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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狗”与狗 ...


  •   许是终于找到了人,林疋心情不错,照着大菜点了好几样,让陈湮敞开吃,自己一边抿着茶,一边不时往二楼瞟两眼。

      就这个过了足足两炷香的功夫,陈湮撑得腆着肚子直打嗝。

      “怎么还没下来?什么客人会这么久,不会是私会小情人,想来个‘酒楼门’?”陈湮吃饱喝足,嘴上又开始没个把门的。

      林疋早就习惯了,听不懂的只当没听见。
      他也觉得有些奇怪,招手让伙计过来,说:“我想了想,既然有心和廖大爷做生意,不如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烫一壶送给他,时鲜瓜果送过去两样,作为见面礼。若他问起,便说是桐陵林家。”

      “成。”伙计答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备好东西上楼去了。

      不多一会儿,楼上传来打翻东西的声音,伙计跑到楼梯口,差点滚下来,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指着里面的隔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疋心道不好,率先冲上楼去。
      等进了雅座,陈湮气得直想摔盘子。

      杯盘狼藉的桌子上,趴着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山羊胡,黄面皮。
      面朝着门的方向,一双已经失去光泽的眼睛仍带着死前的惊怒与不甘。

      林疋走过去捞起尸体的衣袖,发现左手小指旁多出来一个指头,看来这人是廖大金无疑了。

      林疋又走到窗边向下张望,然而这间屋子背靠小巷,这会儿下面一个人也没有。

      陈湮脑子转了几转,揪住趴在门口张望的伙计又问:“今天和廖大金见面的是什么人你可看见了?”

      伙计几乎要哭出来:“我只瞥见两眼,像是个老头,白头发,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林疋丧气地走回来,摸了摸廖大金对面的凳子,道:“还有点温,人肯定是跳窗跑了,现在追也许还来得及。”

      “那快走!”陈湮催促道,一边对伙计喊,“记得打110!”
      伙计连连点头,过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追出来问:“妖妖灵是什么?”
      然而外面哪儿还有人影。

      大街上行人如织,要找到一个身手矫健到可以跳窗逃走的老头实在太难。
      林疋干脆一个飞身跳到了酒楼房顶上,四下张望了好一会儿才下来,摇头道:“没看见。”

      “线索又断了!”陈湮气呼呼地,“你说会是谁干的?”
      林疋又摇头,表示毫无头绪。

      陈湮手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道:“之前你们都说到陈家,我们索性去陈家探探消息。”

      林疋眼睛一亮,道:“这也倒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是陈家府苑大,把守也严,要怎么去打探呢?”

      “先回客栈吧,回去再想。”陈湮说完,指着不远处,一群衙役正推开行人,往这边飞奔而来。

      因为担心官衙会传唤证人,暴露陈湮的身份,两个人退了原来客栈的房,又换了装束,在不远处住进了新的客栈。

      但直到深夜也不见衙役的踪影,两人觉得奇怪,林疋想了想,恍然道:“廖大金背后的水深得很,幕后之人有办法不让官府追查此事也是可能的。”

      这样的事什么时候都有,陈湮也立刻明白了。

      一直到夜幕完全降临,趁着人们还未完全睡下,林疋起来换装,准备去陈宅打探点消息。
      陈湮见他只准备了一套衣服,便把面罩抢过来藏在身后,道:“又不打算带我?”

      林疋失笑道:“你又不会功夫,只怕去了……”
      说到一半,林疋自觉失语,便伸手讨回面罩。

      陈湮不服气道:“你不就是怕我拖后腿吗?不行,我也得去。”

      陈湮知道这具身体的原主和陈家牵涉甚深,如果不亲自去看一眼,只怕林疋会发现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现在陈湮可不敢冒一点风险,至少去了之后,一旦发生什么事,他也好立刻随机应变,编出点东西来。

      “别闹,把面罩给我。”林疋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实际上只是担心里面会有危险,自己一时照应不到他。
      说白了,确实是怕他拖后腿……

      陈湮把面罩捂在怀里躲在一边,林疋正心里着急,一把夺过面罩就往外走。
      陈湮冲过来从背后抱住他,双腿把他缠住,道:“你今天别想走。”

      “放开!”林疋有些恼了,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开来。可陈湮使出吃奶的劲,死抓着不放开,他担心伤着陈湮,也不敢用全力。

      两个人扭打了一阵,林疋是真的生气了,把他双手掰开,内力一震,陈湮只觉得胸前闷痛,整个人仰头摔了下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可林疋看也不看他,自顾匆匆走了。
      陈湮紧咬着牙关,疼得说不出话,一直听到脚步声远了,知道林疋是真的离开了,才挣扎着起来,从行李里翻出药来吞下。

      往日里不觉得有什么味道的药此刻尝来格外苦涩,等到疼痛褪去,他从林疋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来挡住半张脸,吹熄了蜡烛悄悄出了门去,心想: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不就得了。

      林疋能飞檐走壁,但陈湮胜在潜意识里对金川的布局了如指掌,抄着小路就到了陈宅附近,刚好看见一道影子跃进墙里去。

      他不会轻功,便来到后门旁边,俯下身在墙根上一阵摸索,终于摸到了一个凹陷处。

      这里是一处狗洞,陈湮自此更加确定这个沉烟说不定以前就是陈家的人。

      费劲巴拉地钻了进去,一抬头,正对上一双绿油油的眼睛。陈湮吓得腿都软了,身子僵硬得一点都不敢动。

      对面不远的空地上,一只大黄狗正死死盯着他。
      陈湮转动眼珠左右观望,思考着怎么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上去防止黄狗叫喊。

      奇怪的是狗并没有立刻狂吠,而是歪着脑袋打量他。
      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陈湮半截身子缩在狗洞里,与一只真正的狗默默对视着。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狗洞!
      终于,黄狗动了,朝着陈湮直扑过来。

      陈湮立刻往后退去,不过显然双手难敌四腿,黄狗转眼到了眼前,湿热的舌头在陈湮脸上乱舔。

      完了,完了,陈湮更不敢动,生怕下一秒就会被咬住鼻子拖进去。

      但黄狗停了下来,再没有别的动作。
      陈湮睁眼一瞧,黄狗正冲他咬着尾巴,眼中还闪着兴奋的光。

      “我靠,老熟人啊。”陈湮松了口气,又爬进去,把指头竖在唇边发出“嘘”的一声。
      黄狗似乎是能听懂似的,立刻趴在地上,悄无声息。

      陈湮满意地在它脑袋上拍了拍,摸着路往宅子深处走去。

      即使是在夜色中,陈湮潜意识里却是对陈宅的布局烂熟于心,惊险地避过几次巡夜的仆人之后,顺利来到了陈家家主的书房外。

      陈湮伏低身子,顺着墙角慢慢摸过去。拐过拐角,却与蹲在另一边的林疋撞个正着。
      林疋瞪大了眼睛,递过来一个“你怎么进来的”眼神。

      陈湮得意洋洋无声哼了哼,那意思是:山人自有妙计。
      林疋冲院外抬抬下巴,要他离开,陈湮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书房后面连着一片低矮的灌木花丛,两个人蹲在花丛里无声交流。

      书房里,昏黄的烛火仍在闪烁,不多时便有人声传了出来。
      一个年轻人的声音说道:“事情都办妥了?”

      另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答道:“放心吧,官衙那边也打点好了。”
      “东西呢?”

      年老的声音一顿,似乎带着畏惧:“没找到,可能是被他藏起来了。已经去他住处搜过了,没有发现。”

      “砰——”年轻人锤了一下桌子,道:“这是他的保命符,他又是个常年四处走动居无定所的人,除了带在身上还能在哪儿?”

      老人叹了一声,道:“这廖大金是个商人,本性狡诈。加上交友甚广,想是放在相熟之人那里也不是不可能。”

      年轻人阴狠道:“那就去查,和他相熟的人都有哪些?这东西一旦宣之于众,落到你我头上可就是灭族之灾!你不是还有个女儿要养活吗?”

      老人颤着声道:“我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只是廖大金朋友遍及天下,若说相熟的,恐不下十数户人家,难道……”

      “难道什么?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都这时候了你还妇人之仁!”年轻人的话里充满了鄙夷。

      老人沉默了一阵,道:“要去查倒也不难,只是此时牵连太广,若是都杀了,只怕江湖上难以平静。”

      年轻人烦躁道:“那就想办法压下去!要不然我还要你们干什么,顾老头,我放了你女儿一命,又是你自己指天誓日说要跟着我的,我交代的事你只管办好。别还把自己当老丈人!”

      老人的声音低了下去道:“顾某不敢,天色已晚,那我就先告辞了,有了消息,我会立刻送来。”

      年轻人没再说话,开门声响起,有脚步声朝着前门去了。

      书房里不一会儿熄了灯,年轻人离开后,前面有人上了锁。
      林疋悄悄爬过来,凑在陈湮跟前低声道:“进去看看?”
      陈湮点点头。

  • 作者有话要说:  陈湮:我不是狗
    我:不,你是
    林疋: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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