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一把刀》巫婆的土豆

41、第 41 章

　　艰难的三天过去后，该是规划好游玩的计划了。
　　晓晓要了一份地图，平铺在床上，正兴致昂扬地圈圈点点，忽然手机铃声响了。
　　“喂，妈妈，怎么了？”晓晓漫不经心地夹着电话：“妈妈，你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我没事，就是很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
　　晓晓大惊失色，迅速扶正电话：“妈妈，你到底怎么了？还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真没事，你在外面好好玩，多玩几天，昨天妈妈给你打了五千块钱，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其实我用不了这么多的。”
　　“这是你姑妈欠我的，你记住你姑妈还欠我们两万，加上利息……”
　　“妈，你跟我说这么多干嘛？我又记不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脑子笨。”
　　“谁说我女儿脑子笨，我女儿是大学生。”
　　“呃……”
　　“妈妈跟你说，刚才跟你说的那些人我都记在了一个本子上，就是那本妈妈平时用来记账的橘红色本子，还是你买给我的呢。”
　　“我记这些干嘛？”晓晓颤抖着问，指尖猛然变得冰凉。
　　“晓晓……”
　　“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我女儿一定要快乐勇敢。”
　　“妈，我……挂了。”
　　“好，女儿玩得开心点。”
　　晓晓握着手机，精神恍惚地坐在床上，把刚才的对话想了无数遍，心里越是焦急，不行，还是要马上收拾行李回家。
　　“你在干嘛？”进来的男孩一脸不解地问晓晓。
　　“你回来了？赶紧吃饭，吃碗饭我们回家。”
　　“为什么？”
　　晓晓停下手里的动作，慢慢地立直脊背，满脸焦虑地说：“总觉得家里有啥事，刚才我妈打电话给我，总觉得奇奇怪怪的。”晓晓转回身体，继续收拾：“我心里挺不放心的，你这回跟我一起回去吧。”
　　“那阿姨说什么了？”
　　晓晓停了动作，顺势坐在床上，捋开额前的碎发：“其实也没什么，哎呀，我学不来，你走不走都随你，反正今天下午我是一定要走的。”
　　“那行，我们一起。”
　　“那我们赶紧的，吃完饭整理行李。”
　　也只是草草扒拉两口，就催促着赶紧去了车站。
　　到底会是什么事呢？晓晓靠在自己的手肘上，把那些话翻来覆去地品。
　　一番跋涉之后，到家已经是晚上六点了，天色完全黑下来。
　　哦，还好，自己家二楼的灯还亮着，自己家里还有人，可是，不对……
　　晓晓扔了箱子急吼吼地拍门：“妈，开门。”
　　“晓晓回来了？”是叔叔来开的门。
　　“叔叔，我妈呢？”晓晓边问边往楼上跑：“妈，妈……”
　　“晓晓……”
　　“叔叔，我妈呢？”
　　“在医院。”
　　“什么？我妈怎么了？”晓晓的嘴唇打在打颤，哆嗦着说不清话。
　　“你妈身体不舒服。”
　　“什么病？”
　　“你妈洗衣服摔倒了，说是内脏出血。”
　　“什么！”晓晓拉着叔叔的手往外走：“那我们赶紧去，我给我妈妈输血，我就算抽干自己也要保她的命，你知道吧？不要理我，不要管我，我们现在就去，我可以抽血，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和我妈一起。”
　　“晓晓，你冷静点，我们给你妈带点换洗衣物。”
　　“好，好，你快去收拾。”
　　“我收拾得差不多了，也叫了车，等会儿就到了。”
　　“好，我妈妈在什么医院？医生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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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
　　“老婆，女儿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你最宝贝的女儿。”
　　“医生，我去叫医生。”
　　“晓晓，没用的，你妈就一直这么睡着，上次醒了，说是……说是怕见不到你……”
　　“你怎么不告诉我？”晓晓脸无血色地说。
　　“我也想着通知你，你妈妈说你难得出去玩，不要叫你回来，她说喜欢看你在外面跑，这样子人也会开心许多，你知道，你妈就想你活得开心。”
　　“妈妈。”晓晓趴在妈妈的手臂旁边，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洁白的病床上。你要是走了，也把我带走吧，这个家里我就是永远的外人了，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关心自己的人了。
　　“晓晓，你和小煜先回去吧，这里我来守夜。”
　　“不用了叔叔，还是我在这吧，我是我妈的女儿。”
　　“你还小，不会。”
　　“那我和你一起留在这吧。”
　　“晚上也没地方睡，只能坐椅子上……”
　　“没事，”晓晓转身对男孩说：“你先回去吧。”
　　“我也留下来。”
　　“不用了，家里总要有个人，你回去吧。”
　　“还是你回去吧，我留下来。”
　　“怎么这么多话，我是女的，比较方便，你还小，不能熬夜。”
　　“爸，要不……”
　　“你回去吧。”
　　“好，那我明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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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我妈妈怎么会摔倒？”
　　“你妈洗衣服，地太滑了。”
　　“我早说要买个防滑的，她就是不舍得那点小钱，一分一毛都扣下来。”
　　男人掏出烟盒，夹了一支烟到嘴里，想想不对劲，默默地抿了两口，取下来塞回了烟盒里。
　　“医生怎么说吗？”
　　“说是你妈内脏出血，脑子也伤了……我也讲不清楚。”
　　“那要手术吗？”
　　“已经动了一次手术了，现在还在观察。”
　　“我还是自己去问问吧，叔叔你看着点我妈，有什么事你打电话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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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晓一脸哀伤地坐在椅子上，妈妈现在的情况还是很危险，能不能脱离危险竟然被“造化”两字草草地打发了。
　　“晓晓，你早点睡吧。”
　　“不用了，叔叔你睡吧，你这么多天照顾我妈也是挺辛苦的。”
　　“你还小。”
　　“不小了，”晓晓疲乏地摇着头：“我们该撑起这个家了。”
　　“行了，叔叔你赶紧休息吧，晚上十二点我跟你换班。”
　　“好，那你记得叫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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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你，救救我。”晓晓强忍着泪水哀求道。
　　“怎么了？”女人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我妈妈生病了，现在还没脱离危险。”
　　“你不是更应该去找医生吗？”女人点着一把香，向着前面的神像鞠躬。
　　“医生说情况有点不好，阿姨，我求你帮帮我，您说您需要多少钱？”
　　“你别急，带我去看看你妈妈吧。”
　　“谢谢阿姨，能现在就走吗？”
　　“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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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怎么样？”
　　女人坐在晓晓的面前，屋子里还是熟悉的味道，女人面露艰难沉默不语。
　　“阿姨，您可一定要帮帮我，我可怜，爸爸不要我，我妈也是命苦，拉扯着我，我又不懂事，没少让她担心，她这回……”晓晓的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泣不成声。
　　“你妈妈这回怕是凶多吉少。”
　　“有什么法子能让凶少几分，吉再多几分吗？”
　　女人摇了摇头，指了指天：“生死有命。”
　　晓晓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面上：“阿姨，我愿意用自己的命换我妈的命。”
　　女人身体一抖，怔怔地看着晓晓，随后还是摇了摇头：“你回去吧。”
　　“不，我妈要是不在了，我也活不成了，我成了孤儿，对这世间也没有什么可眷恋的了。”晓晓慢慢地从兜兜里摸出一把刻刀，放在自己的手腕上：“阿姨，您真的要见死不救吗？”
　　“你这孩子怎么一根筋呢，”女人叹了口气：“我们活着的人管活着的事，死了的人……”
　　晓晓扔了刀子，重重地磕了三个头道了谢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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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怎么样？”
　　“还好，我睡个觉，别叫我。”晓晓双手插兜，有气无力地抬着腿。
　　屋内似乎还残留着妈妈喷洒的茉莉花香水的味道，晓晓拉了遮光布，直直地躺在了床上。这种时候，心里总是堵着一件事，昏昏欲睡又被拉了回来。晓晓烦躁地起来，翻箱倒柜找到了安眠药，吃了半颗仍然没起作用，剩下半颗干脆也吞咽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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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姐。”
　　“你是？”
　　“我们主人醉了。”
　　“你们主人？哦，对，泮……泮先生在哪？”
　　“请跟我走。”一个小童穿着民国的褂子在前面带路，晓晓看不见他的表情，心里顿生的疑窦也很快被消磨殆尽。
　　晓晓垂着眼皮，一路上走得慢极了，要是平日，自己一定欢欢喜喜的，可是现在自己必须得去见他，自己真的是太贱了，算了，贱就贱吧，要是一定要偿还，自己还有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