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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中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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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你...你这是怎么了?”宫门口的秋葵见着司贞安衣襟微乱,步伐凌乱,脸色瞬间大变。
司贞安面无表情道,“回去再说。”她扶着秋葵的手上了马车,问道,“南风呢?”
秋葵快速应话,“南风姐姐方才提着食盒出来,然后又匆匆回去了。”秋葵忍不住问道,“主子,发生何事了?”
司贞安避而不答,南风再次回到宁柏殿,怕是凶多吉少,司贞安脑子里快速地运转着,突然想起了之前入宫时给自己带路的宫女,那宫婢是小九的人,又在御花园当差,或许来得及拦下南风。
再不济也能借寻人的动静,震慑盛妃,让其不敢妄动。
司贞安朝秋葵吩咐道,“找个侍卫给御花园的宫女小清带话,就说本殿的侍婢迷路了还请她帮忙带出来。”
“是主子。”瞧着司贞安的凝重的神色,秋葵不敢怠慢,连忙寻了相熟的侍卫传话,撒了一笔银子让相熟的人也帮下忙。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南风苍白着脸匆匆出来。
秋葵见状亦不敢多问,将人扶上了马车。
“主子!”南风见到司贞安,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司贞安拍了拍她手背安抚道,“别怕,先平复一下,咱们先回府。”
南风手忙脚乱地擦拭着眼泪,哽咽地点头,“嗯!”
此事秋葵已驱使马车,往定郡王府的方向驶去。
宁柏宫内此时亦是一场僵持的局面。
“母妃,究竟发生了何事?”清醒过来的秦王看着凌乱的被褥,清醒地知晓方才发生了何事。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在自己母妃的宫殿里遭遇暗算。秦王沉下心思,细细思索着昨夜发生的一切,她喝了母妃递过来的茶后便陷入了昏迷,醒来后身上的痕迹让他清晰知晓夜里发生了何事。
眼下若让他相信此事母妃毫不知情,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盛妃镇定地看着秦王,眼里温含着一丝受伤,“钰儿这是怀疑母妃在害你吗?”
这声质问,连秦王自己都被问住了。
盛妃拿着手帕擦着眼角,斩钉截铁道,“不管秦王信不信,此事母妃亦被蒙在了谷里,那爬床的宫婢母妃已经拿下了,秦王想怎么处置本宫都不会过问。”
宫里爬床的有野心,想爬主子床的宫女数不胜数,司瑾钰怎么也联想不到自己身上来。只是母妃的表现又叫他不禁疑虑自己是否真的误会了对方。
盛妃一眼就看穿儿子的动摇之心,当即吩咐宫婢道,“溪秀,将那宫婢交于秦王。”随后一婢子被带了上来。
若此时司贞安在的话,定然能认出这宫婢就是昔日带路的小清。
“奴婢、奴婢见过秦王殿下。”
秦王半信半疑地看着地上那个衣裳凌乱,眼色慌张的女子,“昨夜的女子是你?”
小清慌乱地伏在地上,连连喊道,“是奴婢鬼迷心窍,冒犯了王爷,还请王爷责罚。”
秦王尤存疑虑,恐吓道,“祸乱宫闱之罪足以致死,那可知晓?”
小清身子一震,眼角滑落泪珠,缓缓地伏在了地上,低声道,“奴婢...知罪。”
秦王敛下眼眸,眼中闪过抹冷光,这宫婢虽显可疑,可行为举止间却透着从容赴死之色。若真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女子,又怎会毫无挣扎之色就认罪呢?
秦王笃定这宫婢绝非昨夜的女子,只是不知母妃为何要做下此局,隐瞒下来。眼下他明白从母妃这里是得不到答案了,真相也只能私底下去查探。
秦王冷冷地道,“既是母妃宫里的婢女便由您处置吧,方才是儿子乱了心智,误会母妃了,还请母妃原谅儿子。”
盛妃微勾嘴角,淡然道,“你是本宫的亲儿,本宫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害你的。”
秦王此时心存怀疑,已无法全心再信盛妃,面不改色地应道,“儿子明白!夜已深,儿子不便久留宫中,这就告辞了。”
“去吧!”盛妃深知过犹不及,柔和的声音让侍婢上前侍候秦王更衣,随后又将人亲自送出了宁柏宫。
秦王临走时,盛妃道,“今夜的意外母妃保证不会再发生,钰儿也不必放在心上。”
“儿子明白,夜深露重,母妃早些歇息,儿子告退!”
待得秦王离开,溪秀上前询问,“娘娘,这婢子要如何处置。”
盛妃眸色冷淡地瞥了小清一眼,“这宫婢还算识趣,给她个痛快吧。”
“是娘娘。”
她本想隐晦行事,待事成定局请陛下赐婚的,如此一来秦王府便与定郡王府绑在了一起,日后那事情若东窗事发了,也好为他们母子二人谋一份助力,且那宸夫人还是司贞安的生母,圣眷在身,定会帮忙求情的。
她万没想到司贞安性子这般烈,竟在事后还能逃离宁柏宫,打了她个措手不及。若事情就这般悄无声息掩盖过去也就罢了,却不想南风那婢子去而复还,还被小清这婢女给救走了。
她想结的是姻亲而非结仇,所有不确定的因素都得灭口,这小清自然不能留下。
溪秀去而复返,禀告道,“娘娘,已经处理干净了。”
盛妃按着额头轻声道,“让下面的人厚葬了她,再送些银子给她的家人。”
“奴婢明白。”
溪秀上前揉着盛妃的太阳穴,轻声询问着,“娘娘,殿下真的信那婢子的说辞吗?”
盛妃缓缓地睁开眼,幽幽叹了口气,“不管信不信,本宫都是他的生母。溪秀,殿内的那盆花,还有今夜用过的东西都清理干净了,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是,奴婢这就去办!”
盛妃摆摆手,“去吧!”
秦王府
陆三俯首地站在下方,不敢言语。
秦王静静地盯着前方,瞳孔放空着,气氛沉静了许久才缓缓地张口,“你方才说...母后处理了一株盆栽,那宫婢也死了。”
陆三微微抬头看了司瑾钰一眼,随后又快速地俯下头颅回话,“是的,王爷!”
秦王疲倦地合上了双眸,沉默地朝着陆三摆了摆手,陆三会意后默不作声地退了下去。
秦王将自己关在书法里一整夜,却仍旧想不通盛妃究竟要做什么,那个与他春宵一夜的女子又是何人?
是何人...让母妃冒着祸乱宫闱的罪名,甚至不惜将他这个亲身的儿子也退出去做了这一局。
夜色微明,整整一宿,秦王依旧未得半点思绪,或许答案在那女子身上。
秦王又换来陆三,吩咐道,“查清楚,昨晚宫宴上中途的离席的女子都有谁,再查一下昨夜宫宴上发生了何事?”
“属下领命。”
相对秦王府的默不作声,定郡王府在收到消息时,微乱片息。
“什么?小清死了?”南风听到这消失,脸色一下子白了,她颤着嘴角看向秋葵,“你...会不会听错了?”
秋葵摇头,斩钉截铁道,“奴婢是亲自和暗线再三确认了,绝不会听错。”
“她...”南风眼角红了起来,微微颤着声音道,“她是为了救我才...才会死的。”
司贞安初闻这消息时,指尖紧握着扶把,盛妃的干脆利落出乎了她所料,司贞安低垂着眸片刻问道,“盛妃处死她的罪名是什么?”
“以下犯上,谋算皇嗣,祸乱宫闱。”
司贞安冷冷地勾起了嘴角,“好一招声东击西,本殿...栽得不冤。”
“主子!”南风和秋葵视线瞬间落在司贞安上,纷纷被这话惊到了,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却又不敢贸然相问。
司贞安对此避而不谈,转了话题问道,“昨夜秦王是几时入宫的,又是几时出宫的?出宫时神色如何?”
秋葵敛了心思,认真汇报道,“秦王殿下是亥时(9点左右)入的宫,子时(1点)离开的,离开时脸色凝重,行迹匆匆。”
“亥时?行迹匆匆”司贞安细细地所思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盛妃设的局简单粗暴,虽环环相扣,可仔细想来却有不少破绽,不似她往日的作风。倒是更像是...临时起的心思。
可她为什么要这样谋算自己,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值得她这般冒险?若是为了定郡王府身后的暗卫,她曾经可以动手的机会数不胜数,却也不曾出手。如今...又是什么使得她迫不及待呢?
隐隐的司贞安想起了一个人,当今的宸夫人!如今盛宠一时的帝妃。
盛妃与母妃曾是闺中密友,或许两人之间有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个秘密随着母妃暴露在世人面前时,盛妃害怕秘密会暴露了,所以想利用自己来牵制对方。
也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为何盛妃会如此迫不及待算计自己,整件事情里秦王或许也是被蒙蔽在内的一方。
能让盛妃如此在意的事情,要么这个秘密牵扯到了盛家,要么就和秦王有干系,司贞安突然想将这个秘密窥探一番了。
南风后知后觉问道,“主子,难道小清的死和...秦王有关?”毕竟宁柏宫里只有秦王一个皇子,这谋算皇嗣,也可以是皇子的子嗣。
司贞安收回思绪,安抚地看向南风,“事已至此,再追究只会牵扯到更多的人和事,南风...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安葬小清,安顿好她的家人。”
南风抿了抿嘴,清楚主子说的是事实,可心头仍旧难免伤感,“主子,安葬小清的事情奴婢想亲自去办。”
司贞安点头,“好,此事由你全权负责。”末了司贞安道,“南风,如果在小清和你之间,本殿只会选择你。”
“奴婢明白!”南风哽咽之余更多的是无力。
“去吧!”
南风俯首,“奴婢告退!”
“奴婢、奴婢去给南风姐姐搭把手!”秋葵结结巴巴地看向司贞安,得到应允后,一骨溜地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