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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垃圾分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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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垃圾分类
自幼年的祝维诗和希霍普在一起对自己的酒量自行进行评估后,希霍普就只在和祝维诗两人的情况下才喝一点。用他的话说是,这世上只有祝维诗能喝得过他,其他人没必要。
当然,话是幼年时无知的话,但这个喝酒的原则再没变过,他到底什么酒量就连祝愿也知道的并不具体。
比如现在,祝愿自己也不知道昨晚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在沙发上就睡着了,而且一睡睡到了这时候。
祝愿从沙发上坐起来懵了一会儿,房子里空荡荡、静悄悄,和自己无数次独自打扫完了躺沙发眯着了醒来时的场景一模一样,心里也一样一下子缺了一块,整个人像被包裹在什么无声的漩涡里软绵绵的往下坠,直到又重新躺倒。
宿醉让人容易再次迷糊到梦里,梦里也不知谁在门口拿钥匙就要开门,祝愿挣扎着就想起身去猫眼里看看到底是谁,梦里沙发到门口的路曲曲折折,视线暗角处色散的厉害,走着走着就不知到底走到了哪里,开门的声音却还在耳边,最终那人把门开的撞在了她身上。
“不是说要起来晨跑?”希望提着两带子早饭,踢了两脚祝愿睡着的沙发腿。
祝愿睁眼就看到希望站在沙发边上,俯看着她。她再次缓缓的从沙发上坐起来。茶几上一片狼藉已经被收拾干净,瓶瓶罐罐和串儿签被规规矩矩的收在垃圾袋里,立在茶几旁边的地上。
“你昨晚睡哪儿的?”祝愿又看到那袋垃圾和希望手上此时提的东西,莫名其妙地道,“你下楼买早饭,为什么不把垃圾待下去扔了?”
“我当然在床上睡的,”希望把手上的早点放在茶几上才转身对祝愿,理直气壮道:“我不会分类。”
祝愿的眼睛像是这时才将将醒来,瞬间瞪大了纷呈溜溜地滚了好几滚,嘴唇张张合合,在最终笑了一下似的才说道:“我也不会。你就不能叫我起来,让我回去睡?”
“给你盖毯子了,我家沙发没见你睡得不舒服,”希望显然没想到这人这么个回答,略顿了一下才挑眉问她:“那你平时怎么倒垃圾的?”
祝愿捏了捏手里的毯子,不服道:“你怎么倒的?”
希望更加理所当然道:“我助理和家政倒的。”
祝愿顿了一下,也好像理所当然道:“我邻居帮我倒的。”
“邻居?”希望又一次一脸没想到,回忆了片刻似的问道,“那个男的?”
“额?”祝愿惊讶着也陷入回忆似的,纳闷道,“杨邢绚?你知道?”
希望拿起茶几上刚买的一杯美式,塞到祝愿手里道:“人不是一早给你买咖啡送来了?”
是那天早上啊。那小孩挺尊老的,早上总给她带早饭,知道她咖啡有瘾,需要一口咖啡才能真正醒来,带早饭的时候就总会给她带杯咖啡。
“不不,我要先刷牙,”祝愿把绕过希望又把咖啡放回茶几上,“我跟你说哦,这个杨邢绚啊,他差一点就是我学生了!”
希望停了去厨房拿碗筷的脚步,回头质疑道:“这么小?”
祝愿也停了去卫生间刷牙的脚步,转身上下打量着今天也穿的人五人六的希望,轻哼一声道:“不可能看不出来吧?”
“我记得有个拍照识别垃圾分类的app,”希望继续往厨房里走扬声道,“待会儿咱研究研究。”
“谁要跟你研究那个啊,”祝愿也继续往卫生间里走扬声道,“幼儿园顺口溜知道吗?还app拍照!”
希望拿了碗出来拐到卫生间门口靠着问道:“幼儿园什么顺口溜?”
祝愿把正要往嘴里塞的牙刷又拿了出来在空中点了两下,饶是顺溜地道:“干湿要分开,能卖拿去卖,有害单独放,绿厨厨,黄其其,红危危,蓝宝宝。”
希望听完扭头就走,背对着祝愿道:“这顺口溜不管用,你还是不会。”
“谁说的!”祝愿扶着水池边伸长了脖子对着外面道,“你那些瓶子不得拿去卖吗?”
希望挑衅地问道:“黄其其什么意思?”
“其他垃圾啊。”
“你会啊?”
“……”
二十分钟后,祝愿吃完心心念念的家乡特色早饭后,规规矩矩的蹲在茶几边上对希望进行幼儿园顺口溜从熟背到实践的教学,从而很轻易的就证实了那些说要从娃娃抓起的决心必须要有跟得上的手段,比如顺口溜。
“你们学校不会偷幼儿园顺口溜吧?”希望看她里外里跑了两趟,还被她指挥者里外里跑了两趟,又是涮了外卖盒子,又是拿了不同颜色的塑料袋,模样要多熟练有多熟练,忍不住问道。
“我那顺口溜是看许梦老婆朋友圈学的,”祝愿忙里偷闲翻了白眼愁了希望一眼道,“我们学校都是学生们自己画的海报到处贴。”
“许梦老婆?”希望瞳孔仿佛骤缩,显然是听到了什么没法儿听的东西,“谁?”
“啊!他老婆幼儿园老师,”祝愿又抬头看了希望一眼道,“哦,对了,他婚礼下个月。”
希望换上毫不掩饰的、明显区别于八卦的求知,同时无法理解的问道:“我看你俩评论里不是聊的挺开心的?”
祝愿莫名其妙,但很快脸上的八卦呼之欲出:“你什么时候和他加了好友?还窥屏?”
希望被她问的明显愣住,有些生硬道:“我怎么就不能和他加好友?你还加人加老婆好友呢,人知道你是……”
“当然不知道!”祝愿大声打断道,“她老婆家里在河滨边有个农场,市区送货上门,我加了好给我妈买点土货。”
“你妈?”希望差点没被吓的跳了起来。
祝愿的脸上不知为什么渐变出了层可以称之为得意的神色:“你知道我妈知道许梦吗?”
“许怀中的孙子许梦,你妈妈可以知道吧,”希望舌头卡顿,大脑非转,“你妈是怎么个知道许梦的?”
祝愿不知道想到什么似的,笑的不那么讨喜问道:“你妈是不是只知道我?”
希望听到这话几乎顿住,但随即仿佛是不服输似的挑衅着反问道:“你还知道我妈只知道你?”
祝愿得意回道:“你有什么能是我不能知道的?”
希望不深不浅地看了她一眼,起身拿起分好的垃圾转身就要往门外走。
祝愿起身准备要去洗手,走到一半又转身拦到希望身前:“哎,你要不要陪我去参加他婚礼啊?”
“参加谁婚礼?”希望往后让了一步道。
“许梦啊,还有谁婚礼?”
希望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才说到:“你那闺蜜不也结婚?”
“你什么时候和她也加了好友?”
“……”
祝愿赶紧讨好道:“我觉得我不参加许梦婚礼会遗憾。”
希望又往后推了一步:“上赶着参加初恋婚礼?”
“我们也是朋友,也是同学,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
少年祝愿在和许梦分手之后毅然决然的把他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在此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即使在教职工新年联欢会上碰到,都是抬头望天或转头看树的模样。后来,具体是什么契机让两人又联系上了祝愿其实已经不记得了。硬是要记得点什么的话,那时候她的生活中已经没有希望了。只是他们一路基本上都是上的子弟学校,基本上所有同学都可以这么形容。
希望几乎脱口而出道:“那我是什么?”
“什么?”祝愿不知到底是没听清还是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
“你听到了。”希望转身,提着几包垃圾,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祝愿站在原地看着并没有被合上的门,伸手抓起餐桌上没喝完的咖啡,就赶紧也出了门。
希望扔完垃圾桶站在路边,听着楼上“蹬蹬蹬”的跺脚声,目光从楼上看到楼下。
“你这身去跑步?”
祝愿昨天是在家洗了澡过来的,一直没回去,此时正穿着居家的粉色薄绒睡衣,脚上踩着的是带兔耳朵的同色拖鞋。
“我们去跑步?”
希望盯着她,只笑笑不说话。
“唉,”祝愿蹦到希望身边,挽住他胳膊道,“我们散步吧。”
“谁这个点穿睡衣在学校里散步?”
“我呀!”
“你妈怎么知道许梦的?”
“哎!对!我差点儿忘了!”祝愿激动的挽紧了希望的胳膊,兴奋道,“我跟你说哦,我今天不知道怎么个一激灵……”
两人的脚步越来越慢,等祝愿终于差不多讲完了,希望猛的停住了脚步,两人甚至还没从岔路走出到大路上,“所以你那天没送我是和许梦出去?”
祝愿挽着他,被他也猛的带停,楞住回忆了一会儿才道:“我和他在这之前就没有在一起了啊!”
希望好像对此十分困扰,连问道:“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祝愿这次没再回忆,脱口而出道:“你那段时间忙着考雅思,怎么会知道?”
希望按着祝愿的后劲把她拉到自己的对面,接着问道:“我忙着考雅思,你就不能告诉我吗?”
“我都好久没让你给我打掩护了,你不是应该自己就发现问题吗?”
“在那之前你不就不需要我了吗?”
“在那之前我跟他就好久都没说话了啊!”
“那你们到底是为什么不说话了?”
“放寒假了,就自然没联系了啊!”
“……”
“然后我就在网上问他这是不是就是分手了,他跟我说是啊!”
“……”
祝愿轻笑道:“小时候他们谈恋爱不就是这样?”
“……”希望沉默了好久才低声又问道,“所以你那天没送我,去哪儿了?”
“等你们都走了,我就拿着你家钥匙去你家了,看你有没有地方没有收拾好。”
“那有地方没收拾好吗?”
“我不会原谅你就那么走了的,我这辈子都不想和你再有联系了!”
希望不可置信的看向祝愿,那一脸、满眼写着了不敢相信、始料不及。
祝愿直直地回盯着希望,接着说道:“我那时候看你把家里收拾的那么好,满脑子都想的是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