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青春的岁月》莎莎比亚

3、第 3 章

　　徐珊正在出门打算喝奶茶的时候，就听见后面一声叫声：“珊珊……”清新隽永的声音，徐珊觉得似曾相识，转身一看，记忆中白衣少年的模样，正站在道路的另一方望着自己。一切中的记忆都翻天覆地地涌来，顿时觉得秋日里的暖阳压着自己有点微微眩晕，徐珊楞在了原地，没有看见一辆车快要赶到自己的眼前，滴滴的声音很刺耳，只听见了周围叫自己的声音，眼眸白茫茫的一片，便听到身体倒塌的声音，“轰……”
　　李垚垚现在真的很慌，明明早上还活蹦乱跳和自己告别的样子，下午突然接到医院电话说有空来一趟，往日从容的姿态，精致的妆容早已魂飞魄散，李垚垚鞋子一只高一只低地冲进急症室，就看见程翰手靠在膝盖上，垂头的样子，却依旧存在公子哥那种养尊处优，见了多年来他们两的过往，从相识到分手，到徐珊被迫分开承担的心酸和痛苦。李垚垚控制不住地把手中的包往他头上砸，嘶哑的哭腔在急救室里回荡：“为什么又是你？你还回来干什么？徐珊已经不想再看到你了。”
　　程翰只能一遍遍无力地道歉。
　　正僵持着，徐珊的手机响了，李垚垚接通了电话。
　　“喂？”
　　对面却一阵沉默：“李垚垚小姐？”
　　李垚垚很惊异对方怎么认出自己的。
　　“我是李一鹭，徐珊现在在哪里？”
　　李垚垚三两句解释清楚，过了一会儿，冲进来一个男人，西装笔挺，玉树临风，脑袋上却是一堆软塌塌的头发，最搞笑的是脚上还只穿着一只皮鞋，还有一只是拖鞋，想来当初也是在极其放松的状态下赶过来的。
　　李垚垚猜想到这可能就是徐珊口中的李一鹭，其实她几年周围并不缺男孩子，每一位都值得世人称赞，程翰是一个，伤的最深，李一鹭算一个，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个。
　　李一鹭很顺溜地趴在病床上，用手握住徐珊的手，双眼望着闭上双眸的她，感觉周围的氛围都变温柔了。
　　程翰此时竟然觉得嫉妒，一个人，可以用这么长存的态度陪在他周围。
　　徐珊慢慢地睁开双眼，茫然地望着四周，望见房间中的三个人，“垚垚……”
　　李垚垚赶紧跑过去夺过双手，“谢天谢地，看来老娘平日的佛没有白拜。”
　　“珊珊，你、还想见我吗？”程翰走上前，平日威风凛凛的男人此时却有些畏手畏脚。
　　“你是谁啊？垚垚，你瞧，你的追求者都追到我房间了，看在这个情分上，你就收下吧。”
　　追、求、者？说的房间里的三个人都一脸蒙。
　　这么狗血的剧情？！
　　日子开始步入正轨，徐珊只是记不清楚程翰这个人，程翰倒偷得浮生半日闲，每天准点送营养粥到病房，没有说过多的话，没有追忆往事，只是静静地呆在那里，帮帮下手。俗话说拿人嘴短，吃人手软，吃了人家的东西，李垚垚也不好意思冷眼看人家，每天倒“哼”地挺多。倒是那天表现很热情的李一鹭从那天之后就没有了踪迹。
　　到了出院的日子，徐珊蹦跶着两只脚出去了，接到李一鹭的电话：“你在哪里？”
　　“我，我在医院啊，今天出院，你可好久没来看过我了。”
　　“你往后看。”徐珊于是就照做，望见李一鹭难得换了一身休闲装，双手插胸地倚靠在座驾上。阳光刚刚折射，非常奇异的，李一鹭的眸子略带了点阳光的金灿灿色，看到她转过头来，微微一笑，咧开了一口大白牙，徐珊摸着胸口，这秋风太萧瑟了吗？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心悸。
　　李一鹭绅士给她开了门，带上安全带。倒是徐珊闻到一股淡淡的古龙香水味，绝对不浓郁，味道也符合他本身清新隽永的气质。
　　“啊，我在医院里都快闷坏了。”正午过后的阳光照在自己的身上，徐珊有点睡意朦胧…慵懒地伸个懒腰，醉经感觉自己嗜睡啊，自己刚睡过午觉。
　　“我今天带你去看个医生？”
　　徐珊哈哈大笑：“老哥，不是吧，我刚从一个医院出来你又要把我送到另外一个医院，我能不能拒绝啊。”眼神却变得冷淡了起来。
　　李一鹭全程没说话，两人之间难得出现静寂。
　　“有些事情不是你说能忘记就能忘记的。”
　　徐珊被戳到痛处，一下子惊醒，坐姿都变得笔直端正，定眼望着李一鹭：“你怎么知道的。”
　　李一鹭继续把车往前开：“能说男人的直觉会不会好笑些？”
　　徐珊嗤笑，她醒来的时候倒真的希望自己能把能忘掉的都忘掉，那些世人的咒骂，那些来自四周环境的诋毁，那段黑暗的时间，她必须每个月还贷款，最艰难的时候她一天要打4份工，最后差点晕厥的时候被李垚垚拽去医院，才阻止更大的悲剧产生。
　　“李一鹭你太聪明了，这样你会让女孩害怕的。”
　　“你刚好有点蠢，别说我们两个是一对。”
　　徐珊想装出笑的样子，嘴角努力扯到周围，结果无果，无奈地在放下来，“你这笑话可不好笑。”
　　“……”
　　这件事的结果就是，徐珊恢复工作的第一天，就收到老相识邓文的短信：出去见一面吧，落款邓文。
　　徐珊觉得最近自己势头实在是太旺了，这么多人都想请自己吃饭，改天自己去买个彩票，说不定也能中个奖保自己下辈子衣食无忧。
　　她其实刚进餐厅的时候就看见邓文：总有种女孩存在你的青春记忆中，那么美丽动人，气质卓越还那么家世显赫，巧了，邓文就是。徐珊走到她面前，不请自坐——这么多年。徐珊仔仔细细望着她的脸，她有喜欢看人的习惯，轻微近视，却从来不肯戴眼镜，不戴眼镜发现他们都是俊哥靓女比戴眼镜发现他们都是缺点赏心悦目的多。徐珊坏心思地想可能邓文被资本主义侵蚀得人畜不分，结果可惜了，人家还是那么美丽，倒是自己这么多年的奔波生活，脸上有了些细细微微的褶皱。
　　“徐珊小姐这么多年你过得怎么样？”
　　徐珊微笑：“拖你们的福，我过的、勉强凑合吧。”
　　“那就好，当年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本身也是存在愧疚的。听说这几年徐小姐过得实在清贫，这里有张支票，希望你不要嫌弃。还有我和程翰快要结婚了，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啊。”
　　徐珊觉得指尖都要凉了。也罢，早就想过这样的结局，自己终归是个局外人。
　　“然后呢？”李垚垚咬着苹果，一脸吃瓜群众的表情。
　　徐珊回去正在讲自己今天发生的故事，“这娃递给我一张500万的支票。”
　　“五百万！徐珊，我们发了，快快，先去旅游一番……给我看看啊。”
　　“没了”，徐珊正在弄火锅的底料。
　　“没了？你别告诉我你没拿，你又不是偶像剧中的女主角，这么高洁？”
　　“拿是拿了，不坑这些人的钱坑谁的钱，”徐珊顿了顿，“只不过我路上的时候看见一个福利社，就随手捐了出去。”
　　“什么？大姐，那是500万不是5000，平时你连吃顿饭都要计较半天的？”
　　“我就感觉那些小孩子挺可怜的。”
　　李垚垚不说话了。
　　“徐珊，何必呢？”李垚垚作为见证者，当年意气风发的程翰恋上徐珊，疯狂地追求……谁也没有想到程翰会恋上那么一名平凡的实习生，世间终究缺乏美好的结局，程翰周围其实早就有邓文的作陪。一时间，感情破裂，徐珊成为令人唾弃的第三者，到最后，徐珊作为担保人背上债务，被家人拒绝帮助，辗转他乡。程翰呢，靠着徐珊给的酬金进行投资，早就混到国外去了，风生水起。在一起的感情又换来了什么？现在回来又算什么？
　　徐珊叹了一口气，都把那些事算作青春吧。
　　“我听说你们公司快被胜日集团收购了……”
　　4
　　谣言也许就是真的，资力雄厚的胜日集团吞并了徐珊所在的公司，财大气粗的集团决定对单身男女免费提供单身公寓，意味着徐珊等众多人终于可以摆脱那些令人恶心的出租屋。徐珊所在的公寓不是二环，却绝对是令人幸福的黄金地段，她终于摆脱了每天提早两小时去挤公交的悲催命运。
　　很久没回公司的她发现站台小妹却有点郁郁不乐：“世界上还有比每天上班只要半小时更快乐的事情吗？”
　　“有啊，每天早晨多睡十五分钟，多好。”徐珊发现竟然没有人对自己产生共鸣。
　　“怎么？难道你们不是这样吗？”
　　“珊珊姐，整个公司只有你特别例外享受和主任的待遇。”
　　“你们在哪里？”
　　“玫瑰园。”
　　徐珊惊愕了，玫瑰园虽然离公司也近，环境听说也不错，但是和自己所在的公寓比起来还是有天壤之别的。
　　一切一切的谜团当徐珊作为科室代表进会议室开会，看见c位坐着许久不见，正在专心看公文的李某人时，突然感觉热泪盈眶。
　　真的应该早就从这些细节想到、原来真的是他，默默给自己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感觉到有人一直在看着自己，李一鹭稀里糊涂地从成堆的公文中抬起头，和徐珊的眼光相交接……撞了个正眼。
　　徐珊一下子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迅速撇下头去，匆匆找自己的座位，完了完了……
　　所以？晚上，李一鹭挑眉看着轻车熟练打开车门的徐珊，“这就是你对待暗中给你回扣恩人的回报？”
　　徐珊吐吐舌，这不是自己刚要搬家吗？找不到男丁啊，恰好李垚垚他们正在赶一个很重要的case，没办法，只好把李一鹭当男丁上。
　　“好了好了，干完活我请你吃饭啊。”
　　开始向超市进攻！
　　徐珊发现搬个家还真的是个挺麻烦的事情，一大堆东西需要理，一大堆东西需要买。虽然徐珊手上拿着张纸头写满了自己需要的任何东西，但在硕大的超市面前还是感觉束手无策……
　　直到发现李一鹭同学真的是个宝贝，当看到他在超市里游刃有余的时候，当看见他把几袋东西扔进购物车后盖的时候，当看见他把简易衣柜三下五除二搭起来的时候……
　　徐珊快半条命没有地爬上了车子，直接瘫痪。李一鹭刚上车就看见这样一副壮景……无奈地笑，转手给她了一条巧克力。徐珊顿时狼吞虎咽，感觉他有种预知未来的天赋。
　　当看到李一鹭在厨房里倒腾几下端出几盘热菜的时候，徐珊对他的钦佩更上了一层楼。
　　“你和我想象中的公子哥可不一样。”徐珊直截了当。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接住她给的筷子，“就比如你和我。”
　　徐珊不接话，有点后悔开了这样一个课题。
　　“程翰的婚礼你打算和谁去？”
　　“你怎么知道。”
　　“我们家和他们家是世交。”
　　徐珊在情理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原来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啊。
　　“为什么不考虑我当男伴？”
　　你？
　　“断绝一个人的念头是看到她周围有一个更加优秀的人存在。”
　　徐珊看着李一鹭的脸，几乎把字给挤出来的：“我可以说你这招很狠吗？”
　　“我更倾向把我说是透过现象看本质。”
　　不想承认，这个确实是个好主意！
　　这么多天围在李一鹭周围，连带着徐珊也被资本主义腐蚀得“人模人样”起来，套上一件晚礼服，倒也有几分姿色。徐珊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在那天压过邓文，没办法，这是先天生好的条件……但是，看到她眼神里的惊愕，和程翰身体微微颤抖，写在脸上的痛苦，“珊珊……”心里还是有点爽的，徐珊知道这么段感情终于在这一刻结束了，不会再有后来。
　　那一天，徐珊早退了，终究看不得，自己当年喜欢那么多的人给其他一个女孩子套上戒指，对于怀念人来说徐珊更倾向于是怀念自己的青春。
　　结果第二天，徐珊接到电话，声音那端是邓文歇斯底里的喊叫：“徐珊，你不是收我钱了吗？程翰呢？是不是在你那里？从昨天婚礼结束就没看就过他？”
　　“邓小姐，程翰现在是你的丈夫，我没有搞任何小动作，其次那笔钱是你们欠我的。希望以后就没有来往了。”
　　隔绝了对方，那边依旧在咒骂，徐珊真的累了，她很无奈，对着后边说：“程翰，你不应该再来找我的。”
　　“珊珊……”程翰知道自己再来找她不能再挽回什么，但是……只是……不久前，他知道了邓文背着自己，加受给她一切不快乐的事情，知道了这些年来徐珊是怎么样边打工边还债的，他只是想弥补。当他看见她身边有了其他优秀的男人，他竟然会暗暗嫉妒。
　　“程翰，你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我希望你对你的家庭负责，对你的妻子负责，至于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
　　一切的青春终究将散场，一切皇冠上的棘叉终将被折断。
　　6
　　李一鹭下班走出车库的时候，发现自家的门前缩着一个身影、蹲着，双手环住自己。
　　走近一看：“徐珊？！”这是什么姿势？
　　徐珊看见李一鹭来了，泪眼婆娑地起来，抬眼望着他。
　　远处的几声鸟鸣来此时这两个人之间的尴尬。
　　“今天程翰来找过我了，我和他和好了。”
　　李一鹭用手插着口袋，表示对眼前的女人很无语？这是她赶过来的理由？
　　“所以？徐珊，你要告诉我你们两要在一起的好消息，大可不必了。”
　　“我爸爸也来找我，他、反对我们在一起。”徐珊有点着急，这不是自己今天赶到这里想说的话啊。
　　徐珊回忆起昨天傍晚她在自家公寓前看见父亲的惊愕，连当面打声招呼都觉得尴尬，自己与他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
　　父亲没有说什么废话，看到她来了，直接了当地问她：“你和胜日集团的经理在一起！”
　　徐珊吐槽，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哪里传来的谣言，徐珊选择保持沉默。
　　“你和谁在一起我不管，但是你如果真的和李一鹭在一起，你有没有考虑过他背后的家庭？他的父亲是怎么样得雷厉风行？”
　　若干年前，自己刚和程翰在一起的时候，父亲也是这样对自己下命令的。
　　“恩。”徐珊喏喏地回答。
　　这也就是今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到这里的原因：“李一鹭，我知道你喜欢我。”
　　李一鹭应了一声：“是。”
　　“我已经不年轻了，早就过了那个可以享受云淡风轻的爱情。我没有时间再来一次。”
　　“但是对于你、我想试一试……”
　　徐珊还没说完，李一鹭已经靠近了自己，嘴唇贴近：
　　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男生来说比较好。徐珊，我爱你，我愿意护你剩下来所有的时光。
　　夕阳渐渐镀了半边天空，仿佛祝愿这对有情人的眷恋……
　　只愿岁月安好，伊人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