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知难半解》东攸

33、Galaxy. 33

　　好好在家过了个暑假，其间也在关注网上的支教信息，但却一直没有决定去哪，直到七月底，重新整理了下支教信息，就决定去老城南边距离差不多两个小时的Z镇，就想着回老城方便，三点之间正好老城在中间，万一哪天太后知道了，也能躲回老城。申请到面试什么，又废了些时间，反正到了八月下旬，简单收拾了些衣服，想想又拿了些生活用品，省得刚到那买不方便。打着要准备考研上进的幌子，说回老城闭关半年。其实临走还一直纠结要不要说，但话到嘴门上，又不敢说，不知道怎么说了。总不能说“爸妈，其实我跟那人分了，我觉得一人挺好。我喜欢一个人，不想为了别人说什么而去委屈自己，更不想相亲。如果真有那个人，…。”想想理由挺充分，但说了我也别想走了，也别再给更年期的同志添堵了。于是，直到安静坐上车，还在纠结。
　　去了老城先歇了歇脚吃了饭，说了去支教，倒也挺支持，就是埋怨怎么不回老城来，支支吾吾，说想出去锻炼闯闯。省的再问更多，赶紧让我弟送我去车站，坐车去Z镇。到的时候，直接去了学校，倒不是什么幼儿园，是小学，本来报的是幼儿园，只是小学快开学了，还没找到老师，就先在小学教着，倒是给安排的语文课，想想还有点自信，要是交英语什么的，早就忘了八百年了，别再误人子弟。
　　到了学校，看着还好，面积设施比不上市里，但很干净，想起以前在老城放暑假寒假，我弟带着我去他的学校，那时候还是偷偷溜进去的，就怕被门口大爷发现。现在想想还挺好笑，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偷偷摸摸，怕被发现。离开学还有一周，学校里还没有学生，但能看到个别老师的身影。跟门卫大爷说了下，新来报道的，找姜老师。大爷帮忙打了电话，趁着这等人功夫，看了看学校宣传栏。不一会儿，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一个戴眼镜的老师向我这边跑过来，想来他应该就是姜老师。看着还挺年轻，就像大学生，只是皮肤比小麦色深了点。于是作为老阿姨的自觉性使然，先伸手打招呼，“你好，姜老师，我是方垣。”也不知道他从哪跑来的，用胳膊擦了擦汗，又在衣服上蹭了蹭手，才伸过手来。我正摆出友好的微笑，看着他等他自我介绍呢，就看到不知怎么脸红到脖子根，头上又一层细汗珠。可能大概也感觉手心出汗，尴尬的松开了。看得我真是无奈了，从的兜里掏出湿巾，递给他让他擦擦汗。可他还不好意思，真是无语了。忍不住说了句“没毒。” 他才讪讪地接过去。“凉快下再走吧。”
　　说着怕他尴尬，转身继续看宣传栏，等了一会才听到撕湿巾封口的声音。看了看手机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回头看他，才发现他还在原地站着，一副欲言又止… 我就想他到底是不是老师，怎么这样害羞？！ 还是我刚才的话吓到了。只得又耐住性子，微笑走上前问“姜老师，咱们能去宿舍了吗。”于是看到他耳根又红了，我说话重了吗，我又没有怪他的意思。过了有那么四五秒，他才想起来，他要干什么，于是说“方老师，我来帮你拿吧。” 想了想，还是把行李箱递给他，省的他又在那发愣。路上其实想问他，多大了，毕业几年了，来这几年了，教什么的，也住宿舍吗。想想我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又忍住了。只问他“教几年级，教什么的。”可能凉快过来，脑子清醒了，这次倒是回答的很麻利。
　　到了宿舍楼，准确来说是办公楼，看样子一楼办公，二楼有几间是宿舍。不过还好一屋四张床，倒是有两张床上都有东西，想想有人陪，还挺好。又带我看了下洗手间，原来东西各有一个，女生的在东边，男生的在西边。问他住校的老师多吗，想了半天“家远的老师中午有午休的，有四五个没结婚的老师住宿舍。”好吧，原来都是些没家的，所以住宿舍。放下行李，又想到吃饭的问题，就问“姜老师，学校有食堂吗？” “嗯，有，但是现在还没到开学，还没开火。”停了不由得心痛，难道这几天要出泡面吗。需要个本地向导，于是笑着说“姜老师，晚上有时间吗？”想想有点突兀，赶紧接着说，“为表示对你帮我的感谢，晚上想请你吃饭，呵呵，当然没时间就算了。” 说完，脸上的笑容又加了一级，特诚恳。等了四五秒，居然没有回应，又走神儿了嘛… 这漫长的对于急性子真是一种煎熬。“好。”“嗯？” “六点行吗，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好的好的。对了，江老师，你有女朋友的话，可以带上，一起吃个饭嘛。” 他挺住了脚，说了句“我…还没有。” “呵呵”。“那方老师你忙，我先走了，一会儿见。”说着带过门，走了… 看了看时间赶紧简单收拾下，虽然带了点了洗漱用品，但还是很有必要买点锅碗瓢盆，想着吃完饭去超市买点。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六点，就纳闷怎么没人回宿舍，出门看看周围屋子，居然都关着门，敲门也没人回应，想到晚上我要一个人称霸二层楼，还是不免有点瘆的慌。回屋找到手机，看看时间，五点半了，不由觉得屋里阴凉，赶紧拿上手机钱包出门，但关了门，想锁门想到我没钥匙，算了就这样吧。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跑下楼，想着要是二楼矮一点，刚刚我能直接跳下来。再回头看看可能还没到开学，真没人，居然两层楼没有灯。
　　想着要不要先到酒店去凑合一周，或者还是直接出去租个房了，但想找个搭伴的，想着还是忍忍，等开学了，熟悉了，问问看有没有志同道合的女老师，一起搭伙的。
　　回头看看二层绿栏杆，想起听人说过，现在的学校都是建在坟墓上的，就打定主意，万一真是宿舍没人，就先去酒店住。抬头看到门口，江华已经到了，心想是我来晚了吗，才五点三十五。小跑过来，先停下缓了缓气，就想知道答案，问他“江老师，现在宿舍晚上有人住吗？” 听到我问他，他还愣了下，想来也不知道。想起门卫大爷，赶紧跑进传达室问大爷，“大爷，宿舍现在晚上有老师住吗？”“闺女，现在还没开学呢，倒是没人住。你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大爷您忙儿。”失落的走出来，“姜老师，住宿舍吗？” 然后，就听到他语无伦次的解释，“方老师，我… 住宿舍，但，现在我还没住。” 听完也没明白，他到底想表达什么。“姜老师，看你跟我老弟差不多大，咱们说话能不能随意点，呵呵，叫我方垣就好。” “叫我江华就好。”“呵呵，咱们去哪吃啊。咱儿这有什么特色小吃店吗。随便什么。” “倒是有家羊汤店不错，要不要去尝尝。” “好呀，走吧。”路上避免尴尬，就有一句没一句跟他聊了起来。但几乎都是我在问，他在回。原来他跟我最初的想法差不多，为农村的教育事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不过他是去年考编来的，就好奇，他爸妈支持吗。于是他说，开始不同意，想让他在城区工作，但他坚持。最后双方折中，让他回家乡做贡献了。于是就懂了，他老家这的，他还住什么宿舍，直接回家了，不免失落，还是先不用买什么乱七八糟的啦，先住酒店吧。到了羊汤店，结果全是吃烧烤的，问有羊汤吗，说只有中午卖。顿时觉得无语了，明天中午一定来喝。看看江华有点尴尬，“没事，烧烤也不错。”于是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还挺怀念这种露天烧烤的，还有炉子，上的是半成品，自己烤。想起小时候，我家老方找来自行车那种新车轮签子，然后我们自己串了，去楼下烤。拿过菜单看了看，都还挺便宜，而且还看到小时候吃过的烤籽鱼，于是点了好多，点完给江华，让他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吗。本着年纪大的要照顾小的，粗活还是我来，就让送炉子的小哥把炉子放在了我跟前。“还是放着吧，我来吧… ” “没事，以前跟我弟出去，也是我烤，等着尝我的手艺吧。” 不一会儿，就上来了。还是先得吃点肉填肚子，边烤着等着，问江华“你吃辣吗？” “不吃。” “哦，那你一会自己加调料吧。”把串从中间对半分开，然后按我的重口味给左边的加了料，等着差不多了，把右边的放到江华面前盘子里，“你自己加吧，趁热吃。”说着，就自己吃了起来，“还不错，感觉是真羊肉，你不知道，我们那的羊肉，说不上是什么肉。本来我们那创城前，还有固定的烧烤店，绝对纯羊肉。后来，都给圈起来，建了烧烤城，以前那家找不到了。不说了，你多吃点，别那么矜持。” 后来上来涮肚，才知道什么是真辣，想起还没点饮料，问他喝点什么，只是说不用了。于是就要了雪碧。果然夏天吃烧烤配冰雪碧绝配。吃饱喝足，看着还剩不少没吃，端起盘子，端到江华面前，又逼着让他拿点吃。之后端着剩下的，兴致勃勃的去打包，付账。结果去了老板跟我说，已经付过了。无语了，原来江华去拿餐巾纸，就付了。回去有点生气，“说好我请的，你怎么给付了。这时打包的，你回去当夜宵吧。” “就算我尽地主之谊，这个你拿回去吃吧。我其实不是特别爱吃烧烤。”要是按我以前的脾气肯定爆了，想想好歹还不是特别熟，人家起码也帮忙了。就只能说“改天我邀请你吃饭，到时候你选地。但一定是我付！” 听完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