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以及序章伪终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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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出生在一个虚幻的时代里。
一些人在书上看到他，黑白的颜色替代了三棱镜分解的白色光芒。
至于另一位傻瓜，更多的人不知道她的存在，尽管她在这里活得开开心心有滋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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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现实与梦想的差距有多远
故事的开始是在电脑前待了整整三十二个小时的海咲流歌被老哥架到球场上，理由是她需要一些新鲜空气，电脑辐射那么重哥哥我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其实球场的空气也不甚新鲜。人与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到处是欢呼声呐喊声，夹杂着男孩子的汗味女孩子的香水味，海咲流歌觉得自己在这样的空气中只会死的更快。
何况她对所谓美式足球一点都不感兴趣。
当然，后者是重点。
她现在满脑袋只有怎么可以无伤通关，为自己的朱红之泪的第三十九次之旅画一个圆圆的句号。
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OTAKU之一，海咲流歌迷迷糊糊的看着周围为美式足球而疯狂的人群，忽然感叹现实和梦想的差距原来那么遥远。
尤其是那边的那个女孩子，身高看起来才有1米5吧，海咲流歌打赌那个几乎要哭出来的女孩不会超过1米6，而且还是细胳膊细腿，这样的身材能打美足么？能么能么？看看场上谁不比她壮？更何况还是个女孩，哪里有女孩打美足的？既然不能亲身参与这么狂热有什么用？
这个时候海咲流歌已经忘记了老哥的教诲——那么迷恋ACG有什么用，你能把自己拍扁了塞进二次元世界吗？你能化身为一个指令一瞬间的电流和电脑成为一体吗？能吗能吗？不能吧？！
所以说，当一个人真正迷恋上某种事物时，都会成为不顾常理的笨蛋。
最后海咲流歌被老哥不情不愿的拉扯起来，逼着自己和他一起高喊“泥门”的时候，她在漫长的比赛结束前终于向球场瞥了一眼。
那一眼，注定了有些事情要改变。
球场有人摘下了头盔，一瞬间黑色的发蓝色的眼就暴露在耀眼的阳光下。
事后海咲流歌挠墙捶地拽着哥哥不放说自己看到了现实中的二次元世界。
那个时候这个十五岁的OTAKU少女还不知道迷恋的产生只需要一秒钟，而要维持这份感觉需要很多很多的努力。
两秒钟之后海咲流歌被哥哥简单的几句话震到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成了亘古的石像。
海咲哥哥说：那个人是天苍枫，泥门的边锋。是个女的。
海咲妹妹站在球场外不能言语，最后抬头看了一眼正和队友说笑着走出来那位天苍枫，她抬起胳膊狠狠的揉揉眼睛。
期间有人撞到她，海咲流歌干脆顺势蹲在地上更加用力的揉着眼睛。
似乎有人和她说对不起，似乎有人说“太不潇洒了”，似乎自己小声嘟囔了什么，统统不记得了。
海咲哥哥拍拍妹妹的肩膀告诉她现实和梦想的差距其实很远很远，远到用光年计算也不可以。
海咲流歌终于停止了揉眼睛的动作从地上站起来，低着头抓住哥哥的衣角。
“哥，我眼睛好疼，一定出问题了……”
海咲哥哥温柔的牵起妹妹的手，决定带她回家上眼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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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伟大的RPG道路
恶魔蝙蝠队的三年级面临毕业，从球队离开开始投入没日没夜的紧张复习中。
任对方是欺世大魔王还是六十码口径大炮还是可爱栗子还是天才少年还是传说中的泥门魔性美少女边卫都统统乖乖的坐在课桌前，尽管偶尔有枪炮声，叫嚷声劝说声从教学楼开着的窗户中传出，三年级的标签都不会从他们身上摘下。
新任部长十文字顶着那个代表不良少年的伤疤在球场上清点入选美足社的一年级生。他谨慎的念出每一个名字，审视每一个少年的资料，不光是因为他的责任感，还有那个出现在三年级窗口黑洞洞的枪口。
濑那和门太猜想这种状况大概会一直维持到那个伤感的日子来临。
“海咲流歌，16岁，5月5日出生，AB血型。身高1米67，体重50公斤。40码冲刺5秒4，握举成绩25千克，位置四分卫。”
当十文字念出这些文字的时候，它们所代表的属性的主人还在社办大楼后边的树底下转悠。
原因很简单，它们的主人迷路了。
至于后来这个人是怎么找到了球场怎样道歉怎样被负责监场的塞伯拉斯追杀并被咬了一口之后和这只狗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就不在这里多说了，毕竟属于这个笨蛋的故事才刚刚开始，重点没有那么早到来。
现在这个刚刚度过十六岁生日没到一个月的OTAKU为了追随自己的迷恋用了一些方法顺利成为了泥门恶魔蝙蝠队的经理人兼球队四分卫。
“海咲也是女孩子呢，和天苍学长……不对，天苍学姐一样啊。”部活结束后濑那被留下来和海咲一起打扫卫生，塞伯拉斯依旧负责监场。
“啊。”海咲心不在焉的回答，扭头看见球场外有着水蓝色双眼的女孩带着柔软的笑和一群三年级的前辈走出教学楼。
“……现在好多女孩子都在打美足呢，海咲知道帝黑队的四分卫吗？也是个女孩，很厉害啊。”
“嗯嗯……”海咲握紧了扫把，看见最后操场上人群散尽，剩下天苍枫和全泥门闻名的魔王大人，魔王大人一把扯起天苍枫的手，夕阳在两个人身上制造出足够的温暖。
“海咲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
“哦……”
海咲流歌和泥门的其他学生一样，一进入学校就了解到泥门绝对不能惹的人物有两个，一个是金色头发的魔王大人蛭魔妖一，一个是大魔王首席奴隶天苍枫。
海咲流歌觉得自己不喜欢蛭魔妖一，不是因为他的独断专横，也不是因为他在泥门挖下的217个坑有216个在三天内被自己在手持生存手册的情况下踩中。
具体原因实在复杂分析不清，反正就是不喜欢。尤其在这位魔王大人在众人面前时不时的宣布天苍枫的所有权的时候，海咲流歌对这位学长的不喜欢就会加倍。
在她的印象中，天苍枫，这个一年前带给自己巨大震撼的美足场上的精灵，选择的伴侣应该是个高贵的王子，而不是这样的魔王大人。比如传说中天苍学姐曾经的绯闻男友，王城的接球员樱庭春人之类的……
但是想象着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样子，又有哪里说不出的奇怪。
反倒是现在这样，精灵和魔王的组合看起来出奇的和谐。
海咲流歌甩甩脑袋，觉得那个有着白质灰质还有无数回沟的器官一定坏掉了。
要不然怎么会觉得天苍学姐的笑容那么美丽，在这个魔王身边，比任何人都美丽。
不对不对，天苍学姐一定是因为某些把柄被魔王抓在手里，魔王以此为要挟，要纯洁的精灵成为自己的奴隶，否则就要毁灭这个世界。天苍学姐为了这个世界的安全不得不待在魔王身边的，伪装成快乐的样子，等待拯救世界的勇士出现的一刻。
一定是这样的。
基本上这个时候的海咲流歌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也不懂得，她还是那个喜欢把周围一切都幻想成RPG进行时的OTAKU一枚。
而天苍枫，就是海咲妹妹冒险之旅中一直追逐的真理或者是神或者是更神圣的存在。
海咲哥哥说他的妹妹的思想简单到直白，所以学会了这种不应该存在于正常人身上程度的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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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传说中的泥门经理人
“我就是传说中的泥门新任经理人，海咲流歌！”
那个背着小熊□□布偶的少女这样宣布道，然后一脸伟大的样子恰腰站在球场边看着正在努力练习的一年级新生。
“……你是泥门的经理人？”有男生凑过去确认。
“没错！”用力的点头，仿佛在宣布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就是自己一样。
“那你来做什么？”男生老实巴交的问。
这个时候场上没有盘户蜘蛛队高年级的学生，他们全部出去打练习赛去了。而一年级们不敢轻举妄动，大多数都是看着这个穿着泥门校服的奇怪少女纷纷议论。
“……”顿了顿，仿佛在思考什么，最后少女骄傲的仰起头，“当然是做间谍咯！”
一年级们顿时恍然大悟，因为泥门和盘户在一个星期后有一场练习赛，现在派来间谍也算正常。
“学长们都不在。”刚刚就负责交涉的男生继续老实巴交。
海咲流歌点点下巴，盘腿坐在球场边上。
她现在有些心烦，倒不是因为间谍要侦查的对象统统不在，而是在考虑自己到底要不要坦白交代其实是迷路来到这里的，因为想到一个星期的练习赛所以才找过来看看，但是到了球场又发现找不到出校门的路……
海咲有的时候会很迷惑，为什么在游戏中从没有迷过路的自己，会在这个三次元世界变得这样白痴，只有从家到学校的路认得而已……
太阳在天上跑了好一段距离后，球场的另一侧有吵架的声音。
盘户的男生们紧张起来，纷纷站起来迎接学长。海咲流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把埋在□□布偶中间的脑袋抬起来，看向吵架声的来源方向。
黑头发的男生和红头发的男生一路吵来，热闹非凡，从球场一端的一年级开始，呈多米诺骨牌式低头鞠躬大喊“学长好”，说是壮观也不为过。
海咲瞪着攥着梳子的黑发男生不放，直到男生停下脚步，用同样的目光盯着自己。
“那个布偶真是不潇洒。”佐佐木功太郎梳下头发，顺手扔掉了刚刚用过的梳子。
“……”眨眨眼睛，海咲流歌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挡住队伍继续前进的道路。打开位于□□布偶背后的拉链，一股脑的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橡皮、铅笔、没有拆开包装的巧克力、生存手册、光盘、NDS、MD还有几张照片。
被丢在一边的□□布偶迅速的干瘪下去，不复刚刚的圆润可爱。
海咲捡起照片手指在上面点点，然后把有些退色的照片举起来，顶着困惑的表情指着某个照片上一堆小孩里的某个小男孩问功太郎：“这个是你吧？”
功太郎不出一秒就点头确认，那个的确是他。
“原来我认识你啊，难怪一瞬间觉得电波重合了。”海咲歪头，蹲下身把东西一件一件放回布偶里，□□又慢慢变胖。
照片上穿着黑色蓬蓬裙的芭比娃娃样小女孩和穿着红色外套正在梳头发的小男孩离的不远，中间只隔了一个小胖子而已。
功太郎盯着在地上收拾东西的海咲，关于幼稚园拍毕业照的记忆慢慢浮现出来。
那天幼稚园里总是穿着很潇洒的阿姨安排27个小朋友按照顺利排排站，而中间那个最显眼的位置就成了小朋友争夺的位置。
以功太郎和不知名小胖子为首两派以潇洒的口水战和不潇洒的拳头战为主，哭声和叫声为辅，为中间离潇洒的美女阿姨最近的位置大打出手。战况一度进入白热化，到达了无人可挡的程度，以至于潇洒的美女老师急得快要哭出来。
最后是一个穿着黑色蓬蓬裙的小女孩突然从角落里冒出来，手里举着一只黑猫玩偶。
“再打架你会被诅咒一辈子没有棒棒糖吃的。”
女孩手里的黑猫玩偶咬住功太郎的手臂，小小的功太郎一下子就哭出来。
“你也是，再欺负人一辈子老师都不会喜欢你。”
黑猫玩偶松开了功太郎的胳膊，咬上小胖子的脸蛋儿。
这下轮到小胖子哭了。
结果呢，结果就是两个小朋友一个阿姨一个谜之女孩一个黑猫玩偶围成一圈，开了个协商会议。最终决定小胖子站在中间，小功太郎站在小胖子右边，小女孩和她的黑猫布偶站在小胖子左边，而老师由坐在前排改成站在最后排，张开双手把三个小朋友和一只黑猫布偶抱住。
摄影师叔叔适时的按下快门，为27个小朋友一只黑猫布偶还有漂亮老师留下这一瞬间。
幼稚园毕业后，功太郎不知道那个被诅咒的小胖子怎么样了，倒是自己，因为8岁时牙齿的问题，真的没有再吃到过棒棒糖。
他坚信这个结果是那个女孩的黑猫布偶的诅咒力量造成的。
10年过去了，在功太郎差不多忘记了棒棒糖诅咒事件时，始作俑者却自动投上门，他觉得这件事情真是无比潇洒。
“知性凌驾于愚昧，诅咒是不存在的。”
在功太郎大吼出“把诅咒解开，还我棒棒糖”之后，背着吉他一直一言不发的赤羽终于开口。
功太郎和海咲同时愣住，一秒钟后一起吼回去：“你是不会理解这种痛苦的！/你是不会理解来自二次元世界的诅咒的！”
电波再一次重合。
而赤羽同学，非常优雅回了两人一句“我们的音乐性果然不同。”
四个小时后，海咲流歌成功的回到泥门，手背上有一点擦伤，整张脸更是皱成了一团。
十文字黑着脸不理会迟到的经理人兼四分卫同学，继续会议。三年级的窗口处黑洞洞的枪口微微动了下，有子弹擦着海咲的头发丝飞过。
海咲流歌攥紧拳头冲到窗前，冲着三年级的窗口大喊：“大魔王你等着，我一定要完成旅行！你死心吧，精灵不会是你的，世界是不会毁灭的！”
话音刚落，无数子弹呼啸而来，魔王以及魔王首席奴隶出现在窗口。
“哼，死OTAKU，先成为一个合格的四分卫再说大话吧。”
天苍枫双手拄着脸颊，水蓝色的眼睛里有水一样的笑意：“流歌，成为一个优秀的四分卫吧。”
“下个星期队盘户蜘蛛队的练习赛，一定要取胜！”
会议的最后，十文字一拍桌子，逆光站起，身影在夕阳的照耀下分外高大。
社员们情绪高涨万分，纷纷表示对方不过是曾经的手下败将，对于这样的队伍，只许赢不许输。
看着在夕阳的映衬下无数高大（？）的身影，海咲瞬间感动如潮水般。
这才是正义的队伍啊，伙伴们迎着夕阳走向另一个新纪元。魔王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属于人类的英雄时代才刚刚开启！
用力抽抽鼻子，海咲从背包里翻出一只橡皮小蜘蛛。
小蜘蛛是黑色的，圆圆的，八只爪子呈360度排列，看起来更像是小孩子的涂鸦。
“对二次元世界不敬的人是邪恶的，所以，死红眼，去死吧！盘户蜘蛛队，必败！”又翻出一根小钉子和一把小锤子，海咲把橡皮小蜘蛛一点一点钉在了墙上。
刚刚还分外高大的泥门众人，此刻动作整齐划一的扶额：这个笨蛋我们不认识我们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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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红眼睛水母
低头看着天苍枫修长漂亮的手指滑过自己一点美感都没有的排骨，海咲流歌觉得自己现在一点都不疼，一点一点都不疼，就是有那么点委屈。
23比16，居然就那么输了。
在她的印象中，恶魔蝙蝠队应该是每个人都会在比赛后摘下头盔，在耀眼的阳光下露出胜利的笑容，如同一年前在赛场上看到的天苍学姐一样。
她对自己说，这次失败是不可原谅的。
流歌在比赛结束的一瞬间一头冲下赛场扑进坐在场边的天苍枫的怀里，然后眼泪汪汪看着沉默的大魔王说：“我不是合格的四分卫。”
潜台词是大魔王你把我终结吧。
可惜她忘记了生活毕竟不是RPG，不是按下Alt+F4就可以轻易终结。
大魔王只是轻轻的把她从天苍枫的怀里扔出去，抽出不知道藏在哪里的枪，一枪打在海咲的脚边，说：“从现在开始，成为奴隶吧。”
但是大魔王说他只需要健康的奴隶，所以先要把新晋奴隶的在比赛中断掉的某根排骨进行紧急处理。
海咲流歌用手腕抹掉眼泪回想那个死红眼果然是个邪恶的，就算是拦截一个想要达阵的四分卫也不用下手那么狠。就那么双手收紧，“咔嚓”一声，自己的排骨就那么断了。虽然说自己的骨头密度不是那么大也不至于这么简单就断掉了啊……如果是在二次元里，他一定是终极BOSS！
明明说四分卫对于女孩来说是最安全的位置，为什么骨头还是会断掉？
现在海咲第一次尝试用非RPG进行时模式来思考问题，但是她忽略了自己脚底抹油的速度和熟练度还没有达到可以不让自己受伤的程度。
“很疼吗？”天苍枫对海咲的排骨进行紧急处理后，掏出手绢擦掉海咲的眼泪。
“……”点头，又摇头，海咲看着天苍枫那双漂亮的眼睛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到了嘴边又一句多说不出来。
“我也曾经在比赛中肋骨骨折过，是因为王城的进清十郎的擒抱。”手指滑过自己某根肋骨，天苍的嘴角浮现出怀念的笑。
“……很疼吗？”想起某日在校门前看到的传说中的电器终结者进清十郎的身材和裸露在短袖外的胳膊，海咲打了个寒战。被那个BOSS级的人物抱一下，大概是RPG中的即死效果……
“啊，不过还是忍过来了。现在每一处伤都成了一份回忆。”
“……”眨眨眼睛，海咲注意到天苍的表情变得越发的美丽，她想那个伤痕留给天苍学姐的，一定不止是疼痛，还有其他的更多。当然那个惨痛的比分是不可能成为美好回忆的……那究竟是什么呢？
抬起手指滑过刚刚做过紧急治疗的排骨，海咲试图也去感受什么。
尝试感受回忆的最后以海咲流歌疼的龇牙咧嘴一边嘟囔“死红眼去死吧盘户队去死吧亵渎二次元世界伟大梦想的一切都去死吧！”一边狂钉橡皮小蜘蛛收场。
那之后，泥门队的所有队员身边都带了一个橡皮小蜘蛛，一根长钉一把锤子，均由恶魔蝙蝠队经理人海咲流歌提供。
并在其发起下，泥门队人人养成了见到八脚生物就立即拍死的好习惯。
一时间，泥门蜘蛛几近绝迹。
练习赛结束后的某天早上，海咲流歌发现自己的脑袋上长了两颗痘痘，一边一个，对称的很。好像恶魔头上的两颗小角。
她觉得那是邪恶的象征，自己一定在大魔王严酷的训练下被黑暗侵蚀了。
反正她不喜欢那两颗小痘痘，不论是从现实中女孩爱漂亮的角度还是RPG中的人设角度来讲，她都不允许它们的存在。
在海咲的手伸向那两颗小痘痘想把它们挤掉的时候被哥哥发现并制止。
海咲哥哥听了妹妹的想法后把流歌按到椅子上，温柔的给她围上白色大褂，从抽屉里翻出一把剪刀。
他说眼不见心不烦，所以“喀嚓”一剪子把妹妹的三七分刘海变成了齐刘海，再“喀嚓”一剪子把后面及腰的长发剪掉只留了两撮长发在后面飘，据说这样比较适合运动。
事实上他不过是觉得自己的妹妹顶着这个圆圆的水母头很可爱而已，从OTAKU角度讲，海咲哥哥的行为可归类为“妹控”二字。
“水母……啊哈哈……水母，这个发型真是太不潇洒了……”
功太郎在球场边上指着海咲的脑袋笑的直不起腰，三把四把或者是五把六把又或者是更多梳子因为功太郎身体的抖动纷纷掉落在地上。
海咲不说话，盯着从功太郎身上不住掉来的梳子，思绪已经从功太郎是个恋梳癖飘到功太郎有很多梳子都放在四元空间袋里再飘到其实功太郎是从22世纪来的人形机器人和多啦A梦是兄弟或者其他更远的地方。
“练习赛已经结束了，现在来做间谍没有什么用吧。而且要观察不应该是昨天吗？”
一头红发出现在海咲的视野里，飘忽的思绪被瞬间拉回三次元世界。
哦，对了，昨天盘户蜘蛛队一到自己就已经穿戴整齐待在球场上了，并没有以经理人的身份出现，所以赤羽那种“你不是合格的经理人”的语气也是理所当然。不过海咲不喜欢这个人，连正常的质疑也带着一起不喜欢。
“……不要你管，我来看佐佐木前辈的。”海咲指指仍在放声大笑的功太郎，又指指自己。
“诶？”功太郎不笑了。
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是敌人更合适，从各方面来说都是。
海咲眨巴眨巴有点干涩的眼睛，从跳跳虎布偶里取出一只黑猫手偶递给功太郎。
“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吃棒棒糖了。”
功太郎接过手偶扔在地上撸胳膊网袖子对手偶进行了一番潇洒的口水攻击后点头认定了海咲流歌已经与他已经化敌为友。
其实海咲并不是有意要来这里的，至于那只黑猫手偶，不过是一直都在跳跳虎布偶背包里的。她并没有要破除那个根本就不存在的诅咒的自觉性。
只是大魔王昨天晚上告诉她今天放假，海咲想去买扭蛋一不小心坐公车坐过了头下车就是盘户的大门了而已。
没错，事情就是这样的。
“……那个头，水母。”
不知道为什么赤羽的话题突然一转，转到了海咲哥哥的得意之作上。
不得不说海咲哥哥真的很成功，今天早上八点海咲流歌出门到现在下午3点，已经有20个人指着她的脑袋说出了同一种动物名，赤羽隼人是第21个。
“就是水母，怎么样。下一次泥门队一定不会再输了！”
虽然两句话没有什么前后的必然联系，海咲还是扬起下巴盯着赤羽的红色眼睛信誓旦旦的宣战。
而后她忽然想起红色的眼睛在朱红之泪里代表着暗黑，堕落，还有很多很多魔性的事物。
当然红眼的生物也有很多是很可爱的，比如说兔子。
盯着那双红色眼睛久了，海咲觉得双眼越发的干涩。
不自觉的抬起手腕去揉眼睛，不停的揉，越是揉就越干涩，越是干涩就是用力揉。最终形成恶性循环。
“喂，你把她弄哭了！”“
“不对，她一定是眼睛出问题了。刚刚她的眼睛就是红的。”
“你的眼睛不是一直是红的吗？都没见有问题！”
“这不是一个音乐性层面上的问题。”
“不要吵！前辈们作为球队的主力要和睦相处才对！”海咲停止揉眼睛的动作，抬头看着陷入争吵的功太郎和赤羽。
她的眼睛现在已经是通红一片。
海咲从布偶里摸出手机，按下快捷通话键，“哥，我迷路了……眼睛好难受，好疼。嗯……我现在在盘户。”
不一会儿，海咲哥哥旋风般的带着一路烟尘和数十种眼药水来给妹妹救急。
之间佐佐木功太郎和赤羽隼人惊奇的发现海咲哥哥是曾经盘户蜘蛛队的选手，因为这个出色跑卫的照片到现在还悬挂在社办的墙上。
“以后再见到流歌就给我打电话，她一个人是绝对无法从盘户顺利回到泥门或者家里的，这是我的手机号码。还有拜托两位能不能随身携带一瓶眼药水，以后流歌在这里再出现这样的问题就拜托了。”海咲哥哥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连同两瓶眼药水一起递给功太郎和赤羽。
前辈的请求虽然有些离谱，尤其是后一条，但是两个人还是答应下来。
上过眼药水的海咲用手遮住阳光，看向球场内正在训练蜘蛛队队员。
脚边有一只小小的蜘蛛经过，海咲看也没看的直接条件反射抬脚，狠狠的踩下去。
“看来流歌很喜欢这里呢，要不然不会连续两次都跑来这里，一定是潜意识里对盘户有了好感。”海咲哥哥很开心的样子，“要知道当年流歌有多讨厌蜘蛛，甚至在我加入蜘蛛队之后一度和我绝交呢。”
“其实令妹现在也一样。”赤羽盯着海咲流歌无意识来回搓动的踩到小蜘蛛的左脚，以非常肯定的语气下了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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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新年愿望是很重要的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尤其是在每天白天接受恶魔训练，晚上继续ACG之旅，放假的时候迷路去王城迷路去贼学迷路去很多很多地方的这种生活方式。
奇怪的是迷路之旅的终点最多的是盘户，尽管当事人一再强调非常讨厌非常八只脚的生物。时间一长，盘户一年级的队员每每看到海咲流歌就会说：“看，今天流歌的背包换成小豆了，上次还是史努比呢。”或者换个更直接的说法，在新年到来之前，盘户蜘蛛队每个队员都可以把海咲哥哥的手机号码倒背如流并且人手一瓶来自海咲哥哥的眼药水。
太阳再在天上转了26个圈后，新年来了，大魔王大发善心要给海咲一天的假期，小奴隶战战兢兢的感谢魔王然后飞快的跑到三十米开外冲着站在大魔王身边的天苍枫大喊：学姐我们一起里应外合推翻大魔王的统治拯救地球吧！结果自然是无数的子弹呼啸而来。
尽管16岁已经过去一半，海咲OTAKU脑袋里的神经回路还是按照RPG模式一点不差的运行。
海咲哥哥在新年的早晨绕着离家不远的公园跑了一圈再到附近的和果子店买来妹妹爱吃的糕点一路上和45个人打过招呼后回到家里，刚刚好看到揉着双眼穿着睡衣从楼上慢慢往下走的海咲流歌。
“太慢了。”头发和胡子一样雪白的海咲爷爷坐在饭桌前训斥道。
“流歌好不容易休息一天，爷爷不要这样严肃啊。”脸上皱纹没有很多的海咲奶奶插话。
“爸爸说的对，就算是休息也不可以这样松懈，流歌，快点。”海咲爸爸同意爸爸的话。
“好了好了，新你啊一大早大家火气都不要这样大，爸爸，您就原谅流歌一次吧。”海咲妈妈端上热好的牛奶放在桌子上，“流歌，快点吧，大家都一直在等你。”
“哦……”流歌抬起手腕揉揉眼睛。昨天晚上玩游戏一直玩到凌晨3点，现在眼睛还觉得不太舒服。
摇摇晃晃的继续下楼，脚下却一滑，眼看海咲流歌就要在新年的早上给全家人行一个五体投地大礼，被突然上前的海咲哥哥以标准的接球动作抱起来。
“爷爷还有爸爸，流歌今年比去年的新年早起整整一分零三秒，已经有很大进步了，就不要抱怨了。”
三代同堂的海咲家，这个新年早上的气氛非常好。
新年的神社里人声鼎沸，海咲流歌抓着哥哥的衣角仰头看着高高的鸟居，太阳的一角从鸟居背后露出。
海咲哥哥知道妹妹现在的思维已经陷入二次元世界，就掰开她抓住自己衣角的手，自己先挤去主殿，拿出两个一百元硬币投在神龛里。拉两个铃铛，拍四下手。统统都是两人份，连接下来闭上眼睛许愿也是两人份。
因为海咲哥哥有自信知道妹妹的愿望是什么，至少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他都猜中了。
海咲哥哥挤回去发现流歌仍站在原地看着鸟居，欣慰的长出一口气，拉起她的手。
“去求签吧。”
“啊……嗯。”
海咲哥哥笑眯眯的把签揉成一团绑在树枝上，接下来回头去拿流歌手里的签。
“今年流歌许的什么愿？是A还是C还是G？”
“是C啊，我要……”流歌的话突然停止。她的嘴巴紧紧的抿起来，双手钻成拳头，脸色严肃如临终极BOSS。
“诶？”海咲哥哥愣了下，顺着流歌的视线看过去，就看见树的另一边站着赤羽隼人，他在也在往树枝上的绑签。
“前辈，新年好。海咲流歌，新年好。”赤羽发现了海咲哥哥，向前辈礼貌的打招呼。至于对海咲妹妹，虽然口气语调都没有变，就是让人觉得怪怪的。至少流歌是这么觉得。
“新年好。”海咲哥哥报以同样的礼貌。
“……”流歌没有哥哥的风度没有哥哥的礼貌，抬手去够头上的树枝，笨拙的把揉成一小团的签纸放在那里。
一松手树枝就把没有绑好的签纸弹上天。
流歌双手“啪”的合在一起，抬头看着大树：“神灵啊，刚刚的愿望不算。让我读档重来一次吧。”
流歌窜进背后的人群，海咲哥哥没反应过来就再也寻不到她的身影。
这里是海咲家附近最大的神社。
最大=面积很大=道路很多=对流歌这样的笨蛋容易迷路=为了流歌一年的顺利新年这天一定不可以迷路=所以我要尽快找到她，公式一瞬间在海咲哥哥的脑海中形成。他转头对赤羽说“帮我一个忙，暂时待在这不要动，如果看到流歌就手机联系。”
赤羽的红头发红眼睛虽然看起来和平常的高中生很不同，但实际上他是个很尊敬前辈的好学生，所以他没有做过多的考虑就点头答应。
海咲哥哥的身影也很快就消失在人海中，树下赤羽抱着他心爱的吉他开始等待。
大概是神灵真的允许了海咲流歌在新年这一天可以读档重来，她没有迷路，而是非常顺利的在老和尚奇怪目光的注视下重新抽签再凭借十几年的模糊记忆回到树下。
“哥哥呢？”看不到哥哥的身影，流歌非常不情愿的去问树干另一边的赤羽。
赤羽并不回答她，而是翻出手机。“前辈，令妹回来了，就在树下。嗯，好的。”
流歌明白哥哥是去找她了。
一会哥哥就会回来了吧，回来了就可以一起回家了。流歌这样想，决定先把签纸绑上去再等哥哥回来。新年第一天迷路还是不太好的。
流歌踮起脚尖去拽比刚刚树枝要高一些的另一根枝条。因为她觉得现在这个愿望很重要重要，一定要挂在更高的地方先让神灵知道，要不然神灵看了那么多愿望后会忘记自己的愿望。
梦想和现实总是有很大的差距的，比如现在流歌又蹦又跳就是够不到那根树枝。
为什么16岁过去了一半居然没有长高一厘米，流歌吸了一口气沮丧的看着高高在上仿佛在嘲笑着自己一样的树枝。
早知道这样去年的愿望就许下要长高到可以够到最高那根树枝好了。
树枝弯下来的时候流歌觉得一定是神灵显明了，要不然现在的树枝高度怎么会刚刚好自己可以够到。
只是身后那个声音响起的时候流歌知道了现在神灵没有打算帮助自己这个小小的OTAKU。
“这样就可以了。”
“你怎么还不走？”并不想赤羽这个被自己认定了BOSS之一帮助，流歌回头，瞪眼。如果她现在的眼眶不是红红的两眼焦距再凝聚一点大概这个瞪眼还能更有威慑力一点，眼睛的干涩感从起床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消失过。
“……你眼睛真的没有问题吗？”赤羽觉得流歌这个瞪眼的动作是因为眼睛不舒服造成的，毕竟她现在眼睛越来越红。
“不要你管，等哥哥回来就好了……”流歌嘟囔着，把揉成一团的签纸绑到赤羽手里的树枝上，似乎是已经忘记了一分钟前“不要接受BOSS帮助”的想法。
签纸被牢牢的绑在树枝上，赤羽慢慢松手，让树枝弹回去。
这样，在这棵小树最高的树枝上，多了一小团签纸在风中飘动。
二十分钟过去了，海咲哥哥还没有回来，赤羽也没有走。海咲妹妹不想在新年第一天迷路，乖乖的坐在树下鼓起腮帮，十根手指放在鼓鼓的脸蛋上。
似乎是太无聊了，流歌歪头看看抱着吉他的赤羽，觉得那样的姿势似乎很暖，于是解下背后的麦尔布偶，也紧紧的抱在怀里。这只布偶是自己在三天前完成的，用流歌的话说是倾注了所有爱和心血的作品。
果然，这样温暖很多……因为麦尔本来就很温暖啊……海咲流歌陷入短暂的二次元幻想。
冷风吹进脖子里，流歌打了个冷战，幸福的幻想暂时结束。
“啊……嗯……嗯嗯……呃……”在一大堆意味不明的语气词之后，流歌终于说出了和赤羽隼人认识以来第一句语气正常的话：“刚刚看到你绑签了，新年愿望是什么呢？”
只是说出来，又有点后悔，自己和他根本就没有熟悉到可以打听愿望的程度。
可是天气太冷，这样一直闷着又太无聊……
但是想想啊，不需要用大脑也知道赤羽是不可能告诉自己的……真的笨死了。
“今年我们的队伍要打入圣诞节大赛，还有我的吉他也要一直健康。”
“……”流歌一时惊得说不出话，他居然会告诉自己新年的愿望！但是等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歪脑袋仔细想了想，流歌恍然大悟：“不对，新年只能有一个愿望，你的愿望超标啦！”
“知性凌驾于一切，愿望不经过努力根本不会实现。”
这个愿望超标有什么关系吗？流歌搔搔头，觉得这人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我的愿望是泥门队今年一定要打败盘户队！”流歌觉得既然赤羽已经说出了愿望，自己也应该说出来，“一切对二次元不敬的人都统统消失吧哼哼哼……”说完了又觉得没有说到愿望的重点，又加了一句，至于最后谜一般的“哼哼哼”为什么要出现，流歌自己也不甚清楚。
赤羽眨眨眼睛，觉得奇怪。
打败盘户队，一切对二次元不敬的人统统消失，这根本也是两个愿望，她有什么资格说他。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在流歌的心里，赤羽带领的盘户队就是对二次元不敬的人，所以这两句话实际上说的是同一个愿望。
那之后，两个人之间又陷入整整十分钟的沉默，海咲哥哥还没有回来。
“……哥哥怎么还不回来，眼睛疼……”
看看表秒钟又转了十圈，流歌用双手捂住眼睛去遮挡进入视线的阳光。
没有预料到今天会出来这样长的时间，她身上没有带眼药水。
“把手拿开。”
“干什么？”听见赤羽的声音流歌更加用力的捂住双眼，唯恐一点阳光泄露进去。
“把手拿开，眼药水在我这里。”
“……诶？”这次，流歌乖乖的把手拿开，乖乖的仰头，等着眼药水流进眼睛里那种凉凉感觉的到来。
持续这样的动作很久后也没有任何动静，流歌奇怪的重新坐好，看见赤羽一手把眼药水放在两人中间，眼睛不知道看着哪里。
原来他以为只要把眼药水给海咲流歌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问题是海咲流歌是个习惯被哥哥宠的小孩，习惯哥哥温柔的拨开她的眼皮，把凉凉的眼药水滴入眼睛；就算是在泥门，也几乎是请同学来帮忙；在盘户，基本上都是受了哥哥拜托的树理和功太郎帮忙。
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哥哥宠坏了，赤羽隼人更不知道海咲流歌已经被自己的前辈宠坏许多年了。
又过了五分钟，海咲流歌开始用力的揉眼睛。
赤羽隼人仍然不知道看向哪里。
眼药水依旧安静的躺在两人中间。
又五分钟过去，海咲哥哥还没有回来，流歌觉得眼睛疼的实在难受，终于向BOSS低头求助：“那个……赤羽前辈，能不能帮我滴药水？”
赤羽头去看流歌，对方的双眼通红，像是蒙上了一层红色雾。
他觉得前辈妹妹的眼睛真的不是几瓶眼药水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忽而又想起最近球场边上总是响起功太郎的“眼睛睁大点，药水滴不进去太不潇洒了”，树理的“流歌眼睛不许闭上！”还有海咲流歌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我的眼睛只有这么大不对为什么每次哥哥都会一次成功是你们技术太差啦！”的叫声。
赤羽终于意识到其实海咲流歌从没有自己滴过药水这个极有可能的事实。
三分钟过去了，浪费了大半瓶药水的赤羽成功的把一滴液体滴进海咲的的眼睛，在准备滴第二滴的时候手中的药水被从不知名角落里冲出来的海咲哥哥抢走。
海咲哥哥帮妹妹解决了眼睛的问题首先道歉因为自己迷路了所以没有及时赶回来然后开始教导后辈像刚刚那样给病人滴药水是不对的，赤羽同学虚心受教。
再睁开眼睛，流歌对准备离开的赤羽隼人低头说“谢谢”，不过这是前半句，后半句是“不管怎样，泥门一定不会再输给盘户队！”
两句话还是没有什么逻辑联系。
“我们会一直打到圣诞节大赛。”背好吉他，赤羽在离开前淡淡的说道，语气坚定到不容反驳。
流歌仰起头呆呆的看着赤羽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第一次感觉到赤羽隼人是盘户队灵魂领导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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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古训并不都是正确的
新年过后是又一个春天。
泥门的美足社上上下下都在春季大赛做准备，忙的不亦乐乎。但是上天似乎是很喜欢开玩笑，就在下场练习赛的对象刚刚定下来时，恶魔蝙蝠队的队长大人——十文字一辉因重感冒强制入院。
社团一行人站在病房里，一个个自信满满的说队长请放心，绝对没有问题什么什么的。
抱着果篮的海咲流歌把笑眯眯的安慰队长大人：“哥哥说笨蛋是不会感冒的，所以队长可以放心啦。”
放心什么？！
十文字看着笑嘻嘻的众人双眼喷火，如果说笨蛋是不会感冒的，那他保证现在面前这群人绝对、绝对永远都不会感冒！
练习赛是对贼学。虽然队长缺席，但在塞伯拉斯的监场下，倒也赢下来了，而且感觉还算轻松。
赛后三年级的窗口露出小型加农炮的炮口，“轰”的一声把在欢庆胜利的众人掀翻在地。
大魔王的脑袋从窗口冒出来：“笑什么，死小子们明天统统给我滚去王城看比赛！”
海咲抬头看见天苍窗子里的天苍枫冲自己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帮大魔王收拾武器。
“天苍学姐，我一定会打到大魔王的！”一瞬间，海咲流歌动力满满。
在大魔王的命令下，恶魔蝙蝠队队员在周末的一大早纷纷从城市的各个角落出发，赶去王城所在地。
自然，海咲流歌也在其中。
只不过比起其他队友，她的行进过程要曲折很多。
吃完哥哥早上买回来的糕点出门，在公交车上因为昨晚看漫画看到很晚导致睡眠不足睡过去，一觉醒来看见一个很眼熟的男生，男生对迷迷糊糊的海咲说“学长们还有树理学姐都去王城打练习赛了他们都不在”，此时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上错了车而且王城今天的练习赛对象是盘户队。重新找对了公交车再坐上去，到站下车找到球场的时候，海咲流歌看到功太郎，赤羽还有树理三个人穿着便服往外走。
“比赛结束了。”
流歌和他们擦肩而过，三个人里只有树理低低的说了一句。
流歌对树理说了句谢谢跑到球场里面，发现球场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记分牌上的数字把刚刚结束的比赛定格。
9—2。
9上方的队伍名称不是盘户。
海咲流歌歪歪脑袋，想起新年的时候赤羽背对自己说出“我们会一直打到圣诞节大赛”，从背包里翻出被长长的钉子钉在木板上的橡皮小蜘蛛，深吸一口气，拔掉了小蜘蛛身上的钉子。
“只这一下……就这一次……”海咲低下头，这样对自己说。
句子的意义她却一点都不明白，只是声音跑到了喉咙处，不想说都不可以。
大概又过了一个星期，十文字归来，众人感动的泪流满面，倒不是因为他们有多敬爱这个队长，而是终于可以暂时摆脱大魔王的监控了。
十文字不在的这段期间，塞伯拉斯出现的监场频率比以前大大增加，蛭魔前辈的武器口径也从15mm一路飙升到70mm，而一向温柔可亲的天苍学姐也开始带着童叟无欺的笑容冲着众人大甩“爱的鞭子”。
生存真的很艰难。年轻的后辈们由此得到人生感悟。
几天后的三年级毕业典礼如所有人预想的一样混乱。
致辞的不是校长先生而是金发的大魔王，至于致辞内容，门太等人努力的回想也只记得“你们要牢记自己的奴隶身份”一句。
“天苍前辈！”
“天苍前辈！！”
“天苍前辈！！！”
无数的男生女生涌向从礼堂里出来的天苍枫，由此可以看出天苍枫在泥门的人气。
天苍枫笑容满面十分从容，一边应付着潮水般涌来的后辈们一边从包里掏出一根元气骨头。
下一秒，伴随着塞伯拉斯的狂叫声无数的子弹射向人群。
此次伤亡数量据目测暂时无法统计。
“天苍前辈我会考上X大的！”
不远处在枪林弹雨和塞伯拉斯的口中幸存下来的海咲流歌郑重发誓。
“死OTAKU如果打不进圣诞节大赛就让你变成筛子！”
“流歌要努力啊。”
大魔王及其首席奴隶给小小的OTAKU送上临别寄语。
终于送走了三年级的一干前辈，泥门队每个人也都成了花脸儿。
“其实前辈们都是好人。”三兄弟语。
“那是因为他们已经走了吧。”小早川濑那语。
“怀念MAX，努力MAX！”雷门太郎语。
“哼！”小结大吉语。
“前辈们感情真好……我也要努力！”海咲流歌语。
日历又悄悄的变薄了一些，泥门迎来春季大赛前的最后一场练习赛，对手是不知道为什么又一次从美国跑到日本的NASA队。
比赛没有悬念的输掉了，没有了三年级的恶魔蝙蝠队虽然都很努力，只是当年的强悍已经找不回来。
但输掉的比分并没有预料中的那么难看，相差六分，这场练习赛也算是完美收场。
十文字门太濑那一行人看着空中飞机滑过的轨迹感叹，去年他们每人手执一张NASA队队员回国的机票，登上了去往美国的飞机，遇到了沟六老师，开始死亡行军，终点是拉斯维加斯。
在那里，他们曾经差一点就失去了一位重要的前辈，重要的伙伴。
而现在，那位前辈和魔王大人一起去了X大，临走前还不忘对众人挥舞“爱的鞭子”以示鼓励。
海咲没有经历过这些，她不明白为什么平时看起来有够脱线的前辈们此时一致抬头看天，虽然飞机的凝结云很漂亮，也不至于这般迷恋。
16岁的海咲流歌还有很多东西需要等待，等待着得到或者失去。
春天里海咲流歌最后一次迷路去盘户是在春季大赛开赛前三天。
场上的功太郎还是一如既往的努力训练并且训斥着偷懒的后辈，树理在球场边上在写什么东西。
盘户队的大家都已经对海咲的出现见怪不怪，只是打个招呼就继续训练。海咲围着球场转了几圈后坐在了树理身边。
“前辈，今天好像少了点什么？”
“嗯？你是说赤羽吗？他感冒了，在家。”树理头也不抬一下的回答。
“哦……”点点头，海咲想了一会儿，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跑开。
“……流歌你去哪里？”树理放下纸笔，冲着海咲的背影喊道。
春天里是流感爆发的季节，赤羽同学不幸中招。
他觉得感冒没什么不好，至少证明他不是笨蛋。比如功太郎那家伙，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感冒。
只是感冒的时候脑袋会浑身无力，会冷会发抖会头脑发昏，十分不利于理性的分析。
赤羽现在躺在床上，只有两只红色的眼睛露在被子外。枕边放了一本黑格尔的著作，吉他也静静的竖在床头。
功太郎和树理昨天来过，告诉自己安心养病，一切都很正常。
母亲在两个人离开后跑来抱怨现在的小孩都一点教养都没有，告诉赤羽要慎重交友。不一会儿父亲把唠叨不停的母亲推出房间轻轻的关上门。后来又听到放学回来的妹妹想来看看自己被母亲拦在门外。
门铃突然响起来，赤羽横了下眼睛看见墙上挂钟时针和分针的位置觉得奇怪，了解赤羽家作息习惯的人通常不会在这个时间上门拜访。
然后是开门声，还有什么东西撞在地板上发出的闷响。
“赤羽前辈——”
卧室的门被打开，赤羽露在被子外的两只眼睛望过去，看见一只音箱立在那里。
他确定那个人声不是从音箱里发出来的。
“哎呀，你这个小姑娘怎么冒冒失失的……”母亲随后赶来，“慌慌张张一下子就跑进来了，你是隼人的朋友吗？真是没有礼貌啊……隼人，你认识她吗？”
赤羽从床上坐起来，终于看见一颗水母头从音箱后面露出来。
“……嗯，算是吧。”
知道名字应该算是认识的程度吧，赤羽简单的分析了一下，之后就觉得脑袋浑浑噩噩的疼。
“原来是朋友吗……？”赤羽母亲皱起眉头看样子十分不满，却终究没有在海咲面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赤羽目送母亲离开，想解释一下“算是吧”三个字是“算是认识”而不是“算是朋友”的意思，可是喉咙很痛，声音到了那里就都灰溜溜的回到了肚子里。
海咲吃力的把音箱拖进屋子，转身把门关好。
赤羽重新躺下，只留两只眼睛在外面，看着海咲流歌忙碌，他想等她停下来再问一些很必要的问题。
比如她是怎么知道他家的，又为什么要来，有什么目的，那个音箱是做什么用的等等。
终于把音箱拖到了一个角落里，海咲流歌以非常正式的姿势跪坐在地上，由于没有控制好力度膝盖和地板相撞发出“咚”的一声。
一阵龇牙咧嘴后海咲流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快点好起来带领盘户队打入圣诞节大赛吧。”
赤羽吃惊，一时忘记了问出那些很是必要的问题。
海咲懊恼的拍拍跳的咚咚响的左胸，觉得刚刚那句话严重跑题，她要表达的明明不是这个意思。最重要的是，打入圣诞节大赛的应该是泥门而不是盘户。
事件后记：
因为喉咙的问题，赤羽翻出纸笔，在上面写下那些必要的问题。
问题一：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的？
“树理前辈告诉我的，嗯……还有你生病也是她告诉我的。”
问题二：你来做什么？
“……这个好难回答，能不能跳过去？”
问题三：那好吧，下一个问题，那个音箱是你带来的？
“是啊，邻居乐器行阿姨送的，在家里放了很久都没有用过，觉得很可怜就拜托哥哥送过来了。因为仔细想过认识的人里只有赤羽前辈能用上吧，算是探病的礼物。”
问题四：前辈呢，东西送来就走了吗？
“啊，哥哥去约会了。”
问题五：……其实你是不会感冒的，对吧？
“这个……嗯……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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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眼药水由谁拿在手里很重要
泥门的春季大赛旅程似乎“嗖”的一声就结束了，快到人措手不及。
部活时濑那和门太会讨论泥门队是不是被诅咒了，今年春季大赛的比赛顺序和去年一模一样，最后对上了王城，以80—13落败，除了输的比去年惨，没有什么其他不一样。
一旁的小结“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但是新年的时候大家都有好好的许愿没有人对神灵不敬吧。
真的是有点糟糕，糟糕到大家都不愿意去回想这个春天的某些时光。
东京都其中一场准决赛是在星期六，西部对盘户队，队长十文字说作为观察大家都要过去看比赛，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从泥门出发，向赛场赶去。
至于为什么不是从家出发，是为了防止他们的四分卫再次迷路直到比赛结束才找到赛场，十文字一辉如是说。
坐在观众席上向下看，比赛还没有开始。海咲流歌看到西部队一个一头银发的男生向泥门队这边笑了一下，应该是这边吧……然后有人告诉她那是西部队的主力甲斐谷陆，和濑那前辈有很深的渊源。
“哦”了一声，海咲又看向另一边，盘户队那边功太郎脚下躺了三把梳子，树理拿着记事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赤羽还是抱着昵称“宝贝”的吉他坐在椅子上，似乎和以前一样。除了出现在盘户队休息区一个黑乎乎的物体，海咲揉揉眼睛，确认了那个黑乎乎的物体应该是上一次送到赤羽家的音箱。
阿姨说那个音箱效果很好，看来是正确的，流歌盯着音箱眨眨眼睛这样想。
比赛结果盘户队以一分之差输给西部队，今年东京都春季大赛进入决赛的仍旧是西部和王城两支队伍。
海咲随队友走出赛场的时候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的只有空空如也的赛场，什么都没有，好像刚刚那场激烈的比赛不曾存在过。
日历又翻过了几页，海咲盯着画了个红圈的日出神，思考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一天做了记号。大概一分钟后，她左手的拳头砸到右手的手心，以此宣布得到结论。
明天是春季大赛决赛的日子。
第二天早上海咲早早的起床，刚打开卧室的门就收到海咲哥哥一个大大的拥抱。
“流歌从今天起就17岁了，哥哥好欣慰！”
17岁和欣慰有什么关系吗……？流歌的脑袋在哥哥胸前蹭蹭，挣开了对方的手臂，飞一样的跑去刷牙。
“到反抗期了吗……？”洗手间的门关上前，流歌听见门外海咲哥哥的不切实际的抱怨。
反抗期什么的，应该早就过了吧……而且自己有过那个时期吗？印象中好像不曾存在过。
流歌对着镜子擦去嘴角的牙膏沫，甩甩脑袋。身后两缕黑色长发也随之甩动，像极了水母。
出门前海咲哥哥一再叮嘱今天一定要早点回来，流歌点点头走了几步而后又回头，终于想起了一些事情。
“哥哥也是，25岁生日快乐。”
心里从昨天晚上看见画上红圈的日期就别别扭扭的某一块终于舒服起来，流歌翘起嘴角跑去公车站，身后是海咲哥哥快要哭出来的感动：原来流歌没有忘记我。
流歌确实没有忘记他，只不过她连自己的生日一起忘记了而已。
春季大赛以王城的胜利作为终结点，所有人都清楚真正的考验是接下来的秋季大赛，那里有属于超人们的祭典。
在那之前，这群高中生还有那么一点属于平凡人的时间。
“生日快乐，流歌！”
泥门恶魔蝙蝠队所有成员在赛场外整齐划一的喊道，每一个人手里都有一只新款的幸运星手办。
“多谢各位……”海咲眼圈变得红通通，她觉得特感动，干脆冲着小结手里的泉此方的手办扑了过去，“此方大人，我会永远追随您的！”
十文字由此开始考虑他们是不是送错礼物了。
“诶？今天原来是你生日啊。”
佐佐木功太郎忽然从捧着手办乐开花的海咲身后冒出来，吓了大伙儿一跳。
“之前你都不告诉我们，真是太不潇洒了。喏，生日礼物，不许抱怨。”
功太郎从怀里抽出一把梳子塞进流歌手里。
“前辈，这、这是……”
“梳子梳子啦！我还没有用过的！”
“……谢、谢谢。”
流歌腾出一只手拿起梳子梳梳后面两缕头发。
“因为没有准备，所以只有一句生日快乐了，真是抱歉啊，流歌。”
现在出现的是树理。
“没关系的，树理前辈……”流歌笑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以往她的生日只有哥哥和家里人记得的，现在却突然多了这么这么多人和她说生日快乐，真不适应。
“下次要补上吧。”
“……不用啦……”流歌窘迫的摇摇头。
“生日礼物。”
最后一个出现的是赤羽。
“哦哦。”流歌点点头，从赤羽手里接过一个小盒子，盒子上标明里面的物品是眼药水一瓶。
“眼睛真的没有问题吗？”
“完全没有啊……”流歌收起眼药水，迷惑的答道。
好像赤羽从很久以前就一直一直问自己这个问题，几乎是见一次问一次。
她的眼睛除了会偶尔疼一下，真的没有任何问题了。
“……”
“……”
之后就是诡异的沉默状态。
这样说来，好像每次赤羽问完这句话，两个人就会陷入这样的气氛。
流歌回头看看队友，决定还是快点回去，至于是回泥门还是回家就无所谓了。
“……嗯，多谢前辈们，再见。”向盘户三人组道谢后，流歌抱着一堆手办，一只梳子还有一瓶药水跑开。
每年这天晚上例行的庆祝晚餐的餐桌上在今天多了一个人，一个很漂亮的姐姐，据说是哥哥的女朋友，这次是来拜访海咲爷爷海咲奶奶还有海咲爸爸海咲妈妈。
流歌盯着漂亮姐姐终于意识到一个很紧迫的问题：哥哥很喜欢这个姐姐哥哥很很可能和她结婚。
这样以后哥哥就不会每天给自己温柔的上眼药水了吧……
想到这里，海咲觉得眼睛有点疼。
伸手去揉的时候像以往一样被海咲哥哥制止，只是这一次流歌没有乖乖的让哥哥拨开眼皮，而是挡开哥哥的手，从兜里拿出今天赤羽给自己的药水坚持要自己解决问题。
海咲爸爸说这才对，总不能一辈子都要哥哥照顾。
海咲妈妈笑着说流歌真的长大了。
海咲爷爷和海咲奶奶一个劲的冲着漂亮姐姐笑，看来他们很中意她。
说不定某一天早上醒来，就再也不会在家中看到哥哥了，而是出门的时候在街道的另一边遇到接受过漂亮姐姐道别吻赶去上班的哥哥。
用了大概十几分钟，海咲流歌终于完成人生中第一次自己滴眼药水的艰巨任务。
在这期间，所有人都说说笑笑，没有人去在意她，哪怕一下。
桌子上的蛋糕也已经被瓜分完毕，海咲妈妈忘记了属于她的一份。
大家都把她忘记了。
流歌收起眼药水抱住双膝缩在客厅的角落里，看着一家人围着哥哥和哥哥漂亮的女朋友，忽然觉得恍惚。
“所以说，赤羽前辈有的时候会不会觉得自己和大家不是生活在一个次元的？虽然真的能生活在二次元世界很幸福，但是一想到要和一些人隔离还是不舒服，这个时候该怎么办？”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如果说要找到音乐性和次元性之间的可能存在的必然联系，也不可能真么快就办到……不对，重点是，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赤羽坐在椅子上，一手抱着吉他一手拿着手机，他已经维持了这样的姿势整整十分钟，在这十分钟里，电话另一边的海咲流歌一直在和他说着次元性的隔离如果已经发生在她身上该怎么办的问题。
“在某个地方找到的……”海咲流歌的声音闷闷的，实际上她是从哥哥的手机里看到这个号码的，一起的还有功太郎和树理的号码，至于为什么她站在门廊的电话前按下的不是后两个人的号码而是赤羽的号码就不得而知了。
“某个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赤羽觉得自己的耐心要耗光了。
“先不要管那个了，拜托前辈先告诉我该怎么办吧！拜托了！”
“这种事情我又没有遇到过，怎么告诉你怎么办。”
“但是佐佐木前辈说过他和你就不是处于一个次元世界的啊。”
“那为什么不去问功太郎！”赤羽的耐心终于终于耗光了。
“不知道啊……”
“……到底你是怎么知道的电话号码的？”
“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个……其实我和赤羽前辈也不在一个次元空间里吧……”电话另一边的海咲流歌终于哭出来，抱着听筒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眼泪带着刚刚的眼药水一起流出来，“对不起……浪费了前辈送的礼物……”
“……”赤羽由此推测海咲流歌在这之前有滴过自己给她的眼药水。
微弱的抽噎声变成电流转成信号飞过东京的夜空进入手机再转化成振动传入赤羽的耳朵，他听着这个声音大概几十秒后想说些什么，那边却传来“啪”的一声，接下来是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止的忙音。
第二天早上，海咲流歌顶着黑眼圈去上学。出门前看见没有出去晨练的海咲哥哥坐在窗前吸烟，云雾缭绕。
“会被妈妈骂的。”流歌经过窗边时低低的提醒哥哥，嗓音带着暗哑的颜色。
“怎么一大早眼睛就红了，过来。”海咲哥哥掐灭手中的香烟，从兜里掏出一瓶眼药水。伸手去碰流歌肩膀的时候却被她躲开了。
流歌非常认真的说：“哥，我长大了。”
那个时候流歌不知道就在昨天晚上她跑回房间里的时候，哥哥和女朋友提出来了分手。他说是不关心他家人的女人，他不要。
在流歌缩在角落里笨拙的给自己滴眼药水的十几分钟里，海咲哥哥一点一点看着自己妹妹的眼睛越来越红，而他漂亮的女朋友只顾着讨好长辈，却忘记了角落里的海咲流歌。哪怕她说一句“怎么了不舒服吗”也好。
海咲哥哥透过玻璃窗看着流歌逐渐远去的身影，又掏出一根烟点燃。
流歌，那个印象中总是拽着他的衣角说“哥哥我眼睛疼”的小姑娘，已经17岁了。
起身离开的时候海咲家的门“砰”的一声打开，没等海咲哥哥反应过来，一只傻乎乎的水母就扑进他的怀里。
“哥……我眼睛疼，药水滴不进去。”
海咲哥哥楞住，随后摸摸那颗圆圆的水母头。
就算是到了71岁，有些事情大概也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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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人生是很奇妙的
暑期的合宿集训如期而来，临行前一晚海咲哥哥把大包小包塞进流歌的行囊里，只差没把自己也打包塞进去。
第二天一早流歌背起大大的行囊出发，吓坏了在车站等待的队友。
“这些日子流歌就拜托大家了。”来送行的海咲哥哥热泪盈眶。
“前辈请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流歌迷路被熊吃掉的！”众人一致回应。
汽车启动，整个车身一震。
十文字站在车门前努力的拦住企图上车的海咲哥哥，对方在听到泥门众人的保证后坚持要和流歌一起，他害怕泥门众人归来时带着一只熊向他解释：我们把流歌带回来了，她现在在它的肚子里。
更何况流歌现在正处于名为前厄的十七岁……
经过一番努力，车门终于关上了，流歌打开车窗把脑袋探出窗外，大喊：“放心吧，我会带礼物回来的！”
声音在风中飘散，流歌打算收回视线的时候看见哥哥的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个红色的脑袋。
大概是看错了。
揉揉眼睛，关好车窗，海咲流歌从包里掏出一块橘子糖，含在嘴里。
暑假的第三天姑姑一家人来拜访。赤羽母亲忙忙碌碌很是开心，她很喜欢赤羽的表姐，觉得她大方有礼而且很漂亮，以后隼人的伴侣大概也要照着这个标准才可以。
按照礼节赤羽坐在客厅里陪着表姐姑姑以及姑父，尽管他觉得这件事总体来说是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的。
中间赤羽母亲询问美幸——赤羽的表姐，和男朋友怎么样了，没想到话一出美幸漂亮的大眼睛就红了几分。不用说也知道了，看样子是分手了。
“分开就分开吧，那个叫海咲伊冬的小子根本就配不上我们这么好的美幸。而且海咲家的家世也不是很好。”赤羽母亲这样安慰。
“可是在美幸没有和伊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见到过那孩子了，彬彬有礼，是个很好的孩子。真可惜啊，只能说是没有缘分吧”美幸母亲抚摸着女儿的长发一脸愁容。
“怎么见到的？”
“海咲家的小女儿曾在我家开设的幼稚园里读书，伊冬每天都会去接妹妹放学，真是个招人喜爱的孩子啊……说起来隼人也应该见过伊冬和他的妹妹呢。”
“……？”话题怎么突然扯到自己身上了，虽然不甚明白，赤羽还是做出耐心倾听的样子。
“那个小姑娘……记得是叫海咲流歌吧，算是很显眼的一个孩子，总是穿着黑色的蓬蓬裙，打扮的像个芭比娃娃，现在想来应该是家人对她很是宠爱吧……啊，对了，隼人还和她在一起玩过呢。”
“……？”
事情向着不可知的方向飞速发展。
送走了姑姑一家，赤羽回房间整理物品准备今年的合宿集训。
在箱子的最底层，他找到一只布偶，看样子很眼熟，但是赤羽十分确定他从小到大没有买过任何玩具。
最后的最后，他终于想起来，大概是很多年以前的一个下午，小赤羽和母亲一起去姑姑家拜访，那个时候幼稚园的孩子们基本上都在午睡，所以不会很吵。
母亲和姑姑把小赤羽和小美幸推出去，要他们自由活动。幼稚园里的玩具很多，完全够两个孩子消磨时光。那个年纪的美幸表姐对灰姑娘的故事充满了兴趣，手里抱着象征着公主和王子的娃娃上演童话；小赤羽抱着对音乐刚刚泛起的朦胧兴趣，在走廊角落里的房间里找到一只笛子。
吹了两下后没有成调，小赤羽确认自己和笛子的音乐性不合。
他把笛子丢到一边，去找其他的乐器。
之后又试过了口琴、手风琴甚至是角落里那架巨大的钢琴，统统不合适。
最后他在角落里翻到一把儿童吉他。在仔细研究了这个造型奇特的乐器后，小赤羽拨动了其中一根弦。
声音蛮好听的。
在他想继续研究这个乐器的时候，一颗小石子从窗外飞进来。
小赤羽抱着吉他跑到窗边，没有人。
爬上窗台向下看，他看到一个小姑娘仰头向上看，穿着黑色蓬蓬裙，头发上系着黑色的蕾丝发带，手里抱着一只黑猫布偶。
“还我。”小姑娘站起来冲着他伸出手。
小赤羽想了想，他应该是和这个小姑娘第一次见面，也应该没有拿过她的什么东西。
再后来房间的门被打开，母亲和姑姑出现在那里。
“隼人，回家了。”
“……流歌？你今天又没有午睡？”
愣了下，小赤羽回头，再回头，窗下冲他伸出手的小姑娘已经不见了。
拜访结束后小赤羽带走了那把儿童吉他，连同绑在上面的一只小猪布偶。
这样说，自己的确是海咲流歌见过面的，而且他也确实拿走了她的布偶。
……或者说，已经认识十几年了？
这样的说法似乎哪里不太对。
赤羽在入睡前想起海咲流歌那些总是大到夸张的布偶手机链里有一套是有一只肥熊、一只瘦老虎、一只灰驴、一只大耳朵象和一只小袋鼠……好像那个压在箱底的粉红色小猪布偶和那一套东西很像很像，虽然他从来没见过海咲带过。
后来的后来好像又想起那天在车站无意中碰到了海咲哥哥，礼节性的打过招呼问了那天电话的事……海咲哥哥表示并不知道流歌给他打过电话，而且突然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那张印象中可亲的脸瞬间消失。
还是……还回去吧。
赤羽陷入沉沉的梦境前，脑海里飘出这样一句话。
海咲流歌合宿集训平安归来，海咲哥哥感动万分，只是看见流歌脸上贴的OK绷说什么都要妹妹戴上自己刚从神社里求的平安符。
“要平安度过十七岁啊！”海咲哥哥反复叮嘱。
秋季大赛开赛前一天流歌在泥门看见赤羽出现。
“……赤羽前辈应该不是迷路吧？”这是海咲流歌第一反应，但是赤羽前辈和她不同，他不是三次元世界路痴……可是也没有什么理由让这个人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吧？
“还你。”赤羽走过去把褪了色的小猪布偶递给正在收拾场地的流歌。
流歌眯起眼睛去看那只布偶，觉得很不可思议。
她早就不记得为什么自己的□□布偶为什么会少一只。
而且……这只布偶是不可能在赤羽前辈那里吧，最关键的是，她的布偶不会褪色。
所以那不是她的。
“……不是我的。”流歌从地上站起来，向球场另一边走去。还差一点打扫就可以结束了。
“你啊……”
流歌听见身后的赤羽很少见的把调子拉的很长很长，像是现在的夕阳把自己的影子也拉的那么长。
“原来我们小时候见过面的。”
“诶？”流歌停下脚步，回头去看仍在原地的赤羽，“前辈确定吗？为什么我没有印象……”
“这个布偶是绑在一把儿童吉他上的，你向我要过。”
“……哦，是吗？还是记不得……”
“不管怎样，算是见过面的。”
“呃……是吧？”
“也算是认识很久了。”
“……啊？啊……大概是……吧。”流歌搔搔后脑，实在是想不出赤羽今天来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是做间谍……不对，间谍这种事情实在不适合这个人。那是来做什么的？而且刚刚说这些话应该也没有什么意义吧？
赤羽看着在球场上忙忙碌碌的海咲流歌，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以她平时的习惯，应该是马上扑上布偶然后说“再也不离开你”了之类的不明用语。但是这个后辈现在只是专注于这个球场上的每一寸土地。
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有很多事情在不知不觉间改变。
“我要回家了，前辈还不走吗？”
流歌收拾好最后一点东西，换下脸上灰蒙蒙的OK绷，提着印着此方大大脸庞的背包经过赤羽身边，又停下来。
抬头去看赤羽的时候，她发现对方好像比新年的时候高了很多。
而自己还是没长半厘米……
哥哥曾安慰说女孩这样的身高刚刚好，可是不甘心流歌以OTAKU之魂向拖稿之王起誓一定还要长高。
结果呢，自然是拖稿之王没有受理流歌的誓言。
流歌沮丧的想自己拜托错人了……像鸟山这样勤劳的才可靠一些……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出乎海咲流歌那根简单神经的预料。
和大家一起那么那么努力的训练居然还是躲不过现在由赤羽发起的一个几乎没有速度和力度的擒抱动作。更何况还是在前辈们已经教给了他们很多很多对抗方法的前提下。
她似乎已经预见到自己大魔王被打成筛子的惨状……伟大RPG道路的终结点，勇士终究没有战胜邪恶，精灵彻底失去了自由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她慢慢的深吸一口气，感觉到肺部充满了自己排骨内部。再抬头去看，赤羽的双眼在逆光下异常明亮。
红色的双眼，通常代表着魔性与堕落。
还有一点都不搭调的兔子也是红眼睛。
流歌闭上眼睛，睁开眼睛，再闭上，再睁开，如此重复数次，最后落入眼底的是逐渐暗淡的夕阳颜色里那双越发明亮的红色双眼。
也许里面还有什么柔软易碎的存在。
有些东西总是不易察觉，习惯性的存在。
一旦发现了，就会觉得意外的沉重，沉重到用双手用力的捧起也觉得不够。
流歌看到赤羽长长的睫毛逐渐遮盖了双眼，再次闭上眼睛感觉到对方的发丝掠过耳际。
再后来……流歌不记的发生了什么，只是有意识的时候已经一拳打了过去。
赤羽站在离自己一步远的地方，抬手擦去嘴角的血丝。
地上是哥哥前几天给自己的平安符，上面的红线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断开了。
“对、对不起，前辈、我我……”流歌结结巴巴的上前。
由此可以验证这次集训是成功的，流歌的拳头比以前重上很多倍。
“前辈……没关系吧……实在是对不起，我……”
流歌试图去碰碰赤羽，手伸到一半却停了下来。就那样悬在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赤羽眨眨眼睛，手里攥着那只粉红色的小猪布偶。
最后他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流歌望着赤羽的背影，使劲揉揉眼睛，干涩感一瞬间冒了上来。
“哥……你有没有过一瞬间失忆的情况？就像进入了另一个次元那种……”流歌捂着被子跑到海咲哥哥的房间里，一边吃哥哥拿出来的糕点，一边问道。
“……呃？好像有过吧。”海咲哥哥很认真的回答。
“那个时候哥哥是做了什么呢？”
“都说是瞬间失忆怎么可能会记得。”
“哦……”
“流歌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嗯，因为我在这样的状态下打人了……还是个前辈，虽然不是很喜欢那个前辈，但是没想到居然会出手……”
“有人欺负你吗？”海咲哥哥皱眉。
“不是啦……只是一个擒抱动作没躲开而已。”流歌拉拉哥哥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太激动，否则会吵醒爷爷奶奶还有爸爸妈妈。
“呃……这样是有点过分啊，那道歉了吗？”
“应该……那样根本就不算是道歉吧。”
“去道个歉吧。”
“嗯……可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呢，不在同一个学校……而且在赛场上见面的话，好像又不是道歉的时候……”流歌点点下唇，满脸困惑。
“诶，不在同一个学校？”
“是啊……赤羽前辈在盘户，秋季大赛一开始就没有时间过去了吧……难道要等很久以后才能道歉吗？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啊……”
“流歌！”海咲哥哥两只手一下子放在妹妹的头顶。
“嗯，哥？”
“听我说，不需要道歉！完全——不需要！”
“诶诶？！！！”
海咲流歌，目前不清楚赤羽隼人为海咲哥哥假想敌一号。
“说起来流歌我给你的平安符呢？什么，断掉了？不可以！！17岁是前厄，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度过！！”
谈心结束，海咲哥哥从抽屉里翻出一大把平安符，开始考虑是不是从现在起就把平安符全部戴在妹妹身上。
海咲哥哥，25岁，妹控症状日趋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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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放下的和放不下的
这一年的秋季大赛泥门抽到了上上签，A组第一轮对手是中央大豹队，轻松获胜。第二轮比赛对手是恋之丘比特队，由于对手弃权没有进行比赛就直接晋级。第三轮对手是早稻田杀手队，泥门队以压倒性的实力进入下一轮比赛。
一切都非常顺利。
直到A组决赛，泥门碰上了西部荒野大枪客队，以七分的差距落败进入败者复活赛。
当泥门众人知道了今年与他们争夺最后一个名额的队伍是哪个学校时，下巴集体掉在地上。
濑那激动的揪着泷的衣领大喊：“我们一定是被诅咒了一定是这样的！新年里到底是谁对神明不敬？！”
十文字的掌心和脑门贴在一起看着眼前这一群永远都不会感冒的人，长长叹气。
忽然观众席上有枪声传来，赛场上本事放映比赛画面的大屏幕闪烁了几下，一张邪魅带着嚣张的脸出现在上面。
“死奴隶们，给我镇静点！”
蛭魔妖一的声音响彻全场，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溜进更衣室的天苍枫趁着此刻快速跑进选手休息区，塞给泥门队每人一沓战术卡片。
“学姐……！！”众人眼泪汪汪感动万分。
美丽温柔的学姐笑眯眯的说：“大家一定要获胜哦，要不然下场会很惨呢。”
一瞬间的感动顷刻荡然无存。
三分钟后，这场骚乱终于在大屏幕上的蛭魔妖一带领后辈大喊“杀了他们，YA——HA！”作为终结。
实在是有够震撼，有够华丽。
泥门队和盘户队这两个去年就争夺复活赛晋级权的两个队伍再次相遇。如果说是宿命的对决是有那么点煽情，但是照样说也算是合情合理。
三兄弟和功太郎仍然在双方队员致意的时候一起吐蜘蛛队红发主将的槽，树理看着功太郎和赤羽吵成一团保持扶额状态，濑那戴着护目镜和赤羽打过招呼后彼此宣战。什么都没有变。
变得只有过去了一年，双方的队伍中多了一些彼此生疏的面孔，而看台上多了一些大家都认识的面孔。
比如功太郎的宿敌（自认）六十码口径大炮的武藏严，关东大赛最佳攻防线队员栗田良宽，以瞬间选择路径闻名的雪光学，还有最嚣张二人组——手持枪械的大魔王及其挂着关东闻名边锋头衔的首席奴隶天苍枫。
海咲流歌站在队伍的最后，看了一眼另一边的赤羽，对方的脸上多了一块OK绷贴在那个时侯拳头落下的地方。
这是他们自从秋季大赛开赛前三天起到现在第一次见面。
“接下来是泥门的四分卫，海咲流歌！”
会场的扩音喇叭里响起海咲的名字，她收回了目光，戴上头盔，表情严肃而骄傲。
那是作为一个球队四分卫应该具备的目光：冷静的观察球场上的一切，并以自己为球队的一员而感到骄傲。
“结束后要和前辈道歉呢。”
开赛前经过赤羽身边时，流歌这样压低嗓音说道。
向那天黄昏发生的事情道歉，以及，以一个胜者的身份向败者“道歉”。
赤裸裸的挑衅，明晃晃的宣战。
经过一年的磨练，所有人都更加的成熟，用身体熟悉的节奏来应对每一场比赛的对手。
比赛的精彩程度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双方都拼出了从未发挥出的实力去应对。
从球场内部传来的必胜信念成为一股巨大的热浪席卷了观众看台，甚至在读秒器归零的刹那，裁判忘记了宣布结束。
海咲流歌摘下头盔怔怔的看着归零的读秒器，脑袋里想起的是天苍枫曾对自己说过的话：美足的世界里，一分的差距可以造就天堂，也可以成为地狱。
比赛结束前一刹那，两队平分；计时器归零前一刹那，盘户队由于之前的达阵得到定位球，踢球成功得到一分。
泥门的秋季大赛之路，到此结束了。
胜利者的欢呼声是由失败者的眼泪换得的。
赤羽转过头去，没有去看泥门那边的状况。
他觉得胜利的欢笑和高喊用听的就可以了，有些景象，不想看到。
只是被队友抬起抛向天空的时候听见了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夹杂着哭泣声。
流歌把筷子插进白白的米饭里，再拔出来，再插进去，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
海咲哥哥心把筷子从妹妹手中抽出去，心疼的把她揽到怀里安慰：“流歌，你还有明年啊。”
“……可是学长们呢，他们没有明年了……”小声嘟囔着，流歌重新去抓筷子，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米饭捣烂。
无精打采的撕下堆积很久的日历，瞟了一眼日期，猛然发觉时间已经偷偷溜走了很多。明天是关东大赛的第二轮比赛，其中一场由王城对盘户。
海咲流歌闭着眼睛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儿后爬起来，从床头的抽屉里翻出哥哥前一阵子塞给自己的一大把平安符。从里面挑了一个握在手心里，再长长的叹气，翻身上床。
第二天流歌起的早早的，拜托哥哥带自己去了会场，刚刚好赶上盘户队的队员赶到那里。
流歌从车子上跳下来，急急的拦住队伍前的赤羽。
树理看看流歌好像想要说什么的样子，拉着不肯走的功太郎带着其他人一起离开。
“17岁是前厄，前辈在剩下的几天里也要平安度过。”流歌摊开手心，一枚小小的平安符躺在手心里，“虽然被打败了，但是……前辈一定要带着盘户队取胜，要一直打入圣诞节大赛！”
流歌低下头咬住嘴唇，脑袋里乱作一团。
对手就是对手，而且还是打败自己队伍两次的对手，真的是老死不相往来最好。但是如果不说出这些话，心里面有些地方会更加的难受别扭。
真是乱死了，好像一次元二次元三次元统统混在一起那么乱。
摊开的手心里一空，流歌抬头只看见赤羽的背影。
耳边还有他留下的淡然话语。
“当然。”
比赛期间流歌坚持不进赛场，只是拿着手机听着在赛场内观看比赛的哥哥报告战况。
海咲哥哥每说一句话就要诅咒自己的红发后辈一次，外加心疼自己的电话费一次。
在离比赛还有一分钟结束时，海咲哥哥判定结果不会再发生改变，在说了一句“结束了，在车里等我，马上回去”后就关掉了电话。
可是在他找到自己的车时，里面空空如也。
有些事情，放下了就放下了。
有些事情，说是放下了，却又总忍不住再捡起一次。
流歌溜进了选手专用通道，在转角处的长椅上静静的坐着，双手托腮。
她正在思考一些事情。
首先，她对自己说：有些时候，失败是可以被原谅的。
然后，她又对自己说：但是别人能原谅不等于自己可以原谅。比如说这一次蛭魔前辈并没有把她打成筛子，但是她自己希望能变成一个筛子。
接着，她问自己：那其他人呢，是怎样想的？
这期间，盘户队的队员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从她身边经过，树理和功太郎只是无精打采的看了一眼流歌，没有怀疑她是怎么进来的，就随着队伍回到更衣室。
最后，有人在她身边坐下。
“……前辈？”流歌终于脱离幻想，歪头去看身边的赤羽。
对方双手搭在长椅背上，头向后仰。
“对不起。”赤羽把一只手摊开在在流歌眼前，手心里躺着那枚小小的平安符，“还给你。”
“……哥哥大概说的是真的，17岁是前厄，是很波折的一年。”没有去接平安符，流歌低下头，双手搓在一起放在膝盖上。
“……”赤羽忍不住转头，看见身侧流歌的脸在微弱的灯光下有说不出的模糊感。
他终于感觉到对方已经和初次在盘户见到的女孩完全不一样了，或许她现在的表情更像是当初那个蹲在窗户下抱着黑猫布偶的小姑娘。
纯粹，却又复杂的无法分析。
“那天……对不起了。还疼吗？”流歌去碰赤羽贴在脸颊上的OK绷，这一次，他没有躲开。
指肚碰在的OK绷上有粗糙的触感，流歌缩缩脖子，把手收了回去。
赤羽掀开那块OK绷，下面的皮肤是健康的颜色。
海咲流歌的力度本身并不大，那里早就好了。只不过那块OK绷他一直都不想掀开而已，好像掀开了，那里就会再次火辣辣的疼。
“一起出去吧。”赤羽抓住流歌收回去的手，说。
东京是一座娱乐之都，赤羽隼人和海咲流歌两个人一路疯狂，尽情挥霍17岁的时光。
旅途的终点是两个人翻进了盘户的高墙，来到美足球场。
流歌在草地上摆开酒精度2%的果汁饮料，赤羽说未成年不可以饮酒被流歌打开手臂。
“只是饮料而已啊，而且2%又不会醉。而且前辈还有几天就要满18岁了吧？”
的确是这个样子，赤羽思考了一下随即点头。
两个人在东京的夜空下拉开果汁饮料的拉环，哗啦啦的把各种颜色的液体倒进嘴巴里。
果汁喝空了，两个人干脆躺倒在地上看星星。
虽然说东京夜晚灯光明亮，看不到几颗星星。
“其实我不喜欢这里，一点都不喜欢……虽然幼稚园是在东京念的，但是我的小学是在千叶读的，那里晚上会有很多很多星星，哥哥会抱着我打游戏，看漫画，认星星，一直这样，每天很晚很晚才睡觉。流歌伸开五指覆盖在眼睛上，透过指缝他看到天空中仅有的几颗星星在独孤的闪烁。
“前辈一直都陪着你吗？”赤羽终于明白了身边这个OTAKU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长大的。
“嗯，一直一直啊……但是以后，还是会分开吧。”流歌揉揉眼睛，觉得干涩。
拍拍尘土从地上跳起来，流歌挡住赤羽眼前的一片天空，笑的肆意。
“天苍学姐说这次是可以被原谅的，现在让我再试一次吧……看看，是不是真的可以被原谅。”
赤羽愣住，之后点头，再点头，重重的。
规则很简单，只是看看四十码冲刺谁更快一些。
没有塞伯拉斯的追赶，没有计时器，什么都没有，一切都回到了最原始的状态。
站在起点，眼睛里只看着终点，这样就有了信念，单纯而强大。
用尽全身的力气去跑，在到达终点时戛然停止，没有缓冲，两个人几乎是直挺挺的摔在地上。
“哈哈……还是输了啊。”流歌胡乱的揉揉头发，把头埋在膝盖里，声音里有了颤抖。
“……果然，还是不能原谅自己呢。”眼睛越发的干涩，流歌用手腕去揉双眼。双手带起带着夜露的杂草，捏在手心里压出青色的汁液。
赤羽拉开流歌的双手，看见她几乎完全变红的双眼。
“前辈……眼睛痛，一定出问题了，眼药水没有用……用过了还是会疼……”流歌终于哭出声。
流歌一手扯住赤羽的衣角，一手环住他的脖子，圆圆的水母头埋在他的肩窝里。
曾经受过委屈的妹妹经常以这样的姿势去哥哥那里寻找安慰。
现在时间为她带来了一些原本不存在的东西。
赤羽看见天边有流星滑过的痕迹。然后，他慢慢的抬起手，放在流歌的后背上，缓慢的，一下一下的，从上到下抚摸。
当天晚上凌晨四点，功太郎被手机铃声吵醒，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从里面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功太郎，还记得我们讨论过的话题吗，关于知性凌驾于□□这个问题，我想需要重新定论。”
还没等功太郎还没反应过来电话那边是谁，信号断了。
同一时间，海咲哥哥第一百零一遍试图拨通妹妹的电话或者是红头发后辈的电话，在听到冰冷的机械音后暴跳如雷。
17岁，在波折开始和波折的结束，他们失去了一些，得到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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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 不知的幸福
“母亲，我出门了。”
赤羽穿好鞋子，对在厨房忙碌的母亲喊道。
“这么早出去做什么？”赤羽母亲急匆匆的从厨房跑出来，探查儿子的动向。
“去神社。”赤羽的回答几近敷衍。
不等赤羽母亲再说什么他背起吉他推开门走了出去，步幅距赤羽妹妹目测要比平时大上一些。
赤羽母亲不再说什么，只是希望儿子不是要去见那个在去年春天往自己家里搬进个音箱的女孩，她不喜欢她。
赤羽走出大门，在转角的公车站旁的垃圾箱旁边看见蹲在地上水母一只。
“水母是生活在热带或者亚热带的吧。”赤羽把地上冻得瑟瑟发抖的海咲流歌拉起来，把围巾摘下来给对方，然后握住她的双手摩擦生热。
“嗯……大概吧。”
流歌一只手挣开赤羽的双手，试图去揉眼睛，却在半途中被他毫不客气的打掉。
“昨天晚上和前辈一起打游戏了吗？”
“……没有吧……嗯，没有！”
“说谎。”面对流歌飘忽的眼神，不需要分析就可以知道她说的是不是实话了。
三个月前的某天早上，赤羽决定带着流歌从盘户的球场出发去医院彻底检查眼睛，付诊费的时候两个人翻遍身上每一个口袋也找不到一枚硬币，赤羽犹豫了一下了，决定给前辈打个电话。
不出所料的，电话一打通，那边就传来前辈失去理智的喊叫声，老老实实的在电话里挨了一顿教训后，赤羽告诉前辈他们现在在医院，流歌的眼睛需要彻底的检查。
待海咲哥哥赶到医院的时候他只剩下付钱可以做。
从检查室出来的流歌努力的把诊断结果往背后藏，在想递给哥哥的过程中被赤羽成功拦截。
“从现在开始禁止靠近电脑，直到痊愈。”
看完诊断书的赤羽如是宣布，同时明白了为什么海咲流歌的眼睛在狂滴眼药水的情况下却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原因就是自己的妹控前辈，一边纵容着妹妹打游戏，一边心疼的不断替她上眼药水的恶性循环。
他要从根本上拔除问题。
短暂的残酷是为了长久的安逸，赤羽隼人18岁谈。
神社这个时候人还不多，两个人去主殿投过硬币就去老和尚那里求签。
带着签纸走到神社后的小树林，如二人所料的看到了海咲哥哥一脸阴沉的站在那里。
赤羽推推流歌示意她先去绑签，自己随后就到。
“喂，我还没打算把流歌交给你。”
确认流歌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后，海咲哥哥阴阳怪气的说道。
“……以后还请前辈指教了。”
赤羽同学宠辱不惊，仍旧虚心受教。
海咲哥哥气结。
“今年赤羽许的什么愿望？”
离开神社后，流歌从宽厚的围巾里露出两只眼睛，望向赤羽。
“盘户队打入圣诞节大赛，宝贝也要一直健康。”
“……切，没有新意，而且两个愿望根本就是超标的嘛……”流歌吸吸鼻子，忽而又仰起头：“知道我许了什么愿望吗？”
“什么？”
“恶魔蝙蝠队今年一定会打入圣诞节大赛！”
“……虽然愿望很好，但是现实结果一定是盘户。”赤羽摸摸流歌的头。
“不对，是泥门！”流歌不服气的把赤羽的手打掉。
“……是盘户。”
“泥门！！”
“盘户。”
“泥门！！！”
“是盘户！”
“……”
……
海咲流歌成功在新年的第一天挑战了赤羽隼人的耐心底线。
在新年的空气里，他们并肩走在街上，在人多的地方，会偷偷的把藏在袖子里的左手和右手紧紧握在一起。
也许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时间久到出现两个人的手从出生就一直是这样紧握在一起的错觉。
偶尔他们也会隐约的想到赤羽母亲和海咲哥哥那种代表着“不喜欢”的眼神，感到些许不安。
但是那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后才需要考虑的事情了。现在赤羽更担忧流歌的眼睛在前辈的纵容下到底能不能拿痊愈，是否有必要把她从前辈身边分离开暂时由他管理；而海咲流歌，那根只能用RPG模式来思考的神经，却没有担心那么多，对她来说，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的不可预料，她能感受的生活只有现在而已。
因为不知，所以幸福。
出生在虚幻时代的人们，有着只属于自己的幸福。
海咲流歌经过一家音像店时，看着新发行的游戏海报，念出上面的宣传语，一字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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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1章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以及序章伪终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