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谋》墨浅栖

83、司瑾钰的心思

　　“这些，还有那边的两套头面都要的，直接送到周尚书府上，就说是本殿给周小姐的添妆。”司贞安点着面前的是两个托盘的首饰，再点了两头面，一套是玉兰白脂玉头面，一套是点翠镶宝石的头面，价值千金。

　　“是殿下！”

　　掌柜的话音刚落，门帘被撩起，人未至声先道，“掌柜，这些首饰的账就记在秦王府上。”一道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司瑾钰越过掌柜，视线直接落到了司贞安身上，眉眼含笑，“贞安妹妹。”

　　“四哥！”司贞安略显意外。

　　“见过秦王。”掌柜地看着面前的皇亲贵胄，迟疑地看向了司贞安，“殿下，这...”谁付钱他倒是无所谓，主要是不敢得罪这两位。

　　陆三见状朝着掌柜的喊道，“没听到王爷的话吗？还不去办事！”

　　掌柜满脸的忐忑，司贞安无意为难，朝着他说道，“按秦王说的去做吧！”

　　“是殿下，草民这就去办！”掌柜朝着二人拱手，带着小厮迅速地退了下去。

　　司贞安抬眸看向司瑾钰，“四哥怎么来了?”

　　“从巡卫处回来，路过此地瞧见你府上的马车，便猜到你在这里了。”司瑾钰解释了句，又问，“你难得出来一趟，怎么不给自己挑些首饰。”

　　司贞安笑了笑，“府上还有许多，就不费这个功夫了。”

　　司瑾钰笑了笑道，“你嫌麻烦那就由四哥费这个心了。”转头便朝陆三道，“你让掌柜把时下兴起的首饰一并打包了，送到定郡王府上。”

　　“是王爷！”

　　“四哥！”司贞安看着娴熟做事的司瑾钰，总觉得这人有些变化了，往日里司瑾钰可不会在这些小事上花费功夫，今儿个怎的格外的热络。

　　陆三得了吩咐便离开了，司瑾钰笑着和司贞安道，“四哥见你身上配的首饰素净，便擅自做主了，贞安莫生气。”

　　“四哥花钱给贞安买东西，贞安那有生气的道理。”司贞安不动声色地度量着对方的来意，沉下心来应对，“贞安在此谢过四哥了。”

　　司瑾钰见对方面色坦然，心头的芥蒂微微减少了些许，过去的时光里，司贞安府上的首饰衣物皆由老九一手操办，那份娴熟的姿态，司瑾钰心中颇为不得劲。

　　可他自持身份，又处于那样的处境，不便与司贞安过于亲近，便都忍耐了下来。

　　司贞安回京后，他们之间早已不如儿时的亲近。如今太子失势，老九中毒，贞安又与他阴差阳错有着关系，司瑾钰想顺从心意一次。

　　司瑾钰的视线不时地落在司贞安身上，眸色里带着丝亲近，“贞安回京已有一年多了，可还适应淀京的生活。”

　　司瑾钰突如其来的关怀，司贞安第一反应便是警惕，但观察间又不见司瑾钰有其他异样，似乎司瑾钰是真心实意在关心她。

　　司贞安不禁猜测着，难道盛妃与许长安的事情司瑾钰毫无察觉？

　　“自然习惯的。”司贞安温和地说道，“贞安虽离京多年，但到底生于淀京，如今不过是重回故土。 ”

　　“是啊，若非形势所迫，贞安或许会同四哥一同长大，若是那般...。”或许就没有老九什么事了。司瑾钰深深地看了司贞安一眼。

　　若定郡王府还是昔日的荣光，凭着两家的交情，这些年他或许就无须俯首在东宫之下，韬光养晦了。

　　今日的司瑾钰神色间满是情谊，颇为外放，司贞安不由得猜测到或许对方知道了宫宴那日的真相了。

　　否则难以解释一个人为何短时间内有如此大的变化。想到这点，司贞安指尖捏紧了手帕，既如此，她和不将计就计。

　　原本她就琢磨不透司瑾钰的势力和行事作风，可若是能进一步了解对方的日常，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想通这点，司贞安柔和了神色，偏了下头关怀地看向司瑾钰，“四哥眉头缠着愁丝，可是还在为太子的事情在发愁？”这话题有些敏感，但司贞安偏一脸无辜地问着，似乎就是单纯的关切。

　　司贞安不动声色地倒着茶水，心头亦在度量着司瑾钰会怎么回话，同时分析着对方对太子的事情知道多少，可否涉及到自己在西北布下的局。

　　“太子？”司瑾钰若有所思看了司贞安一眼，“贞安怎会这样想？”

　　司贞安心头一紧，是她大意了，寻常人怎会知道秦王与太子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呢！

　　司贞安迅速的冷静下来，面色如常地将茶水推至司瑾钰手侧，笑着道，“四哥素来与太子亲近，贞安才有此一问。”司贞安面露迟疑道，“是贞安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司瑾钰摇了摇头，似解释又是在撇清关系道，“四哥与太子同为朝廷做事，难免会有所接触，兄友弟恭的美誉谁都不愿多言，但太子毕竟是储君，他的事情自有父皇做主。”

　　“四哥说的在理。”司贞安含笑点头。

　　司瑾钰有意亲近司贞安，对她所在意之事一并了然，自也知道她为何出现在一品阁，故而有意地提道，“九弟婚事将近，蜀王府事宜准备得如何了？”

　　提到司瑾西，司贞安神色亦生动了不少，眼中的笑意多了些许，“小九的婚事有礼部的人全权布置，准备得差不多了，待到成亲之日定然热闹非凡。”

　　“老九大喜，我这个做哥哥的定要亲自去贺一贺。”

　　提到成婚，司贞安心头徒生个念头，令她不禁抬眸凝视着司瑾钰。

　　过于炙热的目光让司瑾钰一下子绷直了身子，主动问道，“贞安这是怎么了？这般看着四哥。”

　　司贞安神情郑重地看着司瑾钰，“四哥，小九的情况你也了解，贞安可否求你一件事情？”

　　司瑾钰端正着身子道，“你且说说何事，若能帮上忙的，四哥定不会推拒。”

　　司贞安直白道出所求，“这桩婚事本就委屈了阿暖，虽说婚礼办得盛大，可小九到底情况特殊，四哥可否...代替小九迎亲。”亲王娶亲虽说可以不亲迎，可若能亲迎对女方而已是极大的面子。

　　众皇子中适合的人选不多，而司瑾钰是司贞安最为相熟的一个，她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对方。

　　司瑾钰眉梢微挑，略微意外，“亲王成亲，并非都要亲迎，老九的情况礼部熟知，也会安排适当的热去迎亲的，贞安你...”话到后面，司瑾钰瞧见了司贞安眼中的光黯淡下去了，不禁住了口。

　　司贞安低声道，“可那些人终究是外人。”

　　外人？这两个字触动了司瑾钰的心，贞安找他是否...不曾与他见外！

　　司贞安不便强求，但还是想争取一番，真切地看着司瑾钰，“几个皇子中，贞安相熟的也只有四哥了，贞安的请求还请四哥考虑一二。”

　　司瑾钰嘴角微抿，代弟迎亲平日里也是美谈一件，但如今太子失势，正是他低调养蓄之时，老九的婚事本就瞩目，若他代迎亲，未免风头太盛，于他初衷有驳。

　　但贞安...

　　一旁的陆三不禁嘀咕道，“我们家王爷还没成亲呢？就要替别人迎新娘子了。”

　　司贞安闻言有些尴尬，按理说司瑾钰比司瑾西大上两三岁，应当他先成婚的，如今不仅被小九抢了先，还要他去代替迎亲，似乎...是有些尴尬。

　　陆三话刚落，司瑾钰立即横了陆三一眼，呵斥道，“多嘴！”

　　陆三诺诺嘴，不敢再言。

　　司贞安似是想到了什么，岔开话道，“此事是贞安唐突了，四哥就当没听到，不必放在心上。”

　　司瑾钰见司贞安眸色中略显失落，心头微软，沉吟道，“也并非不可！”

　　司贞安下意识看向司瑾钰。

　　司瑾钰目光撞进了司贞安的眸色里，一字一句道，“四哥答应了。”

　　“四哥真的应了？”欢喜一点点从司贞安瞳孔中蔓延，弯弯的眼睫一闪一闪的，宛如天上的星星。

　　司瑾钰感受着对方身上的喜悦，嘴角跟着弯起，调侃道，“真这么高兴吗？”

　　“自然！”司贞安弯弯的眉眼洋溢着笑意，甜甜地朝着司瑾钰笑，“多谢四哥！”

　　司瑾钰从怀里掏出个锦盒递到司贞安跟前，“若真要谢四哥，迎亲那日你就带着这个镯子赴宴。”“

　　司贞安在对方的期待下打开了锦盒，入目的是一只光泽透彻，脂滑如肤的玉镯，“这是...白脂玉？”

　　司贞安拿起玉镯，入手丝丝暖意，眉梢微挑，惊喜地看向司瑾钰，“是暖玉！”

　　司瑾钰点点头，“你身子羸弱，这暖玉养人，常年佩戴，于你身子有利。”

　　暖玉难得，司贞安看着手中的玉镯，爱不惜手，“多谢四哥。”

　　司瑾钰见状，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他取过司贞安手中的镯子，低声道，“四哥替你戴上。”随即不容拒绝地握紧了司贞安的手腕，轻轻地套了进去。

　　司瑾钰指尖不经意按到了司贞安的经脉上，嘴角的笑意顿了下，连手也一下子捏紧了司贞安的手腕。

　　司贞安吃痛，微微地扭动了下手，困惑地看向司瑾钰，“四哥怎么了？”

　　司瑾钰若无其事地放开了手，摇了摇头道，“没什么，镯子很配你。”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