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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18 ...

  •   果然,“争取”的意思就是,不可能。
      秦筝抱着电脑敲门猫着腰进会议室的时候,已经五点十分。

      不过很意外,会议没有开始,因为顾平川不在。
      大家都在闲聊,也有谈业务的,也有问去哪儿玩的,人事总监则笑着说了一句:“好不容易争取的2000,你们想得稍微高级点,别最后又要牢骚我们人事。”

      秦筝默默开着电脑,坐在Joanna旁边,轻声问:“今天几点开始?”
      “Patrick在打电话,等他。”Joanna同时瞥了一眼秦筝的衣服,挑眉,没说话。

      秦筝已经进化了,不需要录音笔,而可以直接做记录,取代Joanna,一个人可以用搞定会议纪要。
      每次结束后,半小时就可以整理完毕发送给她。
      秦筝看着待记录的周会纪要表格,心道:好歹我也在进步不是吗?

      五点二十分,顾平川推门进来,Joanna宣布会议正式开始。
      秦筝脸都没抬,手搁在笔记本电脑上,开始训练有素地做记录。
      这是一个半月来,顾平川第一次恢复参加周会,大家一开始还聊了几句无关话题,才进入正题。

      因为这两天各个部门负责人都在个别述职和汇报工作,总体上周会说的内容不多。
      六点钟准时结束,秦筝心道:各位大佬,求求大家每次都这么高效OK?
      搁在之前,因为顾平川不在,聊得直接杠上也不是没发生过。
      秦筝都只觉好无语,两个部门负责人因为一个客户问题,互喷,而且语言内容极其之幼儿园。

      等人都拿着电脑出去,顾平川却难得地没有立刻走。
      Joanna从IMD成立就跟着顾平川做助理,浑然天成的懂他的意思,径直走了。

      秦筝一抬头,只看到Joanna关门的那一下——咔嚓。
      脖子僵硬地转过去,看一眼靠在椅背上,姿态闲适,且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顾平川。
      她裂开嘴,不知道要怎么笑,感觉今天的夕阳不错,淡淡的云霞金光照在他的脸上,消解了眼神中的那一抹忧郁,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

      秦筝赶紧低头,将文档保存关上,整理笔记本和钢笔,起身慢慢走向门边。
      她感觉顾平川好像一直盯着自己。

      “留步。”顾平川淡淡道。
      秦筝一愣,不解地看向他,就靠着会议室的白墙,紧张地问:“顾总,有别的事情安排?”

      “从4月第二周开始,纪要都是你单独完成的?”顾平川问。
      秦筝现在算是发现了,他好像说话不太动五官,没什么表情,只有嘴巴在说话,眼神盯着人,所以特别吓人。
      一般人说话都有表情、至少让对方知道情绪,只有他,深藏不露。

      “对的。”秦筝如实道,又紧张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她的手指握着电脑和笔记本钢笔,越来越用力。

      顾平川的眼眸从她纤细的手指头落到她眼尾微挑的眼上:“没有。”
      秦筝的眼皮厚,双眼皮褶子深,眼睛又圆又大,秀气又大气。
      他也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她,只觉得这件会议室光线难得如此之妙。

      “想换部门?”顾平川这样问。
      秦筝眸色一转,脑子里转过无数个想法,微摇头:“还没考虑。”
      她不清楚顾平川为何这么问,难道是有人说了什么?她想到了孟一君。
      但如果她说想,势必要问为什么,弄得不好要得罪人。
      宁愿没什么业绩,也不要给自己造是非。

      “现在考虑。”顾平川的动作没变,脱口而出道。
      秦筝这下有些莫名了。为什么要考虑这个?
      难道她说要换就能换?她眼神游移在顾平川胸前的夹克细拉链上,不敢再往上看他的脸。
      秦筝摇头:“我不知道。”

      “有别的安排?”顾平川道。
      顿了顿,他补充一句,“你平时跟公司其他人说话,也不看对方的眼睛?”
      “……”
      秦筝硬着头皮抬高眼神焦点,只觉得,那双眼睛仿佛一下子透视了自己的所有思维,她有一瞬间都窒息地不能呼吸了。

      “嗯。”秦筝咬着牙,索性一鼓作气回答道,“等毕业,想出去看看。”
      “去哪里?”

      秦筝越发不清楚他干嘛问这个,但碍于身份,她还是老实道:“不知道,和朋友一起,等朋友决定。”
      “成文璟?”

      成文璟是琳琳的大名。
      听到这里,秦筝才终于憋不住,眼神闪了闪:“对。”

      “她帮你决定?你自己的决定呢?”顾平川饶有兴致地继续道。
      秦筝蹙眉,她本来就不是那种拿主意的人。

      用秦策的话说就是,小聪明一堆,大是大非面前容易跑偏。
      从小到大,都有人给她拿主意,她倒是清闲,也嫌少抱怨。

      秦筝只得道:“我觉得游学挺好的,长见识。”
      顾平川这才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秦筝看了只觉得有种讽刺感,她一下子就难受了,多加一句:“我可能不太适合上班,所以出去看看,找个学校继续读研,或者去修个别的课程。”

      “不太适合?理由呢?”顾平川恢复刚才那副样子。
      果然,多说多错,秦筝皱眉:“我哥这么说的。”

      顾平川挑眉:“秦策每天关注你在做什么?”
      “没有。”秦筝回答得很快。

      而顾平川问得更快:“那他怎么知道你不适合?”
      “他是我亲哥,看着我长大的,他说的总有道理。”

      “你自己呢?你自己又没有看法?”
      秦筝觉得他好像是在质疑自己的某种能力,非常不甘心地说了一句:“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回答这些问题?如果我做的工作有问题,您可以让我重新做;如果您觉得我状态不好,那我就辞职;如果您觉得……觉得我需要换部门,那就换部门。”

      “你就没有自己的想法?”
      说来说去又绕回来。

      秦筝想到顾平川那天问自己为什么去吃朱记的三明治,一连几个为什么。
      她都觉得较真得过分。
      想想,也许他就是这样的人吧。

      秦筝认命地道:“如果您非要较真的话,那我可以一条一条说。第一,我到现在都没有找到非要留在IMD的理由;第二,这段时间工作下来,我既没有获得成就感,也没有找到自己合适的发展规划,反而更迷茫了;第三,的确我掌握了一些工作技能,了解了一些职场工作的为人处世道理,但与我预期想要的工作状态相去甚远;第四,出去游学可以给我一个缓冲期,帮助我梳理清楚自己的想法,继续念书或者继续工作;第五……”她深呼吸,慎重地看他一眼,“没有第五了。”

      只见顾平川眸光沉沉地望过来,秦筝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以及他要做什么,尴尬地动了动膝盖,继续补充道:“另外,家里人也希望如果我要继续工作,可以到我爸爸或者秦策的公司,方便打理家里的生意。”
      她几乎有种错觉,自己像是中学时期逃课被班主任捉住,然后在教室后门口挨训。

      斜阳脉脉,光芒越来越暗淡。
      秦筝反手看一眼腕表时间,居然六点半了。

      正在此时,顾平川站了起来。
      秦筝松了一口气,他终于要走了。

      然而,下一秒,她吓一跳。
      顾平川推开椅子居然朝着自己走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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