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行侠仗义》L泗X汐Y

35、眉心坠

　　楚凰歌看着这姑娘，很久没有说话。

　　“你筹谋一下羚邬的事情吧，现在我连他们营帐在何处都不知道。怕是得麻烦你了。”巫筠茗摸了摸自个儿身上，没发现什么可以当做信物的东西，想了想，又走到梳妆台前，打开几个锦盒翻找起来，挑挑拣拣拿出一串眉心坠递给楚凰歌。中间那宝石远看似乎是白色，但近看能发觉是在莹白与月白之间的一种浅淡的蓝色，半透明的。周围的细碎小宝石和中间那也是一种材质。

　　“这是我及笄礼戴的，族人都知道。”巫筠茗手递出去，楚凰歌欲接，可她竟是没放手，她看着楚凰歌，认真道，“就算我死了，你要逃走，也要把这个还给我。我要带着它一起下葬。”

　　楚凰歌：“……”

　　“我自然不会让阁下为难。”叹了口气，楚凰歌如此说，然后接过巫筠茗这眉心坠，小心收好。

　　等到楚凰歌离开，巫筠茗才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饰品。将它们都一一收好。

　　其实这东西吧，给什么都行。只要告诉族人听拿着什么东西的人的话就行了。她这一时没什么给的出手的，发簪之类她瞧了瞧，都是自己极喜欢的样式，其余的一些都不太能割舍。只有那眉间坠，虽然看起来值钱，但对巫筠茗来说可有可无。至于为什么要说带着下葬？……巫族人死去，本就要身前所有物品用来陪葬的。房子家具衣服什么的也都会烧毁，财宝之类的小玩意能进土里的都会带上。

　　也不算唬人。

　　巫筠茗来回折腾，又说了那么多话，如今一歇下来便觉得没什么力气，疲乏得很。她打了个哈欠，手脚又开始发软无力了，在下一个哈欠到来之前，她果断脱下外衣钻进了被子。

　　……

　　楚凰歌回去后将事情简单与谢清璇说了后，便打算独自出去找找羚邬的据点。来到北疆这么久，她也没关注过日子，只知道如今定是过了新年了。提到羚邬，便想起羚邬的大节是在新年两月后左右。

　　那时候天气稍稍回暖，说是节日，大抵与祭祀差不多。会有羚邬各方首领汇聚，在公认的王——也就是羚邬最高贵最勇武的男子领导下，宰杀三匹牛羊，放干血，每人至少饮尽一碗生血。然后以随身小刀切下牛羊的肉，就着血尽数吃完。将完整的大部分骨头供奉在搭建的祭台上，所有人围着祭台载歌载舞，然后便是部族内有做首领想法的人走上祭台挑战自己的直系首领，赤膊徒手肉搏，战胜便是新一届的首领。而王……自然也是这般打出来的。

　　一直到一切结束，羚邬人会痛快饮酒，在天际泛白之前，一把火将祭台连同六具兽骨全部烧毁。火光熄灭之时，便是黎明到来之际。这天也被叫做兽神祭。

　　这天，绝对是个偷袭的好日子。楚凰歌与戚长风曾经得知这一习俗便一直想偷袭一次，谁知道那年打得太凶，羚邬被打得狼狈至极，连首领都死了几个没来得及补上，兽神祭什么的自然也是没办的。

　　但这时候就不一样了，羚邬那般小觑巫族，对这只有零星族人的部落十分不屑，防范和警惕心自然会大大下降。毕竟，羚邬除了以勇武为荣，对一个部落来说，成员多寡也是衡量部落实力的一种。

　　楚凰歌大致推测出时间，便知道时间不等人。她必须找到羚邬的踪迹。不然就算某天夜间远远瞧见火光，赶过去也来不及偷袭了。现在的她中了毒，像那种首领似的人，以一敌二应是没有问题的，但……羚邬不可能只有一个首领吧？那众首领的王，肯定是比部落首领还要厉害的。

　　楚凰歌将心中想法与巫秀栩说了一嘴，巫秀栩竟是一脸震惊：“你说什么？你要灭了羚邬？！”

　　她这才意识到，这件事巫筠茗竟是没与大祭司说？

　　巫秀栩拉着楚凰歌，当即便冲去楼阁，找巫筠茗对峙了。

　　踹开门的时候，巫筠茗坐在床上，床边一白衣姑娘微微俯身，一手拿着碗一手捏着勺子，似在喂人喝药。有人闯入，她也只是舀了一勺药吹了吹，放到巫筠茗嘴边，见巫筠茗生无可恋的喝下去，这才再舀一勺。

　　“巫澄芸？你回来不去休息跑圣女这儿给她灌药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多少有点用。”巫澄芸风轻云淡地说着，见巫筠茗的注意力转移到巫秀栩那儿，轻咳一声，勺子送了送。巫筠茗发现躲不过去，还是喝了药。

　　“这么大的人了，喝药也要人喂。让自己喝吧，一口含着便不知道吐哪儿去了。甚至连味道都没尝过……”巫澄芸看似漫不经心地念叨着，却让巫筠茗瑟缩一下，闭上眼睛一把抢过碗，一口气灌下去。然后直直倒在床上。

　　巫澄芸不理圣女作怪，看向楚凰歌，将碗放在桌上，便走过来，“是需要什么帮助吗？”

　　“单凭我一人，很难找到羚邬据点。羚邬不久后有兽神祭，是偷袭的好机会。”

　　“我知道了。”巫澄芸了解后，又看向巫秀栩，“你来作甚？那些村子都去看过了吗？”

　　“巫澄芸，你年纪可比我小四岁，口气怎么这么大？别说我还差点忘了，我是来找圣女的。”巫秀栩绕过巫澄芸来到巫筠茗榻前，看见圣女悄悄睁眼对她笑了一下，在楚凰歌那儿生出的怒气一股脑都又散了，她直接一拍衣服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圣女，“圣女，我以为你放弃了。”

　　“为什么会让你这样觉得呢？”巫筠茗莞尔一笑，温柔依旧，“大祭司，我只是想做好我该做的事情。”

　　“无论是身为巫族圣女，还是身为巫族人，或者是……以一个女儿的身份。”巫筠茗歪了歪头，脸色有点儿苍白，额间还有被逼着喝药时出的汗，她说，“我不想让屠村的事情，再发生了。如今有机会，我便不想再等了。再等下去……去见母亲的话……”

　　巫筠茗依旧带着那暖洋洋的笑：“我没脸面去见的。”

作者有话说

　　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