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誓说盟》鹭离森

47、第四十五章 誓说盟（大结局）

　　作者：鹭离森_KUN

　　（45）

　　世上最难得的事不是相遇，而是有一个永远都不会放弃你的人在原地等你……在雪山腹地的这几日里，张日山一家三口日子过得简单舒适，等身体恢复后他也总算把自己欠张潼笙八十五年的诺言给兑现了，带着张潼笙满草场地抓兔子，带着张潼笙在雪原上骑马，父子俩的关系算是日见好转，只是张潼笙还是对父母的亲密行为非常抵触，不仅晚上睡觉横在两个人中间，吃饭都得把两个人隔开，搞得张日山和梁湾哭笑不得，但还是那句话，做父母的总是赢不了子女，更何况张潼笙小朋友只有三岁多。这种闲散的日子有他们母子陪伴张日山过得怡然自得，又觉得张潼笙既然也十分喜欢这里，他和梁湾就商量多留几日，但这种平静恰好被一通电话打破了。“喂……恩……我知道了，尽快吧。”张日山接起许久都没有响过的卫星电话，面色凝重还带着一丝疑惑，眉头深锁，梁湾看他这个模样一定是出了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擦着桌子的动作停下来，凝望着挂了电话一言不发的张日山，等他缓和了一下表情不再那么难看，梁湾才开口问：“怎么了？”

　　“解雨臣说……族长和瞎子折在……斗里了？折在斗里……”许久张日山才缓缓地呆望向梁湾，说了这样一句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难以置信的话。梁湾放下手里的抹布，走过去轻轻揉了揉他的肩膀，语气非常坚定地说：“绝对不会的，那样的地方都能活下来的人，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她见过的张起灵，是泰山崩于眼前而毫无惧色的人，他怎样在自己面前不费吹灰之力杀死庞然巨怪，在那样一个处处危机的地方都能毫发无损的人，怎么想也不会折在地下。张日山瞪圆了眼睛深呼吸，整理了一下思绪，也觉得这事发生在谁身上都不会发生在张起灵的身上，轻轻搂过梁湾，语气略有些戏谑：“是啊，说是流沙塌方，掉进湖里了，这是在跟我说在这世上一顶一的两个盗墓高手淹死了，一定是还有什么，解家少爷遗漏了。”梁湾靠在张日山肩膀上，他们的人生注定了这样地起起伏伏，经历过那么多，她始终觉得，只要和自己爱的人、信任的人在一起，就没什么可怕的。

　　大概是觉得屋外静得确实有点无聊，所以张潼笙就回屋了，扭着小屁股钻到父母中间，挤得两个人分开了些距离，他对着张日山满脸的得意，然后有样学样地坐在父母中间趴在桌子上做沉思状。“我们是回北京还是去出事的地方？”梁湾再不像从前在新月饭店那般惴惴不安，而是异常地冷静。“我们啊……回北京，解雨臣和吴家二白已经去了，我的任务是稳住穹奇和宝胜。”对于张日山这种整日里刀口上舔血的人来说，可以无条件地相信和依靠所爱的人是多么地难得，梁湾于他而言早已不仅仅是爱情那么简单。“吴邪！吴邪肯定……唉，这里……要怎么处理？”梁湾环顾四周，扭头问着。“留下呗，我挺喜欢的。”张日山还没顾得上回答，就被张潼笙抢了话头。“嗯……那……就留下吧，过两天会有人来接我们，补给就留给丹一家，算是还人情。”张日山揉了揉张潼笙的脑袋，搂着梁湾的肩膀三个人就这样靠在一起，陷入各自的思绪当中。

　　第三日来接他们的竟然真的是黎簇。“怎么是你，不是霍秀秀？”张日山有些纳闷地问着从车上下来的黎簇，自己并没来得及告诉任何人梁湾回来了。“本来是秀秀姐来，但我看她着实有点担心花爷，吴邪……算了，总之是我来了，走吧。行李呢？”黎簇看着两手空空的张日山心想，这张会长倒还真是个甩手掌柜，便径直往屋里走，张日山抿着嘴笑了一下也并没拦他。还没到门口迎面撞上疯跑的张潼笙，黎簇被吓得赶紧回护住差点要磕到后脑勺的小娃娃：“哎呦我去，这谁家小孩唉，小朋友，你没事吧。”张潼笙被吓了一跳不知道该说啥瘪着嘴正准备嚎，他突然这个表情搞得黎簇手忙脚乱。“张日山，什么情况啊，这谁家小孩，梅朵家的么？”

　　“这个呀，是我家小孩啊，小屁孩嚷嚷什么，把我儿子吓坏了，小心把你片成北京烤鸭。”梁湾从屋里走出来，一脸坏笑地看着蹲在地上被张潼笙搞得一脑门子黑线的黎簇。“湾姐！你……不是……湾姐！湾姐！”黎簇站起身，这么多年已经很少有什么事能让他感觉要热泪盈眶了…呆愣愣的就那么看着梁湾许久，忽然就伸出手一把抱住了梁湾，张日山脸上没有不悦的表情，站在一旁的张潼笙却异常地气愤，怎么来了这里每个人都要跟他抢妈妈。“梁湾，你怎么才回来……梁湾，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张日山你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黎簇放开梁湾转过身吸了吸鼻子，对着张日山笑着说，那些在这里打地铺数着星星过日子聊起梁湾的夜晚，他一个不相干的人都觉得漫长又难熬，何况彼此相爱挂念的人。“呀！你……你是张潼笙吧。”黎簇这时才想到刚才差点撞到的张潼笙。“……”张潼笙不高兴，所以别人问他问题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他都会直接无视。“这小孩挺记仇啊。我是你爸爸妈妈的朋友，我叫黎簇，我老早就认识你，只是你不认识我。”黎簇并不生气斜着眼看了看梁湾，又看了看张日山故意吊起小泼猴子的胃口，果然就上当了。“你怎么认识我，我都没见过你。”张潼笙非常疑惑，从回来的那天起他就发觉张副官不一样了，对他妈妈好得没有原则，黑的说成白的，难吃说成好吃，这又来了一个说以前就认识他的奇怪哥哥，他熟悉的人除了妈妈就是要改口叫爸爸的张副官。“那……咱们要一起回北京，路上时间长着呢，我给你讲你爸爸妈妈的故事怎么样。”黎簇笑得意味深长向张潼笙伸出双手，张潼笙倒也不认生冲上去就搂住了黎簇的脖子，黎簇被张潼笙坠得晃悠了一下，心想，这小子还挺沉啊。

　　“妈妈，我们真的不能带冲冲回家吗？”蓝色的苍穹传来一声清脆的鸟鸣，久久回荡在空气里，像是诉说着思念，张潼笙扒着车窗，声音有些低沉。“冲冲，在这里，才最安全，这里是他的家，就像我们也有自己的家一样。”梁湾摸了摸张潼笙的头，手心里握着一根五彩的羽毛，张日山把手覆上去，两人十指紧扣，也许终有一日，我们还会回来，倒时一定还能再见。这次返程并没有坐火车而是到了拉萨直接飞回北京，第一次坐飞机的张潼笙竟然异常地安静，上飞机没多久就睡着了，梦里还心心念念着那只能燃出火焰骄傲的凤凰冲冲。“唉……我的工作估计是没戏了吧，我都做失踪人口那么久……”梁湾瞅着张日山假装叹了口气，张日山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并没有搭理她。“嗨，湾姐，他们这群人你还不知道么，早都帮你处理好了。”隔着张日山的黎簇伸出头回答道，梁湾的所有事情张日山都拜托解雨臣料理干净了，帮她办了停薪留职，说人生了重病，需要去国外治疗静养，本来黎簇觉得不会这么容易，结果不知道花爷用了什么办法，医院忽然就同意了。梁湾听完伸头端详着张日山许久。“梁医生，睡一会儿吧。以后的问题至少下了飞机再想，不迟。”张日山还是闭着眼，但是嘴角徒然有了个弧度，无奈地回答道。

　　下了飞机张潼笙竟然还没醒，张日山就直接跟着接他的人去了宝胜，拜托黎簇送梁湾母子回家，半路上张潼笙才迷糊着醒过来，嘴巴叽叽咕咕的不停，高楼大厦一幢幢好像森林一般，汽车穿梭在其中：“妈妈，原来你说的都是真的呀……”张潼笙趴在车窗上，华灯初亮闪烁而过，这是他只在妈妈故事里听到的世界，就好像爱丽丝梦游仙境，看什么都那么新奇，思念情绪淡了很多，小孩子总是能很快接收新鲜事物。梁湾正想着不用再担心张潼笙会再问起从前的人了，至少有一阵子，可没几分钟张潼笙又问：“妈妈，北京就是北平，那新月妈妈也在这里吗？”梁湾沉默不知该如何解释，黎簇却回答他道：“潼笙，你要记得，想见的人你总能等到……哪怕生死……”对于生死，张潼笙没有概念但他能感觉到，那应该是一段很远的距离，可他觉得自己能等，所以略带疑惑地点点头。

　　有一阵子，张日山都忙得焦头烂额，梁湾送张潼笙去了好几家幼儿园，总是不太合适，也许对张潼笙来说一下子让他适应这个世界太难，总要有个过程，梁湾也就一直没着急上班。“你还好吗……还没找到？吴邪怎么样……”张日山已经很小心地打开卧室的门了，奈何梁湾一直在等他，看着张日山一脸的疲惫，不能替他分忧梁湾有些心急。“别担心……他俩我不担心，虽然还没找到，但湖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有，就说明他们两个一定活着，不过我……明天要去杭州一趟，陪我一起？”张日山揉了揉眉心，梁湾走过去接过他的外套挂起来，然后十分贴心地帮他揉了揉肩膀和太阳穴，他轻轻拽住梁湾的手：“我真的……很好，真的。”有她在，什么都很好，就算看着北京这雾霾天都觉得十分宜人，张日山是真的觉得，梁湾不用为他做任何事，只要她在，足够了。梁湾从衣柜里取了新洗的睡衣递给他，然后嗔笑道：“你好不好，我说了才算，张会长，快去洗洗睡吧。”张日山接过睡衣看着她摇头笑了笑，便去浴室了。

　　洗完澡出来，梁湾还坐在床边看书，张日山擦了擦微湿的头发，坐到了梁湾身边，佯装愠怒：“还不睡，梁医生你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听话啊……”梁湾将手里的书倒扣在旁边的床头柜上，转过身，正襟危坐盯着他，开口道：“张日山，我想告诉你，我想你……很想，我只想你，你知道么？”哪怕那个年轻的他时常在自己眼前，可她想的却依旧是骗过她，怀疑过她，利用过她，拒绝过她的那个孑孓一身的张日山，回来这么久说了那么多，却独独没告诉过他。“我知道，所以答应你的每一件事我都会做，不问原因，不要理由，只要是你说的，我知道只要我那么做，我就能见到你。”张日山将梁湾拉过来搂进怀里，台灯的昏黄灯影里梁湾脸上的泪一颗颗地坠落在他缓缓抚上脸颊的手心里。“他没在这里……”今天不知是吹的什么风，张潼笙并没有横亘在床之间，还真是不容易。亲吻从小心翼翼到炽热得好像一团火焰燃烧着，手指都像带着温度，触摸过的地方像是被烈焰燃烧过，唇齿相依，相互撩拨着……“妈妈……妈妈，妈妈。”张潼笙在外面敲着门，亲吻停在梁湾的颈湾里忽然戛然而止，张日山克制地帮梁湾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和扣子，扣住了那乍泄的春光，语气里带着些颓败：“去吧……明早我会叫醒你。”父子大概是上辈子的仇敌，张潼笙争抢梁湾恐怕会是要旷日持久下去了……

　　次日到了吴山居已是夕阳迟暮：“怎么没见小白和坎肩……他们都去了吗？”梁湾看了看，出来大门迎接，往里走照应的都是些生脸，便问着张日山。“二白把他们都带走了。吴邪可能在半山仓库，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但我猜，他都不一定在杭州。”张日山抱着张潼笙目不斜视，一家三口没用多久就到了正堂，吴家奶奶已经坐在正堂里等他们了。“你……终于回来了，与你一别时间可真够久了。”吴奶奶比往常更加热络，站起身，拉住梁湾的手，声音有点抖，眼眶也红起来。“我总是要回来的……我……”梁湾也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长沙一别对她来说是一瞬间，可对其他人而言却是大半辈子的时光。“那一日，我跟随家里大人于表哥一家要先迁往杭州，就知道也许再见面可能遥遥无期。却没想过要如此久……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吴家老太太声音逐渐从沙哑到哽咽得说不出话。“妈妈，你和这个奶奶哭什么……”张潼笙扭动着从张日山怀里逃脱出来，一下子扑在梁湾腿上。“潼笙，小潼笙，我可不是什么奶奶，我是你的小表姑！”吴奶奶擦了擦眼泪笑起来，俯下身，一双眼睛离张潼笙很近。“小表姑？解家小表姑？骗人！小表姑不是你……你这个样。”张潼笙被吓得躲在梁湾身后，露个头，盯着吴家奶奶上下打量，又觉得这个奶奶非常熟悉。“我做什么骗你……还记不记得你找我勾手指说……小表姑以后我要娶你当新娘子。”吴奶奶伸出手小手指对张潼笙晃了晃，笑得开心极了，还记得这孩子三岁生日刚过，就不知道从哪学来，说要讨媳妇，还磨着自己跟他打勾勾盖章。“你真是……小表姑！妈妈？”张潼笙的这个秘密大概是没第二个人知道的，所以他向自己的妈妈求证，梁湾看着张潼笙郑重地点点头，她不知道该给张潼笙如何解释，也不知道他是否能理解，但总有一天，他一定会想明白。“小表姑……呜呜呜呜。”张潼笙的情绪忽然就决堤了，抱着吴家奶奶哇哇地哭个不停，他总觉得解家小表姑是不是等他太久了才变老的。“别哭了，晚饭给你做西湖醋鱼，好不……”吴家奶奶这句话还没说完，张潼笙的泪水更加汹涌：“我可不可以不走了，我就在你家，我想吃小表姑做的所有好吃的。”梁湾扶着自己的脑袋，张潼笙这是有多嫌弃她做饭不好吃。

　　“吴邪的事情，二白已经都跟我讲了……我只能做到不提供任何帮助，这样你总放心了吧。”张日山知道吴家奶奶担心什么，便这样有些勉强地说着。“那孩子……真是管不住……如果拦不住，就帮我多照顾，我就这么一个孙子。”张日山叹了口气，微微点头，从怀里将一个黄色的有些鼓鼓囊囊的信封交给吴家奶奶。“秀秀回来前这东西放在你这里最稳妥，吴邪……不会有事。”张日山说着就将桌子上的茶端起来淡淡地品了一口。

　　第二天，张潼笙说什么也不走，亲妈都大大方方让给自己的爹了，梁湾叹了口气，小孩子还是吃和玩更重要一些。“他……在我这里待一段时间，张副官你们有什么忙你们的吧。”吴家奶奶亲昵地搂着张潼笙：“他喜欢，就随他吧，这里院子大总比在北京要舒服得多。”张日山看着梁湾询问着她的意见，梁湾咬了咬唇，想着自己怎么也要去一趟医院把复职的事情料理干净的，便答应了。“你……老实地在小表姑这里待着，别欺负狗，听到没有！”梁湾对着张潼笙一顿交代，看来张潼笙是真没少欺负吴家的狗。

　　回到北京梁湾去了医院，办了复职手续，照常地看病坐诊。秀秀没多久也回来了，宝胜的事情交给她，张日山也没有再像往常那么忙，梁湾日班夜班排了个满，他反倒是成了常在家里等的人，张潼笙乐不思蜀，说好的几日，真的变成了随他高兴。“你怎么回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去接你。吃饭了吗？”晚饭时间刚过，按值班表梁湾是夜班，这个时间张日山就打算看看报纸，看看手机打发过去。“想你了就回来了呗，我吃过了，顾周南那家伙失恋了，不想在家只想工作就把我的夜班都换走了。所以我就回来陪你啊。”梁湾把外套脱了，从医院里回来她习惯性地要先去洗澡，刚要去浴室，被坐在那儿的张日山轻轻拽住，不等她有什么反应，就把她拦腰抱起来，梁湾环住张日山的脖颈，笑着嚷嚷：“张日山……你怎么这么霸道。”浴室里，一片旖旎，一池春水荡漾着，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凤凰与穷奇，彼此谁也不肯放手。“我要你……”只淡淡的一句，怀里的人已经羞红了脸，一如从前那般羞赧。手指摩挲着光洁的皮肤，指节交错，无名指上的两枚琉璃戒指泛着殷红的光，颈间留下淡淡的痕迹，欲望贯穿了彼此……

　　“哎，小张先生您往张会长那边靠靠，对对对，呃，小张先生内个能不能笑一笑。”摄影师很为难地盯着镜头，镜头里的男孩笑得比哭还难看，他实在没办法按下快门。“张潼笙，不就是不让你抱着她么，你至于脸这么难看么。”梁湾怀里抱着睡得正香的宝贝，语调有点高，吓得奶娃娃一哆嗦，哇哇地哭起来。“我就是想抱着张慕梁，我是她哥哥凭什么不让我抱啊？”张潼笙看梁湾把怀里的孩子吓哭了，更是不依不饶。“你才多大点，你抱她，摔了怎么办。”梁湾边哄着孩子，边跟自己儿子据理力争，弄得满头都是汗，张日山倒是已经习惯母子俩这样争个语不惊人死不休。“让他抱着慕梁吧。”张日山看了一眼手表，俩人来回好几个回合也没分出来输赢，总有人要做裁判。“他才四岁多，你确定吗？”梁湾瞪着大眼睛盯着张日山，好像自己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你也说了，他都四岁了，抱一下孩子没什么的。张夫人你啊，不要太紧张。他可以的，我们小心点就好。”张日山云淡风轻，但话语里多是宠溺和安抚，轻轻拍拍梁湾肩膀表示自己始终还是向着她的。“那……你保护好她，知道吗？”梁湾半蹲下身将怀里还在抽泣的宝宝小心翼翼地送入张潼笙虽然稚嫩却还算有力的臂膀里。“我会保护好张慕梁，谁让我是她哥哥。”张潼笙一改往日里得了便宜就眉飞色舞的德行，非常慎重地说着。

　　“现在，可以照相了吗？”张日山已经抱着手臂坐在座位上等着他们两个人了，母子相视而笑，张潼笙怀里的奶娃娃也从哭唧唧渐渐变成咯咯笑：“小孩子真是翻脸比翻书快……”梁湾说着带着张潼笙到座位上坐到了张日山身边。“啊，对了嘛，小张先生笑起来多好看，对站在中间。好嘞，1……2……3，茄子。”摄影师脸对着镜头，嘴里数着数还说着茄子，虽然一家四口人没有一个响应，但他们笑得都很甜，今天是2024年1月，张慕梁一百天，这是张日山梁湾一家四口的第一张合影，却不会是最后一张……也许有一日他们也会容颜迟暮，但对彼此的爱却依旧如初，并肩走过所有的春夏秋冬……也许终有一日他们也会消失在这个世上，这有何惧，终结给了生存意义，正因如此，他们永远都会留在你们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