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曙》misono初

33、Chapter 33

　　“小谦。”

　　游戏室的门被一把推开，容晔站在门口，看着坐在里面的两个人。

　　关谦正讲到容晔某年某月干出的脑残事，一边嘲笑一边说个没完。容乔恩手里拿着零食，听得十分开心。

　　“……有个项目是撑杆跳，就是拿一根很长的杆子，抓着它跳过一个更高的。体育考试那天，容晔摩拳擦掌，我还以为他一定能过，谁知道起跳后撑杆断了，他从栏杆下面就这么飞了过去……”

　　容晔：“……”

　　容乔恩目光落到正站在门口的容晔身上，一言不发，等关谦说够了，这才拉着关谦，指了指门口，“是哥哥……”

　　“啊，你来了。那个东西弄好了吗？”关谦招呼道。

　　“……”容晔忽然笑了一下，“好了。这个时间不去睡觉，还在这里玩？”

　　后面这句明显针对容乔恩。

　　容乔恩一哆嗦，往后躲了躲，低头看着脚尖，瘪瘪嘴，没吭声。

　　关谦看了一眼容乔恩，问容晔，“现在几点了？”

　　“九点十分。”容晔说。

　　“好像小孩子是多睡一些比较好。”关谦站起来，“去睡觉吧？”

　　“……”容乔恩脸颊鼓得像塞了两个包子，“好吧，大哥哥送我回房间好不好？”

　　“不好。”容晔在关谦答应前开口道，“小谦不知道你的房间，让哥哥送你回去吧。”

　　“说的也是。”关谦毫不怀疑，将容乔恩交给容晔，“那我先上去了？”

　　“我刚才让人做了夜宵，等会儿可能会送上去，你记得开一下门。”容晔说。

　　“嗯。”

　　“走吧？”容晔拉起容乔恩的手，往容乔恩的房间走去。

　　关谦站在原地看着兄弟俩的背影，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往楼上走去。

　　容乔恩的房间。

　　门一关上，容晔立刻丢开容乔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一脸嫌恶地擦干净手。纸巾被揉成一团，划过一条抛物线，砸在容乔恩脸上。

　　“……”容乔恩跌坐在地上，神色愤然，咬了咬下唇，忽然指着容晔笑起来，“什么大少爷，不过是个笨蛋，做什么都做的一团糟，猪都比你聪明。”

　　容晔靠在门上，笑了笑，“你聪明，你什么都没有，还要从我手里抢。真是婊子生出来的贱种，别的没学会，就学会怎么抢别人的东西了。”

　　“你！”容乔恩胸口剧烈起伏着，“生你的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不是一样被轮……”

　　“啪！”

　　容晔一巴掌扇在容乔恩脸上，笑容逼近几分，眼神更加冷起来，“你再说一遍？”

　　“……”容乔恩咬咬牙，憋了口气，大声吼道，“生你的女人就是个被□□的贱货！”

　　容晔扬起左手，在容乔恩右脸上打了个清脆响亮的巴掌。容乔恩捂住脸，嘴角渗出一丝血液，神色里丝毫没有屈服的意思。

　　容晔直起身来，语气冷冷淡淡，“我母亲陪着容臻出生入死的时候生你那婊子还不知道在谁的床上叫春，荡货生的东西连点教养都没有。别以为容臻宠你，我喊你当着他的面舔我的鞋他也只能看着，懂吗？”

　　“……”容乔恩气结，用力朝容晔脸上吐了口血沫，“你给我等着！”

　　那口唾沫在半空就被弹开，容晔一挑眉，忽然笑起来，不再是之前的冷淡神色，他打开门，转身离开。

　　“连御者都不是的东西，我和你计较个什么劲呢。”

　　房间敞开的门，自走廊里飘进来轻轻巧巧一句话。容乔恩用力捶了一下地板，男孩的怒吼更像尖叫，在整个走廊里回荡着。

　　“嘭咚”一声摔上门，容乔恩抓起床上的玩具熊，用力踢打着，他早晚有一天，要把所有的东西都从容晔手里夺过来！

　　容晔没有立刻回房间，到一楼客厅里坐了一会儿，靠在沙发上，拿着终端，拨了个号码。

　　管家正坐在司机旁边，铃声一响，后面传来容臻的声音，“都这时候了，怎么还有人。”

　　司机在等红灯。

　　管家看了一眼终端，“是大少爷。”

　　“小晔啊。”容臻笑道，“那这样吧，你告诉他，我今天晚上会回去。毕竟儿子回来了，夜不归宿影响不好。”

　　管家：“……”你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个？

　　“不是说言传身教吗？”容臻还振振有词。

　　“……您说的是。”管家只能这么说。

　　管家接起通话，容晔略带不悦的声音传来，“你怎么管的人？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喜欢乱嚼舌根的东西？”

　　不知道谁倒霉被大少爷抓到了，管家汗颜，“少爷说的是，要换掉哪个人？”

　　“都换了。”

　　管家一怔，连忙道：“是，我马上就办。”

　　“怎么了？”容臻问道，“怎么没说我让你告诉他的事？”

　　“少爷已经挂了。”管家欲哭无泪，他可不想再给容晔打回去，特意说明这件事。

　　“那就算了吧，当成惊喜吧。”容臻说，“然后呢？”

　　“大少爷要求把现在所有的佣人都换掉。”

　　“这才刚回来，又是唱的哪一出。”

　　“这这……”管家顿时觉得不好开口，“我猜可能是有人议论夫人的事……被大少爷知道了……”

　　“那就换了吧。”

　　容臻语调平平，像是说着一件与自己不相干的事。

　　管家悄悄松了口气，“是。”

　　绿灯通行。

　　第二天，转学通知和信南山儿女遇刺两个消息一同送到，佣人很快就默不作声地换了一批。

　　容臻一大早就出去了，管家被留下来，诚惶诚恐地等着容晔发话。

　　餐桌上只剩下容晔和容乔恩两个人。

　　早上的时候，转学那所高中的校服也一并送到，容晔打发了关谦回去换衣服。容乔恩跟着就要走，被容晔一句话留了下来。

　　“我说过你可以走了吗？”

　　“……”容乔恩刚抬起的屁股又坐回椅子，一手握着勺子，嘟着小脸，委委屈屈偷瞄着容晔，见容晔毫无反应，慢条斯理吃饭的动作简直和容臻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同样的让人不快。

　　容乔恩向管家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管家的目光一和他接触，立刻移到一旁，假装没看到。大少爷要立威，好像也轮不着他插手。

　　关键是容臻那态度，默许了的东西，他这个老东西还是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好了。

　　一顿饭硬生生又拖了半个小时，容乔恩坐卧不安，再拖下去他上学都要迟到了。

　　容晔放下餐具，也不离席，也不说话，擦干净嘴巴之后就坐在对面看着容乔恩。

　　容乔恩确信自己一定会迟到了。

　　容晔就像是故意掐准了这时间，站起来，“长辈没吃完的时候别总急着走，你没教养，我可以教你。”

　　容乔恩急火火就要跑，又被容晔叫住。容乔恩急得要命，容晔倒是一点也不着急，他今天是转学过去，第一天又不用遵守校规，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算。

　　“我和你说话要回答，这点道理都不懂吗？”容晔说。

　　“……我、我知道了。”

　　容乔恩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以前虽然做出亲近的样子，但是容晔根本懒得搭理他，要么也只是诸如“滚开”一类的斥责。这种对话反而还是第一次。

　　他甚至开始感觉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被当众这么教训又觉得尴尬万分，种种都令他无法忍耐，但他只能忍着，还要假装出十分委屈的样子，以期博得几分同情。

　　“现在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容晔说。

　　“去、去学校……”容乔恩几乎要哭出来，“已经迟到了……”

　　容晔看向管家，“派人送他去学校。”

　　管家立刻应道：“是，大少爷。”

　　可尽管安排了司机，容乔恩赶到学校的时候还是迟到了两分钟。

　　他一路飞奔到位于三楼的教室，走廊里传出阵阵读书声。摸到自己班级的后门，小手悄悄推开一条门缝，正准备溜进去，结果被老师抓了个正着。

　　“乔恩同学？”

　　“是……在……”容乔恩僵在原地，他可是三好学生啊，从进入这所学校起就从没出过任何错，这次容晔害他迟到，辛苦这么久，一切都白费了。

　　“快回到你的座位上去。”老师和颜悦色，“你家里刚刚请过假，说你今天感冒，老师还以为你今天不能来了。”

　　“是……”容乔恩慢腾腾蹭到座位上，请假，总不会是容晔吧……

　　他这个大哥怎么回事，突然转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