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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心肌梗塞的感觉 ...

  •   林疋无语道:“你虽然中了剧毒,但所幸不深,只要我们查明六指男人的身份,相信找到解药不是难事。”

      听完这话陈湮更绝望了,他终于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什么叫自己挖坑自己跳了。鬼知道那个六指是不是真的下毒的人,要是刘峰是自己不小心吃了毒|药嗝屁的呢?

      可怜他金达集团的独子,竟要在这个鬼知道是哪儿的地方作为一个小倌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窝囊死……

      眼见陈湮脸色变了又变,一副哀哀戚戚的模样,只能尽力安慰他道:“你且放宽心,等我查清六指的身份,就马上给你找解药。”
      陈湮双手捂脸,欲哭无泪,在心里无声哀嚎道:“我的林大侠诶,你可别再说了……”

      林疋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蹲着,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道:“来。”
      陈湮愣愣道:“干嘛?”

      林疋道:“你现在这种情况根本走不了路,我背你。”
      陈湮一怔,看着面前林疋的背影,忽然有什么东西如闪电般击中他的心脏,在里面轻轻搅动纠缠,一股酸涩而又甜蜜的感觉涌了上来,浸润全身,似乎身体的疼痛也慢慢褪去,夜色也慢慢褪去,他能看见的,只有眼前人,能听见的,只有桦树叶子在晚风中的沙沙响声和眼前人的呼吸声。

      真是个傻子,他想,伸出手勾住了林疋的脖子。

      林子在经过刚才的喧闹过后再一次恢复了平静,好一会儿,只剩下枯叶被厚实的脚步踏碎的声音。
      陈湮感受着林疋背上传来的温度,微微扭头,看着他鬓边整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忽然轻声在他耳边问道:“林大侠,你对我这么好,不会……是喜欢上了我吧?”

      林疋脚下一个趔趄,手臂却用力,防止陈湮掉下去。他清了清嗓子,努力用冷漠而凶狠的语气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扔下去。”

      陈湮发出一声轻笑,把头靠在他脖颈间,安然地闭上了眼睛。
      林疋感觉到他的动作,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快恢复了正常,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咕哝道:“无赖。”

      陈湮再次醒过来时已将近中午,太阳照得他整个人暖洋洋的。适应了明亮的光线之后,他睁开眼睛,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极其简陋的木屋,屋顶上盖着茅草,泛黄的纸糊在用竹条胡乱扎成的窗户上,风从一个破洞里灌进来。屋子里只有一张小桌子和两张矮凳,除此之外就只有他躺着的这张木板床,床上除了被子,就只有一张麻席。

      镂空的竹门被推开,林疋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见陈湮坐在床上呆愣愣的,松了口气,道:“你醒了?洗洗脸吃点东西吧。”
      陈湮下床穿了鞋,林疋走过来扶他到桌边坐下,拧了帕子递给他。

      陈湮有些不习惯地接过帕子,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道:“这是哪儿?”
      话音刚落,一个高大的身影压进门来,几乎挡住了所有光线,屋子里都跟着昏暗下来。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用粗哑的声音道:“哟,小兄弟醒了?正好我昨天打了两只野鸡,炖了给你补身子,嘿嘿嘿!”

      看着男人一脸无害的纯良笑容,陈湮也只好笑着回应。林疋介绍道:“这是孙正大哥,他是猎户,这里是他的住所。”
      陈湮扭头看了一眼凌乱的床铺,顿时脸红道:“给孙大哥添麻烦了。”

      孙正满不在乎一摆手道:“别说见外的话,楚……”
      林疋猛地咳了两声。
      孙正神色有些尴尬道:“林疋兄弟的兄弟就是我孙正的兄弟,我平日里都是独来独往,你们来了正好热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陈湮被这几个“兄弟”绕得晕头转向,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孙正已经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这里地处深山,那些杀手就算回来也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里,你在这里安心将养两天。”

      陈湮惊道:“深山?那你昨天晚上背着我走了多久。”
      林疋笑笑没说话,临出门前指着陈湮的头发道:“你的发髻已经散了,梳一梳吧。收拾好了就出来走动走动,厨房里熬了粥。”

      “我……”陈湮还没说完,林疋放下一把梳子就走了出去,“不会梳……”
      屋里也没个镜子,这一头乱糟糟的长发他哪里会打理,好几次试图学林疋束起来都失败之后,干脆用发带在脑后系了个低马尾,像极了痴迷于艺术的流浪歌手。

      这副尊容自然也让屋外的两个人吓了一跳,反正林疋嘴里的一口茶是喷得干干净净。孙正蹲在一边,手里拔着野鸡毛,嘴角强忍着笑意。

      林疋哭笑不得地把他推回屋子里,道:“你怎么连这个都不会。”
      一边说着一边飞速地替他把头发束在头顶,用竹青色的发带替他系结实了,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满意道:“好了。”

      陈湮跟着他出去,见旁边放着一盆水,走过去当镜子照了照,发现原主这番打扮倒显出几分清俊,就是脸色过分苍白,整个人病恹恹的。

      等陈湮坐在院子吸溜着一碗糙米粥的时候,孙正已经把野鸡扔进了锅里,走到林疋旁边坐下咕咚咕咚喝了一瓢凉水后道:“下午我进城帮你打听打听,你放心,一天之内肯定有消息。”
      “有劳孙大哥了。”林疋冲他抱拳。

      当天下午孙正就进了城,为了打听消息,说是要留在城里住一晚。第二天黄昏的时候,孙正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一进门就先提起桌上的冷茶灌了一气,才道:“打听到了。”

      彼时陈湮躺在席子上裹着被子懒洋洋地歪着,一副有气无力的虚弱模样,林疋坐在床边,那勺子搅拌着手里的一碗粥,时不时往里吹两口气。
      孙正冲进来的时候,林疋先是愣了一瞬,随即莫名有些尴尬地解释了一句:“粥太烫了。”

      孙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先说说我打听到的消息吧。”
      林疋把粥碗塞在陈湮怀里,走到桌边坐下。
      “那个六指男人是个绢布商人,叫廖大金。刘峰死的前一天和他在荣兴酒馆一起吃过一顿饭,酒馆的伙计说两个人都是醉醺醺离开的。现在廖大金已经离开同州,运着一批货物去了金川。”

      “金川?”林疋有些惊讶道。
      “怎么了?”孙正问。
      林疋皱眉道:“金川陈家你知道吧?”

      孙正道:“那谁人不知,陈家可是当地的大贾,富甲一方。而且和官方也有来往,当地官员办事可都要看几分陈家的眼色呢,如今陈家的少爷陈珺虽然双腿残疾,可也是经商的一把好手。”

      林疋点头道:“刘峰之前正是陈家的府内护卫。”
      孙正闻言哑然,这么看来,刘峰之死与陈家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也有可能是巧合,但前去探察一番是必不可少的了。

      这边两人正专心谈论陈家的事,陈湮的思绪却不知飘去了哪里。从孙正说出廖大金和刘峰之间的关系时,他整个人都傻了。
      谁知道他信口胡诌的居然也能成了真,也不知道算不算他运气好。好的是他的谎言变成了真相,林疋至少不会识破他了。可不好的是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他现在甚至在犹豫自己要不要趟这趟浑水。

      孙正这里荒远偏僻,或许他可以在这里等着,等林疋去金川查清案子,找到他所中之毒的解药。
      他心里有一种预感,此次金川之行很可能会危机重重,他虽然不知道金川陈家的具体情况,可自听到这几个字的那一刻起,他的心里就莫名升起一股恐惧和怨怒,想要避而远之。

      不过在他纠结的片刻时间,林疋已经走到一边收拾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行李,一边对孙正道:“你今天进城探听消息,很可能会被人知晓,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否则会给孙大哥你招来麻烦。我们这就动身去金川。”

      孙正拉住他的手挽留道:“怕什么,我虽然只是个猎户,但也是见过些风浪的。天色已经晚了,陈湮兄弟身子又不好,不如今晚再住一晚,明天一早就走。”

      林疋摇摇头道:“孙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沉烟身上的毒也不能再拖了。夜长梦多,现在走我比较安心。”

      孙正知道留不住,也不强求,走出门去,不一会儿又进来把一个布包塞给林疋道:“这里面是一些烙饼和肉干,你们带在路上吃。此去金川路途遥远,你们万事小心。”
      “放心吧。”林疋收下东西,把包裹往背上一背,对陈湮道:“走吧。”

      看着林疋那一双黑亮的眼睛,不知怎的,之前那些逃避的想法此刻统统烟消云散,放佛从来没出现过。
      陈湮下床穿好鞋,冲孙正抱了抱拳,就跟在林疋身后,走进了屋外的暮色里。

      两个人趁着夜色沿着山路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待寒鸦归巢,四下万籁俱寂之后,林疋提议就在林子里的一片空地上凑合一晚,明天一早继续赶路。

      陈湮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乖乖等在一旁,看着林疋熟练地生好火,从林子里拢来一抱枯叶铺在地上,让陈湮躺在上面,自己靠在旁边的树上,把长剑抱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 作者有话要说:  孙正:我一个直男并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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