3、第三章 ...
-
第三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老白脚边的烟头也越来越多。
通过对守门人东叔的询问，他们大致把死者死亡的时间勾勒了出来，可越是查就越诡异。南明市的治安一向不错，很少有重大凶案的发生，这样血淋淋的现场甭说队里的菜鸟，就算是呆过几年的老手也未必能见着。
这也就意味着破案的进程只能快不能慢。即便是在夜里，他的目光也如鹰隼般精准，一双眼睛不断地打量着案发现场周围的环境。
这栋员工宿舍下都是沙地，如果是凶手作案，很容易留下痕迹，然而民警的勘探却不是如此，疯狂而又凌乱的痕迹只有在尸体边缘的沙地上才有，也没有明显清扫过的痕迹，至于脚印，人的没看见，属于小动物的梅花印倒是许多。
老白又点燃了根烟，昏暗中火星明明灭灭，如同他的心情起起伏伏。
难不成……是猫杀人？
很快他哂笑起来，瞎推什么，现在是科学时代，办案讲究的是证据，哪来那么多怪力乱神！可是……
脑子里的某根神经嘣了声，他连忙把手里的烟掐了，以免再胡思乱想。
每当时间增加一分，破案的难度就增加一分，每个办案人员的手中都捏着一把汗，心里捏着一只钟。消息陆陆续续的传了回来，调查围墙和监控的几个队员发来消息，说没有查到任何异常，甚至在监控里没有发现有人在这个时间段出入。
他一面让监控组继续往前调查白天的监控录像排查可疑人员，一面打电话给许见乐，所有人都回话了，就这崽子一个屁都没放过来。
结果是老白一连拨了三四个电话，那端全是忙音，到最后居然关机了！他咬着后槽牙，狠狠地嘟囔道：“这个小兔崽子看我怎么收拾他！”
殊不知，老白口中的小兔崽子正在怀疑人生中。他先是在进入树林后被一堆会动的藤蔓追着跑，紧接着是偶遇美少女结果被暴力扛肩上越野跑，最后是被扔在山坡上和恩人大眼对小眼。
“那个……”他权衡再三后，还是决定弄个明白，“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就在十米开外，黑压压的一片玩意儿，看不清具体形态，又好似灯笼样的东西在一闪一闪，许见乐很快意识到那是眼睛，可这世界上又有什么东西只有一只眼睛呢？
他被自己的猜测吓出一身冷汗，来不及细想只听耳边清冷的女声发号施令，“低头。”
许见乐下意识照做了，果不其然下一秒眼前寒光闪过，能感觉到冰冷的刀刃贴着他的头皮挥了下去。
原本就短的板寸被剔出了个地中海，被惊起的风无情地抚摸过他的头顶，发顶有多冷许见乐的心就有多冷。
余光中，又是一条黑影远远跃起朝他们恶狠狠地扑过来，结果被女孩反手抽刀斩成两段，刚发出哀叫声就立刻消失在苍茫的月色中。
直到这时，女孩才启唇，只念了一个读音，“煞。”
“啥？”他茫然。
“也就是你们常说的鬼，只不过这些东西没有灵智，只不过是些傀儡罢了。”桑璇为他解释完，继续在心里清点着自己手头能用的东西。
她脖子上挂着的叶子玉坠其实是件法器，主要作用是辅助她修炼时静心凝神，并且附带了收纳的作用。虽然空间不大，但分为了五层，层数越往后，打开时需要的灵力也就越多。
现在她能倚仗的便是手中的断灵匕，还有一些小法宝。
早已变成淡金色的眸子扫了眼身边的青年，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阳气味道已经非常稀薄，如果不是体质问题肯定在之前就被那些藤蔓吃掉了，对于那些家伙来说，这人就是个人形补品，来一口就能有个质的飞跃。
桑璇捏了捏眉心，手指先合一块再打开，心意一动便有一片绿莹莹的树叶出现在她掌心，“你捏着这个，站在原地别动。”
许见乐接过去后摩挲着手里的树叶，发现它的模样看起来是桑叶，但材质有些特别，刚入手时略显温凉，可越往后源源不断的热流从里面涌出来，不停地在他身体里流转。
话到嘴边还没说完，他就瞥见女孩的身体飞了出去。
没错，是飞了出去。
仿佛是天鹅飞翔时留下的一片羽毛被风带起，然而落地之时又有千钧的重量，一把短刀握在手中旋转一圈便是一道凌厉的银色圆弧，在这个亮光的范围内，那些黑影被一扫而空。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之前追着他不放的藤蔓居然后脚追到，那些野兽般的黑影数量陡然上升。
……
天边出现了一丝光亮，遥遥的、仿佛是一盏明灯的显现。老白直到这个时候才见到许见乐，他远远的和一个女孩并肩往他们这个方向走，黎明时分的光芒落在他的头顶，反射出璀璨的光芒。
那个发型，特别像电影里的东瀛武士。他，是黎明中最亮的一抹光！
许见乐一看自己师父把手插在裤兜里就知道糟糕了，这是他师父打死他前的标志性动作。事不宜迟，他连忙三作两步冲上前媚笑道：“师父，我回来了，案子现在进行到哪部了？有没有什么进展？还要我跑哪儿您尽管吩……”
老白没好气地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已经结案了，收队！”
“啊？”许见乐的下巴哐当砸地上，转而又赶紧捡起来继续谄媚，“您、您老人家动作真迅速！不愧是咱们局里的元老！没了您咱们都做不成席，您就是狄仁杰再世——”
老警察白了他一眼，呵斥道：“立正，稍息！把你干嘛去了都给我抖干净，一个字不许拉下！”
青年的脸瞬间变了变，他该怎么和师父讲明他看到的一切，怕是要马上被安排进精神病医院，他支支吾吾，忽然想到了什么，从自己衣服内侧把之前给的护身符拿了出来，双手献给老白，“这个……这个……我不小心在树林子里崴了脚。呃、来来来，您的护身符先给您，有事咱们回去再聊聊？”
老白看也没看把护身符塞进自己兜里，接着竖起根手指警告他，“我回去再收拾你！”
另外一边，董玉凤拉着桑璇的手，急得直冒眼泪，天晓得她发现这孩子不见了的时候心里有多着急，平时敦厚老实的她这会儿就如同机关枪似的，突突突往外冒话。
“你这孩子大半夜怎么跑出去啦！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怎么给你父母交代啊！就算、就算你要出去，你也要给我说一声才行！唉，你真是……！”
虽然她语气又快又直，但桑璇不觉得烦，她一遍遍轻声细语地安抚这个心地善良的妇女，如果不是董玉凤把晕倒在垃圾堆边的她捡回来，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样呢，恩是一定要报的。
在得知了牛学民的死亡后，她显得非常惊讶，连忙追问道：“怎么回事？”
董玉凤重重地叹了口气，就算牛学民那混小子平日里再不是，她也懂得在这个时候积点口德。视频已经被警官们提取过了，但这种八卦实在防不住大众，不多时工地上人手一份儿了。
原来住在牛学民隔壁宿舍的有个工人因为被多次盗窃困扰，于是在寝室门口安装了个针孔摄像头，这玩意儿少说也得五百来块，可他认为只要逮个现行，之前被偷的财物也能物归原主。正是这个硬币大小，视角170°左右的摄像头留下了他生前最后一段录像。
桑璇缄默地看着。
牛学民昏昏欲睡地从寝室门出来，来到走廊上的刹那间，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飞扑过去蒙住了他的脸开始疯狂撕咬，小青年躲闪不及顺势后仰从栏杆上飞了出去，而更加奇怪的是在他掉下去之后，远处草丛里接连亮起了许多盏明灯，看样子是一大群猫。
因为板房宿舍的走廊很窄，仅容两个人通过，因此那群猫是怎么撕碎牛学民的脸也记录了下来，视频一直记录到警察赶到现场，在此之间没有人靠近过。
尽管很难解释为什么他没有呼救，为什么也没有人听到他坠落的声音，但即使很不可思议，他们也只能接受现实。
桑璇的脸略微沉了沉，好看的唇瓣也抿到了一块，心想，果然。
她之前就觉得奇怪，那些猫儿的怨气未免成长得太迅速，看完这段影像后她可以断定，在这个地方还有个大东西，只可惜如果是全盛时期的她弹指之间就能湮灭对方，现在只能打开一层空间的她对付起来估计会比较吃力。
事不宜迟，她必须尽快炼化那些煞为自己所用，被人处处掣肘的滋味太让人难受了。
经过一宿的忙活，原本混乱不堪的工地渐渐归于平静，处理后续的人员到场开始善后工作。
要说松一口气的不止项目经理，还有老白他们。
尽管这事儿最后是以意外死亡作为结尾，但办案人员都松了口气，至少意味着过年不用围着命案往死里加班了，一群人该回家的回家，该回所里的回所里。
不过收队之后老白没回家，打算直接在办公室里窝着眯一会儿再投入工作，他刚脱下外套，护身符从兜里落了下来。
大家都知道他宝贝这玩意儿宝贝得不行，平时都不怎么轻易让人瞧见，后一步进来的同事瞧见了立刻打趣道：“哎，先别急着睡，你的传家宝掉了。”
“你说对了，这还真是传家的玩意儿。”老白跟着笑起来，俯身去捡。
就在他手指距离那枚老旧的护身符两三厘米的时候，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它竟然从地面小小的跃起，然后“呼啦”一声，被亮蓝色的火焰吞噬殆尽，最后连点渣都没留下。
两人面面相觑，老白的脸色一度变得极为骇人，平时黑黢黢的脸此时变得又红又紫，好像马上就要背过气一样，但他不是一般人，很快又恢复了原本的镇定，只是语气破天荒的急不可耐，“许见乐那小子呢？是不是回家了？赶紧把他叫回来！要快！”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