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悄》疏疏

69、第六十四章

　　“小姐，上官公子来了。”
　　“知道了，你先去吧。”下人福了福身退下。
　　“姐姐，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这里是云景楼，他不会对我怎样的。”我微微一笑，起身往外走去，本想亲自去一趟上官堡，想想还是算了。
　　推门走了进去，蓝色的缎景，背对着门负手站在窗边，听到声响，扭头看着我，上官旭？
　　“上官公子请坐吧。”我稍稍怔了下淡笑道，他走了过来坐在我的对面。
　　小二把盘子放在桌子上，提起水壶把水倒进白色的玉杯，然后再把适量的碧涧投入杯中，瞬时间“白云翻滚，雪花飞舞” ，芽叶直立，上下沉浮，栩栩如生，宛如青兰初绽，翠竹争艳，一股清香袭人，春染杯底。
　　“请两位慢用。”小二给我们一人奉上一杯，然后把水壶温在旁边的火炉上，退了出去。
　　“请吧。”我捧住杯子，小心的抿了一口，余光看去，对面的人眼眸敛下品茶，看不清他的神情。
　　“怎样？”我放下杯子，轻笑道。
　　他放下杯子，微微一笑，“好茶。”
　　他顿了下，“大嫂你活着真好。”
　　我看了眼冒着热气的茶，透过丝丝的雾气抬眼，淡淡的道，“我已经不是你大嫂了，叫我落落吧。”
　　他愣了下，眼眸顿了顿，“大嫂还在怪我们吗？”
　　“没有。”我展颜一笑，“怎么是你来了，上官堡主呢？”
　　只是擦肩而过的人而已，但是看到他们就会想起他们曾经给我的屈辱，做不到处之坦然而已。
　　“大哥他不在宁城，大概要今天下午才能会回来。”
　　“其实你不用亲自来的。”我轻笑道，看着眼前的上官旭，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阳光帅气中褪去了曾经的那丝不羁。
　　“对不起，我想来亲自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他敛去笑意，真诚的看着我，“大哥他还有机会吗？”
　　“你成亲了吧？”肯定的语气，他也有二十三四了吧，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恩。”他的眼眸露出柔情，“对了，奶奶也知道你来了，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回去看看她吧。”
　　我抿了一口茶，还是自己亲自去一趟吧。
　　翌日，倚风阁
　　“小的就先送到这里了。”领路的下人欠身离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推门抬脚跨入，没有数年前的落英缤纷，现在只是光秃秃的桃枝而已。
　　缓缓的走入，尘封的记忆也慢慢的涌上心头，似乎一转眼就能看到树下那个对我缓缓笑着的身影。

　　“坐吧。”
　　我走了过去，坐在他的对面，他伸手给我倒了一杯茶，递给了我。
　　我喝了一口，直视着他，“堡主，我和你的事情该有一个了结了吧？”
　　他凝视着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的敲着，一下一下的，我的心也开始被他搅得上上下下的，眼睛平静的看着他。
　　“柳儿，你跟我说过，你早就有离开的打算？”
　　我微微一怔，点了点头。
　　他眼眸深沉，冷冷的道，“为什么？想离开我的原因是什么？”
　　抿了一口茶，看着他，“我要的就是像我爹和娘那样的唯一而已。”
　　他扯起一丝苦笑，“是这样的吗？那我不明白当初为什么会答应我纳如烟呢？”
　　我垂下眼眸，心里纳闷这我也不知道啊，如果我那个时候在的话，早就逃婚了好不好？
　　“或许当初你们也只是找一个能够对抗朝廷的靠山而已吧。”他的声音冷了几分，冷冷的瞅着我。
　　我一愣，当年的归云庄在这点上，确实是利用了他和上官堡。
　　“柳儿真的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吗？我的心里从来就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驻留过。”他看着我问道。
　　我摇了摇头，道，“或许你真的曾经爱过我，我记得曾经跟你说过的，对于我，你只是不甘心而已。”
　　“柳儿，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对你不是真心的？就算是你那段呆在上官堡的日子，你有想过了解我吗？用心对待过我吗？”他冷冷的道，看了我一眼，眼眸闪过一丝怒意。
　　“上官堡主，过去已经过去了，忘了我吧，你我擦肩而过，并不是属于彼此的，就让过去化作尘埃飘过，我们该珍惜现在和身边的人。”我淡淡的道。
　　“那他可以给你唯一吗？”他顿了下，声音更加的清冷，“你不要忘记了，他是王爷，他的野心是你了解吗？某一天他会成为君临天下的君王。”
　　“他的野心我很清楚，”我摇了摇头，嫣然一笑，“对于他，我相信他，但是如果他做不到让我成为他的唯一，我一样会离开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珍惜现在，把握住和他在一起的日子。”
　　“听闻宣王爷红粉满天下，我倒要看看他对你有多痴情。”他嘴角扯起一丝讥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在山崖上面会救他吗？”
　　他们只是跟我大概的描述了下后来的事情，更何况是他的心思了，我静静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他那天受了那么大的伤，都要挣扎着想要跳崖追随你而去，”我握紧了茶杯，眼眶湿了湿。
　　他抿了口茶，继续道，“在这点上我确实不如他，我那天也有要救你的想法但是我犹豫了，就在犹豫的瞬间，风焰跳了下去。”
　　“看到慕容棠绝望的眼神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不能让他就这么死在庆王的手里，这样的死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但是我不要他就这么轻易的解脱，我就是要他活着，活在失去你的痛苦里，和我一样。”
　　“不管怎样我都要感谢你救了他们。”我微微一笑，把心惊压了下去。如果不是他这样极端的想法，现在我和慕容棠会是阴阳相隔了。
　　“可是现在我后悔了。我不该救他。”他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眼眸紧锁着我，“柳儿你想要的休书我不会写的，只要我不休你，那你永远都是我上官羽的妻子，不过现在也不会强留你在我身边的。”
　　他站起身子，踱到窗边，负手背对着我，淡淡的道，“柳儿，如果没有他，你是否就会回到我的身边？”
　　不就是一休书吗。本想他想清楚了，能够还自己一个自由身。
　　我敛回笑容，站起身，冷冷的道，“堡主，告辞了。”没有等他回答，直接下楼，往外面走去，背脊被他冷冷的目光盯得凉凉的。
　　眉头微皱，他最后的那句话是要和慕容棠对着干了，要参手朝廷的事情了？现在不强留我，就是我成为慕容棠的软肋，对付他？
　　“姐姐。”苏澈站在倚风阁门口，“姐姐，他没有为难你吧。”
　　我摇了摇头，拉着他的手，“没有，不过事情没有办成就是了，澈儿走吧。”
　　“姐姐，不就是一休书吗？大不了我们不要了就是了，管别人怎么说，大不了澈儿带你回玉霞山陪师傅去。”苏澈嘴角一扬，不屑的道。
　　“澈儿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有了媳妇，可别嫌姐姐。”我抱着他的手臂，逗笑道。
　　“姐姐？”他脸一红。
　　“老夫人有请。”一个下人站在面前拦住我和苏澈，低声道。

　　“见过老夫人。”我和苏澈福身一礼，我瞅了一眼，上官老太太和一个大腹便便的少妇坐在上首。
　　“坐吧。”
　　我和苏澈坐定，一个丫头低眉顺眼的给我们上了茶，退了出去。
　　端起茶杯，和苏澈细细的品茶，等着老太太开口。
　　老太太瞅了我半响，“柳儿，想不到你的性子这么烈，连叫我一声奶奶都不愿意。”
　　“多谢老夫人眷爱，”我一笑，“柳儿不配。”
　　她叹了一口气，道，“当年的事不管谁对谁错，都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现在你也放过如烟吧，这个应该是你想要的。”她递给我一折叠起来的纸，苏澈帮我接了过来。
　　“柳儿不懂老夫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一怔，雪如烟？她还没有死吗？
　　“静姝说要救如烟，就得找你。”
　　一旁的少妇微微的点了点头，眼眸带着一丝祈求。
　　我把苏澈递过来的纸，展开，一愣，休书？我疑惑的抬头看着老太太。
　　“这个是我替羽儿写的，你拿着吧，”老太太瞅着我，“奶奶知道你想要这个，否则你当年不会那么决绝的离开了。”
　　“多谢老夫人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澈儿，雪如烟是怎么回事？”我瞅了一眼坐在马车对面的苏澈，把休书放在怀里，这个会有用吗？现在上官堡当家的是上官羽。
　　“姐姐，你还是回去问王爷吧，澈儿不是很清楚。”苏澈坐在我的对面，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水汪汪的大眼眨巴眨巴的。
　　“澈儿，我们用完午膳，就回京城吧。”
　　“姐姐，要不明天再走吧。”苏澈担忧的看了我一眼。
　　“不了，下午就走，姐姐能吃得消。”我微微一笑，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