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青春年华，岁月静好》南雁匆归

1、悲伤从何而来

　　那是程净离开后的第二个星期，林兀兀不知道是因为分手后的寂静还是程净的离开而感伤，反正她心里就是堵得慌。
　　程净是她青春的回忆，是她的汗水，她的艰辛，可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份感情这么容易破碎。她也曾想过自己是否太荒谬，还是对于这份感情愈加涣散。就好比冰与火相撞，冰会融化，火会熄灭，与此同时，冰又会投身于寒冷的世界，乞求凝固的温度，火又会寻求新生的木头，助兴即将消失的最后的火花。
　　“你走吧，去找程甘吧……”
　　林兀兀从睡梦中惊醒，不再是熟悉的房间，身旁不再有肌肤之亲的人。她起身蜷缩在床上，“啪嗒！”不知是什么坠落至地，她没有任何下床捡的冲动，只觉眼前的墙壁冷漠地黑暗着，惧怕一层一层堆积在身体里。没有困意，愈发愈害怕，视线愈发愈模糊，冰冷的触感悄然落至皮肤上，似乎在一点一点侵蚀着她。
　　“怎么了？”
　　房门被打开，一张与程净极为相似的李脸悄悄从门缝中挤入，略杂困意，“你哭了？”说罢，男生重重地推开房门，冲进房间，在女生面前蹲下，“不是删光了我哥所有的联系方式？怎么，他又来欺负你了？”
　　林兀兀带着声音地轻轻摇头，抱着膝盖的一只手伸手环住男生的脖颈，将男生的头塞到下巴下，“程甘……”之后只听见抽噎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冰冷的泪水滴落在程甘的短发之中。
　　程甘就好比那段新木，只不过这一路来，他始终在等她，他始终是那株从未上岸的救命稻草。
　　他们就这样拥抱着，她是世界上最寒冷的火，它极需要温暖，极需要来自新木的温暖。
　　七年了，林兀兀和程甘好像谁也离不开谁，好比夏日没了绿荫会偏执，秋风没了落叶会孤独，冬雪没了阳光会苦闷，紧紧相拥。
　　“程甘……”，林兀兀噎了一下，“你……你答应我……别出国……别走好吗？”
　　“只要你不哭了——”
　　“我就不走。”
　　程甘在她的脖子前，艰难地说。温热的气息，打在林兀兀的脖颈上，有他独有的气味。
　　“嗯。好……我不哭了。”林兀兀松开了他，匆忙拭去了眼泪，“开下灯好吗？”
　　“不好。”
　　“为啥？”在黑暗的笼罩下，光线从窗纱中透入，两人脸上都稍起涟漪，林兀兀一嘟嘴，“都这么悲伤了还跟我对着干。”
　　“都哪样子悲伤了？我可没悲伤。”程甘轻笑，随即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异常真实。
　　“他是你哥。”
　　“我哥又怎么样，又不是生死离别。”程甘较劲起来。
　　“哼。”林兀兀的嘴巴刚翕了一下，又被程甘的声音盖过，“太黑了，突然开灯对眼睛不好。”她也就点了点头，可是又想太黑程甘看不清，说道：“好。”
　　“继续睡吧，有事叫我。”
　　其实这个角度，程甘是能看到她的，他能看到她脸上的茫然，呆滞，惶恐，不安和最后她安心的点头，他能看到她逐渐被泪水流淌的脸颊。不开灯，只是怕她看到他无法掩盖的担忧，伪装的冷静，伪装的较真，他真的很怕她哭。
　　林兀兀躺下，程甘呆呆地凝望了良久，直到林兀兀都被盯得发毛，咳了两下说，“你难不成不走还想跟我一起睡啊。”他才回过神来，笑道：“嗯？不愿意？”转身踩着无声的脚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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