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4克》1114克

39、第三十九章

　　三天后，郑燕回门，郑妈才让林鹿依拎着行李离开，郑楠需要留下来收拾，只能把林鹿依送到客车站。
　　郑燕和漳江执意要跟着一起，并跟在后边。
　　刚出家门，林鹿依想起件事。
　　“姐，那件事办好了。”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纸，上面一行数字，“到公司，打这个号码，会有人对接。”
　　她递给漳江。
　　“谢谢。”漳江有些激动。
　　“没事。”
　　林鹿依看了眼没有不高兴的郑楠，笑了笑，挽上她的手臂。
　　郑燕和将漳江当两人关系好。
　　走到半路，一辆炫酷跑车飞疾而过。
　　四个人都只扫了一眼，没多看。
　　“鹿依，到了地方，记得跟我们发个消息，报个平安。”结婚后的郑燕多了一分温婉，看在眼里的林鹿依，不仅一次觉得那句话多的对，女孩和女人的跨度，就是一个结婚。
　　林鹿依侧头，笑着点头，斜角视线注意到刚刚过去的跑车往回倒，闪过一丝疑虑。
　　村里路窄，只能过一辆车，要倒车必须到人家门口去倒。
　　“看什么？”郑燕问。
　　三个人闻声顺着林鹿依视线看过去，也发现那辆跑车。
　　“车不错啊。”漳江赞叹。
　　车越来越近，没等林鹿依收回视线，一道激动的声音响起。
　　“姐！”
　　只见一个清秀的男生探出车窗，手朝着林鹿依挥舞。
　　林鹿依下意识皱眉，捏紧郑楠的手臂。
　　“看得出来，他很努力在做一个弟弟。”郑楠温声说。
　　林鹿依眉间舒展些。
　　这时，跑车在四个人面前停下。
　　车内除了林昭封，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黎亦。
　　黎亦一身西装，与这辆车有点突兀。
　　“你们怎么来了？”林鹿依问着，看了眼惊讶的郑楠，微踮起脚，侧耳跟她解释，“我不知道他们会来。”
　　两个人从车上下来，身高不相上下的挺拔，气势足。
　　漳江看着他们，觉得有点熟悉，暗暗猜测。
　　“姐，我和姐夫来接你回家。”林昭封笑嘻嘻道。
　　姐夫？郑楠手指轻颤。
　　黎亦即时接过郑楠手里的行李箱，饶有趣味说了一句，“鹿依这段时间多谢你照顾了，她跟我说在这玩得开心，下次有机会，我也会过来玩几天，郑小姐，欢迎吗？”
　　林鹿依听得不舒服。
　　“当然。”郑楠温和回。
　　“谢谢。”黎亦邪魅勾唇，打开后备箱，把行李放进去，看着林鹿依，有意带丝宠溺，“依依，回家。”
　　林昭封帮衬，“姐，姐夫昨天听你说要回去了，特地翘班过来接你。”
　　林鹿依篾了他一眼，“你可以不说话。”
　　林昭封瞬间闭上嘴。
　　看了好一会儿，漳江想起来这两个男的是谁了，他为了谈成盛世公司的项目，没少下功夫，稍年轻的那个应该是盛世老板的小儿子，而另一个就是黎家的儿子，曾经出场过一些宴会，他见过几面，传言说，黎家儿子和林家女儿要结成一对，看现在，这个传言是真的。
　　漳江自然不会错过结识的机会。
　　“黎先生，林先生，你们是鹿依的朋友吗？”漳江带笑，礼貌过度成虚伪了。
　　黎亦当没听见。
　　气氛尴尬蔓延。
　　林昭封明显叫姐了，他还说，是朋友吗。
　　跟着林父学习，什么样形形色色的人，林昭封都有见过，但是姐认识的人，他再厌恶都会回过去面上的礼貌。
　　“你好。”
　　“你好！你好！”漳江宛如抓住一根救命草，又说，“我是能墙公司的业务经理，正要和盛世公司谈合作。”
　　“是吗，我听我爸秘书说过……”林昭封偷看了一眼林鹿依，见她面色不好，没再说下去。
　　他是真的听过，是王叔找上他，说的就是这位经理的事，还是他姐主动找到王叔帮忙的，他自然二话不说就给同意了。
　　这么多年，能让他的姐姐主动提出帮忙的，指次可数。
　　“呵呵，期待以后和林先生的合作。”漳江看林昭封没有再理他的样子，又怕多说合作的事就泡餐，没再敢说话。
　　林鹿依随时注意着郑楠的神情，见她没什么反应，心情才稍好点。
　　跑车挡在马路中间，前面来了一辆轿车，一直在按喇叭。
　　林鹿依看着郑楠，没有要松开她手臂的意思。
　　“到家给我发消息，好好休息。”郑楠自然抽出自己的手，揉揉林鹿依的黑发，语气柔和，还有一丝不仔细听，听不出来的疏离。
　　林鹿依默然，“好。”
　　随后，她打开车门，坐进后座。
　　“再见。”黎亦笑道。
　　直到车消失，漳江大呼口气。
　　“他们是什么人啊。”没说过话的郑燕问。
　　“他们啊，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漳江把两个人的身世说了一遍，末了，加一句，“这黎亦是要和林鹿依结婚，两家一结合，更是不得了，我得尽快把这个业务谈下来，这副总肯定就是我的了。”
　　“不用担心，鹿依不是说办妥了吗。”郑燕看向沉默不语的郑楠，感激，“说起来，这事还得谢谢我妹，鹿依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帮忙的。”
　　漳江也看出端倪，林鹿依对郑楠十分在意，刚刚要不是郑楠开口，怕是林鹿依不会走。
　　“那是那是，郑楠你不是有书吧要装修吗，有什么需要跟姐夫说，姐夫一定不含糊。”漳江爽朗道。
　　郑楠神情阴晴不定，前额的长发遮住她的表情，双手插进口袋，走回家，拉长的影子满地孤寂。
　　—
　　一路上，林鹿依知道了，黎亦和林昭封过来接她，纯属巧合。
　　黎父晚上家宴，邀请林父一家，而黎亦和林鹿依谈恋爱是两家都知道的事，也喜闻乐见。
　　但除了见过黎老太太一次，再也没见两个人在一个场合出现过，特别是林鹿依消失这么久。
　　就让有心人挑起事端。
　　“麻烦。”林鹿依低语，盯着窗外。
　　前座的黎亦听得一清二楚，无谓应，“麻烦点，能给双方未来多争取一点时间，何乐不为。”
　　林鹿依敛眉，“你不该那样说。”
　　“我看你太慢了，照这样下去，我脱手了，你还在耗着。”黎亦惯性勾唇。
　　“我不知道她的想法。”
　　“直来直去，粗暴点。”
　　“她不一样。”
　　“都是有感情的人。”
　　“……”
　　林鹿依和黎亦一人一句，林昭封听得稀里糊涂，半句都听不懂，索性装个透明人。
　　家宴林鹿依没去成，她让林昭封带一根四十度假温度计给林父，自己躺在房间里睡觉。
　　—
　　林鹿依一觉醒晚上七点，打开手机看，几个黎亦的未接电话。
　　她迟疑几秒，给回了过去。
　　带着鼻息，说：“有事吗？”
　　“你倒是小心，我在你家楼下，下来，带你去见个人。”黎亦喝笑说完，不等林鹿依回话，便挂了电话。
　　林鹿依眼角抽搐，她揉揉发胀的太阳穴，慢吞吞换了套简单的衣服，下楼。
　　见黎亦骚包的车停在面前，半摇窗户，伸出一只手对她挥手，让她上车。
　　林鹿依依旧坐进后座，刚坐好，她发现车内坐着一个男生，接着灯光，扫了几眼，模样普通，略微害羞，看她的眼睛闪躲，一身学生制服。
　　“黎老头让我过来照顾你。”黎亦侧过头坏笑盯着边上的男孩。
　　“是，顺带约会情人。”林鹿依气如游丝开口。
　　黎亦身子一僵，男孩顿时撇过头，一股怨气。
　　“林鹿依！”
　　林鹿依眸子染上笑意，她还是第一次见黎亦荒神，咬牙切齿，旁边这男孩就是他喜欢的人了。
　　黎亦哄了几句，咬耳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灯光刹那，脸颊通红，别有一番韵味，就连林鹿依看着都忍不住欣赏。
　　“林鹿依，你呢。”林鹿依软着语气问，黎亦警告地瞪了她一眼。
　　“何尤，尤其的尤。”
　　干净，清澈，林鹿依对上他的眼睛，一眼被这双纯白的眼睛吸引，却有种另外的感觉，跟这人名字一样，隐藏另一层故事。
　　“扶稳了。”黎亦吃味启动车。
　　顿时，何尤端坐好身子，那身制服尤其亮眼。
　　林鹿依缓缓收回视线，倚着车门，望着车边的后视镜，一望无际的黑，当车转弯时，镜子里出现一个影子。
　　然而当她立即转出脑袋去看，并没有看到任何人，镜子一晃而过的物景。
　　三个人去了一家西餐店。
　　“和以前一样。”黎亦边吩咐。
　　林鹿依点了一盘牛排，一杯饮料，她不去看眼前秀恩爱的两人，低头看起手机。
　　她给郑楠发了好几条报平安的短信，没得到一条回应。
　　很快，吃的上来。
　　林鹿依专心吃起东西，有打算将两人无视贯彻到底。
　　“你不问找你来干什么？”黎亦眼角笑弯，少了邪魅，多了幸福的滋润。
　　“一，给你的小对象做解释，二，让我对这场合作安稳。”林鹿依喝口汤，呼口热气，说出黎亦的计划。
　　黎亦赞赏点头，“有个聪明的搭档，省心又省力。”
　　林鹿依扯扯嘴角，不管黎亦之前是如何看上去的不靠谱，却是个不错的搭档。这也是她对黎亦的认可。
　　林鹿依认真看向何尤，语速不紧不慢，“何尤，我和黎亦只是各有所取，互相利用，他喜欢你，我也有我自己喜欢的人，而且这一生，非她不要。”
　　何尤大概是没想到林鹿依的直率，惊得发愣。
　　“可以放心了吗？”黎亦声音温柔，手掌蹂躏何尤的头发。
　　何尤耳根发烫，头垂得低，羞愧得不知道说什么。
　　静默了片刻，林鹿依吃完牛排，也没必要在继续下去坐电灯泡，这个小男孩比她想象中要害羞得多。
　　林鹿依打个招呼，自己打车走了。
　　城市繁华，她或他，都有自己的归宿。
　　林鹿依捧着牛奶，站窗边望着灯火通明的城市，边上放着没有动静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