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成玉》大毛豆

15、第 15 章

　　这条小溪在夏天的时候风景很好，绿树成瘾，花草丛生，流水岑岑，真真是个好去处。但现在，柏溪很后悔带成煜来这里，湿湿的水汽被风一吹，冷的人直哆嗦，于是柏溪就把成煜领到了一颗大树后面，掏出准备的报纸盖在树后的一块石头上，让他坐着，她自己则随意的寻了一块石头，拍了拍就坐下去了。
　　柏溪先开口到：“说吧！谈什么啊”
　　成煜很是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柏溪，你昨天晚上看到我干什么了？”
　　柏溪回道：“恩，看到了!”
　　成煜顿了好久，似乎下定决心般的舒了一口气：“柏溪，我以前做过不好的事，对就是对罗林做的，都是因为我的懦弱和自私，使得罗林失去了他的母亲，从那之后，我就无法原谅自己，我无法原谅自己的自私，懦弱，我开始成了一个烂好人，我忍不住要去帮助别人，我记得你曾经问了我一个问题，说为什么要这样帮他们，我回答你，不帮不行，确实不帮不行，如果他们向我求助，我没有帮忙的话，我的心会感觉像一万根针在扎一样的疼！有一次，我没有帮到人，心里十分疼，脑子也很恍惚，在走路的时候，不小心被撞倒了，膝盖流了一些血，当我回家处理伤口的时候，发现伤口流的血和疼痛感让我整个人完全忘记了心里上的痛苦，后来，我没有帮到人我就惩罚似的在自己身上划上一下，再后来，我一旦痛苦了，就会这样，久而久之，我还制定了一天规矩，只能划在左手上，这样极不容易被人发现，又不影响日常……”成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啊！话题都跑远了”
　　“我这次来主要目的是为了你向解释我后来为什么对你好，是因为我想补偿你”柏溪听到成煜这样说，心里产生了巨大的失落，但不想表现在脸上，就又问道：“补偿我？”
　　看到柏溪脸上的神色变化，成煜僵硬的点点头，低着头说道：“还记得周五晚上，我问你了一个问题吗，我问你，如果朋友背叛呢，那时你没有回答我，但你的神情告诉了我，你被朋友背叛过，且因为朋友的背叛可能还一度陷入了绝望，因为你的那种表情，我曾经从别人，哦，就是从罗林的脸上看到过，当时我………罗林的神情就是这样的……后来我整个周末都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之中，在痛苦和迷失之中，我的脑子里闪现了一个念头，用补偿你代替补偿罗林，当这个念头出现，我就马上去做了，并且我发现，在对你好的时候我的痛苦确实减轻了很多………”
　　成煜说道这里，他抬起头，用满含歉意的目光看着柏溪：“柏溪，对不起，我没有仔细思考过我的行为是否恰当，我只顾着自己的心好受，却忘记了你愿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好，这样一厢情愿的对你好是不是你想要的………直到那天在车站的时候，我发现你的眼神里对我含有了朋友之外的情感，那时候我才对我的所做所为产生了迷茫！”
　　柏溪的眼神在成煜说话的时候一直停留在成煜的鞋子上，静静的听着成煜说话，内心自从听见成煜的第一句话就已经毫无波动了，她空白一片的脑子将成煜的话又一个字一个字的刻了上去，她突然就不再为成煜不喜欢自己而感到悲伤了，她的心里很痛，这痛不是因为自己的爱情，而是成煜，她发现她无法体会到成煜内心的巨大的痛苦和恐慌，那可是要用伤害自己，要用刀割在肉上看到自己鲜血淋淋才能排解的痛苦………
　　柏溪在成煜说完话之后，久久没有出声，她知道她现在出声只会哽咽，根本说不出话来，她努力的调整呼吸………
　　成煜见柏溪久久不说话，觉得柏溪应当是不想和自己说话了，不想看到自己了，他起身打算离开，他站起身就被柏溪拉住了袖子。
　　他听见柏溪略带哽咽的声音，面容甚至带着有些笑说到：“这就要走了，我听了你这么久的嘚啵得嘚啵得，你都没听我嘚啵得，嘚啵得呢！” 成煜有些楞了，他不知道柏溪的笑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曲下腿，又坐了下去。
　　柏溪，见他不再想走了，深呼吸了一下，就开口说道：“我吧！在上高中的时候也像现在这么黑，然后我的名字叫柏溪，当时还是以全校最后一名进的**学校。当我第一天进入学校做自我介绍的时候，我就开始被人嘲笑上了，从那天开始，不知为何，好像全校的人都认识了我，又好像全校的人都不认识我……”说道这里柏溪又顿了顿，似乎是要理清思路。
　　成煜这时也望着柏溪，有些吃惊，他没想到柏溪要跟他说这些事情。
　　柏溪停顿的时候，也看见了成煜吃惊的表情，但她没管，继续说道：“他们一边在背后对我指指画画，一边却把我当做透明人，在班上尤为如此，或者可以说是更甚……班上的人没人愿意和我做同桌，我理解他们，谁愿意和黑鬼做同桌呢，他们也从不和我说话，迫不得已要跟我说话的时候，就用纸条扔给我，如果我不看，他们就会骂的更凶………我当时竟然也没有去跟老师反映这种情况，觉得跟老师讲了可能他们会更加针对我，现在想想那种情况，跟老师说与不说产生的后果又有什么区别呢，或许老师是知道的，装作不知道……总之我就这样度过了一个月，后来我发现这种情况根本无法改变了，我就把注意力投在了学习上，我每年早晨6点起床，晚上1点才睡觉，这期间的时间，除了吃饭上厕所，都在学习，逐渐的一学年过去了，我考到了我们班的第一名，全年级的第3名，你可以想象，一个受尽嘲笑的黑妹，成了第一名的那种轰动吗？后来我连着两学期成了班级第一，全校第一………
　　当高二下学期开学，有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妹子，叫杨梓，她主动跟我说，希望跟我做朋友，她说她觉得班上和学校的人太过分了，但是她一直没有勇气站出来，以后她想站出来，和我做朋友……你知道当时有多激动吗？我晚上回去，想着这件事高兴了一晚上完全没有睡着，第二天我就给她买早饭，以后每天都会给她买早饭，把我的学习笔记借给她用，对她的要求我有求必应，我就这样以一种卑微的心去维持着这一段友情，当我察觉我的学习笔记满学校飞的时候，我觉得我心里有一点点委屈，因为我知道这是谁拿出去的，但是我觉得，这是我唯一的朋友啊，排除了学校那么多人的嘲笑才和我做朋友，那这样去讨好别的人又有什么错呢？”
　　似乎一口气说了太多，柏溪停下来，舔了舔嘴唇才又继续说道：“有一次，我们在操场上做完操，她让我去给她买一杯奶茶，我刚走出去没多远，想起我没带钱，便想着，转回去向她拿钱，我没想到我听到了那样一场对话。
　　其他的人对杨梓说：“她可真听话啊！”
　　杨梓回到：“我屈尊给她当朋友，她跑跑腿又怎么了！”
　　其他人又说道：“不过真得感谢你的英勇牺牲，我们才都能有学习笔记，省了不少功夫呢？”杨梓有些嫌恶的回到：“还不是我抽签抽到了，要不谁愿意和一个黑鬼朋友，说起来我的功劳还真大，感谢我吧。”………
　　我听了这番话，整个人都楞了，觉得我的全身血液都冻僵了，无法动弹，那天之后，我一夜未睡……说起来也是好笑，我开始交上这个朋友的时候，也是一夜未睡，这开头和结尾也是很首尾呼应的嘛！”柏溪自嘲的笑笑
　　“后来，我就转学了，得到希望再失望毕竟比从未得到过更为令人痛苦。”
　　柏溪绽放了一个甜甜的，温暖的笑容道：“再后来，我遇上了你们，你们每个人都是我心中的光，给我枯寂的心带来了温暖，我真的很喜欢这段日子，所以尽管你是在补偿我，但我也真的享受到了很多的温暖，所以不用对不起我。”
　　成煜，听到了最后一句话，才反应过来，柏溪这是在给他安慰。他顿时觉得，自己的鼻尖有点发酸，眼眶有点发热，他想开口说一句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柏溪，像是了然到他要说什么，站了起来，看着成煜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坐这么久了，有点冷了呢，走，回家沾你的福气，喝点鸡汤暖暖。
　　柏溪，在前面带头走着，成煜，看着柏溪的背影跟在后面，他突然觉得柏溪很瘦小，但是他想不通，那么瘦小的身体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温暖呢。
　　没有想到，回到家，都已经到了吃完饭的时间了，柏溪爸妈，已经在往餐桌上摆饭菜了，柏溪连忙帮着摆好饭菜，让成煜这个‘残疾’好好坐着。成煜看着这一桌的饭菜，决定自己不能在这里打扰柏溪一家人了，于是在吃完饭后，他说道，明天我就回去了，多谢柏溪父母这几天对他的照顾，柏溪父母还没开始留人呢，柏溪首先抛出一个问题问道：“你到算怎么回去啊？单手开车？”成煜这才想起自己的左手受伤。柏溪又说道：“多呆几天呗，帮我家干干活来抵消我妈给你杀的鸡啊，鸭啊什么的，怎么样！”还没的到成煜的回答，柏溪的头上就先挨了一巴掌，柏溪妈骂到：“哪有这么说话的？”又转过头，对成煜道：“别听她的，在阿姨这里好好养伤，养好伤再走，也不迟”柏溪她爸也连忙附和到。
　　成煜架不住热情的挽留，也加上很喜欢柏溪家的氛围，就答应了留下来，柏溪笑的嘴都咧开了,她觉得成煜实在太痛苦了，她想给成煜更多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