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说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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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还闭门不见的大宫女芙蓉此刻焦急出来开了门，见楚嘉宝跟春来还呆呆站在门口，只是稍稍施了个礼，随着刚刚冲进来的那名宫女一起出去了。
楚嘉宝跟春来对视一眼，便知道两人来的并不是时候，这位上阳宫主人——四妃之一的菱妃娘娘怕是出了什么事，但是这不是她一个新人所能管的，两人只能收拾收拾回了自己的宣西楼。
宣西楼乃上阳宫较为偏僻的地方了，屋里的陈设之类都比较简单，好在屋外也种了些花草，环境也算不错，等日头大了些也能晒个太阳。
楚嘉宝心里盘算着，到时候在院子里再搭个秋千，正好有两棵大树，再放张八角桌，跟在家里一样，午睡就可以搬张藤椅睡外头了。
因为没见到菱妃，春来便有些替自家主子不值得，在门口等了一个时辰不说，那几个宫女见了主子也没有行礼，可主子偏偏要把礼仪给做全了。
楚嘉宝见春来虎着一张脸便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开口道：“你呀，这宫里的规矩那么多，做全了总是好的。”
春来还是不悦：“可那菱妃也太不给主子面子了。”
楚嘉宝摇头心想，还好你没见着今天皇上对我那副轻薄的模样，不然得气成什么模样。
到了宣西楼，已经有四位宫女，四位太监在候着了，这倒是比其他新主子那边多了两个人，见着了嘉常在，他们便跪下来道——
“恭迎嘉常在。”
四位宫女都长得普普通通，年纪看起来也都不大，低眉顺眼，看上去倒是很恭敬。
屋子里早就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楚嘉宝进了屋坐上椅子询问：“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她温和地看着八人，这几人原本忐忑的心此刻却安定下来。
新主子长得好看，脾气也好，这是他们的福气。
胆子大的便直接开口：“奴婢冬竹。”
“奴婢木棉。”
“奴婢芍药。”
“奴婢丁香。”
“奴才小李子。”
“奴才小平子。”
“奴才小泉子。”
“奴才小华子。”
楚嘉宝满意地点头，拉住已经昂首挺胸的春来的手道：“日后你们便跟着春来做事。春来也算你们的半个主子。”
春来听了背挺得更直了，她也算是个管事的了，满脸都是遮不住的喜悦。
见春来这样，楚嘉宝白日里那点郁闷也慢慢消失，算了，入了宫，这日子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迟早都是皇帝的人，何必在意那么一点小事呢？
……
话分两头，芙蓉跟着翡翠出去后，两人才惊觉刚刚出来时未同那位新来的常在打招呼，可菱妃娘娘的事情要紧，再者这种事也不好告知她人，希望那位小主不是个记仇的。
角楼下，禁军头子正一脸苦闷地看着这位三天两头跑出来喝闷酒的娘娘，他心里纳闷着呢，就她=菱妃娘娘这样的，怎么还能呆在四妃的位置上稳稳当当？
不远处，芙蓉跟翡翠顺着仅有的灯光摸了过来。
轮班的禁军早就眼熟了芙蓉跟翡翠，前几天是御花园，再上个月是湖边，上上个月是过道……
“有劳几位了。”芙蓉拿出些碎银两来，递给禁军头子，“各位大哥喝点酒。”
那禁军皱了皱眉道：“芙蓉姑娘，你家主子这都第几次了，亏得没传到圣上耳边……否则……”
翡翠听了又塞了些碎银子给他：“还得谢谢大哥们包含。”
那人见此才露出笑容，领着人摇摇晃晃走了。
……
芙蓉见菱妃确实醉了，也无奈地摇头，两人合力架着菱妃，也亏得菱妃长得瘦小。
这一路上菱妃嘴里还不停地唱着：“进了宫墙，红杏上枝头，墙把红杏绕……”
芙蓉听着听着便落下泪来。
皇上哪里不知道菱妃常常跑出去买醉呢？这宫里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皇上。
可皇上就算知道了也不曾关怀一句，甚至责罚都没有，菱妃还是稳稳占着四妃的位置。
都说帝王家无情，若不是当初老爷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将主子送进宫来，主子也不会因此跟那一位从此隔了堵永远打不通的宫墙，从此染上了心病。
刚进宫时娘娘还受过一阵子宠，可自从娘娘晋升了菱妃，皇上便再也没有来过一次上阳宫，喜新厌旧，男人本性。
……
第二日，菱妃早早醒了，头还留着宿醉的疼痛，见两个大宫女红着眼站在自己床头，知道昨晚自己又闯了祸，开口安慰道：“行了，本宫无碍，今日那新来的答应想必要来请茶，你俩就别这副样子了。”
话虽这样说，她心里却依旧难受烦闷，被关在宫里太久了无处发泄，人渐渐变得阴沉起来，有些话，不管是谁都不能诉说。
芙蓉跟翡翠听了应了声，可心里还是替自家主子不值，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到头来苦的还是主子自己，又替自己的失职自责。
……
楚嘉宝今日早就等在了殿外，说实话她昨夜便没怎么睡好，一来是到了个新地方，白日困倦的不行晚上反而精神更好了，二来则是猜测菱妃怕是出了什么事，她不像春来性子单纯，难免想得有些多。
等了没多久，芙蓉便出来开门了，见了楚嘉宝，她有些愧疚道：“昨夜是芙蓉怠慢了嘉常在，我家主子正在里屋等着。”说罢，她做了个请进的姿势。
楚嘉宝露出个温和的笑容来：“有劳。”
芙蓉被她这笑晃了晃眼，觉得这嘉常在长得实在好看，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跟从画里走出来的人那般自带一股灵气。
春来跟在楚嘉宝身后，一脸不平地瞪了芙蓉一眼，她还记恨着昨晚芙蓉将主子撂在门口的事情呢。
芙蓉见她两颊气鼓鼓的像池塘里的金鱼，跟宫里那些表情死板的宫女比起来可爱多了，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春来以为自己被她嘲笑了，涨红了脸有些泄气地垂着头。
她果然还是给主子丢人了。
楚嘉宝回头看了一眼，见春来一副被戳了气的模样也噗嗤一声笑了出声。
春来更加心塞了。
连主子都笑她！
进了殿，楚嘉宝眼里多了些羡慕，主殿的摆设要比她那个破屋子富丽堂皇的多，光看那些花瓶就知道价格不菲，屋内摆了些花，点了熏香，闻了一会便觉得心神安宁了些。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这个命活到菱妃这个地位，不不不，她也不要那么高地位，只要能把屋子扩大些，再有个自己的小厨房便好。
有了这个梦想，楚嘉宝的心情好了许多。
……
“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万福金安。”楚嘉宝屈膝，表情十分真诚。
菱妃正靠在榻上，身下垫了个软垫，姿态优雅，见了她脸上露出浅淡的笑容。
这嘉常在长得可比那些整日争奇斗艳的妃嫔们好看多了，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楚嘉宝，见她没有丝毫惧色，心里略为满意。
“妹妹不必多礼，既然大家同住一宫，日后便叫我姐姐罢。”她声音还有些沙哑：“芙蓉，赐座。”
“多谢姐姐。”
……
待楚嘉宝入了座，菱妃才再次开口：“既然入住了上阳宫，日后便归我管教了，这宫里头的规矩多，你自己得多加小心。”
“本宫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你不必每天向我来请茶，这宫里没有个真正的主子，你也不必向皇后请茶。不过呢，另外三位贵妃也算是后宫的半个主子，你若是什么时候得了空，也可以去拜见拜见，本宫素来很少与她们来往，到时候妹妹还得自己多担待了。”
楚嘉宝听得认真，实际上她最怕这种说教，菱妃这番话听上去像是教导她应该多走动，可实际却是告诉她她不喜欢自己宫里的人跑去其他宫串门。
“多谢姐姐教导。”楚嘉宝乖乖巧巧答。
菱妃点点头道：“不知妹妹是何许人也？”
“回姐姐，嫔妾是上京本地人士。”
菱妃听了倒是扬了扬眉，没想到是个家世不错的，她又问：“家父是……？”
听她提起家里，楚嘉宝神情暗淡了下，却还是答：“楚安候。嫔妾是楚安候家庶女。”
“听闻楚侯爷和楚夫人琴瑟和谐，生了一双好儿女，倒是未听闻还有个庶女。”菱妃顿了顿：“没想到却是个如此标致的。”
“多谢姐姐。”楚嘉宝觉得这菱妃在不经意间给自己施压，明明是普通不过的谈话却偏偏要在鸡蛋里放点刺，刺得她胸口都有些钝痛。
身旁的春来握紧了拳头。
……
坐了这么久，菱妃觉着头更疼了，还带着身子骨疼，便皱了皱眉。
楚嘉宝一直在看着她，自然明白她这是身体不舒服，她也觉得这屋子里气氛过分沉闷了点，正好借机告退了。
等两人出了门，菱妃揉弄着太阳穴问芙蓉：“你觉得这嘉常在如何？”
芙蓉见状便主动替她按压起来，答道：“奴婢觉着嘉常在长得好看，其他倒是看不出来些什么。”
“本宫倒是觉得，她日后定是能成大事的，你说本宫刚刚是不是太严厉了些，这还是本宫第一次这样针对别人。”
“娘娘说的都是事实，再者，娘娘肯这样对嘉常在说道，想必心里对嘉常在也是欢喜的。”
菱妃无奈地摇头。
她这样想也是觉得刚刚楚嘉宝的表现让她非常满意，在后宫里，人人都觉得只有勾心斗角心狠手辣才能爬上去，却不知唯有忍才是最佳。
……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说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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