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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锁妖塔(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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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顾天菱顺着屏幕的视线围在清潇和那女子身上转了几圈,狠狠一拍大腿!
想起来了。
荒山野岭、人迹罕至、和尚袈裟、美貌姑娘落单。
可不就是自己以前看过的那什么有个和尚孤身一人去贼远的地方办事,然后最后得到成佛的故事嘛!
顾天菱明白了,原来辅助清潇得道,走的是让他被女妖精抓走,自己再去救他出来的,这样反反复复一路到达终点的坎坷路线啊!
“世人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红衣姑娘轻轻咬了一口水润饱满的嘴唇,留下一道有着暧昧印记的水渍,“大师您,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红衣姑娘瀑布般的纯黑色长发轻轻拢起来,只用一根白色发带系在脑后,抬眼扫过去,生得肌肤雪白,手指纤细白嫩,若要是真的凡人女子,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再加上这撩人黄昏的金色阳光加持,衬得这荒郊萦绕出浪漫的氛围。
原本计划的路线确实是要往那个方向去的,但是突然出现这么个姑娘,在他心里着实有些挡路了。
清潇不太明白,崴了脚,也可以用另一只脚接着走路啊,莫不是两只脚都崴了,走不动了?
那这样的话,自己就算把眼睛露出来吓她,她也没办法吓得跑掉。
于是他确实止住了脚步,斗笠下的眉头微皱,薄唇轻抿,看起来确实像在思考的样子。
红衣姑娘一看和尚停下了脚步,露出的半张脸上明显是思索的样子。
有戏!
姑娘心头一喜,旋即内心深处又有些不屑。
呵,男人!
一个男人是一只大猪蹄子,一群男人就是一锅猪蹄汤。
和尚也不过是身披一层禁欲的外衣,需得比普通蹄子多扒一件衣服罢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得意,老娘的美貌,有如利剑出鞘无人能挡!
于是姑娘坐在地上,稍稍扭动了一下腰身,将上半身压低了一些,松松露出红衣前襟相交处一点春光,娇声道:“大师,你怎的,还不过来扶奴家?”
闻言清潇果然又迈开腿,朝那姑娘走了过去。
顾天菱觉得自己幸好是坐在珠子里,又是灵魂体,不然以面前这位姐姐的香艳程度,管她是人是鬼,也先扑上去睡服了再说!
系统翻了个白眼:这叫玩家福利。
眼看着清潇顺着幽深晦暗的小路,离姑娘愈发进了,顾天菱紧张地屏住了本不存在的呼吸。
姑娘也紧张地攒住了自己的衣角,悄悄咽下口水。
这和尚好生俊美!
袈裟这么禁欲又庄严的外袍都遮不住的完美肌肉线条和长手长脚,单看露出的下半截轮廓,就有种莫名的深邃感。更要命的是浑身散发出的冷峻气质。
明明隔着百步远的距离,都
简直爱死这种冰山类型的冷脸了!
快,快过来!让姐姐来疼爱你吧!
越来越近了...
面不改色地走到姑娘跟前,姑娘欣喜的花朵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清潇就生硬地转折了一下,从姑娘身边给迈过去了。
这下不止姑娘懵了,顾天菱也懵了:不按照剧本往下演吗?
姑娘下意识地想去牵住和尚一片衣角,被恰到好处地避开了,疑惑地抬头,恰好清潇也朝下瞥了她一眼。
迎面吹来一股凉风,跪坐在地上的姑娘浑身打了个寒颤。
这双眼太、太吓人了。
但是也...太刺激了!
死死盯住和尚远去的背影,红衣姑娘伸手拢了拢自己微微敞开的衣襟,慢腾腾从地上站起来,缓缓扯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哪还有半分刚刚柔弱的样子?
哼!枕水镇?看你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
夜幕降临前夕,一行人(实际只有一个人)总算踏进了镇上。
枕水镇镇如其名,一条小护城河环绕,枕水而居。风景秀丽,环境宜人,适合居住,故而应当民风淳朴,镇上居民热情好客。
只不过,这番景象,却是和判断中的模样大相径庭啊。
走过一条又一条青石板小路,莫说街上居住的居民个个房门紧闭,连做生意的店家也是早就收工回家,到家中房门紧闭了。
偶尔三两个匆匆行走的路人,余光瞥见清潇这个显眼的路人,神色一凛,更是加快了步伐。
清潇本就是个不搭理人的木头,对那些路人也是置若罔闻,毫无搭讪的意思,只管自己绕行路间。
终于走到一间客栈跟前。
还好,客栈尚未关门,店里的店小二点燃一盏烛火,打了个呵欠,继续蜷在角落的椅子上,懒洋洋地眯眼睛小憩。
清潇停在店门口,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店小二正磨着洋工偷懒,只揭了揭眼皮子,见到来人是个和尚。
在椅子上翻了个身,拢了拢袖口,张口说道:“师父,小店利润微薄,化缘请去别家。”说完又把眼皮子盖下来了。
冷风一股一股的吹,今个儿怕是要下雨了。
清潇又站了一会儿才迈开大长腿离开了,也不知道在想些啥。
按照这种剧情,居民不给理,客栈不让进,基本就是去城外找家破庙歇脚了,可清潇最后找来找去,越走越偏,最终停在了一个让鬼都懵逼的地方——义庄。
停放尸体的地方。
跨过高高的门槛,里面一口接一口的棺材排排摆放,又死气沉沉,阴风阵阵打着旋儿刮进来,老旧的门板被吹得发出吱呀的惊悚声。简陋的供台上,香燃得十分随意,看起来下一刻就像要灭掉了。
顾天菱之前打算找到歇脚的地方就屁颠屁颠出来屁溜达溜达透透气。
原本都有点按捺不住雀跃的心情了,毕竟自从颽圜峰的门,还没出来透过气。
现在...一下就被按捺住了。
“系统君,”顾天菱凭空翻了个靓丽的小白眼,“你爱人的口味,还挺特别。”
不爱美人就算了,也不至于,专门找这种鬼地方睡觉吧?
系统倒是骄傲地回答:我爱他的一切!
算了,不跟脑残粉一般计较。
找了一块稍微干净一点的空地席地而坐。清潇跟普通修士不一样,自打脑子开了光以来,大致就直接是元婴期状态,基本不用怎么摄入食物,对睡眠的需求也不是很高。
只要时不时眯一下,三五天十来天喝口水,就能维持基本的身体运转了。
盘膝静坐了一会儿,约莫是红和蓝都回满了。清潇缓缓睁开冰冷的双眸,站起身来走到那一排棺材那里,从第一个棺材那里,推开了棺盖...
吓得顾天菱立马关了同调视频,安分地躲在黑漆漆的珠子里。
左右四顾暗色的空间,伸手出去,深不见底...这种比棺材还要恐怖的感觉是怎么肥四?
干、干脆,直接出来好了。
这么想着,顾天菱干脆就从清潇的手腕上钻了出来,乖巧安分地跟在大师身边,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搭把手的。
嚯!
刚飘出来就被吓了一跳。
系统的屏幕是唯物主义屏幕,镜子照不出来的东西,自然也不会显示。可是顾天菱现在本体成了一个不可说的东西,自然就,能看到...同类了。
面前的棺材上就直愣愣站着一只已经分不清是什么的鬼了。
头发又枯又长,就像生长到及腰的稻草干,衣服也是破破烂烂,浑身污渍,明明看身体像年轻人,伸出的手皮又像是耄耋老人的陈年老皮,上面深深的褶皱像是干涸的沟壑。
不是故意要看得这么仔细的,只是实在不愿意视线上移去看他的脸,免得自己承受不来。
那头清潇已经沿着棺材的摆放顺序挨个推开、看、合上,下一个,推开、看、合上这样的机械步骤,已经离顾天菱有些距离了。
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她又看到了四处飘荡的一些灵体。
枕水镇既不是繁华京都周遭的人口要塞必经之路,也不是偏远落后的闭塞之地,相当于现代社会宜居的四线小城市,人口构成应当是打量本地人+少量外地人。
一般来说,义庄停放的大多都是无人认领的尸体。
那就,不应该建这么宽泛的义庄,更不该有这么多的棺材和带着执念不愿离开的魂。
有着执念和不甘的死魂深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出来,即使察觉到了顾天菱这个新来的成员,也没鬼理她。
适应了一下环境之后,跑到清潇身边去,跟着清潇扫了几眼尸体,意外地发现几乎都是年轻的男子,但是又有点像被吸干了精气的样子,个个都形容枯槁,萎靡不堪。
联想了一下之前那个红衣女子,顾天菱心下了然,开口说道:“这样就很好解释了,一定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红衣女子作的怪,只要我们倒回去把她抓起来就好了吧?”
合上最后一口棺材,清潇走到那张简陋的供台上,重新燃了三炷香,又鞠了三下躬,插到了烛台上。
“我不是道士。”清潇如此回答。
顾天菱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不是道士,抓妖不属于我的职业范畴。
长这么大,顾天菱头一次觉得,原来职业之间的泾渭分明的鸿沟是这么的不可逾越。
一阵冷风呼啸着卷进来,刮得刚被点燃的细香一阵颤抖。顾天菱莫名打了个寒颤,总觉得清潇说完话之后,这地方就多了点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轰!”一阵惊雷劈下,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原来是要下雨了。
顾天菱觉得自己果然是多心了。
也是,自己一个凡人,应该也没有探测非正常气息的雷达能力。
“看来大师还是心疼着奴家的呢~”话音刚落,一道红色的身影就飘了进来,直接落到清潇身侧。
又一道闪电劈开,瞬如白昼的光将那道红色的身影照得明明白白,赫然是白天那个假装自己扭到脚站不起来的红衣女子。
“奴家今日一直跟在大师身后,一心想着大师会挑个什么地方与奴家共度良宵。”这么说着,红衣女子翻了个白眼,和顾天菱那种直白的白眼不一样。
这个白眼,是那种轻飘飘,带一点小娇嗔,一点小淘气,和要撩不撩的风情万种魅惑勾魂眼。寻常的男人若是看了这副样子,怕是会立刻喉头一紧,起了别样的念头。
见清潇不为所动,红衣女子反而兴致更高,掰扯自己的白嫩细指,又娇俏说道:“不曾想,大师的口味竟如此特别,竟喜欢如此别致的地方。不过,既是大师的趣子,奴家也只好陪着便是,官人~”
撩起一只白嫩无暇的赤足朝清潇不可描述的地方点去,足上还挂着一只银制的足链。
清潇身形一闪,又和那红衣女子拉开了几丈的距离。
红衣女子也不急,轻轻娇哼了两声,开始松松垮垮地解系在衣服上的带子。
清潇倒是能保持镇定一声不吭,顾天菱彻底是没眼看了,只能出声提醒道:“姐姐,这还有个人呢。”
闻着声,红衣女子恍然大悟似得“啊”了一声,似乎才发现这里还有别人。
原来是个弱的跟一戳就破的泡泡似得生魂,还是个女的。
“刚刚说把我抓起来的人就是你这个小妹妹呀?”红衣女子捂着嘴吃吃地笑起来,“小妹妹,抓不抓这个问题嘛,你先让我跟大师春宵之后再谈。这最要紧的是,姐姐可不叫红衣女子。”
“姐姐呢,叫做卷耳。”红衣女子的脑袋上冒出来一对毛茸茸的雪白狐耳,白中带粉,煞是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小问题:论顾天菱和清潇谁更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