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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④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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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踮脚走远了一些，然后再故意做出一路奔跑的样子推门进去。
“妈妈！”
“啊呀，小凛回来了~”
女人急急忙忙站起身，温柔秀丽的面容上，慌张还没来得及掩去。
凛上前两步扑到她身上，依恋地蹭了蹭，“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柔软的手掌抚过脑后，然后是母亲柔和的声音，“刚回来没多久，小凛饿了吧？我们准备开饭了。”
“好，我来帮忙~”
凛笑眯眯地松开手，一脸乖巧。
“咦，这个面具？”
母亲愣了一下。
凛摸摸头顶的面具，笑道，“是外婆送我的宝物~”
母亲盯着那张面具有些出神，凛疑惑地看着她，她这才笑了笑，叮嘱道，“小心一点哦。”
“妈妈你才是要小心一点啦~”
凛看到她去拿托盘，连忙自己上前从她手里拿过来，“你的病刚好没多久，多休息一下才对，这种事情让我来就好了~”
母亲眨了眨眼，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凛看看她，也笑起来。
母亲已经年过三十了，但是不论外貌还是言行举止，看起来总好像还是一个刚从学校里步出的小女孩，带着一股子天真的娇憨。她经常笨手笨脚，家务也不擅长，性格更是单纯到会让骗子都不忍心。
所以虽然凛叫着她妈妈，但是平日里在家的时候，凛才更像是妈妈的监护人。
不过，她并不讨厌，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母亲是凛最爱也最憧憬的人。
……
“就是这样，然后我和夏目君就一起来回来了~”
竹川家从来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凛一边吃饭一边很高兴地说着今天的收获。
“是塔子家的孩子？”
外婆露出了悟的表情，笑道，“塔子和滋啊，看起来也是觉得太冷清了吧。”
“您认识夏目君的阿姨和叔叔？”
凛好奇地问。
旁边，凛的母亲也露出了懵懂好奇的表情，杏眼圆溜溜的睁着。
“当然认识啊，”
外婆夹了一只炸虾到凛的碗里，“那是两个好孩子，凛以后也多去和夏目玩吧。”
“嗯~那当然啦，我们约好明天还要一起去的~”
凛咔嚓咬住炸虾，含糊道，“就约在山神森林那里见呢~”
外婆笑了笑，温柔地看她。
“清子你也是，这两天在家多休息一下。”
外婆递了手帕给那边嘴角还挂着米粒的母亲，“多陪陪我。”
母亲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非常乖顺，然后挠挠头，“我就是这么打算的，所以在……咳，请了几天假。”
“对了外婆，仓库的屋顶是不是漏了？前两天下雨都积水了。”
凛想起来，“里面还堆着好多东西呢。”
“哦，是有这么回事，”
外婆想起来，摇摇头，“人老了记性也差了，明天去拜托一下……”
“没关系妈，明天我去找人来帮忙！~”
母亲立刻插嘴，非常地积极，眼睛都微微发亮，似乎能帮上忙让她很高兴，“交给我好了！”
凛眨眨眼，拿之前外婆的手帕递过去。
一颗玉米粒还沾在母亲秀气的下巴上。
看到凛眼睛里的促狭，母亲鼓了鼓腮帮子，郁闷地低头继续吃饭。
饭后收拾和洗碗的工作凛主动包揽了下来，虽然等到她端着大小碗碟回到厨房的时候，里面已经干干净净完全没有了先前的狼藉样子。
看起来是哪位好心的田螺“姑娘”悄悄来帮过忙了。
冰箱边上忽然传出啪嗒一声响，正在流理台边洗碗的凛后仰上身探头瞄了一眼。
是靠在墙边的扫帚掉到了地上。
她走过去把扫帚扶起，厨房后门那里又传出了点动静，于是凛好奇地推门走了出去。
跟着声响走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凛回到厨房，往流理台前一站，有点发愣。
“咦？我刚才已经把碗都洗完了么？”
她挠挠脸，有些困惑。
“嘛……”
又洗了洗手，她伸懒腰，“洗完了就去洗澡睡觉啦~”
她抬脚走出厨房，关灯阖上门之前，歪头笑眯眯地说了一句，“晚安~”
厨房门关上了，里头细细索索一阵响动。
“呜哇，药研哥，小凛是发现我们了么？”
“刚才好刺激呀，我们以后还可以这么和小凛玩么？”
“嘘——”
凛脚步轻快地跑回了前院。
树下，外婆正躺在躺椅上摇着扇子看星星，凛搬了小板凳过去，趴在外婆腿上撒娇。
“外婆，你再给我讲一下那个故事好不好？”
“哪个故事？”
“山神森林的~”
……
第二天又是一个大晴天，阳光灿烂，天蓝云白。
蝉鸣一声接一声，天气非常热，坐在那儿，汗水就开始往下淌了。
午饭过后，凛吹着风扇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午觉，直到被外面咚咚咚的声音吵醒。
她迷迷糊糊揉着眼睛爬起来，等到顺着声音走到后院廊下的时候，那声音已经消失了。
“妈妈？你这个时候站在这儿干嘛？”
凛皱眉板起脸来，拉住母亲的胳膊，“小心中暑啊。”
“小凛你在家啊我还以为你出去了……”
母亲尴尬地摆摆手，一双圆溜溜的杏眼虚虚往后瞥了瞥又飞快缩回来，“没什么，我就出来走走。”
凛往她身后瞄了一眼，仓库旁边正架着一个梯子，屋顶太高了看不到上面的情形，不过想起先前那阵动静，她默默收回了视线。
“好吧，但是不可以去太阳底下，”
她不放心地嘱咐，见母亲点头如捣蒜地积极样子，她想了想，“那我出门了哦~”
“好~”
母亲立刻松了一口气，笑弯了眼睛朝她挥手，“玩的开心点~”
凛往屋里走，想了想又转道去了前院，前院的井里放了两个大西瓜，是邻居大叔送来的，外婆早上特意放到了井水里凉着，让凛下午自己拿出来吃。
她费力地转着轮.盘把西瓜捞出来，抱到厨房切好，然后端了托盘往后院。
那阵咚咚咚的响声在她的脚步声靠近的时候又消失了。
母亲看到她去而复返，又露出了一副心虚的样子。
“好啦，现在我就真的要出门了哦。”
她放下那一大盘显然超过了母亲食量的西瓜，挥挥手爽快地跑开了。
……
洗掉一身的汗换了干爽的衣服，凛挂上面具哼着歌，开开心心地朝着山里走。
在山脚下的杂货店里买了两根冰棍，她拆了一根自己啃，另一根拿在手上。
一进入林木的阴影范围，周遭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很多，凉爽舒服的山风吹得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还有清醒好闻的味道。
循着记忆当中的道路，凛走了一会儿，她忽然回头看了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跟在她身后，可是回过头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她想了想，咔嚓咔嚓飞快地把叼在嘴里的冰棍吃完，因为吃得太快，冰凉的寒意冻得她舌头都有些发麻。
吃完了冰棍，她压下头顶的面具，眯眼又看了看。
还是什么都没有。
于是她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一步，两步，三步。
突然回头。
还是没有。
只有草丛在风里晃动，树上枝桠乱颤。
“诶……”
她失望，“真的是错觉么？”
既然戴着面具都看不到，那应该是错觉吧。
“呀，比昨天要晚了，得快点走。”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赶紧加快脚步小跑起来。
再耽搁的话，冰棍也要化了呢。
凛从小就是运动社团的成员，又有一个注重健康每天都坚持锻炼的竹马在旁边督促，所以身体素质向来不错，没一会儿就找到了昨天看到的鸟居和那一长排石阶。
她喘了口气，撩起面具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抬脚走了上去。
不知道夏目君来了没有，又等了多久了。
她停下脚，再度回头。
身后长长的石阶空荡荡的，两旁的石灯笼像是密集的石林堆在一起。
安安静静的。
可是她总觉得好像听到了别的声音。
哒哒哒的，像是什么东西敲打着石阶，还有叮叮的清脆声响。
不过她一扭头，那声音就消失了。
“有谁一直在跟着我么？”
凛问。
风轻轻吹来，晃动了她的长发，无人应答。
她叹出一口气，妥协，转头正欲继续往上走去，旁边林子里忽然窜出来了什么东西。
速度飞快，凛根本没看清那是什么，只感觉有东西擦着她抬起的脚尖咻的一下过去又钻进了另一边的草丛，凛吓了一跳，脚步一个不稳。
“小心！”
夏目从旁边冲了出来，他拉住了差点要摔下去的凛。
叮——
又是那个声音
凛转过头。
在夏目拉住她的同时，身后有一双手撑住了她的身体，没有戴上面具的凛什么也没有看到。
“谢谢你，夏目君。”
她稳住身体，松了口气。
夏目愣神望着她身后。
“嘿？”
凛开玩笑地踮脚在他面前挥了挥手，“看到什么了么？”
夏目的眼睛很好看，是澄澈的金色，眼瞳像猫咪，中间竖着一条细线，相当可爱。
那双可爱的眼睛里，映照出了一个孩子的身影。
看起来六七岁的小男孩正慌慌张张地摆着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惊慌。
夏目脸上露出迟疑。
凛看到男孩细细的脚踝上戴着两个金属脚环，脚下踩着高高的单齿木屐。
原来是这样啊。
她后退了一步，抬手，“这个给你~”
夏目还在犹豫要不要把男孩的事情告诉凛，手上一凉，他愣了愣。
“就要化了，快点吃哦。”
凛笑嘻嘻地推了推挂在额头上的面具，“夏目君喜欢钓鱼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的主题大概就是：心有所感，亦作不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