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谋》墨浅栖

96、达成协议

　　看着神色异常的秦雅芙，司贞安心头一阵冰凉，她本以为秦雅芙只是贪图荣华富贵，所以抛弃了定郡王府抛弃了她，可她从未想过...当年的血案与她有关。

　　这一刻，司贞安甚至想不顾一切地质问她，质问她如何忍心，如何对得起父王的一片真心，如何对得起弟弟以及定郡王府二百多条性命。

　　可她不能！

　　悲愤交加的情绪涌上心头，腥气窜上喉间，又让司贞安强行咽了下去，司贞安垂着双眸，清冷着声音道，“我若帮你，娘娘的承诺，又该如何保证？”

　　秦雅芙言语间试探说服司贞安，“我们是母女...”

　　“可你也是十一的母妃！”

　　话已至此，秦雅芙清楚若不拿出点诚意，对方难以心甘情愿。

　　两人沉默地僵持着，最终秦雅芙抛出了她的底牌，“我可以让陛下册封你为护国公主，享有亲王的待遇。”

　　“不够！”

　　秦雅芙再道，“待十一登基后，江南的封地给你！”

　　司贞安勾了勾唇，秦雅芙确实舍得下本，江南封地的赋税就占了晋国五分之一，这笔前庞大到令人瞠目结舌。

　　可还是远远不够...

　　司贞安淡漠的双眸对上秦雅芙，毫不遮掩道，“幼帝登基必有辅政大臣，我要一个名额。”

　　秦雅芙惊得瞪大了瞳孔，嘴唇微张，失声地喊道，“你要入政。”

　　司贞安毫不避讳地点头，“加上这个，我就与你合作！”

　　秦雅芙疑惑中含了两分警惕，盯着司贞安的脸庞问道，“你是女子之身，入政极为艰难，又何必去吃这份苦。”

　　司贞安似笑非笑地看着秦雅芙，“没有这个，我信不过你！”

　　“你...”秦雅芙被司贞安这般当众置疑，艳丽的脸庞上夹杂着几分恼怒，但转瞬间又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缓了神色道，“贞安，母妃从无害你之心。”

　　司贞安不为所动。

　　秦雅芙想了想婉转道，“你所求有些困难，我可以答应你试一试。”

　　“不，是一定要。”司贞安拿着帕子轻轻地擦拭着手背，慢条斯理道，“若是宸夫人拿不出诚意，今日之日我就当没听见。”

　　这话一落，秦雅芙当即就妥协了，“我答应你，但是那支暗卫你要给我！”

　　司贞安摇头，“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合作，记住、是你在求我。”

　　“司贞安！”秦雅芙气急败坏地怒吼着，“你别忘了我还是你...”

　　“娘娘若是想你我之间的关系喊得人尽皆知，尽可发泄。”

　　秦雅芙胸脯激烈地起伏着，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不上不下地喘着气。

　　“你什么都不能给我，你要我如何相信你会帮我。”

　　“你别无所选,不是吗？”司贞安干净的脸庞微微抬起，眉宇间有尤显几分夺目的笃定，“别忘了太子韩王虽失败了，可朝中还有秦王在，京城外还有即将到来的赵王，宸夫人，夜长梦多！”

　　秦雅芙咬了咬牙，“我答应你！但是秦王你得帮我说服他。”说话间秦雅芙视线落在司贞安的小腹上。

　　司贞安眉梢微挑，作出副被戳到痛点的模样，“是师傅告诉你的。”

　　秦雅芙扳回一局，惺惺作态地劝说着话，“君泊也是为了你好！”

　　司贞安嗤笑不已，这些人总是打着为她好的名义做尽伤害她的事，当真是虚伪至极。

　　司贞安已不想再与秦雅芙虚以委蛇下去了，“秦王正直少年之际，又手握巡抚司，背靠勇武候和无数朝臣，你以为仅靠一个不成型的孩子就能左右的。”

　　秦雅芙自是也清楚这点，所以她才以此来做谈判的筹码。

　　“那你说该怎么办？你知道的，以十一的年纪，在朝中难有大臣愿意靠拢。”

　　司贞安抛出诱饵道，“我虽不能左右秦王，但有人可以令左右他，只要秦王失去继位的可能性，自然就不再是威胁。

　　甚至...还会成为助力。”

　　秦雅芙迟疑地说道，“你是说...陛下？”

　　司贞安点点头，“娘娘是个聪明人！”

　　秦雅芙道，“要如何操作？”

　　司贞安意有所指地提醒道，“听闻盛妃未出阁时与淑妃是闺中密友，想来对勇武候应是十分熟悉的，少年少女青春懵懂之际，会不会做些越矩的举动呢？谁又说得清楚。”

　　秦雅芙目光微闪，若有所思地附和着，“你说的对，年少气盛，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司贞安起身道，“那本殿就恭候娘娘佳音了！”

　　秦雅芙有了解决心头大患的方法，顿时容光焕发吩咐青稚，“青稚，你亲自送公主出去。”

　　“是娘娘。”青稚朝着司贞安躬身，“公主殿下请！”

　　“贞安告退！”

　　司贞安刚走到桥岸头，一道熟悉的宫影已静候在原地。

　　司贞安悠然地走了过去，锦绣立即迎了上前，“奴婢见过公主。”

　　“起来吧！”

　　锦绣起身后立即道明来意，“公主，皇后娘娘有请！”

　　“前面带路！”司贞安早有预备皇后的传召，原本她以为因着文德昏厥一事，进宫时最大的阻碍应是皇后，却不想她直到去了紫宸宫都不曾见到对方的人，她倒是有些好奇期间发生了何事？

　　凤仪宫中一片严谨，过路的宫女太监静默无声，由此可见整个凤仪宫上下宛如铁桶般密不透风。

　　“贞安请皇后金安！”

　　皇后面柔眉慈地抬手请起，“贞安公主来了，请起！”

　　司贞安起身后顺势问道，“不知皇后娘娘传召贞安前来，有何吩咐？”

　　“说来你回京也有两年了，可习惯了淀京城的生活。”

　　“多谢皇后娘娘关系，贞安很是习惯！”司贞安不着痕迹地应对着。

　　皇后笑了笑，话锋一转找了个话题拿捏司贞安，“若是本宫没记错的话贞安公主今年已是双九年华了，女子这个年纪也该是成亲的时候了，不若本宫为你说门亲事？”

　　司贞安面不改色回着话，“皇后娘娘厚爱了，只是陛下...”

　　“陛下素来疼爱你，更是将你视若亲女，民间常有子女为父母安康而冲喜的说法，陛下若是知道贞安公主成亲的喜讯，说不定就安好了！”这玄之又玄的说辞原本是谎诞之极的，可偏偏披上了皇上身体安康的假衣，直接把司贞安夹在了火炉之上。

　　司贞安抿嘴看着皇后，对方神情淡定地看着她，似是笃定了她无力反驳。

　　司贞安嘴角微微勾起，“看来皇后娘娘已有赐婚的人选了？”

　　皇后毫不遮掩地道出目的，“镇国公二房的三公子一表人才，文武双全，配贞安公主最是合适不过了。”

　　柳家的三公子不就是皇后的侄子吗？这是要冒着得罪她的风险也要把她捆在柳家的船上了。

　　世人愚昧，讲究出嫁从夫，即便她与宸妃有再多的协议，一旦她成为柳家妇，宸妃自然就不会再信任她，盟约也就不言而喻了。

　　好一招釜底抽薪啊。

　　不待司贞安回话，皇后自顾自言道，“本宫看三日后就是个好日子，成亲之日就定在那日，懿旨本宫稍后就下懿旨，贞安公主这两日就安心待在凤仪宫待嫁吧。”

　　司贞安磨擦着手背，皇后态度如此强势，看来柳家在朝堂上没占到什么便宜了。

　　“皇后娘娘如此作态未免着急了些，况且婚嫁一事总有礼数要走！”司贞安不动神色地试探着。

　　皇后一如既往的强势，“事从权宜，只能暂时委屈贞安公主了。”不待贞安多言她径直越过对方吩咐道，“锦绣，待贞安公主下去休息！”

　　所谓的待不过是面上功夫的客套，实际上就是将司贞安软禁起来。

　　锦绣姿态依旧恭敬，“公主殿下请随奴婢来！”

　　司贞安听到着称呼，眸光落在锦绣身上一瞬，随即愤怒般甩了裙摆，朝殿外走了出去。

　　锦绣面不改色地跟了上前。

　　敬禾见状有些顾虑地朝着皇后道，“娘娘，咱们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好，贞安公主她、毕竟是定郡王府的遗孤。”身后可是站着大部分的武将。

　　“女子成亲就是夫家的人，等司贞安成了柳家的人，那群武夫再是不满也得忍下去，毕竟失了清白的女子世间可容不下她。”皇后不以为意地朝着敬禾道，“嬷嬷，如今咱们已在悬崖之上，退无可退了，又何必瞻前顾后。”

　　敬禾默言了，“是奴婢着相了。”

　　皇后摇了摇头，将此话题揭过不言，“将司贞安看牢了，后宫也加强管理，尤其是紫宸宫那边，三日后他决不能醒过来！”

　　“那秦王...”

　　“秦王自有镇国公去处理，只要咱们把陛下牢牢拿捏在手中即可。”

　　敬禾清楚她们成败在此一举，“紫宸宫那边有伍院首和文太医在，要动手只怕有些困难。”

　　“是人就会有软肋，若他们当真柴油不进，那就不必再顾及了。”

　　敬禾闻言，点了点头，“奴婢明白了。”

　　“娘娘，许统领一直试图靠近紫宸宫，他是御林军，咱们不得不防。”

　　皇后想了想道，“淑妃在咱们手上，许长安不敢轻举妄动，还有、你将韩王因何被贬出淀京的消息透露给穆贵妃。”

　　“娘娘是想让穆家牵制住勇武候。”这一招借力打力确实精妙，敬禾对皇后此举赞叹不已。

　　“我们的人马有限，不能过多的浪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穆家想必很乐意对方勇武候的。”让穆家对方勇武候除了牵制彼此，皇后更多地是想消耗书暗访的势力。

　　朝局越乱，越有利于他们柳家掌控先机。

　　“皇后娘娘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