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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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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知道许长延身份的人纷纷在心里捏了一把汗。
且不说这人是心狠手辣的九龙卫尊使,随口侮辱朝廷命官,是不要命了吗?!
许长延眼中寒意更甚。
想起上任京兆府尹就是被这位大人亲手抓走拷问折磨致死的,内心惧怕的京兆府尹几乎可以预见这人在九龙卫刑室里被折磨致死的惨状。
出口无忌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身形肥胖,比杜州更甚。重照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人是吴氏所生,钱浦的小儿子钱弘大。钱弘大自小为黄氏不喜,多次受其迫害,因此对黄氏也是怀恨在心。偏生对上许长延,跟不知天高地厚似的,非要晃着短刀激人家。
重照扯了下许长延的袖子,略略走上前了一点,把人半掩在身后,算是解了沉闷紧张的气氛,他挥了挥手说:“来者何人?既见京兆府尹大人,为何不下跪?”
钱弘大被吴氏按在了地上,他呆愣了好一会儿,才看着重照说:“你……竟然是你!”
李重照疑惑地看了一眼他带着惊讶神色的脸。他长得很吓人吗?
钱家不只是一个钱弘大,还有个出嫁的女儿,叫钱春。京兆府尹派了人去传唤,因为像隔着四五条街,过了好片刻,才进了门。
钱春嫁给商人为妻,生活还算滋润,身形也有些偏胖。她走进门,见京兆府尹就跪地拜见,等见了许长延和李重照,也是吓了一跳。
许长延忽然冷笑一声说:“时隔多年,几位活得还行?”
黄氏虽是女流,但也见过大齐官服长什么样,对方手中有权势,她拉过钱春,又怒又怕,“当年的事与孩子们无关,你不可以公报私仇!”
当年许长延与钱家有些恩怨,不过是许长延小时候的事。京兆府尹也只是略有耳闻,只知道许长延在钱家受了莫大的委屈和迫害,对钱家心里想必满是怨恨的。
叹了声风水轮流转,京兆府尹小心翼翼地观察首尊使大人的脸色,说道:“既然吴氏和黄氏都有嫌疑,来人,带回天牢候审!”
黄氏脸色剧变:“大人!妾身真是冤枉,求大人明鉴!”
重照忽然开口:“等一下,钱浦之死,没有疑点,大人何必审而又审?不如将钱浦好生安葬,抚恤家人,就此揭过。”
京兆府尹窒了一下,不是九龙卫尊使亲至,因为此案有疑点?或者按套路来个公报私仇,把钱家弄个家破人亡才是正确的套路吧?
面对两个身份地位特殊且是皇上面前红人的大人物,官阶不低的京兆府尹也有些捉摸不透两人的心思。
许长延深深看了一眼重照,眼中的暴虐和血色被压下去了不少,他淡淡地说:“小昭侯说的在理,本官没有异议。”
杜州跑了一上午,早已腿酸心乏,说:“那便辛苦京兆尹大人了,我和小昭侯先行回大理寺禀告王大人。”
重照被杜州带出来走了遍刑事案件的现场,了然地转身,却被钱家人叫住了。
出声的是钱弘大:“慢着!你可是叫重照?京城大名鼎鼎的镇国公二公子?”
许长延脸都黑了,冷眼看过来,喝道:“闭嘴,昭侯的名字也是你随意叫的?见侯爷还不赶快下跪?”
钱弘大自知自己没什么出息,但他服任何人,也不会服这个当年寄居在他家、无父无母的小子。他说:“你算什么东西,你也能指使我,不要因为你现在当个芝麻大的没人听过的官了,我就会怕你了!”
京兆府尹头皮一麻。芝麻大?百姓不知?九龙卫向来抓朝廷命官,连皇子都可以不用请诏令直接抓捕,你没听过是因为人家根本不屑跟你玩好吗?
“好了!”重照道,“跪下,对,跪下!有话赶紧说,说完就滚。”
钱弘大跪在地上,仰头看他,笑容说不出的诡异:“京城有个南风馆,馆子里有个小倌,颇受贵人们的疼爱,侯爷知道吗,他跟你的名字一模一样呢,又骚|又浪,老子我也来过一发,听说侯爷天生就该……”
他语速很快,但还没说完,就被许长延一脚揣在胸口。
许长延习武十年,每日练习从不偷懒,这一脚使上了全部的功力。
钱弘大一时疼的没法说话,额头冒汗,吐了几口血沫子。
许长延胸口起伏,额角的青筋都冒出来了,他忽然后悔今天没有带九龙卫来。
不,应该是怎么能让这种人到重照的面前来。
他的重照就应该锁在黄金屋里,好好的宠着供着。
怎么能让这种人……污了重照的眼。
许长延眼中血丝浮现,脸色冰冷,煞气愈重。
吴氏跑了过来,见许长延凶神恶煞的模样,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往日的恩怨她心里也清楚,钱浦又死了,对方至少是个官,她一个妇人,哪里能挡得住对方的有意迫害?
若是对方真的怀恨在心,把她唯一可以倚靠的儿子抓走怎么办?吴氏慌乱无比,恨不得当初刚见到这个孩子时,直接把他掐死在襁褓里,永绝后患。
要不是为了吞了那一点钱……丞相给的那一笔颇丰厚的银子……能留这个不知道从哪出来的没名没分早该死了的孽种留到今天吗?
重照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等听懂了,脸上的血色尽褪。
他的体质不是秘密,出生后便已传遍京城。
世间虽有能受孕的男子,但数量鲜少,京城之中,暴露在太阳下的,仅有重照一例。因为特殊,所以往往会成为许多位高权重之人想拿捏在手里的玩物。
这一世镇国公威名犹在,有权有势,前世镇国公府倒台,确实是有心怀不轨之人把心思落在他身上,暗地里对他充满兴趣,明面上却端着君子做派。
许长延就是那个成功的例子。
许长延面容仿佛凶神恶煞,被压抑许久的怨恨在即将爆发的一刻,如同重照拉住的神色官服的袖子一般,轻轻提起又轻轻放下。
最初的恶心和厌烦过后,重照忽然平静了。与这般小人计较,跌了他的身份。回去找上几个家将,把这蠢小子拖到没人的巷子里揍成猪头,揍到他|妈也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