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生活》跃辰

18、第 18 章

　　“姐，这些年你怎么一点音信没有”
　　这是王敏回来，家里第一次吃团圆饭，王德建和刘淑娇夫妻俩坐在最远，一边上菜，一边招呼大家，王德林和刘爱琴夫妻坐在王敏的右手边，左手边坐着王德广，还有几个孩子。
　　王敏看了一圈，曾经的少年如今都已经成年，有两个还以成为人父，王德建家里一儿一女，大的是女儿，小的是儿子，王德林家里有两个儿子，王德广从前在厂子里做技术工，现在重新学习。
　　这是多么幸福的一家。
　　“盼这一天盼了多少年”王敏轻轻叹息。
　　“姐，我们可都每天牵挂着你”，刘爱琴最先煽动起来。
　　“我给你们寄过东西，我在山西那会，我的粮票省下来，怕你们吃不饱，我寄过东西给你们，
　　那会山西有那个酥饼，特别好吃，我就买了给你们寄，我以为你们都收到了。
　　后来想啊，这酥饼寄几千里之外的地方，估计走到半道就成渣了。”
　　王敏似乎要开始叙述她这些年的经历了。
　　“我一直在煤矿上做知青，我去的那年15岁，咱爸妈都还在，明天德建你带我再去看看他们的坟”。
　　“我在煤矿上做了几年知青，带我的主管看我比较卖力实在，就把我跟着去做会计。我可是我也是下过冷水坑的人，你看我这腿，都是静脉曲张”
　　说着，王敏裤腿挽起来。“哎呀我的好姐姐，你也这受这么多苦，和德林小时候一样，去拉那么重的沙子，累得肩膀到现在一到下雨天就抬不起来”，刘爱琴哭诉到。
　　刘淑娇看了看王德建，想说什么，又憋回去了，低头给小儿子喂饭，不停看看桌上的菜，是不是够大家吃了。
　　“我后来就被调走了，遇到了你们姐夫，他有事，这次没来，我自己来的。我之前一直试着回来，没办法，算是插队过去，不是自己随随便便能回来的。之前我们队有人，吃不了这个苦，说家里人病了，申请回城一段时间，结果被人举报了，唉，现在精神都不太好了”王敏总觉得好多事情要说，说不完。小孩子们已经吃欢了跑出去玩了。
　　“后来能回来了吧，就是有段时间身体不好，然后后来就是家庭，你姐夫家奶奶身体不好，离不开人，这一晃，这一年拖一年，这么久过去了”
　　这一天似乎很短，北方的秋天，确实也天要短了一些，这一家人说话聊天，聊到了天色昏暗，不时传出笑声，又传出似乎带哭声的声音。
　　第二天王德建带着王敏去村里转悠，王敏还是穿着她那件妮子大衣，村子里的秋天似乎显得凄凉一些，这个村子靠着山，小时候，王德建他们就是靠着去这山上刨野菜，挖树皮、抓刺猬才不挨饿，王敏对这个山印象并不深，但是，离开了这么多年，此时她可能比王德建的心里还复杂，她望过去，这个季节的一片金黄，“人生如此多变”。
　　王德建一路上给王敏说小时候的事情，拉沙子卖钱、吃河里的青蛙、王德林和王德广尿床、二叔的牙科诊所，还有像王熙凤一样的二婶，以及多年没有消息的三叔。
　　“ 德林当年回去接咱爸的班很顺利，德广还参加过第一年的恢复高考，后来没考上，又去了纺织厂子做技术工，姐你看，咱们家一辈子没做过坏事，所以你看现在都还不错是不是”
　　“嗯，回来看看，看德林和德广都还不错，我就放心了，主要是你，你现在生活还没有大的起色，你家里四张嘴，就你一个挣钱的，生活压力太大，你的木材加工我看了，还行，但是靠这个，一时半会发不了家 ”
　　“嗨姐，没事，咱们家也算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平淡了，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