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天命为恶》千千石楠树

17、鬼楼破

　　第一层，今生一剑以应对镜像的吸纳之法试探绝情师太，果然，绝情师太的幻影一阵晃动，就连出招也完全被他吸收。心下一定，今生一剑再无保留，不过一刻，第一层破。

　　然而，就在他打算上到第二层去帮助素还真的时候，却发现，通路不见了。

　　第二层，素还真一对太黄君。第一眼认出太黄君非是幻影，素还真收敛心神，全心戒备。

　　太黄君背手而立，神态倨傲：“素还真，前次之战被三途判所扰，实为太黄君终身之憾。这一次，再没人能打扰我们了，进招来吧。”

　　“这，太黄君，前尘往事，你又何苦执着呢？”感念他之执着，却更担心其他人状况，素还真欲以言语消弥战事。

　　“不必多言，拿出你的真本事，打败我，或者被我打败。”

　　知他心意已决，多言无用，素还真郑重一礼，道：“如此，素某却之不恭了。”

　　气势陡然一变，素还真心知，此时留手才是对对手最大的的不尊重。凝神纳气，甫一出手便是石破天惊混元掌。

　　提气，速攻，推掌，太黄君起手亦是最强之招。

　　此战，图酣畅，欲无悔，太黄君全无保留，一掌避开，一掌接续，你来我往之间，沙尘飞扬，袍猎作响。

　　然，招式用老，成于专也败于专，太黄君波幻迷掌虽强，打不到人身上却也枉然。

　　素还真的身法确实高明。

　　拆过一招，二人分开丈余距离，借其空档，太黄君道：“素还真，你我第一次交锋之时，你不该躲不过我的波幻迷掌。”

　　叹了一声，素还真道：“我本意借此了解魔龙中流的你武力如何，功体又有何特别。却不意托了大，终是连累了同志性命。”

　　索性停了攻势，太黄君看着素还真道：“无需继续了，论武力，我确实不如你。”

　　方才之战，且不论素还真身法如何飘逸灵动到触之不及，就是他拆招之时显露出的博学，那信手拈来之貌也叫人难以匹敌。

　　他败了，败得心服口服，败得再无遗憾。

　　“承让了。”素还真拂尘一甩，微微一礼之后，转身准备离开。

　　在他身后，太黄君自顾自地道：“藏招是生余地，可有时候，藏招太过所造成的遗憾，却是追悔不及。素还真，待人以真，你不如我。”

　　脚步一顿，素还真头也不回道：“吾心有志，纵尸山血海，素还真，不悔。”

　　“哈，那便让我助你一言吧。此楼种种疑问，你可寻一白发蓝剑道人。”

　　“嗯？”一声疑问，是对道人身份，亦是对前方无路。

　　“咦？”又一声疑语惊起，是今生一剑终于成功上到了二楼的疑惑不解。

　　沉默不语，关于通道打开条件，在见到今生一剑之时，素还真心下有了猜测。

　　“你在第一层遇到了什么？”见太黄君突然不见，通往三楼的通道未开，素还真一问今生一剑详情，欲解鬼楼之谜。

　　“镜像。”

　　“原来如此。”看来，并不是每一层都会出现像太黄君这样的特别存在。不过，他敢百分百确定，三层的叶小钗所面对的，绝对是金少爷本人。

　　“啊……”

　　第三层，叶小钗只一眼便认出站在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儿子。

　　“你别这样看我啦，我跟你说，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跟你打的。”金少爷扭过头去，眼神却忍不住瞥向叶小钗。

　　走上前，将他拥进了怀里，感受到他僵住的身躯毫无重量可言，叶小钗泪落无声。

　　“喂，我是来跟你打架的，你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放水。”口头这样说着，金少爷却是丝毫没有推开他的意思。

　　相拥一刻，时间如同静止一般，两人俱沉浸在那来不及存在的天伦之乐当中，只有无法传递的体温，在静静言说着阴阳相隔。

　　“父亲，我曾经很恨你，现在也依然怨你，可不管我做好事还是做坏事，我都想要你能看到我。”

　　“啊。”叶小钗不停的点头，他有看到，一直都有看到他，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他怎么样去教育他。

　　他顽劣，他心痛。

　　他受伤，他亦是心痛。

　　可直到他的死，叶小钗才真正知道，何谓心痛欲死，何谓悔之不及。

　　“父亲，拔剑吧。”离开叶小钗温暖却温暖不了他的怀抱，金少爷拔出了刀。

　　叶小钗是他的父亲，也是他一生的目标。他想与叶小钗比一次，哪怕他赢的希望微乎其微。

　　“啊……”进前一步，叶小钗在看到儿子眼中坚定的时候停了下来，他已明白，此战是他的愿望。

　　既然如此，为父，如你所愿。

　　战，是刀织成网，战，是剑影纠缠。

　　金少爷的刀，大开大合却又刁钻古怪。叶小钗的刀剑，快若闪电却处处余地。

　　锋芒相接的时候，火星迸射，映照在两人脸上，一者酣畅快意，一者欣慰而又纵容。

　　“星离雨散！”

　　“啊……”

　　收势之刀，招名双关，是倾尽全力，亦是别离在前。

　　一声回应，是接下此招的怅然，亦是离别在即的惶惑，不肯放手，不想放手。

　　收刀归鞘，金少爷飒然道：“我果然还是打不赢你，不过你等着，下一世我投个先天比赢你。”

　　眼前，是渐渐消散的身影，泪眼凝望，却是越来越看不清晰，叶小钗猛地伸手去抓，却是——什么也没有，什么都不存。

　　“父亲，保重。再见到你，我很欢喜。”

　　“啊……”一声叹，是喜，亦是悲。

　　通往第三层的通道打开了，素还真走到了叶小钗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孩子没有遗憾了。”

　　“啊。”

　　“走吧，第四层的通道是开着的。”只是叶小钗自己不愿离开而已。

　　第四层，第五层，通道皆是无阻，素还真，叶小钗和今生一剑三人到达第五层与早已等候在此的雾谷老人和烈阳神汇合。

　　见还未出现第六层通道，素还真敛了眉头，他在担心，担心素续缘。既然这么久还没有解决，那么第六层也绝不会是镜像这么简单，可谈无欲分明没死，那在第六层的人究竟是谁？

　　“阁下何故一直这样盯着我？”素续缘和谈无欲已经动过手了，他当然也已经知道面前的人非幻非魂，而是一个确确实实的人。

　　“这才多久，素还真他的儿子都这么大了？”谈无欲喃喃自语，那模样，分明是素续缘给了他不小冲击。

　　这种明明说好大家一起单身到永远，你却突然整出个儿子的酸爽感实在是很新鲜，很不能接受。

　　“素还真有，谈无欲也要有，那么，你要不要也去生个儿子？”这是找上自己的那个道士开口的第一句话。

　　就这么一句话，让谈无欲生出了一种他好像也没有必要事事跟素还真争的怂感，虽然很快就被这么多年生成的“素还真魔咒”给压下去了，可就生儿子作比方面，他是拒绝的。

　　很好，素还真魔咒好像打破一点了呢。

　　尤其在见识过素续缘怎样嫌弃素还真之后，谈无欲更是难得的替素还真拘了一把愉悦的辛酸泪。

　　“你就是谈无欲？素还真的师弟？看起来倒是比素还真要有利索一些。”

　　就这一句，造成了二人对打之时，谈无欲的各种放水。

　　“拿出真本事来，我不需要你让，我现在不会认素还真，自然也不会接受从他那里来的叔叔。”

　　谈无欲：越来越舍不得打了，这孩子真是深得我心。

　　于是，在谈无欲的有意划水，素续缘的你不全力我也不出力的桀骜之下，两人一拖再拖，拖到楼下的都汇集到了五层，拖到楼上的秦假仙跟幻影从天文讲到了地理，从三皇讲到了如今。

　　直到，素续缘忍无可忍，掌风夹带盛怒全力向着谈无欲攻去。

　　微微侧头，谈无欲轻松一躲，尔后不紧不慢道：“我输了。”

　　虽言败，却分明是能力者在向无能者显示宽宏大量。

　　讥诮之意，溢于言表。

　　“你！”

　　谈无欲全不理他，在这张像极了素还真的脸上看到气急败坏，已足够让人愉悦，此行，不枉。

　　“有人让我提醒你一件事，哪怕是趁人之危，也当以自己性命为先。”

　　素续缘愣了愣：“谁？”

　　谈无欲摇了摇头，挥一挥衣袖，离开了。

　　那人的论调让人咋舌，谈无欲实在是想不出来，招惹了这样一个人，素续缘的未来会是个什么样子。

　　不过，如此桀骜自满，也无怪乎那人会让自己挫一挫素续缘的锐气。

　　善游者溺，善骑者堕，在韬光养晦上面，素续缘还真不像素还真。

　　第六层通道开了，看到素续缘脸上未消余怒，素还真眸光微动，对太黄君口中之人更生兴趣。

　　此人对造世七侠的了解，可谓极深。

　　“续……如何了？”素还真欲叫他名字，却在素续缘的瞪视下讷讷收口。

　　“哼！无事！上去吧。”

　　就在刚刚，第七层的通道也打开了。

　　通道口处，秦假仙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你们都有武功可以轻松把镜像收起来，可怜老秦我，嘴皮子都要磨破了！”

　　“能者多劳，秦假仙，辛苦你了。”素还真笑着安慰道。

　　至此，酆都鬼楼，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