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天命为恶》千千石楠树

52、老实人

　　鹤轻尘的话音堪堪落地，迎面又遇到了一个人——傲笑红尘。

　　鹤轻尘：“……”

　　凌绝顶哈哈一笑：“这运气。”

　　鹤轻尘顶着鬼王棺的脸问傲笑红尘：“嗯？傲笑红尘，有何贵干呐？”

　　傲笑红尘开门见山：“剑君和天外方界究竟怎么一回事？”

　　知道他是在不解天外方界作为或者说白云骄霜作为，欲要求证，鹤轻尘沉吟一阵，想起尚在不远的剑君十二恨，生出个恶劣想法。

　　他道：“剑君就在十里外的小树木，你何不自己去问呢？”

　　凌绝顶一挑眉，现在的剑君十二恨在有心人引导下，认为是天外方界害死的惊虹留恨，让同属于天外方界的傲笑红尘去找他……有点不敢想。

　　这鹤轻尘摆明了是气过头了想搞事。

　　他提醒一句：“这两都是老实人，你别真惹出什么事来。”

　　所谓老实，换言就是这两人都不太懂变通，一旦打起来容易一发不可收拾。

　　鹤轻尘假装没听见。

　　反正，这两正道的天命，没那么容易尽。

　　不过，说到搞事。

　　鬼王棺眼珠子一转，他想起了一件傲笑红尘一定想知道，但是应该没人告诉他的事。而这件事，傲笑红尘不知道的话，可能还会给谈无欲带来麻烦。

　　于是，鬼王棺喊住了欲寻剑君的傲笑红尘：“傲笑红尘呐，看在你放过我的份上，我附赠你一个消息。”

　　傲笑红尘止了步伐：“什么消息？”

　　鬼王棺答道：“当年八阵滩，无忌天子未死呐。”

　　傲笑红尘沉吟一声，问道：“白云骄霜知道吗？”

　　鬼王棺笑得深沉：“这我就不知道呐。”为免傲笑红尘再问他是如何得知的消息，鬼王棺接着道：“日前，秦假仙在翠环山下有遇到谈无欲和无忌天子，你可向他求证呐。”

　　此事，却分明只有素还真、三口组、谈无欲和无忌天子知道。

　　凌绝顶有些担心这几个人里有人会被怀疑与鬼王棺有勾结，可转念一想，鬼王棺的信息源某些时候也是个迷。

　　傲笑红尘找人去了，看方向，他应该还是准备先找剑君十二恨。

　　看着他的背影，凌绝顶道：“有时候，我真想不明白方界六弦是怎么凑一块的。”

　　别说凌绝顶看不懂，知道不少事的鹤轻尘也看不懂。

　　白云骄霜、方界老童、不死魔僧这仨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据说无忌天子、血雨风生、傲笑红尘和愁月仙子更是一个三对一的四角关系。傲笑红尘还因为愁月仙子设计，误杀了血雨风生。而无忌天子，却可以毫无芥蒂的和愁月仙子双双退隐，虽然因为谈无欲没多成功就是。

　　但这不妨碍几个人关系塑料。

　　对比其他人的心眼，傲笑红尘和不死魔僧可谓是六弦中一正一邪的两道清流——一样的耿直。

　　耿直的不死魔僧此时正在承受脑子不可承受之重。

　　易水楼杀手闯进无极殿欲杀谈无欲一事，狠狠打了欧阳上智的脸。欧阳上智也不客气，转头找到了天外方界，直接对上白云骄霜，拆穿其狼子野心，大概意思就是当年八阵滩一事乃白云骄霜放任，更甚，易水楼的背后就是方界。

　　在拆穿这件事后，不死魔僧以为两人这都撕破脸皮了肯定得对立了，结果两个人又约定起了一起对付素还真。

　　而欧阳上智对方界释出的好意是——谈无欲。

　　他答应白云骄霜，交出谈无欲。

　　不死魔僧不能理解这种操作，他更不能理解，怎么忘年会是欧阳上智，而千山樵老才是素还真。明明，看千山樵老的做法更像坏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

　　想了半天，不死魔僧后知后觉，他蓦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白云骄霜。

　　“欧阳上智刚刚说的，你是易水楼背后的人？！”

　　那岂不是说，当年要杀天子的人，就有白云骄霜？！

　　他虽然不喜欢无忌天子向中原武林示好，但他不能接受方界的兄弟自相残杀，尤其是，白云骄霜还是以下犯上，那个时候方界可没有和中原敌对。

　　白云骄霜冷冷地看着不死魔僧。他确实没想到欧阳上智会来得这样快，也没有想到他会故意在不死魔僧面前说这些。

　　合作当然可以合作，但这一点也不妨害欧阳上智回敬他无极殿一役。

　　冷汗从不死魔僧的额角落下。

　　白云骄霜开了口：“不死魔僧，有些话，想好了再问。别忘了，当年天子未死，你又怎知，此事不是天子自己在背后推动？”

　　不死魔僧不解：“为什么？”

　　白云骄霜思索片刻，将一件事告诉了不死魔僧：“愁月仙子未死。”

　　这个消息，直接把不死魔僧整当机了。

　　而白云骄霜说出这句话的目的，却是想通过不死魔僧的口，告诉傲笑红尘这个消息。

　　他需要傲笑红尘帮他把愁月仙子找出来。

　　欧阳上智答应白云骄霜要交出谈无欲，谈无欲却没有等着他来交。

　　欧阳上智回到无极殿的时候，收到的就是两封留书。

　　一封来自谈无欲：

　　此处既然无法护谈无欲周全，那我便就此告辞了。另外，无极殿也不过如此，欧阳上智，我劝你也早些离开吧。

　　这“另外”的内容，挑拨得明目张胆。看起来谈无欲似乎在关心他，实际上，却仍在暗指天外方界不将无极殿看在眼里。

　　欧阳上智冷笑了一声，拿起了另一封。另一封来自千山樵老，内容与谈无欲那封异曲同工。

　　大意也是说无极殿太不安全，他待得不安心，只好不告而别了。

　　这对师兄弟简直轮番给他添堵。

　　另一边，留了信的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千山樵老在谈无欲身后喊：“年轻人，怎么一点也不尊老爱幼，都不知道等等老人家。”

　　谈无欲抱着手臂，冷笑着在前面看着他。

　　“怎么，我谈无欲现在这么荣幸，能得你素还真跟随？”

　　千山樵老在三步外的阶梯上回望着他，笑着回答：“师弟又怎么知道，不是同道所以同行呢？”

　　谈无欲神色复杂，他道：“你怎知是同行而不是南辕北辙？”

　　千山樵老看了他很久，久到谈无欲以为他不会再往前这三步的时候，千山樵老走上前来，走到了他的同阶。

　　他道：“师弟，这次你回来，我感觉你改变了很多。听无忌说，你一直在北域找着什么，可以告诉我么？没准我可以帮上忙。”

　　谈无欲放下了抱着的胳膊，他知道素还真对他还有试探，但就像他进前的这三步一样，他选择了给自己一个机会。

　　一个让他相信，自己能与他继续同行的机会。

　　但，不能说。

　　北域多年，谈无欲确实改变了很多。一开始，他是抱着一定要比过素还真的心的，可后来，他认识了很多人，经历了很多事，有些东西，没必要那么执着了。

　　现在的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现在的他，也一点都不比素还真差。

　　一阵风过，素还真接受了谈无欲的沉默。

　　他想，至少现在的谈无欲没有危害武林。

　　云渡山，鹤轻尘阳魂悠然回转，一页书背身而立，似是等了他许久。

　　“好友，不知此行你去了哪里？”

　　鹤轻尘一顿，他没想到一页书会过问这件事。

　　一页书说：“听闻拜天坛发生了异动，赤子根不知所踪，一花香说，有人取走了赤子根。”

　　一花香此人，总是各边给消息。

　　估计这次，是因为想知道取走赤子根之人的身份，所以向正道一方透露了消息。

　　鹤轻尘“啧”了一声，他不喜欢说谎，既然一页书问了，他也就直接说了：“是我。”

　　一页书转过身，沉了脸，在让魔魁复活这件事上，素还真这一次也是积极的一方，他没想到，现在还一个鹤轻尘，而鹤轻尘做得更绝。

　　一页书想，几日后，江湖应该就能收到魔魁复活的消息了，到时不知又是怎样的血雨腥风？

　　但他知道，鹤轻尘不论做任何事，都只有一个目的。他不清楚那个目的是什么，但他愿意相信，这位和他相识多年的好友这个目的应该是善的。

　　他问鹤轻尘：“为何？”

　　鹤轻尘又是那个看似敷衍的答案：“天命如此。”

　　若是以往，一页书也许会接受他的敷衍，贴心的不再过问。但……

　　鹤轻尘脚步一挪，躲过了一页书的掌风。

　　魔魁天命一事并非敷衍，而魔魁天命代表着，创世狂人的天命也将到来。

　　鹤轻尘并不想一页书变成创世狂人，但这是梵天成为一页书的必经之路。

　　如今的梵天，佛心有些动摇了，所以才会有为诛邪杀非常女，才会在此时与他动手。

　　鹤轻尘且战且退，他没想到阴魂才刚刚用完走为上策，这会就轮到他了。

　　却在此时，千山樵老和谈无欲的到来给了鹤轻尘喘息机会。

　　千山樵老“哎呀”一声，又开始试探情况，他问：“这是怎样了？”

　　一页书停了手。他虽与鹤轻尘动手，却没有在素还真面前揭穿鹤轻尘作为，他压着怒气，回了一声：“无事。”

　　谈无欲看了鹤轻尘一眼，又默默收回了目光。

　　鹤轻尘无言，收回了准备离开的脚。

　　这两个人一起出现在云渡山，肯定不会是随意闲逛。虽然可以之后联系谈无欲，但有些热闹，鹤轻尘还是会想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