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邪佛心 ...
-
在外头两人就诸事达成一致的时候，素续缘终于在《神农医谱》上找到了邪灵之毒的解毒方法。
“寒火珠，金翼大鹏鸟蛋，这都是什么东西？”素续缘挠了挠头。不过既然父亲把这两样东西写进《神农医谱》，那它们的下落他应该会知道。如此，明日他也能给宇宙神医一个交代了。
探头往门口的方向望了望，素续缘嘟囔道：“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说人人到，就在这时，道灵推门走了进来。
“找到解法了？”道灵问。
素续缘点了点头，然后往道灵的身后瞄了瞄，他好像看到白天那两人中的一个恍了过去。
“爹爹你问到鹤轻尘的事了么？”既然都能送到门口，想来是相谈甚欢吧？不过，他们有认出爹爹就是大姐姐么？
道灵的动作微微一顿，而后面不改色道：“没有。”
素续缘：“……”
“他们是不是答应了你以后不同我见面了？”既然没有，说明所谓的解决根本就是借口，他的目的就是要杜绝他与那两人的见面。
“留下的那一个答应了，另一个跟踪鬼王棺去了。”
道灵答得毫无隐瞒，素续缘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是怪他对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都严防死守？还是怪他有事瞒着自己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算了，反正是你们大人的事情，跟我这个小孩子有什么关系？”素续缘气哼哼的爬床上睡觉去了。
点点头，觉得此话甚为在理的道灵跟过去顺手给他掖了掖被子。
这种你生气了别人还不知道你在气什么的情况，让素续缘更加气闷，闷着闷着，一不小心就在道灵给他轻轻拍背的动作中，睡着了。
见他睡熟，道灵翻开了素续缘放在桌子上的《神农医谱》，这时候，躲在门外的崎路人也直接穿墙而过，走了进来。
道灵停下手中动作，转过头，眼含警告盯着他。
崎路人小声道：“你该不会还想定下什么‘一丈以内，崎路人与骑鹿人不得进入’的规矩吧？
“这两个名字有差别？”见他走近，道灵反倒将目光移回了书页上。
“当然有差别，一个是正常的，一个是起肖的。”回答完他的问题，崎路人凑过来，看他手里的书：“啧，天花疱的解毒之法都有，此书作者医术可真高明。”
“你认识的。”
“嗯？”
把书合上，露出封面，道灵好整以暇地欣赏起了崎路人变脸。
素还真三字印入眼帘，崎路人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咬牙切齿道：“你慢看，我透气。”
素还真竟然是《神农医谱》的作者，这件事江湖上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有如此医术却深藏不露，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为他受伤赴死。
人就是这样，猜疑一旦起了头就停不下来，往日种种也像是变了一番模样，就像灵心异佛之死，此时崎路人已分不清素还真是不是明明可以自救却不自救，只为通过灵心异佛之死引出一页书，然后给正道添上这一强有力的栋梁。
若是如此……
若是如此，他恐怕还是会帮助素还真。
苦笑了一声，崎路人发现，对于这样的手段，他竟也能接受。他甚至觉得，易地而处，他也许会做与素还真一样的选择。
既然如此，何必自苦？
于是，才翻了两页书的道灵就发现崎路人又回来了。
“我觉得藏拙也没什么不好。”崎路人笑吟吟道。
“素还真有这样好？”听过很多关于素还真的传说，也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对于这样的人，道灵觉得：远观即可，深交不得。
欣赏，却喜欢不来。就连对待儿子的关心都要隐而不发，这样的人，太累，作为这样的人的亲戚朋友，更累。
“也只能是素还真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道灵却听得明白。
苦境之苦，只有素还真能承担的来。明明处处门派江湖，却是各扫门前雪，有事素还真，无事便各自针锋相对。
这样的境况，素还真也只能是这样的素还真。
他太强，则邪魔针对，正道也会防备；他太弱，则邪魔相欺，正道亦是相欺。他重情，则人人利用他的情；他无情，又人人责怪他的无情。
他只能事事算计，处处防备，该牺牲的时候绝不手软，想关心的时候却要装作手段怀柔。
只能是素还真，也只有素还真。
于是第二天，本该收到宇宙神医的信匆匆赶来的素还真，真的没有来。
他不会来，哪怕信是鬼王棺送来，哪怕写信的人是宇宙神医，哪怕信里内容是素续缘中了毒。
来的人是一页书。
见素还真对这封信的内容漠不关心，鬼王棺转头便将信送上了云渡山。
对于鬼王棺，在一直联系不上鹤轻尘之后，一页书就在等机会见他。此番一见，忧心已经写在了脸上。
众天问道：“梵天可是忧心信中内容？信既是鬼王棺送来的，真假另论，阴谋却能坐实。”
未置可否，一页书道：“续缘中毒不论真假，于情于理我都应当走上一趟。”
“这，我担心你一去才是落了圈套。按我说，你该把这事告诉素还真。”
“哎，好友，续缘之事本就是灭境对不起素还真在先，此事，权当弥补一二了。”
“这……”众天叹息一声：“不如还是由我走这一趟吧。”
“不必。此番前去，云渡山还要劳烦好友看顾。”
“哎，好吧。”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啊。”
听到一页书的声音，素续缘急匆匆迎了出来：“前辈，你怎么来了？”
摸了摸素续缘的头，暗道一声果然，一页书道：“等我见完宇宙神医，我有话要单独问你。”
“前辈，我也有话要跟你说啦，就现在。”余光瞥了一眼跑来的宇宙神医，素续缘抬起头看着一页书。
“不必开口，我心内有数，暂候吧。”
安抚完素续缘，一页书看向喘着粗气的宇宙神医，对于真正中毒的人是谁，他已了然于心。
“前辈……”素续缘有些焦急，他告诉宇宙神医的解毒方法，宇宙神医根本不信，为了从鬼王棺手里换取解药，他是一定会对前辈不利的！
“道灵，麻烦你先带他离开。”一页书打断了他要出口的话。
“嗯”了一声，道灵抱起素续缘，转过身，低语道：“小心鬼王棺，他所知之事不可以常理揣度。”
“嗯……我知晓了。”一页书沉吟一瞬而后一甩拂尘，向着宇宙神医走去。
“一，一页书，我没想到来的人会是你。”宇宙神医眼神躲闪，额头见汗。
“来的人是素还真或是一页书又有何差别呢？”在他牵引下落了座，一页书神色不动。
奉茶的手有些抖，宇宙神医结巴道：“毕竟那孩子是……是……”
“此子身份，不必宣诸于口。”一页书制止道。
“是，是。”见一页书不动，宇宙神医又忙道：“喝茶，喝茶。”
“嗯？”疑问一声，一页书却还是在宇宙神医的注视下端起了茶杯。
“此茶，你真的想我饮吗？”茶杯已在口边，一页书忽然看着他道。
后背整个佝偻了下来，宇宙神医长叹了一声：“一页书，这茶还是我自己来喝吧。”
毒上加毒，情况也未见得会更坏。他很怕死，可面对一页书这样正气凛然的眼神，他实在生不出害人的心思，与其日日受良心煎熬，还不如舍了这条老命。
“哎，这本是一页书之劫。”放下茶杯，一页书忽地发掌，将宇宙神医身上的邪灵之毒整个吸纳到了自己身上。
“一页书！”宇宙神医惊叫一声，却是未言阻止，也未做阻止，只那撇到一边的头，可见挣扎。
“老夫无颜啊……”待到一页书收掌吐血，宇宙神医掩面而泣。
“你良知未泯，受制于人本就情有可原，此间已了，你换个地方退隐去吧。”
“哎，宇宙神医对不起你啦！”说完，宇宙神医便匆匆回房收拾行李去了。他再不走，就是素续缘都能扒了他的皮，更不用说把儿子托给自己的素还真了。
宇宙神医一走，一页书半合着眼，打起了坐。
这邪灵之毒针对的，恐怕一开始的就是他一页书，邪毒附着在佛力之上，每一运功，毒便更深一分。一会还要见素续缘，他可不想叫那个孩子担心。
素续缘再见到一页书的时候，一页书脸色红润，一切如常。
悄悄松了一口气，素续缘问：“前辈，宇宙神医呢？”
“解毒之后，退隐去了。”
“嗯？”素续缘正要问邪灵之毒他是如何解除，一页书便转移了话题：“续缘，可否与我单独谈谈？”
素续缘看了道灵一眼，道灵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前辈你要跟我说什么？”素续缘问。
半合着眼，一页书问道：“道灵是不是就是鹤轻尘？”
猛地瞪大了眼睛，素续缘低叫道：“前辈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页书不答反问：“在灭境，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素续缘有些犹豫，那些事他不知该说不该说。
“此事出你口，入我耳，不作他人知。”
“好。”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邪佛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