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软肋[延禧同人]》温柔爆栗

17、冬日小产

　　透过昏黄的烛光和书缝，袁春望阴冷的双眸如同暗夜中毒蛇的眼，看着两人的身影交叠，

　　他看着魏璎珞抵抗的手最终缠上那人的脖颈，踮起脚尖与他吻在一起

　　他屏住呼吸，不动声色地退出了藏书阁，今夜的寿安宫，无人值守

　　袁春望出了寿安宫，躲在一旁的暗影中，似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冬夜冷得刺骨，他死死贴着宫墙，咬紧了牙，牙关咯咯作响：

　　“骗子！骗子！都是骗子！”

　　就在魏璎珞头脑一片昏沉之时，那人却突然松开了她，喘息着替她整了整被揉乱扯开的衣领

　　她靠着书架，微微喘气，任由那人的手指在她脖间最后流连，然后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渐消失，她扯下眼上的白布，望着空寂无一人的藏书阁，无所谓的笑了笑

　　袁春望看着那个在梦中描画了无数次的背影走出寿安宫后，才缓缓从暗处走了出来，往藏书阁走了去

　　再进到藏书阁，魏璎珞已端坐在书桌前，继续认真地抄书

　　似乎没人来过，似乎没有人在此意乱情迷过

　　“璎珞！”

　　魏璎珞应声抬起头，眼中似乎还带着湿润的水意，看向人时，分外生动

　　袁春望心中一动，不自觉地避了避目光

　　“哥！”

　　魏璎珞起身跑到他跟前，满脸的欣喜：“哥你怎么来了？我好想你啊！”

　　一向在宫中横行无忌，佛挡杀佛鬼挡杀鬼的魏璎珞，却独独对他这个“义兄”展露毫无心机的一面，要说心里不受用那是假的

　　“你哥我得到了贵人提携，现在已经在内务府办差了，以后咱们兄妹见面也方便许多。”

　　袁春望说着，越过她，将手中的砚台和墨锭放在她桌上，然后看着她微微一笑：

　　“本来这差不该我当的，轮值的太监偷懒，非要叫我跑这一趟。”

　　“看着哥现在越来越好，我心里比谁都高兴！”

　　袁春望抿嘴一笑，忽然顿住，伸手轻轻抚上她的眉间，音色清冽：

　　“我听说了，你那天出钟粹宫，右眼一道血痕，宫里人以为你眼睛坏了，说的可难听了。”

　　魏璎珞无语：“那么可怕吗？不过是个小伤口……”

　　袁春望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暖意，可他的心却越来越冷

　　“小伤口？女子脸上破了相，是小事吗？你难道就不恨伤了你的人？”

　　见魏璎珞没回答，袁春望心中冷笑阵阵，但面上依旧是疼惜之色，交代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寿安宫

　　魏璎珞若有所思地回到桌前，拿过新的砚台和墨锭，细细研磨起来

　　墨香四溢，她舒心地笑了笑，借着烛光继续抄写

　　自从那晚之后，“那人”没再出现，

　　魏璎珞抄完了所有的书，德胜公公来检验过后便许她回长春宫

　　她慢慢地走在雪地中，路过的宫女见到她纷纷露出不屑的冷笑，魏璎珞若直视回去，那些宫女还会扬起下巴冷哼一声

　　待她走远，宫女们就笑成一团，讥笑嘲讽隔着雪花落进了她耳中：

　　“皇上亲自破了那个宫女的相！真真是紫禁城后宫独一份儿了！”

　　“就是，看她以前在长春宫猖狂的劲儿，还不是仗着皇后，如今皇后瘫了，看谁还能护她！”

　　宫女们笑成一团，魏璎珞握紧了拳头，告诉自己不要生事，继续往前走着，

　　此时腹部却传来隐隐的痛，好似有什么从内部撕裂

　　她膝盖一软，痛得半跪在地上，

　　“说不定皇后也是她克的，要不去钦天监算一算，改命吧！”

　　身后那几个宫女依旧不饶人地你一言我一语，魏璎珞本想忍下去，但她们竟敢消遣皇后娘娘！

　　魏璎珞咬着牙站起来，转身朝那几个宫女走了过去，拽住一个嘴巴里依然在八卦长春宫的宫女

　　宫女从后面被人猛然一拽，回头，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打得眼前冒金星

　　她捂住红肿的脸颊，怒道：“你疯啦！敢在紫禁城中打人！”

　　魏璎珞擦擦脸上的雪花，缓缓凑上前去，眼眸冰冷：

　　“长春宫再怎么式微，也是中宫，我作为长春宫的大宫女，就算今日在此地拔了你们的舌头，也是合规矩的！”

　　“别和她理论了！快走！”

　　那几个宫女以前只是听说过魏璎珞，未曾正面打过交道，以为不过是条落水狗而已

　　没想到这条落水狗咬起人来如此肆无忌惮

　　见那几个小宫女慌不择路地跑远了，魏璎珞终于忍受不住地瘫在雪地中，

　　冰冷的雪像一把把刀子，穿透她的皮肤血肉，直抵骨骼

　　她重重地喘了一口气，扶着宫墙慢慢站起来，伴随着腹部的阵痛，似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涌了出来

　　幸好冬天的衣服层层叠叠，才不至于被人看出

　　魏璎珞咬着牙，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雪往长春宫走去

　　明玉不知魏璎珞今日出寿安宫，正在盘算着要不要再去找宫女疏通疏通，

　　一抬头，那道熟悉的人影蓦然撞进了她的眼中

　　“璎珞！”

　　明玉大惊失色地跑过去，璎珞的脸色白得几近透明，毫无血色

　　“快，快扶我去房里！”

　　魏璎珞死死抓住明玉的手臂，靠着她往自己的房中走去

　　一进入房内，魏璎珞终于支撑不住地瘫在地上，明玉连忙将她扶起，却看见了血

　　明玉浑身一震，牙关战战：“璎珞，璎珞，你怎么了？”

　　璎珞惨白着脸，强扯出一丝笑，慢慢走到床上躺下，扯过被子盖住：“明玉，去帮我拿一套衣服过来。”

　　明玉连忙摇头：“不，不，我去找娘娘！”

　　“娘娘行动不便，你告诉了她不过是叫她白白担心！不过女子来癸水罢了，要惊动娘娘做什么！”

　　璎珞说着，感觉到身下温热的涌流，阵阵抽痛让她不由蜷起了身子

　　明玉以前偶有见过宫女来癸水分外受苦，崩漏不止，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要躺在床上休养

　　明玉巴巴地应着，出了门去替她取衣服顺便拿一些常备的月事带

　　见明玉关上了门，魏璎珞咬着牙，揭开了被子，除掉了身上的衣物——

　　“啊！”

　　她吓得尖叫了一声，连忙捂住嘴巴，浑身血液凝固，一个小小的，只有半个手掌大的血块，躺在血污之中

　　脑中电光火石，一瞬之间，团河行宫、回宫后她身体的反常、嗜甜犯困……

　　一点一滴，终于连成了脉络……

　　血腥味冲撞鼻间，心脏深处的痛终于让她哭了出来

　　“明玉、明玉……”

　　寝殿之中，坐在窗边看书的富察容音似乎听见了一阵阵若有似无的哭声，像小动物的呜咽声，分外叫人难受

　　明玉应着跑进寝殿中，容音见她手上拿着干净的宫女服，放下手中的书：“给谁的？”

　　“璎珞呀，刚刚从寿安宫回来！她来癸水了，疼得走不动路，叫奴才给她拿套衣服换下……”

　　“荒唐！”

　　容音越听越不对劲，让明玉将她的拐杖取来，再由明玉搀扶去到了她房中

　　刚一推开门，就看见魏璎珞衣衫不整地缩在床角，瑟瑟发抖，从床上到腿上一片血污……

　　容音的心一阵揪痛，几乎要昏过去，她由明玉搀扶着慢慢向璎珞靠近，眼中的泪水早已控制不住

　　“不要过来！！！”

　　她似乎是想把整个人缩进缝里，几乎是咆哮一般，可这愤怒依然掩不住她浓浓的哭腔

　　容音松开双臂，拐杖松落，她坐在璎珞床边，温柔地向她伸出手：“璎珞，没事的……”

　　“娘娘，奴才不知道，奴才真的不知道……”

　　魏璎珞摇着头，将头埋进双臂间，无声地啜泣

　　容音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头，她从未见过母亲，可现在却觉得，这阵安抚像是来自母亲的慈爱与温柔，

　　魏璎珞眼眶发酸，断断续续地哭道：“娘娘……奴才，奴才是不是杀了自己的孩子？”

　　“璎珞，不是你的错。”

　　容音看着她，忍住泪意，温声道：“璎珞，本宫马上给你宣太医，你会很快好起来。”

　　魏璎珞身子一僵，顿住，看着皇后：

　　“然后呢？太医知道了，皇上也就知道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