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谋》墨浅栖

30、出手

　　同样觉得可惜的还有太子 ，自宫门后，太子一直寻思着解决司贞安，但对方却一直没出门，倒是让他无从下手。

　　后来底下的人来报，九皇子自定郡王府失魂落魄离开后，一直在府上醉酒。

　　太子思及乞巧节上司瑾西的表现，顿时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孤这位九弟竟是个情种。”太子不免想到了三皇子那嚣张得意的脸，脑海中漫漫浮现个想法。

　　太子越想越是停不下来，左右也只是解决个女人，太子顾不得和占世杰商量，便决定去关怀关怀司瑾西。

　　“殿下，太子来访，您见是不见？”黎济瞧着醉醺醺的司瑾西，有些头疼，殿下这幅失态的模样，黎济都不用动脑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郡主也真是够狠心的，拒绝殿下就罢了，连这些时日自己递过去殿下的消息也是一概充耳不闻。往日里殿下对郡主多好，多上心，处处体贴着，好吃好喝好玩好穿的，样样往最好的送，可这女人狠起心来，是真的狠。

　　“啪！”酒坛子砸在了地上，司瑾西头也没抬，瘫在地上，双目失去了往日的光，“不见。”

　　“九弟这是怎么了，几日不见，竟这般憔悴。”太子不待通传，直接闯了进来。

　　这行为着实无礼，若是九殿下还清醒，黎济还能拦着些，可现在殿下...黎济缓缓地吐了口浊气。

　　司瑾西瞧见太子，仅是抬了抬头，“太子怎么来了？”说罢司瑾西又饮了口酒。

　　太子恨铁不成钢地夺过司瑾西手中的酒坛，“孤再不来，你怕是要把自己喝醉在这府上了。”

　　太子端着兄长的身份关怀着，“九弟这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不妨和哥哥说说，不定能给你些好的建议。”

　　司瑾西虽醉了，可人还没傻，自然不会倾心相述，随口诌了个借口，“前些日子丢了母妃的遗物，心情不好喝些酒罢了，让太子见笑了。”

　　太子深知司瑾西不会轻易信他，索性他也没奢望一次就能成功，便顺着话道，“心情不好也别一个人喝闷酒，多无趣。哥哥知道个喝酒的好去，今儿个陪九弟走一趟，不醉不归。”

　　喝了几日的酒，司瑾西脑子不太清醒，猜不到太子忽如其来的亲近是怎么回事。

　　太子也没给司瑾西拒绝的机会，拉着人直奔了醉乡楼。

　　酒过三巡，司瑾西糊里糊涂就喝了两坛子酒，醉乡楼的酒醇香甘甜，后劲却十足。

　　太子这时才探了话，“九弟这般伤感，怕是不仅为亡母遗物吧，可是和贞安郡主闹矛盾了？”

　　“姐姐！”司瑾西低低地唤了句，却对太子的话从而不闻，只闷着头喝酒，尽管意识有些朦胧了，司瑾西却下意识提防着太子。

　　“这女人都是欲拒还欢的，你要想讨她欢喜就得让她眼里只有你才行！”倚楼处传来了调笑声，雅间的窗开着，竟叫那交谈清晰传了过来。

　　“她又不喜欢我！”回话的男子中透着浓重的失落，连带这司瑾西心情也沉闷了不少。

　　迎客的女子吃吃笑着，“若真不喜欢哪里还容得你整日围着她转，只不过是习惯了没察觉罢了，公子若试都不试一下就放弃，这错过了就真是一辈子了！”

　　这话听得司瑾西举酒的动作定在了原地，垂着眸子似乎在发呆，又似乎在听着什么。

　　“怎么试？”这正是司瑾西想问的。

　　女子压低了声音，轻声道，“那自然是姑娘没心思想别的，日日只得看着你了。”

　　“这...这要怎么做？”男子慌乱却又难掩几分心动。

　　女子不吝啬地支着招，“做戏会不会？公子不妨来招英雄救美，感动之下再相互扶持相处段时间，这番下来，那个女子不倾心。”

　　男子似是听进去了，又似乎离开了，后面再无交谈。

　　司瑾西沉默了许久，又静静地喝着就，一直到夜色朦胧，才醉醺醺被太子的人送回府上。

　　“殿下怎么好端端的陪着九殿下去醉乡楼了？”元定素来清楚太子重名誉，轻易不会踏足这地方的。

　　“你不知道？”太子有些意外，“孤还以为走廊上的那两人是你安排的！”

　　“啊！”元定傻眼了，“属下没有安排任何人啊，殿下为何这般说。”

　　“既不是你安排的，那还真是巧合了，看来运气在眷顾孤呢！”太子亦颇为意外，初听到门外的交谈，他还以为元定猜到他用意，特意安排的。

　　没想到是巧合，还真是个意外之喜，太子眉宇间舒展着轻快，“元定安排人盯着九皇子府的动静，一旦九皇子的人动手了，立刻安排人趁乱杀了司贞安。”

　　“九殿下要对贞安郡主动手？”元定是真的懵了，那位方才不是还在为贞安郡主伤心醉酒么？

　　“男人啊...一旦有了希望，就会牢牢抓住，尤其是小九这样的情种。”太子可不相信司瑾西会轻易放弃司贞安，皇室的人就没有不争就放手的仁慈。

　　“是，属下会办好此事的。”元定瞬间明白方才殿下为何以为走廊那对宾客是他安排的了，这真的是太巧合了。

　　司瑾西自醉乡楼大醉一场，已经好些时日没再饮酒，连纪凡都在庆幸殿下终于振作了起来，唯有黎济心头隐约有些不安，尤其是殿下让他去做的事情。

　　“殿下！”黎济嘴刚张开，司瑾西就望了过去。

　　看着这双深邃到极致的瞳孔，黎济的喉咙瞬间干涩了起来，他是陪着九殿下一路走来的人，太清楚殿下骨子里的偏执了，若不能一偿宿愿，殿下迟早会被这执念给毁的。

　　黎济不愿让这样的结果发生，不过转瞬间，黎济吐出口的话变了又变，“殿下，周小姐与郡主相约在一品阁。”

　　“嗯！”司瑾西眸里闪着意动又紧张的情绪，他吩咐道，“让下手的人注意些，不许伤到郡主。”

　　“属下明白。”

　　司瑾西又道，“将人带到京郊外的庄子去，让下面的人好好照顾郡主，她要什么都尽量满足。”

　　“是殿下。”黎济听着司瑾西时不时的吩咐，心中叹了口气，殿下既然这般在意郡主，又何必设计这么一出呢？真把郡主掳走了，待她知道真相，免不得要生气的。

　　“黎济，你说...郡主会喜欢本殿吗？”临了临，司瑾西似乎又惴惴不安了。

　　黎济叹了口气，不忍去戳破殿下的幻想，“郡主总归是在意殿下的。”

　　“是了，姐姐是在意我的。”司瑾西似乎又信心满满了，嘴角自觉扬着，“你去做事吧。”

　　“是殿下！”

　　“郡主，周小姐，雅间已备好，两位请随我来！”一品阁的管事热情将两人迎上了雅间。

　　周暖朝着管事点点头，与司贞安一起进了雅间，很快的阁楼的侍婢呈上时下新颖的首饰供二人挑选，“两位贵客慢慢看，有吩咐拉动门铃，会有侍婢进来伺候的。”

　　“有劳管事了！”周暖温和地笑着。

　　管事回了一礼便出去了。

　　周暖拿着支白玉兰簪子看了又看，眉眼间透着点点的满意，“郡主，你瞧这簪子如何？”

　　“玉质通透，雅致端庄，很适合你。”难得出门一趟，司贞安亦不愿扫兴，敛下所有心绪，认认真真与周暖闲谈挑首饰着。

　　“这支景泰蓝红珊步摇艳而不俗。”周暖递过去，小嘴微张，“郡主应邀出来，总不好空手而归，这支步摇你瞧瞧可喜欢？”

　　司贞安不好推脱，接了过去端详，艳红的珊瑚，确实夺目，“手艺精巧，款式精而不繁，确是上品。”

　　“那就一并取了。”说罢周暖接过步摇，搁置一侧的托盘上。

　　“好！”司贞安点了点头，那托盘上已搁着一对耳坠，两支簪子和一套头饰，皆是周暖所看中的，司贞安独选了支步摇。

　　“红翡翠滴珠耳环配这景泰蓝红珊步摇如何？”周暖顺着步摇又瞧上了对耳坠。

　　司贞安点头，“甚好！”

　　周暖将耳坠拿了出来，随后朝司贞安道，“郡主雅致不高，心头可是有事？”周暖晓得这话有些过于亲近了，但她确实喜欢郡主，毫不遮掩。

　　“阿暖心细如尘，瞒不过你。”司贞安简略说了两句，“和一故友意见不和，争执了两句。”

　　周暖宽解道，“既是故友，争执几句又何妨，总归会和好的。”

　　“阿暖所言甚至，只我狭隘了。”

　　周暖摇了摇头，“是郡主关心则乱了，阿暖想那定是郡主极在意的人了。”

　　“是啊，很重要的人。”司贞安感慨地叹了口气。

　　司贞安抬头看了看周暖，她脸上柔和温润的笑意让人瞧了不觉跟着沉静了起来，“阿暖难得出来一趟，莫叫我扰了兴致。”

　　司贞安推了推首饰盘道，“瞧瞧可还有喜欢的？”

　　周暖摇了摇头，“挑得差不多。”

　　“行!”司贞安抬眸示意南风，南风随后拿起选好的首饰出门结账去了。

　　“既然挑好了，阿暖陪我西湖走走，散散心。”

　　“好！”

　　西湖是西城中心的一处光观景色，淀京大多才子佳人诗会茶会皆在那儿开宴，倒是处难得的诵诗附雅的好去处。

　　两人出门上了马车，一路上说说笑笑的也不觉得乏闷。

　　周暖身侧的丫头突然嘀咕了句话，“这马车怎的走了这般久？”

　　这话一落，司贞安和周暖停下了交谈，面面相视了一眼。

　　司贞安不熟悉淀京，未必察觉到异样，可周暖是土生土养长与淀京的，丫头提了这话，她也感觉出来今日的马车确是走的太久了。

　　周暖压低了声音，“郡主的车夫可是府上的人？”

　　司贞安点了点头，“怕是被动了手脚了，阿暖莫慌，待会儿见机行事，我会让秋葵护着你离开的。”

　　“那郡主呢？”周暖紧紧地抓住司贞安的手。

　　司贞安拍了拍她安抚着，“人是冲我来的，没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前，我不会有事的。”

　　“不行！”周暖连连拒绝，“谁知道是什么，郡主怎可冒险。”

　　“阿暖若不走，谁去找救援呢？”司贞安分析道，“护着你离开的机会远远大于我，阿暖你能明白的对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