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st La Vie》snoopi

6、C'est La Vie_06

　　“Nick！”Justin气喘吁吁地追上Nick：“你要还想当摄影师的话，我可以替你联系其它杂志社。”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Nick微笑的脸上暂时看不出什么阴霾：“我不是当摄影师的料，这你很清楚。”
　　Justin缓下气，有些哀伤地将Nick拉进不会太显眼的角落，好心地劝着：“Nick，那你要干什么呢？”
　　“不知道，暂时先休息一阵吧。也许再回去当软件工程师。”Nick似乎很疲倦。
　　Nick无法舒缓的神色让Justin心痛：“为什么要离开《Horny Honey》？是因为我吗？”
　　“不，和你没关系，你别自责。”Nick不想放任Justin的胡思乱想。
　　“那是因为那乡下——”Justin深呼吸：“因为Brian？”
　　“不是。”Nick摇头，同情地看着Justin同样憔悴的神色：“Justin你别这样——”
　　“你这么讨厌我？”Justin无力控制自己的哀伤，连家乡口音都软化下来。
　　两个人都没有余暇来在乎周围的异样关注。
　　Nick知道明星光环下的Justin也不过是一个渴望真心的普通人，但即使Brian真的移情别恋了，Nick也无法迁就Justin对自己的感情，就像他无法改变自己对Brian的感情一样。
　　“我当然不讨厌你，你对我非常好，我很感谢你……”
　　“不要说场面话，”Justin果断地摇头，他对任何事都无所谓的眼神变得非常认真，直看进Nick的蓝色眼睛里，像要找出什么：“你只要告诉我，你有没有可能爱上我？”
　　“……”Nick只犹豫了两秒钟，他坚定地直视回去：“不可能。我太爱Brian了。”
　　Nick被Justin绝望到无路可退的眼神一直纠缠到回家，他呆呆地盯着相框里的自己和Brian。
　　也许是他和Brian的感情太顺利了，所以Brian从未对自己表现得这么用心。Nick也看八卦，有些报道他几乎能背出来。他仍然很佩服AJ，很崇拜他的天才，但是那不意味着他就得把自己的爱人拱手相让，Brian不是献祭的供品。Brian有自己的思想，他可以选择任何人，Nick只是无法平静地接受这个事实。
　　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不知道Brian今晚又会和那个摄影大师制造出什么花边供媒体使用。Nick瞄到几本杂志上隐隐着欲拒还迎的Brian，内热从脚底一路飚升上来。
　　Nick戴上眼镜打电动，忘了给Missy准备吃的，他没料到Brian今天会准时回家，所以根本没注意到他。
　　Brian看Missy狼吞虎咽着猫粮，非常不满地走到Nick身边，他一打电动就邋遢无比的样子看得Brian生气。
　　“你辞职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Nick回过身，刚发现Brian在身边，那双充满怨气的水蓝色眼睛也让Nick不满：“你忙得分身乏术，我找不到时间告诉你。”
　　Brian不接Nick有刺的态度：“你对我不满就说出来。”
　　“我哪敢对你不满？你现在可是super star。我失业了，还得靠你养活呢。”Nick斜了Brian一眼，转回身继续打打杀杀。
　　Brian怒极了反倒没有了言语，他懒得争吵，回到电脑屏幕前写小说。打字声像某种武器那样连番轰炸，Missy吃得太猛，被噎得直打嗝。
　　站长的催稿信逼着Brian埋头赶稿，好不容易得以喘口气时，Brian查看上篇的留言。
　　“我喜欢Justin Timberlake，但犹豫了很久还是把Brian Littrell的大幅海报贴在了床头。”
　　海报里的Brian斜躺在沙发上，桃红色的丝绸衬衫有意挥出一只袖子遮住他的关键部位。Brian带着调皮的神情舔着手中的草莓味冰淇淋，融化的粉红色乳霜爬满了Brian的手，在他诱人的赤裸胸口滴成一片黏稠。不知道是Brian在吃冰淇淋，还是读者们在吃Brian。
　　Brian对着自己苦笑，看向床头的Kurt Cobin，当初Brian以心脏病相逼才使Nick放弃了把遗书也一并贴上去的念头。
　　“我比较喜欢的slash配对是AB和NJ，因为前者反差大，后者视觉美型。”
　　Brian恨不得把那读者揪出来打一顿，他捂住胸口，待心跳比较缓和一些才看向相框里的自己和Nick。
　　Nick有多久不曾管自己叫“Bri宝贝”了？Brian忽然觉得一阵悲哀，他有种把自己的海报换上去的冲动，最好能由Nick强制地把自己留在家中，这样Brian就不用费心管制那颗不老实的心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没有活动吗？”
　　Nick的鼻音阴阳怪气地从背后传来，Brian痛心地发现他们现在只能以这样的方式互相沟通了。
　　“Nick，”Brian尽量平静地转身：“我们谈谈好吗？”
　　Nick耸肩表示同意，他甚至摘下了眼镜，但动作并没认真到Brian期望的程度。
　　“我和AJ什么都没有。”Brian停下查看Nick的反应，Nick倚着门耐心地洗耳恭听着。
　　“我们……”
　　手机铃声响得非常不凑巧，Nick即使没戴眼镜也还是先Brian一步看到了来电显示，“AJ”这两个字母在背光中恶意嘲讽地闪动。
　　“Fuck you！”Nick低骂一句，抬腿举手以标准的掷铁饼姿势将Brian的西门子手机从窗户扔了出去，地心引力导致迅雷不及掩耳的加速度将玻璃撞得粉碎，手机在哀嚎中粉身碎骨。
　　“Shit！”Brian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机横死窗外，震怒到只说得出这一句。
　　误以为有危险入侵的报警系统刺耳地尖叫起来，Nick所有的积愤都被这个来电激发出来，警铃的起哄闹到烦心，他大步走到Brian面前，狂风暴雨般连声逼问：“什么都没有？鬼才相信！让我猜猜你为什么喜欢他。他比我有名，他比我有钱，摄影技术比我好，一大堆名人拿他当神一样供着，而我则刚刚失了业，还一副不求上进的颓废样子。也许他在床上比我更——”
　　清脆的掌掴声打断了Nick的咄咄逼人，Brian的愤怒爆发在Nick脸颊清晰的红色指印上。
　　Brian摔门而去，Nick差点把电脑也砸了，报警声嫌不够热闹地持续了很久。

　　Brian漫无目的地走着，其实他觉得自己该去医院，以免心脏病发。
　　天色还不算太晚，有人借着薄弱的日光认出了Brian，他的门神脸却让人只敢躲在一旁小声指点。
　　Brian坐进社区花园的秋千里，轻柔的晃动让Brian产生云中漫步的晕眩，他被摇散的思绪回到过去和Nick一起拥有的点点滴滴。他想起Nick是怎样地宠爱自己；想起他们同居时Nick郑重的承诺；想起他对自己父母的拜访；想起他们前不久还在床上热烈亲密地缠绵……秋千支架的摇曳声提醒Brian仍身处坚硬的现实。
　　“Brian？”
　　Brian抬起头，Nick的脸陡然增大了很多倍，Brian定了定神才认出对方是Kenneth。
　　“你好。”Brian无精打采地打了声招呼，任Roy讨好地舔自己的手。
　　“和Nick吵架了？”Brian的表情已说明了一切，Kenneth明知故问。
　　“他有暴力倾向！”Brian完全不考虑是自己先出手甩的巴掌，恶人先告状。
　　Kenneth失笑：“我看你完好无损嘛。”
　　“他谋杀了我的手机。”Brian咬着牙恨恨，忽然又泄气地用手捂住脸：“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Kenneth陪着Brian沉默了一会儿：“你还爱他吗？”
　　“呃，我想是的，我爱他。”Brian落寞地用脚搓地板，满面愁容：“我该怎么办？……”
　　Kenneth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能提什么建议，便决定转换话题：“嘿，Brian，听说杂志社要为你录单曲唱片？”
　　Brian诧异这样的机密居然毫无保护：“你真是神通广大！”
　　Kenneth笑着摸出一张纸：“试试这个。”
　　纸上是写得很整齐详细的旋律和歌词，Brian照着哼起来，不一会儿就差点回不过神来：“这太棒了！是你写的吗？”
　　Kenneth默认地否决：“喜欢就拿去唱吧，就说是你自己写的。”
　　Brian吃惊地看向不求回报的老爵士：“这、这是要付钱的啊，你可是创作者。”
　　Kenneth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记得洗手，Roy感冒了，别让它传染给你。”Kenneth嘱咐完后牵走了一步一回头的斗牛犬。
　　Brian愣了一会儿，想着这是不是也符合那奥妙的“能量守恒定律”。他忘了带钱包，千辛万苦才找出一枚硬币。
　　“圣母玛利亚！”AJ一接到Brian的电话就焦虑地说个不停：“Brian你在哪儿？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嗯，呃，我很好。你在哪儿？我马上来。”

　　AJ难得安静了那么久，几乎要闷坏了。他一见到Brian就看出他心情不好，于是很明智地管好嘴巴，以免触翻任何可能引起爆炸的话题。AJ斜眼盯着Brian呆滞得根本没意识到被人注视的水蓝色眼睛，舞台上的表演在Brian眼里只是一片空白。
　　“你的手机呢？”AJ心痛Brian怏怏的神气。
　　“……丢了。”Brian犹豫了一下。
　　“丢了？”
　　“是的。”看来这也是Brian不愿多谈的话题之一，AJ只好把自己的不相信放在一旁。他不知道Brian为什么不高兴，也就不知道怎么逗他开心。
　　AJ隐约猜到Brian和Nick的关系，但没猜中自己是那根导火的骨头。AJ才不承认自己“乘虚而入”，否则他不会待在这里浪费时间。他真恨不得八卦上说的都是事实，那些有鼻子有眼的传闻让他很悲哀，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和Justin的胜算都很渺茫。
　　Brian沉默地喝着水，听不到他声音的AJ很空虚。不止是AJ一个人发现了Brian的好听声音，但只有和AJ的声音相衬在一起时才更能突出Brian嗓音的清柔。
　　“马上就回来。”
　　Brian没有问AJ去干什么，他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报复Nick的快感惊得他一身冷汗，他知道这对AJ同样不公平，但他无能为力。
　　“Brian，要和我跳舞吗？”AJ提了个奇怪的建议。
　　“不，我不会。”Brian直摇头，不想丢人现眼。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AJ了如指掌地拉起Brian：“唱歌总会了。”
　　Brian被拉到舞台上，忽然发现灯光都聚焦于自己，身上被烤出黏黏的细汗，Brian惶恐地看着台下的观众，愠怒道：“这算什么？我即将出单曲的练习吗？”
　　“你最喜欢的歌手？”AJ一点都不理会Brian的恼怒。
　　Brian骑虎难下，只好硬起头皮：“Brian Mcknight。”
　　“There horsy！”AJ受到惊吓般：“不会吧，只因为名字一样？你真自恋呢，Brian。”
　　“就是，怎样？”Brian蛮不讲理地瞪着AJ。
　　“OK，《Back At One》，”AJ对乐队示意：“我们一起唱。”
　　热心的乐队弹起前奏，Brian觉得喉咙发紧，但AJ“有请”的手势让他只好张开嘴。
　　两人的合作完美无暇得出乎每个人意料，包括AJ和Brian自己。观众的热烈反应将Brian鼓励得脸颊发热，羞涩的笑容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你终于笑了。”AJ欣慰地看着这个大众偶像，拍拍胸口。
　　Brian这才明白自己该感谢谁：“谢谢。”
　　“你唱得真不赖。”AJ小声称赞。
　　“其实我从五岁起就在唱诗班领唱了，因为身体关系才放弃的。”Brian放松的心情使口气里听不出惋惜。
　　“再来一首吧，好吗？”AJ趁热打铁。
　　“嗯……”Brian果然没有推托：“《One Last Cry》。”
　　“下面是Brian Littrell的个人表演。”AJ大嘴地介绍完后在如雷般的掌声中退场，在阴影处欣赏台上的Brian。
　　Brian没有天生的明星气，不论他怎么修炼都无济于事，但他总能吸引人的注意力，他傻傻的样子，瘦小的身材，腼腆的笑和小男孩般的纯真容易引发两种后果——变态会想虐待他；正常人则想要亲近他，将他藏起来好好呵护。能一辈子看着他深情的水蓝色眼睛是许多人的梦想，包括AJ。
　　AJ回过神来时，Brian已经在观众的疯狂喝彩声中走下了台，也不经AJ许可，顺手拿过他手中的酒瓶对嘴灌下去。
　　“Brian？”AJ惊讶地看着Brian的脸颊因为酒精和歌唱而染上淡淡的红：“我以为你只喝自己代言的矿泉水。”
　　“我不能改路线吗？”Brian的情绪好起来，表情也生动了许多。
　　“酷！”AJ竖起大拇指，他拿出一小包锡纸：“要不要试试这个？”
　　Brian咳嗽起来，差点把那堆昂贵的白色小粉末吹散：“升级了？”
　　“没错。”AJ仰头闭目做飘然状。
　　“AJ——”
　　“叫我Alex。”AJ闭着眼睛命令。
　　“……Alex，别再玩毒品了。”Brian以顺从AJ的方式来劝说他，希望那样会比较有效：“我不想看见一个天才摄影师自甘堕落，英年早逝。怎么？想用这种方法抬高你作品的价格吗？”
　　Brian又添了以毒攻毒的危言耸听作为辅助方法。
　　“哼哼，Brian……”可惜AJ两套都不吃，或者，Brian怀疑他根本已经无法自拔了。
　　他们还想针锋相对下去，忽然有人打断了战局：“Brian Littrell？”
　　“正是在下。”Brian总算应对出一些经验，加上酒精的助阵，他自信地看向对方：“你也是我的粉丝？想要我签名在哪里？”
　　男子被Brian逗笑：“想合个影，行吗？”
　　“我是没问题，不过酒吧里光线不好，拍出来的可是灵异照哦。”Brian好心地提醒。
　　“没关系。”
　　拍完照后，粉丝很高兴地晃晃手机：“我已经录下了你刚才的表演，放进ipod里就可以每晚伴着你的歌声入眠了。”
　　Brian决定不告诉他自己即将出单曲的新闻，以便给他一个惊喜。
　　“啊，对了，”粉丝很体贴地通风报信：“记者已经包围酒吧了。”
　　“见鬼！”Brian和AJ一起跳起身，刚走出后门就看到一大群记者，他们手中的闪光灯催命般扑闪Brian的视网膜，Brian不太适应地想退回去，却被AJ紧紧拽着七拐八弯地坐上一辆自行车。
　　“坐稳了！”自行车在AJ简单的命令中如离弦的箭般轻巧迅速地将一片失望的嘘声甩在后面。
　　深黑的空气在耳边畅快地流动着，Brian搂着AJ的腰，犹豫着要不要把身体靠上去。他们俩都全身发热了，Brian归咎于酒精，AJ则怪罪于自行车运动和□□。
　　远离危险后，Brian从车上跳了下来，佩服道：“你的车技不错啊。”
　　“那当然，我以前还骑着自行车抓过小偷呢。”AJ得理不让地自我标榜。
　　“哇哦！大英雄！”Brian作势的欢呼里没有诚意。
　　“不相信就算了。”AJ无所谓地将自行车摆到路边。
　　Brian揉揉脸，想让自己从目不暇接的场景转换中清醒过来。欧式复古风格的路灯柔和地散放昏黄光线，像个老管家那样周到地发出提醒，又不会因太殷勤而令人难堪。
　　□□的效应直击大脑，AJ眼中的Brian有如一尊圣像。Brian则觉得AJ的造型在诡魅的夜灯街景下堪称绝美，使人产生往地狱坠落的心惊。
　　“AJ——”
　　“叫我Alex。”AJ再次强调。
　　“……Alex，”Brian努力适应，不想冒犯AJ暗哑的固执：“去戒毒吧。”
　　除非你嫁给我——AJ不知道如果真说出这句话，他的口气会是威胁还是玩笑。
　　Brian等不到AJ的回答，叹了口气，他同样不知道AJ到底在用苦肉计折磨Brian还是折磨他自己。
　　“我该走了。”
　　“我送你。”
　　AJ的热心被婉拒：“不用了。晚安，Alex。”
　　AJ目送Brian离去的背影。他不止一次想象过Brian在自己身下陶醉呻吟的样子，也可以是欲拒还迎，最好的当然是主动迎合，他必须用毒品逼退那些狂想。AJ确实浪荡成性，但他从不动用暴力，尤其当对方是唯一令自己心动的人时。他会捉弄Brian，因为Brian生气到无法应对的样子傻得可爱，但AJ不可能伤害Brian。
　　是不是很累呢？被自己勾引出来散心，回家又要面对Nick。AJ好奇Brian是怎么做到从不喊错名字的。
　　AJ有很多话想说，但真心表白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他只能以不适应那些肉麻台词的借口来欺骗自己。
　　Brian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Nick，他觉得自己没有错，Brian希望自己这段时间的离家出走能让Nick冷静下来。但万一他反而与自己的愿望背道而驰呢？万一Nick也离家出走呢？
　　当初若不是Nick的坚持，也不会演变出这复杂的一切。可是他们谁又错了呢？
　　Brian觉得自己是个白痴，他明明这么爱Nick，Nick会怒极至此也只是因为太在乎Brian，害怕会失去他，嫉妒心是爱的表现，Brian却主动去给自己惹来话柄。事情其实很简单，仔细一想就能明白是非，但Brian做不到先低下姿态。
　　整间房子都沉默在黑暗里，Brian失望地打开灯，却发现Nick蜷缩在沙发边，他头发纠结，满脸都是纵横交错的泪痕，红肿的双眼被突袭的灯光照得眨巴不已。
　　“Brian，”又一道泪水划过Nick的脸颊，充满后悔的道歉像伤风般混重：“我错了，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Brian窒息着。
　　“我真的很爱你，求你不要离开我。”
　　Brian跪下身，心痛地将Nick拥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