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汰规则》尼莫的鱼

9、博茨瓦纳的钻石（八）

　　在法医室的解剖台上对付一晚的顾寒，一睁眼就得到了罗飞从重案组打听到的的第一消息，昨晚谭露和江林川得到陆衡的命令觉都没睡就去抓李琦，到李琦家一看，李琦梳洗打扮的十分整齐，见到江林川他们一点也不惊讶，给自己补了补妆直接就去了警车跟江林川他们一起回来了。
　　“现在又什么情况？”顾寒嚼着陆衡让罗飞带来的煎饼果子问。
　　“白桦和安白正在搜查李琦家，江林川和谭露已经把人带回来了，陆队正申着呢。”罗飞喝了一口从陆衡手里半路截胡的豆浆答道。
　　顾寒咬掉了煎饼里的油条，冷笑一声，想：恐怕什么都问不出来吧。

　　陆衡现在困得感觉动物保护协会要来抓他了，旁边记笔录的甘宁已经坐着睡着了，并且没有形象的流着口水。
　　“李大姐。”陆衡跟喝高了似的“一晚上了，你不困么？你赶紧交代了，咱们好都快去睡觉，实在不行我让看守室给你安排一张好床，咱们双赢行不行。”
　　李琦就坐在对面，手被手铐锁住，也不知道用的什么化妆品，昨晚怎么把她抓回来的，现在还什么样，定妆能力挺强啊。
　　“滚去睡觉。”顾寒一脚把门踹开，给甘宁吓醒了，口中还不自主嘟囔一句‘妈妈’。
　　看见顾寒来了，陆衡再没有精神也要装作很有精神，随便在脑袋上抓了两把，整了整衣领“顾寒，没事，我来。”
　　顾寒白了一眼陆衡，用文件夹指了指又睡过去的甘宁“这叫没事？”
　　陆衡嘴一撇，踹了一下甘宁的凳子，不耐烦的摆摆手“走走，睡觉去。”
　　甘宁一听能睡觉，恨不能跪下来给顾寒磕两下。随便在桌子上抓了两下拿走一个字没写的白纸，笑呵呵地走出去了。
　　“你呢？”顾寒抱着胳膊，斜着眼问陆衡。
　　“我，我不困。”陆衡说话的声音都有些跟吸了大麻似的颤抖。
　　顾寒把江林川拖进来讲“把你们陆队拉出去让他好好睡一觉，如果他不睡就去找罗飞让他给你们陆队打一针。”
　　顾寒的声音和法医室一样的冰冷，把江林川吓得抱着陆衡就往外跑“走吧陆队，您该睡一觉了，再不睡觉顾医生就要把你做成标本了！”
　　送走了烦人的陆衡，整个审讯室里只剩下顾寒和李琦。顾寒倒是没有着急审问李琦，他文件放在桌子上后，回身关了监控以及录音。
　　“你这是做什么？”顾寒的操作让李琦有些困惑。
　　“我这么做自然是有些不易泄露的东西。”顾寒一边摆弄着监控一边回答她“你也不希望它泄露出去吧。”
　　李琦冷笑一声。
　　“说吧，李双双是不是已经死了。”顾寒坐到李琦对面，注视着李琦的眼睛“她是不是失败了？”
　　“知道你还问。”李琦不屑地回怼了一句“你不也是成功了才能回来的么？”
　　这一句话给顾寒说没词了，顾寒将视线从李琦的身上转移到了手中的转笔“他们给你了什么？”
　　“身高。”李琦也低下头，看着戴着手铐的双手，手上的美甲上还镶嵌着钻石“我的身高，我完全可以长成像温翠妮那样的身高。”
　　“温乔和蒋亮来Q市，进E.Y是你和宁馨安排的吧。”
　　李琦没有立刻回答顾寒的问题，反而举起手上的美甲反问顾寒“好看么？你知不知道有个地方，叫博茨瓦纳。那里是世界上的钻石生产地，‘Lesedi La Rona’就是从那里出来的。但它的运气不好，没有人买，只有把它切割开才能卖出去，或许切割开有独特的美呢？”
　　“这不是你把温乔的内脏扯出来挂在水晶灯上的理由。”顾寒的语气有些严厉。
　　“要怪就只能怪她温翠妮太自负了，别人捧她还真把自己当钻石了。在家里蒋亮和徐庆捧她，在外面洪峰和宁馨捧她，她活该！”
　　说到这儿，李琦恨的咬牙切齿“这是她欠我姐姐的。我姐姐做错什么了？错在爱上了徐庆，还有她温翠妮一手跟蒋亮亲亲我我，一边又和徐庆不明不白。她哪怕和徐庆讲明白不吊着徐庆，是让姐姐彻底死心还是希望，为什么就这么折磨我姐姐！”
　　“福尔马林是你给徐庆的吧，另外你邮寄过来的不是温乔的心脏，我想是你姐姐的吧。”顾寒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没有给李琦任何思考的时间。
　　“你怎么知道。”李琦有些傻眼了。
　　“一个正常人的心脏大小与手握拳的大小差不多，你邮寄过来的心脏大小比温乔的拳头小了足足一圈。徐庆在取出温乔心脏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时你给了他福尔马林让他将心脏泡在里面，并且放在你家的什么地方，你趁徐庆不注意将你姐姐的心脏与温乔的调了包，你这么做也只是满足你姐姐得到了徐庆的一个自我欺骗吧。还有溶液里的碎钻。”
　　顾寒绕到李琦旁边拿起李琦镶着钻的美甲，轻轻拨动了其中一颗钻石，钻石被顾寒这么一碰竟然掉了。
　　“你这也不结实啊。”顾寒无力吐槽“一碰就掉。”
　　“我还是更想知道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顾寒重新打开监控和录音设施，坐回椅子上记笔录。
　　李琦哼笑一声“好吧，在撑下去我也困。12号那天晚上，公司为了庆祝维纳斯之夜的走秀成功，请了我们几个走秀的模特去喝酒，温乔那种人心高气傲从来不参加这种活动，宁馨与温乔有毒品交易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们的合作出现了问题，宁馨坐了没大一会儿，接了个电话后就谎称自己不舒服就先走了……”
　　“是那面给她打的电话？”顾寒插嘴问。
　　“应该是，我看宁馨的脸色都变了。我看宁馨慌里慌张的走了，我就感觉有什么事，我趁着上卫生间给温乔打电话，竟然打不通，我又给宁馨打电话她也没有接。我还在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时，那面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去我家的快递后拿着它去温乔家，我问是什么他也没告诉我。挂了电话，我又在那里呆到了散场，回到家一看有个快递在我家门口，一打开竟然是两罐福尔马林，其中一罐还泡着我姐姐的心脏……”
　　提到这里李琦沉默了一会儿，顾寒也没有打扰她。
　　“我带着福尔马林溶液去了温乔家，一进门就闻到了血腥味，还有喘息声。说实话那时候是真的有些害怕了，我壮着胆子走进去想着实在不行就拿这个罐子砸他。到了客厅就看见徐庆快要达到高潮了，他身下是血淋淋的温乔。徐庆回过头看见了我，他既然也想杀我，最后还是那面给他打电话。他将心脏交给了我，我把两个罐子藏到了家里，他只要一有性质就会来我家，我就把我姐姐的心脏给他拿出来。”
　　“说重点。”顾寒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徐庆的兴趣我一点都不感兴趣。”
　　李琦白了一眼顾寒，继续讲“我把心脏泡在福尔马林里面，让徐庆先去我家等我，我在这里给他收拾收拾。他走后，我越看死去的温乔我心里越开心，她不是喜欢在台上万众瞩目么，她不是喜欢闪闪发光的真钻石么，我就让她万众瞩目，这次她死的够轰轰烈烈的了吧。”
　　的确够轰轰烈烈，现在顾寒一想起温乔的尸体还有些反胃。
　　“至于温乔胃里的碎钻，那是我塞得，是从徐庆的保温杯上取下来的。徐庆的保温杯是我给他的，我骗他说那次我和温乔蒋亮一起回去找那些老同学聚一聚，每个人都给了这个保温杯用作纪念，温乔心里惦记着他留了一个给徐庆。哼，徐庆这个傻子啊！”
　　李琦交代完如同解脱了枷锁，浑身轻松，大笑道“哈哈哈，姐姐，你看见了么，那个女人，抢了你生活希望的女人还有那个让你绝望的男人都死了，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到了天上，温翠妮再也抢不过你了，因为在天上你比她年轻。”
　　顾寒没有理会大笑的李琦，恰巧安白这时候给顾寒打电话了。
　　“顾医生，我们在李琦家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安白咽了一口唾沫“一颗心脏。”
　　顾寒在市局里没有看见此时安白在李琦家里看到的景象。在李琦家中，电视旁边有一棵长得和人差不多高的散尾葵，散尾葵的树干中心被挖空，整棵树半死不活的，树干中心摆放着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心脏，以及只有在她们的山村才有的碎红。
　　“把它带回来直接交给罗飞。”挂了安白的电话，李琦停止了狂笑，阴森森看着顾寒。
　　“顾医生，那位先生让我给你带句话。做你该做的，不要动不是你的。”
　　说完这句话，李琦乖乖的拿过笔录，老老实实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李依依。

　　补了一觉的陆衡再醒来就看见拿着写好的笔录等着他这个队长签字。
　　“这就结束了？”陆衡难以置信的签了字“我和甘宁说了一晚上一点用也没有？”
　　“有点用，至少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等会儿安白带回来温乔的心脏，上面应该有徐庆的指纹，还有李琦的指纹和她美甲上的碎钻。”顾寒重新检查笔录“虽然李琦没有谋杀温乔，但就不正当处理尸体和侮辱尸体，也够她坐段时间了。”
　　睡醒的甘宁从旁边插一句“洪峰和蒋亮呢？他们怎么判？”
　　“故意伤人，耽误公安。”
　　顾寒沉下头“至少他们这次知道了谁是谁的真心了。”
　　陆衡想去安慰他，但最终还是收回了伸出的手。

　　与此同时，Q市后海的海中小岛。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就让他去，为什么！”
　　漆黑的实验室里摆满了瓶瓶罐罐的实验药品，以及人体器官。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疯一样摔打着桌子上的试管和仪器。
　　“去，那他歇一歇。”
　　角落里，低沉的男声传出来。得到命令的两个黑衣人分别控制着白大褂，试图让他老实下来。
　　此时另一个黑衣人调了一针镇定剂注射进了白大褂体内，白大褂也瞬间安静下来倒在地上。
　　“先生，这次的实验品是巳蛇亲自选的。”
　　被称作先生的人在黑暗中露出了满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