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你的温柔》康定如

5、第 5 章

　　“罗勒？”
　　好像是老师的声音，罗勒抬起头，陈清恪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眉目清秀，可皮肤状态俨然是三十岁的男人状态，上次她没有看清，陈清恪鼻头上近看有点点黑头，不知道用白泥能不能去掉。
　　她可真奇怪啊，这个时候还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罗勒？”陈清恪见她呆愣地盯着他看，再喊了她一句，“罗勒。”手在罗勒眼前晃。
　　“老师，你出来买夜宵啊。”罗勒声音有些闷。
　　陈清恪手上提着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个白色透明饭盒。他没有应答，罗勒鼻子红红的，眼眶也通红，他更想问发生了什么事。
　　“是什么啊？”罗勒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基围虾和饭。”陈清恪又回。
　　“真香啊”罗勒用四指支撑着想站起来，腿有些麻，站起来有一点不稳。
　　陈清恪见状搀扶她一把，另一只手里的塑料袋不听话地掠过罗勒的手心。
　　“啊”罗勒疼得叫出声来。
　　陈清恪抓住她的手，翻上来一看，手心里细密的伤口，里面还有砂子。
　　“怎么回事？”结合罗勒这个时间点还坐在路边，他断定罗勒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没事”罗勒抽出手，藏到身后。
　　“跟我去处理伤口。”
　　“不用了。”罗勒想拒绝他的好意。
　　但仍然向上次一样，陈清恪没有听之任之，抓住她的手肘就往24小时诊所走。

　　可能是换季流感的原因，夜间挂点滴的人也不少，诊所就一个医生，他在药柜前正忙着给一个病人开药，“这个白色药片一天两次，一次一片”说着一边在分药袋的外面快速划着。
　　“你好，能帮忙处理一下这位的伤口吗？”陈清恪在一边等他开完药后询问。
　　“什么伤口啊？”医生瞅瞅陈清恪，并无察觉不妥，“是你吗？”
　　“不是。”陈清恪否认。
　　罗勒一直在陈清恪身后，听见这话适时地往前，“是我。”说着伸出自己的手。
　　“这个小伤口嘛”这时有个病人喊医生换药水，医生绕出柜台，对着药柜边上的几个棕色瓶瓶罐罐努嘴，“那有碘伏和棉签，你们能自己处理一下吧？”
　　陈清恪在瓶瓶罐罐里找到碘伏和棉签，两人在一边找了位置坐下，罗勒正想拿棉签处理，陈清恪示意她放下。
　　“左手”陈清恪低着头仔细清洗着罗勒的伤口，所幸砂子进去不深，轻轻拭去砂子，用棉签蘸上碘伏去一遍有点儿结痂的血迹，再上一层碘伏就好。
　　陈清恪鼻头上的小黑头在光照下看得更清楚了，但丝毫没有遮盖住这张脸的主人的光彩，罗勒在心中勾勒出他笔挺的驼峰鼻的弧线，思绪翻飞。
　　2012年夏，高考后聚餐结束，她站在街边，壮着胆子打算向陈清恪告白，“陈清恪，我喜欢你。”那是直接称呼姓名的成人告白。
　　只说到陈这个词，旁边的车鸣了一声喇叭打断了她后面的话。生活就在那一声喇叭后，被扭曲，被瓦解的支离破碎。

　　——如果你问我我想成为什么人的话
　　——我想上大学，获得好工作，可能会有爱人，也会有人爱我。
　　——我甚至不羡慕别人，我只想成为我自己，沿着平淡的人生路线走下去。

　　为什么这一点都那么难呢？罗勒想起今晚发生的事，为什么她要被打破原有的计划走上现在的人生呢？

　　陈清恪问她，“太疼了吗？”
　　“没有”罗勒抽回神，用力摇摇头。
　　“好了”陈清恪给她递了纸巾，收起用过的棉签丢往垃圾桶。

　　结算费用时，罗勒拿出钱包，罗勒急忙抢着付钱，才想起来自己只有两块五，尴尬地缩回手。
　　“这个不收你们钱，小东西而已。”最后是医生发话，打发他们走。

　　“送你回去？”出了诊所，陈清恪问她。
　　她摇摇头，宿舍是肯定回不去了，事情发展成这样她始料未及。站在诊所门口，踌躇不知该往哪里去。
　　“罗勒，”陈清恪说，“你知道你有事可以和我说的。”陈清恪大概还把她当作高中生，在履行作为老师的职责。
　　罗勒觉得难以启齿，最终选择说出来“我刚刚···被同事被猥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