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么么哒！》爇之

17、鲁爷救场

　　每个人都是在路上奔波着，有的轻车熟路，就轻松点。
　　小仙以老索为鉴，直接炒了那个阴阳怪气的中年HR。跟这样的人共事，还真的活不了几岁，然后浑身的病。坚决坚决，薪资再高也不去。
　　下一个是老年大学。挺有意思的，一个老年大学招起了英文老师。自己万一也能当老师呢？那是一个怎样的感觉？个个估计都是退休在家没事的老爷爷跟小老太，没事组团夕阳红的，那应该压力不大。最起码，自己的学识和认真，还是能打动老人的。
　　七拐八拐，老城区的道路太难行进了，加上一些地方已经施工建了心房，路面扒的更是沟沟坎坎。这个地方是不是老索男人开发的地方啊？小仙在心里倒腾着，颠颠簸簸，斜角一拐便上了新路，跑不几分钟，便到了——不容易。
　　小仙向门卫说明了情况，门卫狐疑地打量她一番，便直接电话郑院长，请示下怎么安排。小仙望着这个即将跟其他老房子一起消失的老年大学，更加没有压力，要拆，那就意味着在这边也是个临时的工作，就是要让自己充实下而已。
　　郑院长站起来推了推眼镜，喝了口茶，便收拾下桌子等着跟小仙面试。他听鲁爷的话，但是他更要听政策的话。同一岗位应聘者中，他选了三个人，包括小仙，这样，拉着鲁爷面试，这样也是做到了公允，不会给谁留下什么话柄。
　　小仙坐在简单的等候室等待着，看着身边的两个应聘者进去洽谈，而后出来。时间像是过了很久，但是心里也没什么可着急的。
　　“都挺好的，挺上进的。”鲁爷喝了口茶，跟郑院长絮叨着，“那个小姑娘来了吗？”
　　“在外面，最后一个。”郑院长说完便起身，小仙在那里等着，看着窗外入迷；
　　“姑娘，来来，到你了。”郑院长这么一说，小仙立刻起身，还是比想象中难以接受，郑院长心里立刻打了退堂鼓，但仍旧硬着头皮坐下来，和蔼地聊天，不知情的人看见还以为是一个老太与两个老大爷在喝下午茶呢。
　　“那，介绍下自己。”郑院长走着流程，鲁爷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孩子，心里也是惊奇，这年头活得久什么都见到了，这么好的年纪，得这种病。
　　小仙简单地介绍了下自己，没有他们想象中一丝一毫的自卑或者是恳求。
　　“感谢你们给我的机会，诚挚地邀请我。”小仙礼貌地跟郑院长说着，“我的相貌在生活中有一定的影响，也请你们做些准备。”
　　本来是诚恳的话语，郑院长也不是浅薄的人，但是他立刻觉得很有意思，便有意想试探下，便严谨地问道：
　　“我们如果，我是说如果决定录用你，那也是因为你是这个岗位的不二人选。是吧，鲁老？那么关键，关键是你自己，觉得自己是否适合这个工作，并且能胜任它？这个学校跟其他学校的生源是不同的，这里的学生论辈分都是你的爷爷奶奶辈，人生阅历与知识都远胜于你，你怎么觉得自己可以做得来这工作？”
　　郑院长其实也没有刻意为难，他想问清楚，问透彻，鲁爷见他对单单对这个小姑娘较真，便“嗨”的一声转过头去。
　　“到这边，也是想着自己能学会释然放下。这样的面貌，对我生活有影响，但是并不影响我去追求事业与梦想。只是，有时候我也很想知道，如果到了晚年，会以一个怎样的心态来迎接死亡。”小仙并没有惧怕，而是把自己的内心说出来，但是往往是这些话才是最可怕的。来年大学，有个隐晦的词，死去的老人，他们不叫他们死去，叫“毕业”。他们毕业，不是春风得意地各奔前程，而是无常领路各奔地府。
　　所以，万万不要在一个充斥诀别的地方谈生死。但是小仙就是这么地谈了。郑院长是比较迷信的人，普通学校比升学率，但老年大学比健康出勤率。这些话，让郑院长与鲁爷心里还是很膈应的。
　　“你怎么想，请你到这边来，付给你工资，顺带还能像老人请教请教生活吗？”郑院长话一出，便觉得失礼，然后看着鲁老补上尴尬的笑，是啊，纵使前面再有怜爱的心，此刻也不愿多情做好事，现实就是残酷的。
　　“您可能误会我说的话了，我的面貌，就当我是个老人，在老年大学也没人会注意到，也不会突出，”鲁老向小仙使了个颜色，意思是别说了姑娘，换个话题，小仙立刻意会，“我有高级口译证书，专业扎实，并在大学期间长期跟表姐合作外贸生意，有能力在这边做好本职工作，用自己积极开朗的性格不屈的精神，与叔叔阿姨打成一片，快乐相处。”
　　这些表面的官子话，小仙平时是很不耻的，但是现在不得不说，说这些，让自己与对方都很舒服。
　　郑院长见小仙从坑里爬了出来，也便慢慢释然。
　　“恩，挺好的孩子，这么高的水平，到哪里找去，还有就是这精神，也值得我们学习。”鲁爷笑着看着小仙，鼓励着，“姑娘，放心，在这边，我们这些老家伙不会为难你，我们要是有什么看家吃饭的本领你看得上，都交给你，你的路长得很，照样过得跟一般人一样精彩，是吧，郑院长？”
　　“鲁老说的是理啊。”郑院长也赞同着，但是关于录用，他还要填好资料，写上意见，等待学生会举手通过。
　　小仙经历这一番，便已然成长。这个社会不乏引你走向光明的长者，对鲁老的印象，那是好极了。
　　“鲁爷，那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您老张罗喽！”郑院长拿下眼镜，一张张地打印表格，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他总是亲力亲为，从不请助理或者请谁帮忙，除了财务收钱，其他的老师再司点职，就够了。
　　鲁爷点点头，拿着表格便去民主表决了，很显然，很好通过，他就是学生会主席，老太太心目中的老帅哥，老爷爷心里嫉妒的情敌。
　　小仙觉得天色尚好，便约着老索。索儿近来与年根那是真的玩成了闲云野鹤般，尽情地挥霍着卡里的币币。
　　老索警告年根，见到小仙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净说那些招人嫌的大实话，年根嘿嘿地笑着，怎么了，我二十岁被说成六十岁，三十岁还是六十岁，不是照样过得挺好的嘛，不去在意就是了，有那么必要吗。
　　老索是觉得年根说得有道理，但是站在小仙的角度，那就未必了，她仍旧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年根要就不去，要去就闭嘴。
　　年根嗷嗷地答应着。
　　但是见过世面，见过小仙之前面貌的年根，还是被小仙的改变惊住了，本来还想开开玩笑活跃下气氛，但是自打小仙坐到对面，他便也随着老索心疼起来，
　　“年大爷，别憋着，有话就直说。”小仙看到年根与往常不一样，最起码没有嘲笑，但是也憋得难受，
　　“呵呵，没有。”年根的声音依旧想钢板的碰撞声，锵锵有力，“我是说，索儿最近有时间，你们国内外多找几家医院看看，皮肤科内科，现在医学发达，我就说没有什么整治不了的。”
　　年根说得恳切，让小仙心里暖暖的。
　　“这还真不是吃药能吃好的。”小仙客观地说着，“你看这几率，又不遗传，又不变异，但是偏偏就落到我头上了。年爷爷，您自己说说，长相不像自己的年龄，多痛苦。”
　　“额，呵呵！”年根立刻意会到小仙的话，“一码归一码，我不管长得怎样像多大，都无所谓，男人有钱能养得了家就行，娶老婆嘛，还是要貌美如花的。”
　　“闭嘴！”索儿一个眼神，利索地扫射着年根，年根自知不妥，小仙倒也无所谓，男朋友都没有，还想什么现在。
　　“没事没事。”她一边吃着一边打发着，但是就再也不想抬头看年根，这个年爷爷，说的实话无疑此刻是最伤她的。
　　“对了，你那手术做得怎样？”索儿拉着小仙的胳膊，上下地打量着，“有副作用吗？有效果吗？”
　　“好多了，”小仙没有让索儿捋起自己的袖子，而是让索儿隔着衣服轻轻地摸着，“过阵子，看情况，能保持这样长久点就差不多了。反正不能恢复原貌。”
　　“那你做手术也挺苦的，来——”年根端起酒杯就要敬小仙，老索一个眼神，他便乖乖地自己喝了起来，“小仙妹妹在哪家医院？做手术就是表皮整容，这办法也挺好的，直接有效。”
　　“外婆那边的医院，医生挺好的，很负责。”小仙一想到顾医师，便情不自禁地笑了；
　　“哎，说说，那顾医师怎样？”老索看小仙开心，不免多问几句，“没女朋友吧？”
　　“有。”小仙倒也无所谓，因为与顾医师要是做朋友就够了，其他的倒是不想多想，“这个医师人挺好的，看着就是极其忠诚的那一类，我指的是感情上面，很像年爷爷。”
　　“呵呵，我倒是也认识个投资人，开什么公司倒是不记得了，多金单身，一个人住三层公寓，很理性的一个人，私生活倒还是很神秘的。听说喜欢以前一个女同学，等到现在。呵呵！”年根众多投资商中，他几乎每个都了解一点，也是模模糊糊的。
　　“别瞎扯，你们那个圈子里除了你还有几个是忠诚爱情的。”老索一句话便肯定了年根，也打死了一大片。年根倒是很受用，看着老索，动情地笑着，“都是些满身铜臭的人，你也是，我也沾上了。”
　　“来，老婆，喝一杯。”年根翘着二郎腿，欣赏老索的透彻，便像合作一辈子的生意人一样，碰上，喝光。
　　“祝我早日恢复盛世美颜。”小仙拿起酒杯庆祝着自己。老年大学的工作，不去面试还好，去了后就会有惦记，不是特别像赚那个钱，确是担心自己不被接受而失落。
　　小仙没有告诉老索他们自己来干什么，也好奇年爷爷最近闲的时间怎么这么久，那么大的公司都能甩手不管，也是绝了。
　　一顿饭吃吃喝喝，最耗磨时间。不知不觉夜就深了。佐老师收拾着桌椅板凳，就好像明天不来上班一样，这一个人的一间办公室，太冷清了，这样的小年轻，跟那些有资历的老教师也混不到一起去，况且自己还带着理想，但是在这即将要被夷为平地的老学校，是绝对没有机会实现了。
　　他拿着包，遇过郑院长的办公室，便习惯性礼貌地伸着头跟郑院长打着招呼。郑院长有时候好奇，这人就像查岗位的一样，每天早上与下班，都要伸着头往里瞧一瞧，那自己更不能迟到或者早退，要坚持站好最后的岗。
　　其实佐老师也是没办法，他就在郑院长里面走廊头的办公室办公，出来不打个招呼，又显得太没礼貌了，哎什么时候要是能多个人就好了，那样说说笑笑，还能有点生气。自己，真的快坐不住了。
　　鲁爷活动着学生会，全票通过。几乎每个听到小仙状况的老人都在心里摩拳擦掌，要给这个小姑娘最好安慰与最大的鼓励，每个人都搜肠刮肚，找着自身或者别人的事例，血与泪的事实最好激发一个人。
　　这就是老人，经历了一辈子的老人，到老了，依旧愿意把满腔的爱全部奉献给需要的人，也为自己被需要而感到幸福。
　　顾医师不适应地接待前来看房的人，他不习惯别人在自己家里漫无目地地走，更不希望自己的三层生活被分得七零八乱。于是，他一口咬定，要买就一起全买，否则不要看。
　　神经病吧，求购者可不是个个的富豪款爷，有一小套就够了，开什么玩笑，你这是整层的卖。
　　没人敢上前，似乎，这让顾医师心里有舒服了很多。他冲着澡，泡了杯茶，便坐在灯下，看着书。一本书，要看上几遍才要停止？不会停止，你最爱的人跟你讲话，你怎么能听得够呢！
　　顾医师就是这么想。从这点看，在情感方面，他又是固执而单纯的。过自己的想过的生活，关你什么事呢。
　　柄玉奶奶祈祷，每个好人都心想事成。小仙躺在酒店，望着窗外衬着华灯的月儿，天上没有一丝丝的云，却也没有一点点的星星。这个时空是压抑的，自己是压缩着的。她渴望呼吸，但是头得伸到什么地方呢？
　　等等，就等来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