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谋》墨浅栖

82、镇国公的来意

　　司随道，“暗卫已潜伏在太子的人里，一旦有动静必然会传出消息的。”

　　司贞安点点头，“也就这几日的事了，让暗线提高警惕，越是紧要关头，越不能掉以轻心。”

　　司随点头，“属下明白！”

　　“还有...”司贞安想了想叮嘱着，“秦王那边安排些人手，盯紧他们的动静。”

　　“秦王？”司随略有疑惑，“主子是担心秦王会随太子一并起事？”

　　“不！”司贞安笃定道，“起事一事秦王是不会参与的，但太子倒台后，他在朝中的势力以及暗地里的人马必然会另谋出路，而秦王会是很好的选择。”

　　司随瞬间明白司贞安的意思了，“秦王亦有争储之心？”

　　“身在皇家，不争就得死！”

　　“是属下疏忽了！”司随惭愧地俯首，“属下这就安排人。”

　　司贞安想到秦王身后的盛妃和许长安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不得不留个心眼，“御林卫的首领——许长安你也注意一下，重点盘查他和秦王或者盛妃私底下有没有来往。”

　　“是主子！”

　　秦王府内！

　　陆三来报，“王爷，柳国公来访！”

　　“老狐狸急昏了头吧，这时候来访，也不怕言官抓住把柄参他一本！”毕竟现在的东宫人人避之不恐。

　　陆三见秦王似笑非笑的神情，一时拿捏不住王爷的心思，婉转问道，“那...属下去回绝了他？”

　　“倒也不必，他既要见，本王见他一面便是了。”太子正值危难关头，明面上他又是东宫的人，若此时对柳国公避而不见，只怕会寒了东宫那批人的心。

　　司瑾钰掩下心思道，“将人请至大厅。”

　　“是王爷！”

　　“老夫见过秦王！”柳国公不慌不忙地行着礼，神色间泰然自得，似是寻常的来访。

　　司瑾钰面露微笑地扶起对方，不动声色度量着他的来意，“柳国公快请起，陆三，上茶！”

　　柳国公含笑地落座，语气平缓道，“冒昧来访，王爷莫见怪。”

　　这话司瑾钰自然不接，含笑道，“柳国公过虑了，只是不知何事能劳您亲自出面。”

　　司瑾钰恰到好处顿了下，再问，“国公可是为太子的事忧愁？”

　　“是也不是！”柳国公凌磨两可地抚着胡须，面上不见半点动容。

　　柳国公意有所指地看向秦王，“老夫虽是太子外祖，但国有国法，太子私铸兵器是大忌，韩王既将此事上告，又牵扯出了西北旱灾隐情，太子难逃问责。”

　　老狐狸说得言辞凿凿的，似是对太子的行径痛心疾首，倒是撇得干净！

　　“陛下正直当年，治国有方，太子不思量学习治国之道，反倒心生他念，实在是...误入歧途啊！”柳国公言说中还多了丝失望，“太子实在糊涂，难担大人。”

　　司瑾钰眉头微跳，这老狐狸葫芦里卖什么药，“柳国公严重了，太子只是被贼人迷惑，一时大意才犯下大错。

　　他毕竟是储君，案件又未定论，父皇旨意未明，我等仍是臣下，怎可妄议储君。”否管柳国公是心生他意，还是试探，司瑾钰四斤拨八两将话堵了回去。

　　柳国公略显意外看向司瑾钰，难道秦王当真对太子忠心耿耿，毫无争储之心？

　　如今太子算是废了，柳家只能另谋出路，秦王素来亲近东宫，与柳家时常有往来，由他替上，再是合适不过。

　　秦王便是不想争也得争。

　　柳国公索性将话说得更为透彻一些，“秦王贤明，太子有您这样的兄弟，实为大幸！”随即话锋一转，拐到了秦王的终身大事上了，“秦王已成年两年有余了，连小你一岁的蜀王殿下亦定下亲事了，王爷也该是时候娶妃了。”

　　司瑾钰温润笑道，“柳国公说的在理，只是本王的婚事自有父皇母妃做主。”

　　柳国公点点头，“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与王妃共度余生的还是王爷，自然得选个合意的，说来老夫的嫡长孙和嫡二孙女与王爷年纪相仿，年轻人就该多些走动走动。”

　　言语中特意提及了柳二小姐，柳国公有何打算不言而喻。

　　司瑾钰眸中微微闪过幽光，老狐狸这是要弃马保车？

　　太子这还没废呢！就急着投诚，该说柳家识时务呢还是说太子这个外孙做得失败。

　　面对递过来的伐子，秦王自是不会犹豫的，只是...柳家既想另谋出路就别想着拿捏他的王妃之位。

　　至少秦王妃绝不会是柳家的人。

　　“柳公子与柳二小姐皆是人中龙凤，与之相交，本王神往之极。！”

　　柳国公满意地笑了起来，“能得王爷指点一二，亦是他们的荣幸。”

　　司瑾钰笑而不语，柳国公得了回话，心头微定，递了阶梯道，“再过些时日便是中秋佳节了，淀京的晚灯会十分热闹，王爷不妨走走！”

　　老狐狸还真是迫不及待，司瑾钰心头緋议两下，脸上笑意满满地回话，“美景难得，本王一定亲往。”

　　柳国公适时地起身告退，“王爷事务繁忙，老夫就不打扰了，告辞！”

　　司瑾钰朝着陆三吩咐道，“陆三，你送镇国公出府！”

　　“是王爷。”陆三朝着柳国公拱手，“国公爷请！”

　　柳国公朝司瑾钰拱拱手，“告辞！”

　　司瑾钰额首，“慢走！”

　　陆三将人送了出去后又回来了，“王爷，人已经送走了！”

　　“嗯！”

　　陆三不解地问道，“镇国公专门过府一趟，不提太子的事，反倒关心王爷的婚事，他这是想做什么？”

　　司瑾钰嘴角微勾，淡淡地撇了眼陆三，反问道，“你说他想做什么？”

　　陆三嘀咕道，“柳家已经有个太子妃了，难不成还想再有个皇子妃不成，这般大的胃口也不怕撑着。”

　　“自然不怕！”司瑾钰冷冷道，“老狐狸狡猾着呢！一见形式不对，连嫡亲的外孙说弃就弃，区区王妃之位，他又怎会吃不下。”

　　陆三皱着张脸看向司瑾钰，满脸纠结，“那柳二小姐听闻跋扈任性之极，王爷不会真娶了她做王妃吧!”秦王妃可是他们的女主子，若真来了个这么难伺候的女主子，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可得有苦头吃了。

　　若真这样，还不如鲁国公府那两位小姐呢！至少是真心爱慕王爷的。

　　司瑾钰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不会！若真要娶，倒不如...”司瑾钰话至一半，突然停住了。

　　陆三看着秦王望着定郡王府府方向出神，心下微怔。

　　虽然贞安公主是极好的人选，可那位冷眼瞧着似乎对王爷并无男女之情，且她又被陛下赐下婚事自主的圣旨，王爷若真要求娶她，怕是有些难度。

　　“王爷！”陆三想到他查探到的消息，语气里多了些迟疑，“宁柏宫那边属下查到些消息。”

　　“说！”

　　陆三道，“贞安公主前些日子入宫见盛妃娘娘，两人屏退了所有下人，秘密交谈了半柱香的时间，两人达成了一些约定。

　　随后盛妃娘娘又与许长安私下见了一面，言语中提及了贞安公主和您，还提到了那天宫宴的事情，王爷在宁柏宫那晚的女子应当就是贞安公主。”

　　“啪！”司瑾钰手中的茶杯一下子被捏碎了，眉宇眼染着沉重，尽管早有猜测，可当真的得到答案时，司瑾钰仍是有些冲击。

　　好半响，司瑾钰沙哑着声音征求道，“你...确定？”

　　陆三点头，“消息无误！”

　　“为什么？”司瑾钰心头浮现着疑问，母妃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难道不知道这无疑是扎在贞安心头上的利刃吗？

　　司瑾钰很清楚司贞安有多珍惜幼时的那段情义，否则她不会回京后那么快就接受自己这个玩伴，母妃呢？她是贞安的长辈啊，是姨母般的存在，为什么要背叛贞安，为什么要算计她。

　　司瑾钰想到那两次在宫内相遇贞安，她若无其事地与自己交谈，心中又在想什么吗？他突然有些后悔了，若是老九还在...至少能在那段时间里陪着她。

　　陆三看着司瑾钰脸上的痛楚，心头微怔，主子何时这般情绪外露过，那司贞安在主子心头竟有这般重的分量吗？

　　“王爷！”陆三担忧地看着秦王。

　　秦王缓缓合上双眸，连同眸色里的血丝一并掩盖了，“陆三，把一切痕迹抹干净，此事不准再有人知道。”

　　陆三连连应道，“是！”

　　陆三小心翼翼地看着秦王，“王爷，公主素来亲近您，若您求娶，公主或许会同意呢？”相比其他人，他家王爷洁身自好，乃是淀京城数一数二的乘龙快婿。

　　虽然有陛下圣旨在前，可若是公主殿下自己愿意，陛下也不能强人所难不是吗？

　　司瑾钰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母妃不会无缘无故去做这样的事情的，其中定然有缘由，若不弄清楚，贸然行事，只会坏事。

　　陆三闻言也不敢再劝了。

　　司瑾钰问道，“贞安公主眼下在何处？”

　　陆三道，“在一品阁，再过几天就是周小姐出嫁的日子了，殿下在一品阁给周小姐选添妆的首饰。”

　　司瑾钰起身道，“去一品阁！”

　　“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