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路人[综]》羊茵

3、第三章

　　【只要稍微向前踏出一小步，就能感觉到对方灼热的呼吸和飘入鼻翼的身体清香。虽然赤司君矢口否认，但他的状况确实不对。为什么要隐瞒？】

　　瑞穗疑惑不解。她探究的目光在赤司征十郎身体的每一寸巡视，最后落在他白嫩的面容和纤长无垢的五指；再结合他与周围大众所散发出不一样的优雅气质等，令她顿时回想起他是财团少爷！

　　有这种高贵身份的人一般不会选择乘坐电车，也就意味着他从来都没体验过电车人挤人的放学和下班的高峰期——不会真的是这样吧？似乎在上车前他就有提出改乘坐轿车……啊，情况真是这样！

　　自己居然没有考虑过这一点，真不算是一个心思细腻的路人！以前背的身份资料全部都白背了！

　　但是现在想要下车已经是不可能了，下一站就会到达目的地，中途必须做点什么缓解他的不适！

　　瑞穗莫名感觉自己的责任重大，垂首开始冥思苦想起来。首先第一个目标就是将赤司征十郎与人群隔离开——以前初次乘坐高峰期电车的她就对人与人间的摩擦碰撞感到难受，想必他也如此。

　　“赤司君，我们能对换一下位置吗？”

　　瑞穗昂起小脸试探地询问一声。

　　为了不让想隐瞒这件事情的少年自尊破碎，她不打算说破自己已经察觉到他说自己无碍的谎话。

　　少女的提议来的太突然，被浑浊空气污染了脑海的赤司征十郎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要对换位置？为什么？——疑惑在他对上她眼睛时便解释清楚。

　　森崎瑞穗的黑眸就像清澈的湖水一样一望便可见底，这也就意味自己自以为豪的观察力在纯净的她面前完全失去效用——太容易看透她所有心思！

　　——这种感觉真是太奇怪，令人难以适应。

　　赤司征十郎垂下眼睫，对她体贴的关怀正打算回以冷酷拒绝时，身后突然冒出的一只讨厌的想要令人当场折断的胳膊肘不经意地重杵了一下他的腰肢，令他的脸色当即变晦暗，主意也随之改变。

　　——与其受到其他人莫名其妙的骚扰，那还不如跟森崎调换一下位置，这样就只需要接触她了。比之他人，少女自带柔软香甜的气味更令人舒适。

　　本以为这是个极好的主意，但是在两人的位置调换没多久之后，赤司征十郎就默默地感到后悔。

　　本来森崎瑞穗就是紧贴玻璃窗站的，现在他换到这个位置，理应当是最符合他回避外人心意的，但他唯独没有考虑到一点——那就是自己会被少女圈在怀中。这种场面实在令人感到尴尬好吗？

　　本来是自己看上去抱住对方，现在是看上去被对方抱住。暂不提俩人并非男女朋友的关系，只单从男女守护与被守护的角度上讲就会令旁人觉得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加之自己个矮，心理落差……

　　“赤司君，你的脸色越来越红了。”瑞穗对他的心思一无所知，只是单纯把自己俩眼看见的说出来。她心底还同时在纠结：难道换位置并没有作用？

　　赤司征十郎暗自咬牙：这绝不是羞红，而是气红！

　　看少女困惑地眨眨眼睛，似乎还想要再针对他此时的状况说些什么。赤司征十郎为了不让这个羞耻的话题再继续下去，开始自己控制话题方向。

　　“森崎同学，你和黑子是怎么熟悉的？除了部门经理桃井以外我可从未看见过他有其他女性朋友？”

　　这个问题他心里好奇很久了。依照黑子淡漠的个性，应该不会去主动接触别人，也不会跟别人深入交往吧，但是现在似乎就出现意料之外的事。

　　“唔——”怎么熟悉的？总不能说是自己观察很久之后再主动接近的吧！但是说谎又不太好……瑞穗有些为难地回答：“黑子君是个很好的人，某天我散步结束后偶然在小公园的篮球场遇见他，他因为天色太晚就主动提出送我回家。一路上我们聊了很多，发现兴趣相近，自然而然地熟悉起来了。”

　　——这样回答准不会出错吧？

　　赤司征十郎闻言，若有所思地点头。黑子确实会做出晚上送女孩子回家的绅士举动，但有个疑点就是他应该不会跟不太熟悉的人那么健谈吧——这点自己早已调查的清清楚楚，跟玩的好的队友他也不会那么多话……她有在隐瞒什么重要东西？

　　赤司征十郎正打算追问，耳边忽地响起一道女声——“电车已到达XX站，请要下车的乘客准备……”

　　“赤司君，我们下车吧？”听见这道耳熟能详的广播声，瑞穗开心地笑了，因为她不用再担心红发少年继续待在他无法适应的空间里会出什么事情。

　　“嗯。”赤司征十郎很干脆地放弃追问，想要知道详情的话反正未来再问的机会多的是。他正准备跟随人流下车，却发现自己被困在角落一步也不能动，必须得等到阻拦他去路的人下车后才能走。

　　瑞穗也是想等那些人走后再“护送”着赤司征十郎出去，但是想法却不随现实，因她个子娇小体态轻盈，很容易就被着急下车的人给挤到外边去。

　　——这怎么可以！她还要当护草使者呢！

　　瑞穗着急地想要往回走，但是天不如人愿。正当她感到绝望地要被挤出车外时，一只白暂修长的手臂突然从车内的人群中探出，用力握紧她的手腕，随后再使出勒痛她手腕的劲道向里面一扯。

　　瑞穗当即就落入一个散发好闻体香的怀抱中——

　　她错愕地呆愣了几秒，傻傻地抬起头发现那本觉得很可怕的赤红双目离自己只有中间相隔的一个鼻子的距离。她现在却觉得它不可怕，也许是因为她看清那双冷漠眼睛之中闪过的微毫情绪吧……

　　赤司征十郎神色莫名地搂着乖乖趴伏在自己怀中娇软的身躯。他不太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要伸出手去拉住她——是因为看到她被挤来挤去感觉太可怜？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富有同情心？——管他呢！反正自己不后悔做那个举动，因为刚才因身高啥的所感觉到的落差似乎在一瞬间荡然无存

　　“我们下车吧。”

　　等要下车的人走的差不多，车厢里的人空了一大半时，赤司征十郎松开搂住森崎瑞穗腰部的手，难得心情很好地微微勾起唇角，向她发出邀请。

　　瑞穗只顾愣愣地看着他俊秀面容上的浅笑。

　　【黑子君果然在小公园的篮球场。不过他没有打篮球，而是傻愣愣地呆坐在上次俩人坐过的那把木凳。他双眸没有焦点，周身的氛围略显沉重。】

　　瑞穗刚想要走进他，就被赤司征十郎拦下。

　　“抱歉森崎同学，可以请你让我一个人过去吗？我想要跟黑子单独谈一下。”虽然用的是请求别人的语气，但是红发少年的态度却透露出不容置疑。

　　瑞穗犹豫了一会，觉得自己身为篮球部的外人不好插手这件事情，就算再担忧也只得点头同意。

　　赤司征十郎向少女轻点了一下头表达感谢，然后转过身去，迈着坚定步伐逐渐向黑子哲也接近。

　　天蓝发色的少年似乎听见来自身后的脚步声，本没有焦点的双眸迅速恢复到往日的点点星亮。他机警地转过头去，当他看见近处的赤司征十郎和远处森崎瑞穗这个奇妙的组合时不由得震愣住。

　　“哲也。”

　　赤司征十郎神色淡淡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赤司君、队长……”

　　黑子哲也垂下眼睫，感到紧张地捏紧手掌……

　　瑞穗与那俩人之间的距离太远，因此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能从黑子哲也紧皱的眉头中察觉出他们之间交谈的并不愉快。她焦躁地来回踱步。

　　“赤司君。”望着交谈结束后向自己走来的赤司征十郎，瑞穗赶忙迎上去问：“黑子君现在看上去有点奇怪，真的没事吗？能告诉我你们说什么了吗？”

　　“不可以。”赤司征十郎意味深长地一笑，不打算告诉她谈话的详细内容，只说：“抱歉森崎酱，我接下来要先回学校一趟，必须去篮球部处理事情。”

　　听到他拒绝，瑞穗难掩失望地咬住嘴唇。又听见他要走，她一脸困惑地发问：“黑子君不跟你一起回去？”这么问的原因是因为黑子哲也只顾站在那儿望着地面发呆，一点都没有要走过来的意思。

　　“不了，他不会再‘回去’了。”

　　赤司征十郎回答的十分迅速。

　　“诶——！？”

　　瑞穗闻言，立刻露出惊愕的表情。

　　黑子哲也不是篮球部的成员吗？赤司征十郎大老远来找他难道不是为了这件事？怎么不带他走？

　　可是她的疑问没有得到解释，因为当事人丢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就不负责地自行告辞离去了……

　　赤司征十郎一边向外走，一边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拨打自家司机的电话。交谈几句挂断电话后，他情不自禁地回过头，看到那位黑发少女在原地呆站了几秒钟后，就立刻向黑子哲也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