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你的温柔》康定如

11、第 11 章

　　四周逐渐暗了下来，天空铺满了藏青色，幸好有路灯相伴，手机显示已经八点半，罗勒从干洗店出来，凭着记忆一路摸索花了一点时间才找到了陈清恪家。
　　“叩叩”罗勒敲敲陈清恪的家门，“陈清恪？你在家吗？”
　　喊起老师的大名心里还有些小嘚瑟呢，喊了几声没人应。
　　四下无人，罗勒可能今天太放松了，竟一时兴起模仿最近网上挺流行的“雪姨”敲门，她用指关节叩门，又捏着嗓子喊，“陈清恪！你开门呐，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陈清恪，你开门开门开…”门字蹦到嘴边，陈清恪从里面打开门，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原来在家，在家怎么不吱声呢？
　　罗勒尴尬地收回拍门的手，“你在家啊？”
　　“陈清恪回，“我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一面。”
　　“有的啊，高中的时候不是老缠着你讲题吗？那个时候我脸皮也很厚啊。”罗勒回。
　　“嗯，问完之后自习又躲在底下看课外书”陈清恪回。
　　我…人艰不拆啊，竟然早就被发现了吗？罗勒憋下内心的吐槽，举起刚从干洗店拿来的衣服给陈清恪，“前几天天气不太好，衣服晾着不容易干，我就拿去干洗了。”
　　“嗯”陈清恪给她让出位置，“进来”

　　罗勒进门换鞋。
　　房间没有什么变化，陈清恪穿着白灰色的卫衣和黑色家居裤，继续在键盘上输入什么，屏幕上运行一堆罗勒看不懂的代码，她把衣服放在沙发上，打算离开。
　　“罗勒”陈清恪喊住她，“等我一分钟。”
　　“好”罗勒在沙发上坐下，又提起不久前的事，“林志海的事，因为没有证据警察局那边没有什么有效的措施，他本人又向我道歉…”她当然也无奈。
　　“嗯”陈清恪没有评价，对这个结果他已了然。
　　“以后应该也不会碰上了。”罗勒说，“因为店里转让给别人，这周之后，我想换一份工作。”
　　“嗯”陈清恪没说什么，又拿起自己的手机，递给罗勒。
　　“怎么了？”罗勒疑惑地接过手机。
　　“把你的号码输进去。”陈清恪回，手上继续敲着键盘。
　　陈清恪的手机没有密码，罗勒输入号码，打通自己的手机后挂断。“好了。”
　　“你试试看”陈清恪把电脑转向罗勒，屏幕这时运行着手机模拟器，罗勒并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内容，她坐到地毯上，离电脑更近一些，陈清恪给她让了点位置。
　　并不难，好像是把一个手机APP放到电脑上运行，她只需要根据提示一步一步点击功能按钮操作就好。
　　罗勒操作了一会儿，点击完所有页面，疑惑道，“这是小学语数英内容吧？”
　　“嗯”陈清恪见她测试好了，接着问，“有什么难度吗？”
　　是拿我做测试吗？可这是小学内容诶！高中生罗勒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不难，提示清楚明了，操作也很简单”
　　“那我们去吃饭吧。”陈清恪合上电脑。

　　高中生罗勒走在她曾经的高中老师身边，一路同行，既然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理由，她不打算问陈清恪为什么在做这些。
　　“你有什么打算吗？”陈清恪问她。
　　打算嘛，好像是没有，把网络连载的文章最后收个尾，可能会去B市景点玩一玩，说起来她来B市那么久还没有好好逛过知名的景点，也可能窝在家里看看书和电影，当然重中之重是投简历，尽管有了积蓄作底，钱财挥霍总有尽头。
　　“休息几天，投简历，面试之类…”罗勒回，“蔡姨，就是我们老板的妈妈去澳洲了，你也知道B市的天气，刚入秋就刮风又降温，年轻人还好，老太太身体扛不住呀。”
　　“哦，然后我住到他们家，其实离你家不是特别远，地图很近来着，我跑偏了，走到路口，发现是堵墙，这就让人很伤心了。”罗勒絮絮叨叨，陈清恪不怎么说话，只是偶尔回应她。
　　他们在一家私房菜馆吃饭，罗勒没有推辞，点了自己喜欢的麻婆豆腐，陈清恪大约常来，点了正是时节的螃蟹和清炒藕带，罗勒看着他熟练地用小剪子剪开蟹脚，抽出里面的蟹肉，蘸上姜醋放到她的碗里，自己不甘示弱打开蟹壳去除蟹腮。
　　“滴水之恩，吾辈定当涌泉相报！”她豪言壮阔地说这话，把肥美的蟹膏蟹肉连壳放到陈清恪的小碟子里。
　　陈清恪点点头，想他是不是把黄酒当成姜醋蘸了。
　　饭毕，陈清恪送她回去。
　　“我最近在看犯罪心理，里面那个Reid真的好帅气啊，和你一样，沉稳又帅气。”话题怎么又跑偏…
　　“咦，你看那栋大楼…”罗勒走着走着停下来，指着一栋大楼，“你看那栋楼，为什么灯悬浮在空中呢？”
　　陈清恪定神一看，哪里是灯悬浮在空中，只是大楼高层与夜色融为一体罢了。
　　“哦，原来是被夜色藏起来了。”罗勒眯起眼睛盯着大楼，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显然比他这种直观的表述更加生动，她说，“大楼被夜色藏了起来”
　　陈清恪望着黑黢黢的天空，钢筋水泥也可爱了不少。
　　也许卸下工作的轻松，也许因为身边的人是熟人，罗勒又恢复到高中时候本性，到了最后，快要记不清楚自己的内容。

　　后来回想起来，那天吃蟹的时候，的确佐了黄酒，明明没有喝下多少，却开始兴奋异常，是夜色醉人，还是同行的人使人迷醉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