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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天昌镇 ...

  •   包拯一行人行进的速度十分缓慢,每次到了新的一个地方就会有奇奇怪怪的案件找上门来,比如在三星镇上是一个猪头变人头的案子,结果扯出了两件人命官司。又比如安平镇上一个女婿不孝贪了老人钱财又将老人赶出去的案子,不仅查出那女婿想发老人绝户财的想法,还查出了那女婿毒害发妻的证据,顺带还薅下了那收受贿赂的县令。

      待行至了天昌镇,还不待这行人进公馆,就有一只灰色的鸽子扑棱扑棱的飞过来,咕咕的叫着落到了包拯公孙策的马车窗沿上头。

      公孙看了一眼那鸽子,鸽子也歪头回看公孙:“咕咕?”
      而后,鸽子朝着一旁的包拯跳去,跳到了包拯黑乎乎的手指上。

      “咕咕!”

      公孙策转头看外面,这大概是展昭或者白玉堂他们送来的消息。

      包拯也看向鸽子,并没有说话,那鸽子又蹦跶了两下,才把一只爪子抬起来。

      那鸽子爪上绑着一个小小的信桶,包拯将信桶里的纸条扯出来,仔细的摊开。只见那信纸只有一指粗细一指长,上头倒是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叫人看得头疼。

      包拯将纸条递给公孙策:“先生,麻烦帮我看看……”

      公孙策淡然接过,见了字迹便知那是展昭所写,只这蝇头小楷实在太小,公孙也只能瞪大了眼睛才能看清。

      “陈州知州有变,金玉仙身份特殊,未找到庞昱,庞含晴失踪。有刺客前来刺杀大人,至少一校尉护卫在侧。赈灾粮发放明面无问题,陈州表面无异常。已与白玉堂汇合。”

      读完之后,车里两人沉思,尤其是公孙策。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么,庞含晴虽说没有真正拜师,但这几年赵霜妍教了她许多,如果陈州还正常,那绝对不至于失踪。而且长公主和那位都插手了这件事,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了,是……那边的人。

      公孙策看了一眼沉思的包拯,做了一个决定。

      包拯想的和公孙策完全不一样,他从官家那儿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庞昱进了陈州之后可能落难,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的安乐侯是有人假扮的。此次要与庞太师合作,庞太师会悄悄带兵围住陈州,而包拯一行人需要的就是将那个安乐侯揭穿。至于揭穿之后就是庞太师的事情。

      本来打算让展昭暗中调查,自己这儿稍微放慢些,但是现在真安乐侯还是下落不明,甚至明面上的放粮救灾都没问题,最主要的是苦主身份特殊。恐怕陈州这滩浑水,比自己想的还要深。那陈州百姓怎么办?
      想到这儿,包拯也下了一个决定。

      可惜,包拯与公孙策的决定却是完全相反。

      待到了公馆,公孙策吩咐两个护卫长分为左右两队稽查出入之人,又定了王张马赵四人在暗中候着,还给几人分发了解毒药丸。自己则是与包拯一起品茶论诗,静待刺客上门。

      将所有人都分派结束,包拯与公孙策也在房里从《诗经》谈到唐诗,又从唐诗讨论到科举,说光了好几壶茶水。

      屋子外头更加热闹,巡逻的人一队又一队,每队都提着灯笼,巡逻的人都面色严肃,颇有种百鬼夜行的感觉。光是这架势都能吓退一批稍有自知之明的刺客。

      “先生觉得,那刺客是今晚来?”包拯有些熬不住,打了个哈欠。

      公孙策拿出了随身携带的茶粉,这次端了一整套茶具,开始玩起了点茶。点茶七汤才至咬盏,淡淡的茶香随着公孙策的手一圈圈散发开来。

      这并不是包拯第一次见公孙策玩茶。虽说他科举出身也算个文人,但完全比不上公孙策风雅,那一举一动都显示着这是个贵公子。似乎有个算命的说过,什么人做什么事都是有定数的,莫要邯郸学步西施效颦。就如同如若包拯玩茶,定没有公孙做起来那么精致优雅,甚至配上大黑脸会有种惊悚之感。

      看着公孙淡然的做茶,包拯不知怎么的也心绪平静了下来,接过公孙递过来的茶盏饮了一口。

      “按照信鸽飞行的时间算,应该不是今晚。”

      包拯正嘴里正喝着茶,听到公孙这么说差点把茶水喷出来,待故作镇定的咽下去后又听到公孙策说:“可就是今儿晚上回来。”

      包拯叹气,先生什么都好,就是太会卖关子了些,说话大喘气了些。

      公孙耳朵一动,看向窗外道:“来了。”

      包拯随着公孙策的目光也转向窗外,那里什么都没有。不过,外头忽然热闹起来了。

      先看到人的是赵虎。赵虎手上一把飞刀向树上掷去,那人堪堪躲过。张龙与赵虎最是要好,也最是默契,更是将手中的铁锁朝着那个树上的黑影抛过去,只听得一声惨叫,那人连带着树枝从树上跌落下来。

      也是项福倒霉,跌落的时候脸朝下。跌下来的地方还有个小小的松树,穿着衣服的地方还好,可那脸上扎着的点点绿针真是显眼至极!

      真是又可怜又好笑。

      不一会儿,王朝几人就将项福五花大绑送到了包拯面前。

      包拯看了看面前这个脸上扎着绿色针叶的大汉吓了一跳,什么时候他们开封府除了展昭竟然还有人能飞花摘叶作为暗器,还一下子扎了半张脸?

      “公孙先生,请快快给壮士疗伤!”包拯看向了一旁玩着香的公孙策,公孙淡然的点了香,合上盖子放在案前。

      公孙策自然知道包拯的意思,不紧不慢的点上了香,见那飘渺烟丝去祥云般飘散开来,才问:“此人深夜行刺大人,本就是死罪,何苦还要学生医治他?”

      眼神瞄到项福抖了一下,包拯笑道:“我与这壮士素日里并无愁怨,他若来害我,定是有小人从中作祟颠倒黑白。且若他真的得手回去,那起子小人定也是要杀人灭口的。不如我等救他一救,也积些福报。”

      公孙策道:“既如此,学生领命便是。”

      这才拿上竹筏子伤药走向项福。

      项福听了此话又惊又惧,竟汇成了一句:“小人谢大人饶命之恩。”
      说罢又是要磕头,还没磕上便碰到了脸上的针叶,痛得嘶哑咧嘴。

      包拯心道:“竟派了个呆子过来,也不知能问出些什么。”

      公孙策下手快狠准,几下就把项福脸上的刺全拔了出来,留下一堆往外冒着血的血孔子。三更半夜的着实吓人,又拿了绷带与普通的止血药物将脸包扎好,这才叫人将其松绑。

      包拯见公孙已然处理完了,便叫项福坐下说话。

      项福感动道:“多谢大人,这才坐下。”

      只公孙策见了暗自翻个白眼,居然是个傻的,白瞎了一炉上好的止息香并解药丸子。

      包拯问:“壮士如何称呼,来此有何贵干?”

      项福哪里受到过如此待遇,当即什么话都说了出来。包拯听他谈论多是知州蒋完,并无安乐侯什么事儿,又细细打听了许多陈州事宜,得到的却不过百姓安居乐业之景。

      最后让人将人带下去好生疗养,这才苦头冥思,不知何处出了问题。转眼却想到,若陈州当真没有问题,那实在是太好了。如今陈州案子却是只能从金玉仙田启元处着手。

      陈州。

      窗外已是阳光刺眼,一阵风吹来,院中银杏发黄的叶子打着旋儿往下掉,不过几息便掉落在地上,待来年化作泥土继续成为银杏的一部分。

      “嘶……”

      明明看天色似乎只过了两三个时辰,展昭却是觉得身上有些酸痛。也不是那种不舒服的酸痛,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旁边床上的白玉堂还睡着,脸色看起来好多了,气息也十分平稳,展昭蹑手蹑脚的下床去探白玉堂的额头,又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温度差不多,应当是退烧了。

      房内只有他们俩人,展昭转头看向外面的院子,那儿只有一两只鸟儿传来的啼叫声。

      套上鞋子,走出门外,暖和的阳光洒在展昭身上,展昭不由自主的伸了个懒腰,还转转脖子扭扭腰。骨头发出些许“咔咔”的声音,那是展昭很久都没听到过的声音。

      不,其实他听到过。在江湖闯荡的日子里,也有不长眼的家伙上来挑衅他然后被他踩在脚下用脚撵压,有时他下脚重了些也能听到“咔咔”声。那是那些家伙断骨的声音。

      又略略活动了筋骨,才感到奇怪,也才两个时辰,怎么就感觉好久没动弹过了一般。又仔细瞧了瞧日头,应当已经过了午正,算来时间应不长,可腹内空空却好似好久未曾进过水米。

      是了。昨夜匆匆从软红堂出来后只用了点水,又喝了一碗药便睡了过去,此时饥肠辘辘倒也是说得过去。又不见庭院内有人,便想着去找店家要些粥食,可到了院门门口却打不开门。

      明明门没有上门栓,这推也推不开拉也拉不动的。就算是在有人在外头上了锁,也总会有一点松动,露出些许缝隙。可这门却是纹丝不动,分明有怪异之处。

      展昭一皱眉,总觉得这里不太对。提起气就想趴到墙头去查探,却在趴上墙头的时候摸到了不该摸到的东西。

      明明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却怎么也无法将手伸出去,只能触摸到一丝微凉。

      “这是……”空气墙!
      之前在掉落山崖的时候遇到过一次,那这次又是如此吗?

      不过上次只有他一个人,这次他还有白玉堂。

      想到这儿,展昭折返到卧室,就看到白玉堂也迷迷糊糊的阵眼了。

      “玉堂,快起来。”

      白玉堂睡眼朦胧,也是感觉浑身上下酸软,问:“怎么了?”

      展昭脸色凝重:“我们遇上了……鬼打墙!”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拖更好久!按照之前的放话,已经铁锅炖自己了!照片在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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