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往矣》瓶妖

38、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王爷不是已经是我的人了吗？
　　宁修和秦瞻刚到前厅，就有宫中太监前来传旨，说皇上有旨，召秦瞻秦大人入宫面圣。
　　看着秦瞻与太监离开，宁修眼神渐渐幽深，转身回到书房。
　　书房中阿忠刚刚摆好石雕，见宁修再无其他事情吩咐，便躬身退了出去。
　　宁修在书桌后椅子中，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了前来的沈原。
　　秦瞻随太监到御花园松风亭，亭内宁绍正对着一盆兰花出神，听太监通报才回过神来。见秦瞻已到，便摒退了仆婢，叫秦瞻近前说话。
　　秦瞻走近了才发现，皇上的精神似乎要比自己离京前好很多，只是这脸色却不见好。他未多想，只是跪地请安，然后在宁绍的“免礼”声中站起了身。
　　宁绍先是问了些北月剿匪的经过，之后才问道：“听梁鹏举和钱钧的奏报，你在剿匪中受了伤？”
　　秦瞻清清淡淡颔首道：“劳皇上记挂，臣已无大碍。”
　　宁绍又将眼神转回到兰花上，开口说道：“皇后跟你说了什么？”
　　秦瞻疑心皇后过世之前怕是跟皇上说了什么，让皇上起了疑，便说道：“皇后娘娘思子心切，误将臣当做了已逝多年的皇子。”
　　宁绍表情未变，身形未动，转而说道：“你此次剿匪有功，朕还未赏你，你想要什么？”
　　秦瞻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臣想为丛河一带叛乱的流民请命，请皇上从宽处理。”
　　秦瞻想好了，如果宁绍问他宽宥叛乱百姓的缘由，他就可以从百姓盲目反叛的缘由引到丛河救灾上去，从以工代赈到丛河上游水土流失的治理，想必可以从根源上缓解丛河失控的问题，陈述丛河治理好之后对大宁经济和后世子孙的诸多益处。他坚信皇上听完他所说的话，定会被打动而同意。
　　只是秦瞻等了许久，宁绍都没有接他的话问下去。
　　近些时日，宁绍时常在服用檀国师为他炼的仙丹，檀镜说此丹可以让人忘却尘俗，长时服用可使人身轻体盈，最终可让人飘然而化，与天同寿，长生不死。
　　这丹药服用后确实如檀镜所言，让宁绍精力充沛，视听过人，宁绍便深信无疑，日日服药从不间断。
　　檀国师能炼出使人长生的灵丹，自是被宁绍奉为神祗，礼遇有加，几乎时时事事都要问一遍檀国师的意思，因此檀国师便可算得上时时刻刻都陪在皇上身边。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能成为皇帝身边炽手可热，并让皇帝深信不疑的红人，檀镜算是第一人。
　　日影渐西，宁绍却渐渐烦躁了起来，想起秦瞻所请，粗暴说道：“水患初生，朕就从国库拨粮，积极部署赈灾事宜，这些反贼不识好歹，竟敢造朕的反，朕一定要杀光他们，不然他们都以为朕是可以威胁的，以后谁还会把朝廷放在眼里？谁还会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秦瞻刚要开口辩驳，却被宁绍烦乱打断：“好了，你不必再说了。退下吧！”秦瞻看宁绍这状况，知道此时皇帝是听不进去任何言语的，便磕头叩安，转身离去。
　　刚走了几步，身后宁绍却低低叫了一声“佑儿站住”，秦瞻知道这“宁佑”是自己的名字，但如今无论宁绍对自己是何态度，只要不再处心积虑地想要自己命，他都不会在乎的。但是，秦瞻还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长身玉立，看着宁绍。
　　宁绍看着秦瞻立在夕阳之中，整个人仿佛镶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他背向太阳，脸影在阴影里，表情一时看不清楚。
　　宁绍突然有种很强烈的感觉，这孩子某些情态总让人觉得似曾相识，他脑子未曾回转，口中却已说道：“朕屡次出手，终于要了你的命，你恨朕吗？”
　　秦瞻心惊，皇上这是怎么了？他既然心底不承认宁佑还在世，自然不会认为自己就是宁佑，如此宫闱秘事，竟然就这样对一个外臣讲出来了，莫非他也对着自己寄托哀思？荒唐！
　　秦瞻心底轻哼了一声说道：“皇上，臣是秦瞻。”
　　宁绍却犹沉浸在自己思绪当中，看着秦瞻，慢慢从亭中走了出来，却不料在下台阶的时候，踩住了自己的龙袍，眼看就要摔个七荤八素，近旁也无内侍，秦瞻眼疾手快，上前捞住了宁绍。这时宁绍才回过神来。
　　秦瞻越发觉得皇上不太对劲，皇后薨逝定然不会导致宁绍如此精神恍惚。他放开宁绍，后退一步拱手道：“陛下身负社稷，肩扛万民，是四海寄望之所在，还请保重龙体。”
　　宁绍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归于无形，缓缓说道：“朕明日早朝时将下旨，让你去治理丛河，给予你可以调动两河地区兵马钱粮之特权，你可别让朕失望。”
　　秦瞻心中大喜，比起在朝中干着急，他更愿意常年在外为百姓做点实事儿。于是他领旨谢恩，出宫去了。
　　所幸皇宫与荣王府相隔并不远，秦瞻出宫后便缓步行去。街口转弯处，一个小男孩儿撞到了秦瞻怀里，塞给了秦瞻一张字条，字条上说让他去京城外五里处折柳酒肆相见。
　　秦瞻一看这字条就乐了，这明明就是纪延平的字迹嘛。
　　自从秦瞻出谷前，纪延平和师父季岚先他一步外出云游，三个月前见过季岚一次，纪延平怕是有两年没见到了。
　　秦瞻看了看四周，并未发现纪延平踪迹，又抬头看了看日头，将字条收进怀中，顺手摸出了几文钱放到了小孩手里，在小孩儿的感谢声中回了王府。
　　进了王府，穿过影壁，宁修正在前厅等他。
　　宁修见秦瞻回来，笑问道：“怎么，皇上找你什么事儿？”
　　秦瞻云淡风轻道：“也没什么事儿，他说给我特权，让我去处理丛河水患和两河反民的事情，我已经答应了。”
　　宁修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这样也好，只要皇上开口给你特权，你做事也不会有诸多阻碍。只是你刚从北月回来，这屁股都还没坐热，就又要奔到贺州去。”
　　秦瞻笑着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况且这江山以后不也是你的吗？我做这些自然是为你分忧。”
　　宁修暗自羞恼，他刚才竟然因为宁绍给了秦瞻特权就心生疑窦，他怎么能怀疑秦瞻的心呢？只是，若他知道了自己想要这江山的真正意图，还会这般心无芥蒂吗？
　　宁修心中既害怕又温暖，他看着秦瞻的眼睛道：“阿瞻，你这么好，让我怎么办？”
　　秦瞻鼻尖萦绕着甜甜的桂花香气，心里也甜的能扯出丝儿来了，他轻轻笑道：“王爷不是已经是我的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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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尴尬的不定时更新，请查收！！！
对不起宝宝们，我来啦！
下一章，逗逼纪延平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