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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主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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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主仆
柳蕊与萧漠青萝在长泉殿外动手,柳蕊手持灾难神的神幡,萧漠和青萝各持神杖。虽然以二挡一,两人被削减的神力还是难以取胜。生命之力本就是一种爱和希望的力量,并无毁灭的含义。而死神的神力,其实更不是毁灭。死神会引渡死者的灵魂,让他们进入永恒,他的力量,原本也是一种爱。
爱的力量当然强大,却不会去毁灭。
在神力的角逐上,萧漠凡身所习的武功基本没有作用。
正在此时,从已经陷入黑暗的长泉殿里忽然冲出一股更加巨大的灾难神力,猛地袭奔柳蕊,致使她被迫收起神幡,身形后退几乎摔倒。
青萝被萧漠挽着手臂,退到一旁,回头盯着宫殿漆黑的窗棂。
“主人……”柳蕊愕然,后退几步,抬手止住要上前来的禁军。
青萝侧目看了看那些守在宫门口的禁军。这些禁军都是凡人,今日发生在他们眼前的事,肯定不是凡人可以理解的事。而且,他们的王后在他们面前对别人口称“主人”,不知他们作何感想。
长泉殿中早已无人,方才挥出灾难神力的,只能是那只水池中的妖。
“柳儿,你忘记自己应该做什么了?”那只妖的声音传出来,除了听得出来是个女人,无法估测她的年纪。
柳蕊将白绢挽在臂上,抬手指着萧漠。
“主人,这个初具神相的凡身,不是你想要的么?”
“不错。”那个声音道,“可是,你下的是杀手。”
青萝微微眯眼。
柳蕊顿了顿,才道:“杀了他,主人方可利用他的凡身。”
那只妖道:“利用一个死人,还是一具凡人的死尸,如何比得过一个失去神力的神身?柳儿,今日我与你说的,你都忘了?”
失去神力的神身。青萝与萧漠互相对视一眼,心中了然。看来,他们已经发现了战神伊格。
柳蕊低声道:“我不曾忘……”
“那么,那个神在哪里?”
“我……”柳蕊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时梗住。
那只妖道:“那个泸国公主,难道还能阻止你不成?还是,她的心上人,你也会照顾到,不想我动?抑或,你的心上人……”
“没有,我没有!”柳蕊又向后退了两步,侧头对着身后的禁军和那些被吓得手足无措的宫人,“关闭宫门,若是有人将消息透给陛下,格杀勿论。”
“是……”那些下人的回答都如此无力。
青萝看到柳蕊转回身,美艳的眉目向他们斜视了片刻,那万种风情的容貌看上去竟无比阴冷。
长泉殿中的声音又起,“怎么?你的那个心上人,为何不在?”
柳蕊的心上人,谭麒?青萝抬眼向宫门处的禁军看了看,并未发现谭麒的踪影,方才在殿内,也没有发现他。京城地动之前,他刚刚进入王宫,当然,他与柳蕊之间的关系肯定非比寻常,但是他这一次来的目的,难道只是为了和柳蕊私会?
还是,就是为了战神伊格?
青萝感觉心中收紧。战神伊格被夏芳菲藏在泸宫,尽管藏得很仔细,还是有可能会被柳蕊发现的。只是,她一直没有行动,也许是因为,她当真并未发现,或者是,她早已发现了,只是为了等谭麒前来。
那只妖是跟着他们来到泸阳的,一定是沿着泸水而来,也是刚刚进入泸宫,她发现战神伊格,应该只是今天的事。
青萝正在思索,没想到那只妖忽然清晰叫出了战神的名字。
“战神伊格,在何处!”
她的声音很气愤,虽然是柳蕊的主人,可是在这件事上,柳蕊对她一定有所隐瞒。
柳蕊尚未答言,青萝忽然开口。
“你们两个,既然知道伊格是神界的战神,就该退避,不应乘他受罚之时,加以亵渎。须知,他虽然有过,被创世神惩罚,但他永远都是神祗,你们若有冒犯,必定会受到天地规则的处罚。”
“可笑。”殿中的妖冷笑,“若不是知道他是神身,我如何会看他一眼?若不是看出他是神身,柳儿早已将他当作一个私入泸宫冒犯公主的登徒浪子砍头了。”
青萝道:“你们究竟要如何?”
那只妖道:“与你身边的这个神一样。不过,你身边的这个还是个凡人,虽然他初具神相,我还是没有认出他是谁。相比战神伊格来说,他只能是次选。战神没有了神力,还是真正的神身,简直是正对我的胃口。你身边这个么,我会留下他,将来他有了进步,也会不错的。”
青萝听了,不禁怒目。这只妖简直太狂了,整个神界,她是当真都没有放在眼里。
感觉萧漠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臂,回头看去,只见他脸上竟然还是带着一丝微笑。
“不必生气,如此看来,此妖虽然有所依仗,但对于神界,她还是毫不了解的。我虽是凡人,但是现在我已经可以与你一样,手持神杖,拥有神力,掌控着那些代表着神力的蝴蝶,她竟然还是不认识我,可见,她以前从未见过我。”
青萝一怔,不禁点了点头。萧漠虽然没有神识,没有任何有关神界的记忆,可是他对于现在的自己,已是很接受,而且有所判断。
整个神界,没有人不认识生命神与死神,这只妖虽然不知从哪里获取了灾难神的神力,却不认识死神,只能说明,她从来没有来过神界。
深蓝长发,白衣胜雪,柔美宁静的容颜,雪亮的神杖,缤纷的冥蝶,即使萧漠还没有恢复神身,不能真正显出他的本相,可是他这个样子,不是死神,又是哪个?
他们两个暗中私语,那一边的两只妖隔着窗棂对峙着。看得出她们虽关系密切,但在战神的归属上的确矛盾匪浅。
“你的心上人在哪里?难不成,你当真让他带走了战神伊格?”
窗内的声音森冷。
柳蕊低着头道:“主人,我以为,这一个已经够了……”
“荒唐!你不要忘了,你的人,你的美,你的神力,都是我给的!”
柳蕊听了,竟双膝跪倒下来,惊得身后的侍卫宫女一片慌乱,也纷纷跪下。
这样子,竟有些类似对泸国国君的膜拜。
“主人,我时刻都没有忘记你的大恩大德,也盼望着你能超越那个面,真正走出来。可是,我来到泸宫,都是因为他……”她花容失色的咬着嘴唇,“我已让他带走了战神伊格……”
一片沉默,整个长泉殿寂静无声,宫门紧闭。
“好。”窗里的声音响起,“走了,就追回来。”
柳蕊睁大眼睛道:“如何去追?”
“你自己想办法。”那只妖声音淡淡,“对于那个国君,你还不是随心所欲?至于那个公主,还不是随你处置?”
柳蕊缓缓站起来,忽然抬起手,周围的夜空忽然好似闪过了一道微光,原来,她早已用灾难神力将长泉殿从王宫中屏蔽了,难怪这么久,王宫其他地方对这里的混乱都没有察觉。
那些宫人和侍卫尚在纳闷,柳蕊忽然挥手,神幡猛地向身后扫去。
但见闪电一片,那些凡人被灾难神的神力击中,瞬间毙命。这些尚在懵懂之中的宫人,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死于何物之手。
这一切来得猝不及防,青萝身体震动了一下,想去阻止,为时已晚。
“柳蕊!你……竟然如此狠毒!”青萝双手微颤,“你若不想他们透露消息,完全可以不带他们前来,或屏蔽掉他们,如何可以随意杀人。”
她的话刚说完,柳蕊已忽然收回了神幡,那条亮白长绫,如一条巨蟒向他们这边窜过来。
与此同时,窗口也闪出更巨大的灾难神力,直奔萧漠。
战神被带走了,要去追赶,追赶之前,先抓住他们再说。
青萝和萧漠同时举起神杖抵御,心中也同时着急。青萝的神力受损,大不如前,萧漠则还是凡身,他们两个方才联手对抗柳蕊尚且处于劣势,如今加上水池中那只妖,难不成当真要被他活捉?
双方刚刚交手,半空中忽然闪过一片朦胧的蓝影,随之而来的一股醇美无比的酒香。
没有看清来人的身影,耳边好像有翅膀的扇动声,萧漠和青萝已被人曳起,深紫色衣袖拂过,两个人的身形在半空已消失不见。
青萝的视线一片朦胧,虽然没有看到来人的脸,心中还是松了一口气,伸出手去,下意识想去抓住萧漠的手,却不知他身在何方。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感觉她的手臂被什么人引导着向前伸过去,很快遇到一只冰冷骨感的手。那只手好似也在寻觅,正巧与她的手相遇。于是,十指相扣,紧紧握住。
脚下一片混乱,再次听到兵甲车辇之声,以及柳蕊忽然变得娇媚的声音在喊“陛下”,隐约看到火把的亮光。随即,身入烟云,脚踏夜色,人早已离开了泸宫。
感觉很累,竟然就这样沉沉睡去,梦中缤纷花雨,蝴蝶翩翩,睁开眼睛,竟然还是城外泸水岸边。
青萝坐直身子,却见身边的萧漠倚在一棵树上,衣服湿漉漉的,也是刚刚醒过来。
东方已渐破晓,雨后的晨曦清冷如水,眼前的泸水烟波澹澹。
“青萝,你没事吧。”萧漠扶起她,低头看着她,神色还有些迷茫。
青萝无奈笑了笑,叹了一口气。
“妙盏,容循,兰隐,你们还不出来,还等着我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