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好强》失格者

4、往事

　　第二天一早，古雅是被房门外的一阵阵喧闹声吵醒的，拖着睡了一觉更加酸软的身子爬起来，并没有出门。先是忍痛打了一套拳，把四肢的酸胀感压下去才精神抖擞的打开门走出去。没等她找人弄清楚这一大早的怎么这么吵闹，平时这会儿都应该去了练武场了，怎么今天都步履匆匆的私下忙碌，便迎面撞上了正朝着这边过来的古雪儿。看见她手上拎着的食盒，古雅觉得其他事都可以先放一放。
　　古雪儿昨天就惦记着古雅在外面奔波了一天，虽说有从小练武的底子在，但到底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难免身体会有些吃不消，便想着给她做点好吃的补一补，所以忙活了一早上给古雅做了一盒子吃食送过来。
　　看着这小丫头一双清亮的杏眼紧盯着食盒眼珠子都快转不动了，却还是步履款款，不慌不忙的木着张小脸朝自己走来，古雪儿是即想笑又心疼。好好儿的小姑娘成天跟着一群大老粗混在一起，一点女儿家的柔弱都没有了。虽说这边塞女儿大多都是英武豪爽，不拘一格的，可是到底还是有些女孩儿家的娇俏可爱，天真活波。偏偏这小丫头姿态倒是一点都不出格，甚至于其它女孩儿都要斯文，可是却没有半分的柔情。大多时候都是木着小脸，风雨不动的模样。昨天那一出撒娇，都是好多年来的头一回，当真让人头疼。
　　古雅可不管这雪儿姐的思绪已经飞哪儿去了，迎上去规矩的问了个好，就盯着食盒不动了。古雪儿一边多愁善感的想着一边把食盒递给她，嘴里叮嘱着“这最上面一层是早饭，下面一层是特意给你准备的点心。你可省着点吃，今天团里来人了，最近的事情可能比较多，兰姨，古阳姐姐，还有我都不得空，可没那时间去专门给你做了。”
　　古阳与古雪儿二人皆是古雅母亲的贴身侍女，古阳一身武力十分不错，方才二十岁，在整个佣兵团里身手就已经是上游。古雪儿年岁较之小些，武力也并不出众，但是却十分聪明，是古月兰的得力助手。虽说二人顶的是侍女的头衔，但古雅还是十分尊敬她们的。另外，古雪儿做得一手好吃食，古雅对她的话也是格外听从。
　　古雅十分珍视的抱住食盒，听到后面说团里来了客人，还是母亲亲自接待，再想到今天早上格外忙碌的团里人，心念一动，不由问道：“雪儿姐姐可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吗？”本以为是确定的答案，不料古雪儿微微皱了皱眉头，摇着头说：“具体的我并不清楚，只知道是从皇城过来的，不过你娘亲十分在意，估计身份不轻。”说完看见古雅低头深思的模样，不想她太过担忧，又和声说道：“你不用太过在意，先去把早饭吃了吧。我看兰姨并不慌乱，应该不是什么坏事，你只管一切照常就行。还有，今天就不用去三团长那儿了，好好休息一天吧。”看见古雅应下了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古雅虽然应下了，但还是忍不住想，皇城的人来怎么不去军队反而来这佣兵团，而且雪儿姐交代不用去三团长那儿练武，也是很反常。要知道，自己这位团长师傅不管什么大事都不会参与，一心扑在武学上。现在，能让她都惊动的事情只怕会是十分重大了。
　　这些念头也就在她脑子里转了一圈，想不明白的事就干脆不想，抱着食盒转身回房安安心心的吃早饭去了。
　　古月兰过来的时候古雅正盘腿坐在床上打坐，这也是古武修炼的一种方式，气息一边跟着传承的古武法诀运转，一边在脑海里反复演练自己所练的古武招式，不断地润色，改善。
　　当母亲靠近自己的房间时，古雅就已经发觉，便收了手势下床。看到其身后并没有跟随左右的古阳古雪儿，她便知道母亲这肯定是有话与自己说，扶着母亲坐下后自己也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母亲开口。
　　古月兰看着安静坐在跟前的女儿，眼底浮现一丝复杂的感情，内心迟疑了一下，还是咬咬牙开了口，当年便已经下定了决心，便不能后悔。
　　“古雅，你还记得母亲跟你说过，我们本来是不属于这里的吗？”看见古雅点头，古月兰深吸了口气继续道：“从你一出生，我就独自将你带到了这荒凉寒苦的边塞，我曾告诉过你，这是因为在这里，你可以迅速的成长起来，然后去寻找你的父亲。你从小就听话懂事，虽然不明白这其中的具体情况，可也一声不吭的接受了，并且做得很好，这很让我欣慰。今天，我会把所有的都告诉你，包括你以后将去哪里。”轻轻地握住古雅紧张到僵硬的手，坚定的继续说了下去。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二十年前，皇城中，世世代代守卫皇室的古武世家古族突然丢失了族中的嫡女，乃当时族长唯一的孩子，又天资聪慧，除了在练武一道上无甚天赋之外，在其他方面都十分突出。为了找回她，当时惊动了整个大陆。直到一年后，才有个年和尚打扮的年轻男子将其送回。原来，当时带着仆从外出玩耍的小女孩儿一时贪玩，借着身材的便利混进人群，迷迷糊糊的走丢了，被暗中的人贩子给掳了回去。而这名男子也是与其一同被掳回去的同伴，不知为何，当时的他浑身是伤，那群人贩子本以为他熬不过去，但他反而慢慢的好了起来，却还是浑身无力。惊奇了一番也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当他年轻身体强壮，并且因为其俊秀的长相还因此沾沾自喜，这卖去楚馆可能挣一大笔。但是有一天夜里，蜷缩在角落的小女孩儿被人摇醒，睁开眼就见那名年轻男子蹲着她跟前，见她醒了说了句：跟着我。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此时，小女孩儿才发现关了他们这么多天的房门已经打开，门外本该轮守的人半点动静也没有。反应过来，立马爬起来追着那男子去了。走出门，就见院子里躺着的人贩子的尸体，小女孩儿害怕极了，对于那年轻男子也有些畏惧，那男子立在院中，回头看向她，“你若害怕我，便自行离去。若是不怕，便跟着我，我会将你送回家。”女孩儿选择了后者。
　　后来，那男子虽然那天带着女孩儿离开了，但没走多远，便已经脸色苍白，走路都不稳当，女孩儿扶着他找了家客栈落脚，待他稍微好些才出门打听，得知他们已不在皇城。兜兜转转一年后，那男子才带着女孩儿回到古族。古族感念男子救了女孩儿，以客卿相待，又见男子身体十分虚弱，便消耗天材地宝为其调养，待其身体大好之后，便欲告辞离去。这是，当初的小女孩儿却当着全族的面说她倾心于他，男子当时十分震惊，直言退却，女孩儿却铁心要与他在一起，强行留下他。古族族长顾念女儿，虽顺着女儿的意将他劝留，但到底是自己女儿的救命恩人，也表示等到女儿成年，若男子还是无意的话，便不会再顺从女儿的意，让男子只管离去。
　　所有人都以为那小女孩儿只是年少痴幕，坚持不了多久，却没想到，三年过去，女孩儿成年后依然是对男子的满心爱恋，而那男子在女孩儿成年的当天，问她，不管以后如何，你是否都不会后悔？女孩自然回答永不后悔。男子沉吟许久，道：罢了，这注定是我们的劫。这之后男子亲自去古族族长求娶，族长见此结果也是十分高兴，便高高兴兴的同意了这门婚事。
　　可是好景不长，在他们成亲的第五个年头，家中突然迎来三个与那男子先前同样和尚打扮的人，口口声声要那男子与他们回去。那男子刚开始不肯，他已经还俗，还娶了妻子，怎么还能回去。但那三人与他密谈一夜后，一切都变了。他还是走了，走之前，也只与自己的妻子说道：我料想了无数我们的劫，却没想到到来的如此快，我又如此的无能为力。从一开始，就错了......”
　　古月兰说到这里，低垂着眼睛，沉默了半晌，才抬头看着古雅说：“你应该也猜到了，这个故事的男女主是谁。你父亲当年问我是否会后悔，我到现在都不曾后悔。他离开的时候，并不知道你已经存在了，他走后，我很伤心，日日以泪洗面，觉得所有都没了意义，但当我知道怀孕了，我才重新振作起来。后来，你祖父经过不断地查探，都没有找到任何你父亲的下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百般无奈下，他告诉了我一些这个大陆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事。这世上，并不只有我们这一个世界，浩瀚的时空中，存在着许许多多大小不一的世界，而有一些世界之间彼此之间有所联系，互分主次。我们所在的玄武之界乃是玄天之界的次世界，有特殊的通道可以相互联系。但是因为我们玄武之界的人民实力不济，并不能自主的通往主世界，而玄天之界的大能者来我们世界要容易许多，所以我们玄武之界的人民大多都不知道这个辛密，只有一些老牌的古武世家及皇室核心人员才有所了解。而你祖父，则怀疑你父亲是玄天之界的人，在他与那三名和尚离开那几天，那两界之间的通道有些反常。”听到这里，古雅已经十分震惊了，她一直都知道，母亲的身份必定不简单，所以对于之前那个故事虽说有些惊讶与其家族的背景，但也能够接受，但现在，这已经是打破了古雅一直对世界的认知了，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