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咳》牛伊万

106、《纽约咳》第104章 帝国进行曲

　　整个会议大厅里的灯都熄灭了。人群里产生一阵骚动。牛伊万喊叫了一嗓子，让大家看外面跨年晚会现场。人们拥挤在落地窗前，对着流光溢彩的时代广场发出阵阵赞叹声。

　　音乐响起，声音从小到大，鼓点从稀疏到密集。大家找不到教授、侯总和牛伊万，莫名其妙的感觉浮上心头。低音炮发出的声浪使桌子上的酒杯产生共振，一队人从会议室门口走了进来。

　　棕色的长袍覆盖全身，风帽被拉得很低，整个脸只能看到下巴。音乐声音持续升高，使人耳膜有些受罪。突然间会议室侧面的墙上被投影打出了，Star Wars-The Imperial March 星球大战-帝国进行曲。

　　人群惊呼，这出场太酷了。大家已经可以看清了，教授和侯总身后各跟着5位神秘来宾。12人排成两队走到了会议室中央。半明半暗中，12人掏出藏在绝地武士长袍中的光剑，整齐的挥舞起来。切换背景音乐投影上显示，Star Wars-Main Theme 星球大战-主题曲。

　　灯光亮起，12人齐声喊道：“May the force be with you！” 投影上星系宇宙快速缩小远离而去，最后出现：May the force be with you！原力与你同在！

　　绝地武士脱下战袍，原来是10位浓妆艳抹的美女。穿着超短款的旗袍，手里的光剑换成扇子。这么惊艳的亮相方式，让部分观众有些不矜持了。

　　老黄对着老白说：“看这大长腿，这齐X小短裙。哎呦喂~”

　　老兰对着老白说：“幸亏我老婆没来。”

　　在老白眼里，美女简直多余，不如二锅头。他只爱美酒琼浆。看着琥珀色的威士忌，冰纯清凉的伏特加，如血般热烈的红酒。他笑眯眯的说道：“看你俩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随后一仰脖子干了杯里的威士忌。

　　YE Shanghai 夜上海，几个字被投影出来。伴随着黑胶老唱片转录的音乐，旗袍美女扭动身体。10人里虽然有一位白人和一位拉丁裔姑娘被拉来充数，但穿起中式旗袍也是凹凸有致，别有一番风味儿。另外8位亚裔小姐姐们，不仅舞跳得好，水汪汪的大眼睛眉目传情。一转身，单手开扇遮住半边脸，犹抱琵琶半遮面。看客们已经是情不能自已，连声叫好。麦克大佬变身麦克老狼，打起口哨震天响。就连他夫人也跟着大呼小叫，激动的鼓掌，把自己的手心都拍红了。

　　掌声中，音乐快速切换。半遮半掩的扇子被挥舞的满天飞。一位年龄稍长的小姐姐，带领另外9位随着音乐扭起了东北大秧歌。谁也无法想到，牛伊万拿着麦克风跳到舞台中央。开口唱起了歌。

　　“偶滴老嘎，他就组在则个屯。偶系则个屯里，土生土长滴羊。别看屯子不仔大呀，有山有水有速棱。邻里先情挺和睦，老少爷们更滑群。屯子磊面发生过，黑多黑多的事。回想系那是特别的梗...... ” 牛伊万捏着嗓子，刻意模仿广东腔，唱东北二人转。引爆了大家的笑点，纷纷叫好，“牛总，牛X！”

　　牛伊万手一指，曼哈顿全景图片上浮现出“曼哈屯” 3个大字。照片快速切换闪现。从侯总与牛伊万早期的青涩照片，到教授年轻时的戎装照开始。这几年侯总每次在纽约考察时的留影。之后就是这一个月以来大家在纽约到处游玩、吃饭喝酒，射击打靶时的照片，去奥兰多的抓拍以及今天舞会小姐姐们彩排时的花絮。最后是麦克大佬，端杯敬酒时瞬间。此时教授、侯总、牛伊万，三人端起杯子，先敬了大家今晚的第一杯酒。

　　开场的3个小节目，让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呼声、鼓掌声和欢笑声。稍稍的中场休息。喝些酒水，吃几块儿点心。麦克大佬激动的问，“这派对是谁策划的？”

　　侯总满面春风的说道：“牛伊万是总导演。”

　　关于这场舞会，教授、侯总和牛伊万早已开始秘密筹划。只是后来妻子、老婆、女朋友们决定都不来了，牛伊万觉得稍微有些遗憾。侯总却认为，“老婆孩子不来了也好，可以玩儿的更开放。”

　　总之按照侯总的意思，一切随缘不强求，坏事儿可以变好事儿。至少还有马小美和官婷婷两位女士兜底儿。这派对这舞会是可以搞得起来的。只是马小美却不想要一对五、一对十的跳舞，官婷婷也觉得完全“厚不住”这样的场面。

　　牛伊万鼓动侯总去和大佬麦克的老婆套磁。请她跳舞，这才是无限的光荣。把马小美留给自己，官婷婷给教授和剩下咱们所有的单身男士。这样的提议照顾了侯总的面子，也保护了马小美，给官婷婷更多的机会。无奈侯总不想要这个面子，官婷婷更不想太多的机会。

　　脑汁绞尽还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牛伊万提议签完字草草收场，转战到唐人街吃饭喝酒再卡拉OK，又被否决。侯总嘲讽道：“是不是，卡拉OK再找几个小姐作陪”。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句话拨云见日，直接促成了思路勃发。让牛伊万找到了方向。趁热打铁，给侯总说了大概的想法。一拍即合。牛伊万当下就约了伊丽莎白（Elizabeth）过来吃午餐。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伊丽莎白久经考验的气场，让侯总觉得心里踏实了。几句寒暄叙旧，回忆了几年来的“峥嵘岁月”。伊丽莎白足够坦诚，把自己过往轻描淡写的介绍了尔尔。言语间，牛伊万感慨眼前的伊丽莎白，已经出落成为贵妇范儿。

　　“你说我胖就好啦，” 伊丽莎白忽闪着媚眼说，“我的老底儿你还不知道”。

　　“上次见到你跟着的那位东北大哥还好吗？” 牛伊万堆笑着反问。

　　伊丽莎白有些伤感的说，“他回国了。”

　　不想勾起伊丽莎白伤感的回忆。转入正题。牛伊万把想请她来帮忙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伊丽莎白表示非常想要帮牛伊万和侯总，但现在她的男朋友是拉美某国驻纽约的外交官。她与过去夜总会的圈子已经有些疏远了。

　　听到这里，牛伊万衷心的为伊丽莎白高兴。从辍学的留学生、半工半读的夜总会小妹、精熟业务的妈妈桑，到现在成功上岸。几年的功夫，解决了生计、搞定了身份、拿到了学历，还实现了阶层跨越，妥妥的人生赢家。真是知识改变命运，自我奋斗实现美国梦的典范。

　　“还是干伺候人的活儿，EMBA学历也很水，就不要取笑我了。” 伊丽莎白谦虚的说，“唯一成功的可能就是，要当上美国人他妈了。”

　　“太好了，” 牛伊万高兴地语无伦次。侯总连连恭喜，掏出一个红包塞进伊丽莎白手里。

　　“您太客气了。” 伊丽莎白收下红包，笑着说道：“谢谢，老板。” 随即拍拍自己的肚子，说：“是一个女儿，5个月了。”

　　牛伊万惊呼道：“都5个月了，不显怀！” 紧接着话题一转，把想帮忙的事情，来龙去脉、前因后果都仔仔细细的交代了一番。

　　伊丽莎白用小勺搅拌着杯中的咖啡，静静地听着牛伊万说话。微微的一笑或者鼻腔里挤出些动静表示认同，从头到尾没有插话也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等到牛伊万都说完了，伊丽莎白表示自己需要考虑下。

　　看伊丽莎白不置可否的表情。顾不上继续端着姿态，侯总有些急的说道：“从现在起满打满算不到一周时间，时间紧迫。请您一定要帮忙。”

　　“从今天25日到31日，整整的7天一周时间。” 伊丽莎白说：“还有时间。”

　　“时间太紧张了。需要排练，场地布置，还需要采购些服装道具。” 牛伊万补充说。

　　思考了片刻，伊丽莎白捋了捋头发，说道：“可以，这个忙我帮了。但这也是生意，我有几个条件。”

　　“请讲！” 侯总说。

　　直接切入主题，不虚情假意的东拉西扯。伊丽莎白以非常简单明了的方式提出了条件。第一，考虑到她男朋友的感受，排练必须找合适的地方，不想搞在夜总会里。只能是白天，时间不能太久。第二，把事情办好，要有一个合理的报酬。找人和排练一周时间，酬劳7000美元。第三，牛伊万重新给租一套房子，要给她男朋友足够的面子。

　　对于前两条，侯总和牛伊万完全没有异议。侯总甚至爽快的承诺，只要把活儿做好，直接凑个整数给1万美元。现在就可以先付3000美元，之后付余款。至于毫无来由的第三条，牛伊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伊丽莎白看牛伊万一脸懵逼的样子，只能把这第三点要求又详细的说了一遍。

　　原来前一段时间，为了给将要出生的女儿一个好的成长环境。伊丽莎白想要从现在住的地方搬家。考虑一圈还是觉得森林小丘比较合适。就把牛伊万的电话号码给了自己男朋友，直接约看房。结果房子没租成，还生了一肚子气。

　　在伊丽莎白的启发下，牛伊万想起来了，确实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儿。拉美某国的外交官和他的朋友来看房。预算不高，要求却不低。言语间还有些刺头的感觉。反复强调给别人可以不查，为什么非要看他提交报税文件。当然结果就是被萨沙和牛伊万彬彬有礼的，按照纽约的规矩给公事公办了。让这位仁兄先去找相当于70倍房租报税收入的担保人，再来签约。还以极大的善意提醒他，“等您找到了符合标准的担保人，估计这个房子早就被别人租了。所以要赶快去找。”

　　现在面对伊丽莎白，牛伊万有些尴尬的问道：“你当时怎么不联系我。”

　　“我给你发微信了，没有回复。” 伊丽莎白说：“不信，你看。”

　　“你肯定还是联系我过去的老微信号，个人号只能加5000好友。” 不用看伊丽莎白的手机，牛伊万立刻就明白了。随即解释说：“老号基本不用了，赶快加我新号。今后用这个号联系我。”

　　话说明白了，事儿就好办了。按照美国“多重标准”的行事原则，自己人的事儿，就按照自己人的方式来办。牛伊万当场拿起电话安排一番。马上搞定。不用再做报税和信用审查，跳过繁琐的纸头工作（Paper Work），还问萨沙要了半个月的免租期。

　　然后大包大揽的告诉伊丽莎白，“孩子出生后小衣服、玩具、婴儿车、安全座椅，都不用买了。我家里简直太多了，都给你拿去继续用。”

　　“今后孩子上好的幼儿园、免费学前班到抽签上满分小学，我都会安排人帮你搞定。社区和教会的各种活动也会通知你带孩子来参加。从此你就算找到组织了。搬来森林小丘，生活方面完全不用再担心。至于你生完孩子，如果没事儿干。附近给你找个店铺开个小买卖小饭店，只要你愿意也可以跟着我的团队做地产或者贷款经纪人。” 牛伊万一下子开出了许多听着非常靠谱的空头支票。

　　对着突如其来的种种“特别关照”，伊丽莎白显得有些无所适从。脱口而出，“感谢老板。”

　　“他才是大老板，别叫我老板。” 牛伊万指着侯总说，“我听到你说这个词，就想要掏小费。”

　　“牛哥，你还是那么幽默。” 伊丽莎白说。

　　“搬过来后，不要和别人聊你过去的事情。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在美国更是如此。” 牛伊万停顿了下，严肃的说道：“我可以收你当经纪人。前提是你必须先把从业资格证考下来。”

　　“没问题。认真准备下，我觉得应该不难。”

　　牛伊万看着伊丽莎白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懂得这些话的意思吧。”

　　“我懂的。” 伊丽莎白透出天津味道，说：“得嘞，您就瞧好吧!”

　　“侯总，赶快给伊丽莎白老师把预付款支票写了。” 牛伊万恢复了幽默，“你搬过来就入乡随俗。我们这里教授满街走，互相都尊称为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