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曙》misono初

4、Chapter 04

　　容晔走到米摊前，买米的人相对于其他的摊位来说，很少，摊主还坐着歇息，抬起眼皮打量了一下容晔就知道他不会买，但还抱着一丝希望，几乎是习惯一样向容晔推销着米袋子里各种种类的五谷杂粮。

　　“这个这么黑不会越吃越黑吧？”指着一袋黑米。

　　摊主笑呵呵的，“小伙子一看就没买过米，这可是黑米，很有营养的，富含蛋白质和各种维生素，买点儿？买回去不仅可以煮饭，还可以煮粥，做黑米糕……”

　　“饭？”容晔伸出两根手指夹起一粒米，对着太阳看了看，一脸感慨，“这就是生饭吧？”

　　摊主额前流下一粒汗珠，“啊啊，对，生饭……”

　　“煮了会褪色的？”

　　摊主明显愣了一下，对这问题开始有点招架不住，“颜色会浅一点……”

　　“哦，那是要漂白吗？用水把颜色洗掉才能吃？”

　　摊主拿起放在一边的蒲扇，猛地扇了几下，开始怀疑容晔是故意来捣乱的了。

　　“我说，你怎么还在这里。”一只手忽然从背后伸出来，扣在容晔肩膀上，关谦的声音无奈传来，“走了。你手里那是什么东西？别给别人添麻烦。”

　　“这个吗？那个大叔说是叫做‘黑米’的，就是米饭煮熟之前的样子，快看快看，黑色的是不是很神奇，我还没见过黑色的饭呢。据说煮了之后就会褪色，我猜肯定要漂白之后才能吃的吧？”

　　关谦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容晔，把他按到一袋大米前面，“这才是白色的大米啊。”

　　容晔看了看面前米袋子里的大米，又看了看手里捏着那粒黑米，嘴巴微张，忽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脸兴奋地回头看着关谦，“我知道了，这是漂白过后的对吧？”

　　关谦皱着眉，缓缓偏过头，对上容晔的脸，神色已经说不上来到底是在面对傻子还是面对了个什么弱智白痴，又惊讶又不可置信，“你……今天是不是忘带脑子了？”

　　“哦，这不是关谦吗？”那摊主看见关谦笑着打了声招呼，而后瞥了一眼容晔，“这是你朋友啊，小伙子还挺有意思的哈哈。”

　　“不是。”关谦立刻松开手，后退一步，和容晔划清关系，“只是同学。”

　　“哈哈，是吗……”摊主打着哈哈，正好瞥见关谦手里拎着的一袋青菜，随口变换了话题，“要买这么多菜吗？刚刚才看见你姐姐买菜回去呢。”

　　“嗯。”关谦点点头，“今天家里有客人。”

　　客人，容晔。

　　“那可得快点回去，让客人等太久不好。”

　　“是啊是啊，快点回去吧，让‘客人’等太久不好呢。”容晔跟着在一旁附和。

　　关谦丢给容晔一个警告的眼神，对摊主道：“那我们先走了，要是他刚刚添了什么麻烦，我这里先说声抱歉。”

　　“哪里哪里，也没什么……路上小心，注意安全。”摊主又想起容晔那几个脑子缺根弦的问题，内心不由开始怀疑圣清高中的学生都是一群什么人。

　　“会注意的。”容晔点头替关谦应道。关谦叹了口气，一把扯过容晔领子，转身往前走，“走了。”

　　“真是粗暴啊。”容晔全身放松，任由关谦拖了几步，忽然一把抓住米摊的木架，挣扎了几下，眼看架子摇摇欲坠，容晔瞥着上方的遮阳布，对目瞪口呆的摊主大声道，“那个，给我一袋刚刚说的那个！”

　　摊主觉得自己要当场去世，眼看着要是不满足容晔的要求自己这摊子就要挂掉，连忙从地上拎起两袋一公斤精装的大米，从容晔的手里换回了自己摊位的完整。

　　然后，摊主后知后觉但还算迅速地意识到，那两袋大米还没收钱。

　　眼看着容晔怀里抱着两袋大米被关谦越拖越远，摊主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叹口气，算了，那对姐弟也不像是不讲道理的人，下次见到再说吧。

　　摊主低头整理着敞开的口袋，眼前忽然递过来几张钞票。摊主立刻露出笑容，边抬头看向顾客边问道：“想吃什么米？我这里都有。这是高粱，薏仁……”

　　拿钞票的男人一身黑衣服，粗硬地开口：“刚才那两袋大米的钱。”

　　摊主：“？”

　　摊主小心翼翼了几分，“您是？”

　　男人有点不耐烦，往容晔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我家少爷刚刚从你这里买米的钱。”

　　摊主终于反应过来，伸手接过钱，数了数，抽出两张还给男人，“不用这么多……诶，别走……还没找你钱呢！”

　　急急忙忙离开的男人，片刻就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