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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推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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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随一身玄衣隐于夜色之中,身上的气息敛得一干二净,这分明是隐卫的身法,姐姐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隐卫了。
“你是姐姐的护卫?本殿怎么从未见过你。”
司随面无表情朝着司瑾西道,“以后九殿下会常见到的。”
这护卫有些冷,言行间毫无尊卑,索性司瑾西也没在这样的问题上纠结,到底是姐姐的护卫,不看僧面看佛面,司瑾西耐着性子道,“本殿只是进去看看郡主,见到人了本殿就出来。”
司随半步未动,语气古板无趣,“主子闺房,未得许可,不得擅入,九殿下亦如此。”
规矩是如此,可眼下司瑾西心中有事急需得解,自是等不得的。
“这是对外人的规矩,本殿又不是外人。”司瑾西胡乱找个说得过去的借口,“事有缓急,耽搁了事情你也担不起,你这护卫也该懂得变通一下。”
司随不为所动,人依旧笔直得杵在了门口,“司随愚昧,还请九殿下海涵,待主子醒了九殿下自然就能见到,现在请殿下静候。”
“你...”
“司护卫,不得对殿下无礼!”随后而来的南风一眼就瞧出了两人间的僵持,她了解司随做事的准则,但更知晓就九殿下的难缠。
若任由两人在门口起了冲突,只怕不日定郡王府待客无礼的流言要传出去了。
左右也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了,主子歇息也有段时间了,本就羸弱的身子万不能再饿着,索性提早片刻唤主子起身,也免一场风波。
“司护卫该学习南风!”得了姐姐身边的贴身侍婢的维护,司瑾西也不忘损司随两句,“脑子灵活些!”
九殿下这抽风的性子,南风是习惯了,可不代表着她要惯着对方,“殿下也莫欺负司护卫嘴笨,他本就是主子的护卫,若不尽忠职守,主子责罚是小事,若真出了事,十个脑袋也不够他赔。”
这道理司瑾西自是知道的,理不理解又是另一回事了,司瑾西摸摸鼻子,移开了目光,“本殿要见郡主。”
司瑾西态度坚持,南风亦顺从地接话,“那殿下且静候片刻,待奴婢唤醒主子,您自然就能见到。”
南风态度干脆利落,司瑾西悬着的心反倒落地了,“好!”话至嘴边司瑾西转了个弯,“姐姐若是不愿意起,南风也别勉强,只稍让她在房内与本殿说两句话即可。”
“奴婢明白!”南风眉眼和顺地应下,此时南风可以确定九殿下当真清楚郡主在鲁国公府失踪一事了,否则又怎会不顾礼节强入郡王府,坚持要见主子。
司瑾西识趣地避开了身子,把路让出来给南风,对着南风,司随自然没有拦的道理。
待南风进去后,司随抱着剑靠在门沿上,司瑾西这是全神贯注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什么时辰了?”司贞安被唤醒时,脑子尚未清醒,声音亦懒洋洋的。
“主子,酉时了。”南风取过衣裳给司贞安套上,口中也不忘将房门外的情况一一汇报,“九殿下在门外候着,非说有事要见您。”
“小九?”司贞安卡顿的脑子快速地转了起来,小九申时(3…5点)才带人围了醉乡楼,眼下他不处理贼人盗窃的事情,跑来定郡王府寻她作甚,“他可有说什么事情?”
“没有!”南风摇了摇头,转而道,“九殿下瞧着挺着急的,像是要确认什么,主子,奴婢猜测着九殿下许是知道了那事了。”
司贞安抬着的手停了下,眉眼微微蹙了起来,“小九嘛?”细细想来,小九出现在醉乡楼的时机确实太过巧合了,可无论是太子还是三皇子都将事情做得干净,小九又怎会知道这事,除非...
“待本郡主见过小九再下结论。”司贞安不愿过多揣测司瑾西的目的。
“是!”南风手脚快速地帮司贞安整理好着装,随即便打开了房门。
“姐姐!”人未到,声先至,司瑾西快速地越过司随,迈入了房中。
司贞安脸色依旧苍白得很,身子虚弱地坐在椅子上,背靠后椅,“听南风说,你急着找我,何事这般着急?”
司瑾西细细端详着司贞安,答非所问,“姐姐脸色怎的这般苍白,身子哪里不适,可找太医瞧了?”
司贞安见司瑾西避而不谈,顺着话道,“在鲁国公府上洒了些酒,又吹了风,着凉了,并无大碍。”
司瑾西上前两步,伸手探了探司贞安额头,触到那冰冷的额间,眸里顿时染上了急色,“额头这般冰,哪里是没事的样子。”司瑾西朝着一侧的南风道,“快些将披风取来给郡主披上,再拿着本殿的牌子入宫请个太医过来。”
司贞安忙拦下了司瑾西,她这一身药力虽散了,可若是真叫太医瞧了,还是能瞧出端倪来的,“你这是做什么,我前脚从鲁国公府回来,后脚就请太医入府,你让外面的人如何议论。”
司瑾西还欲说什么,司贞安又道,“你知我身子弱,常年用药,这才瞧着严重些,待养个几日自然就好了。”
“当真没事吗?”司瑾西面色犹不放心。
“无事!”
司瑾西接过南风递来的披风亲自给司贞安系上,视线落在她头顶,鼻子动了动,似乎又闻到了丝酒香。“姐姐在寿宴上饮酒了?”
司贞安团在披风下抚着皱褶的手顿了下,随即落落大方承认了,“饮了几杯,许是鲁国公府的酒烈了些,这才在宴席上失了礼。”
司瑾西随意点了点头,口里还不忘叮咛两句,“姐姐身子弱,酒还是少饮些的好。”
“知道了。”司贞安偏头撞进司瑾西的视线里,浅浅弯起了眼角,“小九现在比南风还要啰嗦了。”
南风适时地帮衬了两句,“殿下也是为主子着想。”
这个点已经天黑了,姐姐又刚起,司瑾西忙停了交谈,朝南风吩咐着,“晚膳可备好了?”
“备好了。”南风点点头,随后朝司贞安问道,“主子,可要现在用膳。”
“呈上来吧。”
“是!”
司贞安搭在椅旁的手雪白无暇中透着点青筋,司瑾西道,“姐姐可还冷?”
“体寒而已。”司贞安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程度的凉意倒也能忍受。
“体寒更不能着凉。”南风去吩咐下人了,这暖壶司瑾西一时间也不知道去哪找,他灵光一闪,拉过了司贞安的手握在手中。
“小九身子暖和,给姐姐暖暖手。”司瑾西将一双小手牢牢笼罩在十指之中,不是地揉捏一下,热络血液。
司瑾西感受着手中的娇柔,眉宇间的愁绪抚平了,好看的丹凤眼微微弧起,眼中的喜悦都溢了出来。
“姐姐,暖和些了吗?”司瑾西低头朝司贞安的方向探了探。
“暖和了。”司贞安柔和地笑了笑,端倪着司瑾西的身量,她才惊觉,昔日的男孩真的长大了,“小九长大了,也学会疼人了。”语气中的欣慰清晰可见。
司瑾西紧了紧手,狭长的眼睫毛颤动了一下,低沉的声线里透着点无奈,“小九早就长大了。”
这是闹小孩子脾性了?司贞安抽出一只手摸了摸司瑾西的头,司瑾西下意识的蹭了蹭,脸上的乖顺之色与往日有着极大的方差。
“姐姐...”气氛太过美好了,司瑾西心头的疑惑下意识吐口而出,“寿宴上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了?”
“事情倒没有!”司贞安笑得诚恳,“倒是遇到了个有趣的人!”
司瑾西的好奇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是什么人,竟能得姐姐的亲昧!”
“周尚书家的小姐,很是聪慧灵动。”司贞安似想到了什么,在司瑾西跟前多说了两句,“待哪日得空,姐姐约她到府上让你瞧瞧!”
司瑾西随意道,“姐姐喜欢就好,小九见不见都无妨。”
“那不一定...”小九这年纪差不多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太子和三皇子自有母亲张罗着,小九又不得文德帝待见,只怕是美人意识到九殿下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
司瑾西不解地看了看司贞安,见她只是笑得灿烂,也没多想。
“主子,殿下,用膳吧!”
司瑾西拉着司贞安坐下,又陪着他安安静静地用了晚膳,这才离开了定郡王府。
“司随,去查查今日醉乡楼要掳走明月姑娘的是谁?”司瑾西的行为太过异常了,司贞安不得不猜测对方在这次事情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是殿下。”司随应下后便抬脚要离开。
人走至门口,司贞安又喊道,“等等,你直接去醉乡楼瞧瞧,那明月姑娘可还在?”
“主子是怀疑...掳走明月姑娘的是九殿下?”这猜测有些无来源,毕竟九殿下和三皇子之间似乎并无龌龊。
“或许是本郡主多想了。”司贞安脑子里快速地闪过了些东西,但是一时间又没抓住,“你先去查一下。”
“是殿下。”
司随离开了,司贞安坐在椅子上想得出神,若人是小九掳走的,他要做什么?还有围醉乡楼是否并非为什么贼人,而是知道她被三皇子带走了。
那么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被三皇子带走的,小九在鲁国公府做了什么?为何如此迅速地察觉到自己失踪了。
除非他当时正做完了些事情,又不希望自己撞见那些事情,特意去寻了自己,这才发现了自己消失的踪迹。
能这般准备找到三皇子的踪迹说明他一直在留意对方的行踪。
司贞安细细地将事情锊了一边,越往下探事情就越情绪,真相也就显而易见了,“小九到底要做什么?”司贞安很清楚司瑾西对那个位置没有野心。
若是如此,他为什么要针对三皇子,莫不是对方做了什么让他不愉快的事情?
司贞安的猜测在司随带回来的消息后,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