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你的温柔》康定如

20、第 20 章

　　“我...”陈清恪在车厢里转过脸，暖气开得有点足，罗勒的脸上薄薄一层的红晕尚未化开，他接下去要说的话很短。
　　可事故发生的很快，他没能说出完整的词汇，罗勒就大叫起来，“小心！”
　　他们的车子停在十字路口，几乎是亲眼目睹眼前这起车祸的发生。
　　罗勒那一声小心并非是对他说，后来的录像显示，红色的轿车闯过红灯飞驰向他们所在而来，但几乎是一瞬间，被侧面行驶的卡车撞翻在地。卡车由于惯性即使及时刹车也继续往前拖出一段距离，轿车车身变形，零部件掉落，路上一片狼藉。
　　路上车不多，有的看见情况缓缓靠边停下来，有的选择了绕路。
　　罗勒因为震惊暂时没有办法言语，陈清恪把车临时停靠在路边，打了双闪，一手掏出手机，一手握住她的手---手指冰凉还微微颤抖，脸上也失了血色。
　　报上了事故具体位置和事故情况后，陈清恪才能好好地，揽过罗勒的肩，让她埋进自己的怀里。
　　自从父亲去世，罗勒再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画面，这样的事故，让她触景生情，心里一滞，半晌发不出声音。

　　“罗勒，没关系的”陈清恪温暖而有磁性，带着绵绵的嗓音安慰她，又拍拍她的背，“不要怕，我在这里。”
　　不久前她向他说过父亲的死，他都记在心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过了很久，罗勒的手才恢复一些温暖。
　　“陈清恪”罗勒闷着嗓子，喊他的名字，眼眶热乎，“陈清恪”
　　再说不出什么话来，但她知道，陈清恪都明白。

　　警方出警速度很快，救护车滴度滴度的声音不绝于耳，隔着车窗玻璃，罗勒看见轿车里的人被抬上担架。
　　人们有序地挤作一团，又匆匆地离开，道路又恢复了原本的面貌。

　　罗勒坐在副驾驶上，陈清恪紧紧捏着她的手，身子僵硬搂着她。
　　气氛又似暖气一般，“陈清恪”她好不容易撑开陈清恪的怀抱，问，“你刚刚想对我说什么？”
　　“你别说什么，我还年轻，你大我十岁，我们不适合之类的话”她抢先几句，生怕下一秒被安排上同样的台词。
　　陈清恪盯着她的眼睛，确保她恢复后，又重新打着方向盘，不置一词。

　　车停在一家私房菜馆，门口是熟悉的招牌，是上次吃蟹的那家，罗勒闷不做声跟在陈清恪身后。
　　“小恪?”前台一个阿姨向二人招呼，眼神在陈清恪和罗勒身上流转，“女朋友啊？”、
　　“嗯”陈清恪回。
　　“罗勒，这是我姑妈。”陈清恪道。
　　罗勒还没有从那声“嗯”字反应过来。
　　欸？不是？怎么就女朋友官方认证了呢？
　　她的心里炸开了花，不禁喜形于色，嘴里没有少了招呼，“姑妈你好，我是罗勒，您叫我小罗，勒勒都行。”
　　被喊做姑妈的人看着她，目光如水般温柔，又挥挥手紧着让两人坐下“不要客气，随便点哈，这顿我请。”

　　“上次来没有看到姑妈呀?”两人就坐，罗勒问。
　　“她不常在店里。”
　　“哦”那你怎么介绍说我是你女朋友了？罗勒心里想想，嘴上没有问。
　　“女朋友？”陈清恪唤她。
　　“啊？”罗勒呆住。
　　“这就是我的回复。”陈清恪从桌下牵起她的手。

　　与陈清恪惜字如金相比，饭桌上姑妈既爽朗大方，又不会让人觉得过度热情。
　　“除夕夜，你小子也不知道跟我打声招呼，之前喊你一起过年你也不吱一声。”姑妈表面埋怨，实则是很开心的语气说道。
　　最后两桌离开后店里就挂上“结束营业”的牌子，姑妈坐下同跟他们一起吃饭。
　　桌上全是一些B市本地菜，罗勒动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那头黎蒿炒腊肉就在召唤她。
　　不得不说，这里的菜很对她的胃口。
　　“不是说下午就歇业了吗？”陈清恪吱声。
　　“你不过来，我跟你姑父在哪过不都一样？这样还能赚点。”姑妈冲着后厨招手，“老秦你快来坐下啊。”
　　罗勒冲着厨房看去，被喊做“老秦”的人解着厨师围裙，又在上边擦了擦手，脸上憨笑，“小恪”
　　“姑父”陈清恪回应招呼。罗勒也笑着回，“姑父”
　　老秦在后厨忙活，还不知带怎么回事，姑妈就介绍到，“这小恪女朋友。”
　　再次被官方认证一次，罗勒心里美滋滋，又扒了两口饭。陈清恪不着痕迹给鱼剔刺放到她的碗里，一边又跟姑妈闲聊。
　　罗勒偶尔回应几句“吃菜吃菜”“祝来年红红火火”的话，倒觉得万分舒适。

　　如果非要总结这一天的话，刨去那场车祸，那么小学作文里的，“多么美好的一天啊”想必是再合适不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