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我的中二魂》一个花枝丸

94、番外三：如果你还爱着我6

　　立跑了，坐着最早一班去巴黎的飞机逃跑了。
　　半夜酒醒后他就疯了，他很清楚地记得是自己主动吻了JA，然后人家才会那样对他，至于后面的事情没有发生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可那也不行啊，也很尴尬好不好？！他原本打算跟JA一直友好相处下去的，这下连面对都没办法了！
　　所以他半夜起来打包好行李，又跟公司发邮件请好假后就直接溜了。
　　十多个小时后立在机场出口跟若江汇合。
　　“我以为你要下周才过来！”若江边说发动车子，汇入了来往的车流。
　　“正好有假就提前来了，没打搅到你们吧？”立问。
　　“当然没有，你能来我们很高兴，这几天没什么事我带你在巴黎到处转转！”
　　“好，婚礼都准备好了吗？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场地一年前就已经订好了，只需要再走走流程！”若江笑一脸幸福，“你只需要等伴郎服送来后试试合不合身就行了！”
　　若江和辉夜住在离巴黎三十多公里的一个小镇上，随处可见中世纪风格的建筑。婚礼的地点是在小镇一个文艺复兴时期风格的古堡里，辉夜近几年喜欢上了这些复古的东西，虽然没什么科学依据，但是换了心脏后他的喜好的确变了许多，当然他的性情还是没怎么变。
　　他的嘴边还是挂着浅浅的带着疏离感的笑容，衣着还是那么一丝不苟，只不过人更瘦了，脸色也苍白。他每天都要吃很多药丸来抑制身体的排异反应，立好几年没见过他，这次见到更觉得心疼了。
　　他跟他辉夜抱了一下。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的身体没你想像中的那么差！”辉夜笑道，一双眼睛神采奕奕。
　　“你怎么不把你那位朋友一起带来？”
　　“……”立有些无语地看着若江，“老师也这么八卦了？”
　　“不好意思立……”若江尴尬地笑了笑，“我跟辉夜之间没有秘密！”
　　那翔悟又是怎么回事？！
　　“我已经告诉恭一你来了，他们下周就会过来，另外……还有件事我们要跟你说抱歉！”辉夜看着若江，示意由他来说。
　　“是这样的……我们没有提前告诉你是怕你知道了会不来！”若江的表情有些严肃，让立也不安起来。
　　“什么事？法国会大地震？”他问。
　　一旁的辉夜笑了一声。
　　“那倒不至于！”若江也笑起来，“这次我们除了举行婚礼，还想把多年不见朋友们都聚到一起，所以……”他顿了顿，“要平……也会来！”
　　立听完心里咯噔一下。
　　“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就这件事啊？”他无所谓道：“来就来呗，来了我就跟他喝一杯！”
　　若江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他，心里感慨孩子真的长大了，这是好事，可他还是很怀念以前那个动不动就红鼻子的小可爱。
　　立不去看若江和辉夜脸上复杂的神色，而是打了个哈欠，问：“老师我的房间在哪，我想补个觉！”
　　“在楼上，跟我来吧！”
　　“嗯。”
　　半小时后，洗漱干净的立躺在了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他根本不想补什么觉，他只是想躲开若江和辉夜探究的目光。他早该想到的不是吗？若江家跟要平家的关系一直很好，他们结婚怎么可能不请他。他想见那个人吗？答案是肯定的，这么多年他没有一天不去思念那个人，可是他们已经分手了，已经结束了，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他永远记得若江曾经对他说过的那句话：要平对他最大的保护就是离开。反之也一样，不被祝福的恋情是不可能长久的，他明白。
　　他摸了摸锁骨上仍有些刺痛的痕迹，觉得最近的生活真是纷乱不堪。
　　若江给他准备的床真的太软了，他翻了个身，蒙头大睡。
　　立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下午，起来后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告别若江和辉夜一人去了小镇上乱逛。小镇街道不宽，大多是小巷子，由于不是旅行的大热地点，所以游客并不多。
　　街边的坐着一些喝下午茶的当地人，鲜花和阳光，还有醇香的咖啡，很悠闲也很浪漫。据说法国人一周只需要工作三十五个小时，这让立很是羡慕。
　　他随便找了家店点了杯咖啡，服务员还附送了一碟小饼干，可爱的动物形状，比他做的好看多了。立吃了一块，是黄油蔓越莓味，想到答应过JA要给他做饼干，立又郁闷了。
　　他摸出手机，没有电话也没有短讯，想来JA也气得不轻，这样也好，如果JA这时候来个紧追不舍，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小时候他还会为了学空手道去努力争取，而现在他只会逃避，逃离SAKA，逃离DUSA，不知道以后还能逃到哪去。他不过就是想好好过他的小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爸爸……”
　　一声童稚又含混不清的声音在他前方响起，立抬头一看，桌旁站着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小男孩，年纪看上去不过两三岁，乌黑的头发卷卷的，长而浓密的睫毛下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明亮又水润，嘴巴红红小小，是个混血。
　　他呼扇了下那双大眼睛，懵懂又可爱，立的心都要化了。
　　“你在叫我吗？”立问。
　　“嗯……爸爸……”小男孩点了点头，目光烁烁地看着桌上的小饼干。
　　“我不是你爸爸哦！”立拿了一块给他，小男孩也不客气，接过来直接吃了，然后又撅起他的小屁股爬到了立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还挺不认生，立干脆把饼干碟子放到他面前。
　　“你怎么一个人在街上？你家里人呢？爸爸妈妈呢？”
　　“没有妈妈……”小男孩边吃边说，他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口音有点特别。
　　这么小就没有妈妈了吗？
　　“那爸爸呢？”立又问。
　　男孩伸出小小的手指指了指立。
　　“都说我不是你爸爸啦！”立笑起来，觉得这孩子真是太可爱了。
　　男孩摇了摇头，仍旧指了指他，叫他“爸爸”。
　　“不对，我是叔叔！”
　　“爸爸！”
　　“叔叔！”
　　“爸爸！”
　　立有些哭笑不得，他只会说这句话？
　　“叫叔叔，不然饼干不给你吃了哦！”
　　男孩听完，小嘴巴一扁瘪，眼睛立刻就红了。
　　立一惊，连忙又叫了一盘饼干。
　　这是个女孩子吗这么容易哭，简直……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见到新的饼干，小男孩立刻收回眼泪开心地吃了起来。
　　立莞尔，这点倒是比他强。
　　“吃完我陪你去找你爸爸好不好？”
　　小男孩摇了摇头，又冲他叫了一声爸爸。
　　“你这孩子……”
　　立正哭笑不得，突然一个熟悉又久违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吓得他一个激灵赶紧站了起来。
　　“他叫的是我。”那个人说。
　　立捏紧有些颤抖的双手转过身望着面前的男人，他比记忆中的样子高了，头发也不像当年那么蓬松随意，而是服帖在鬓边露出了额头，再加上眉眼间淡漠地神色让他看上去很有攻击性。
　　小镇上的气温是舒适的，空气中还伴随着阵阵花香，可这时候立却觉得这阳光有些刺眼，气味也让人窒息。
　　若江老师说过他会来，可怎么第二天就来了？还带了个儿子？
　　他微微咬着牙关，努力平稳自己眼神，生怕管理不住表情在要平面前露出过多的情绪。
　　“好久不见，立。”要平说了一句，表情很平淡，就像面对的仅仅是个普通朋友而已。
　　“好久不见。”立客套地点了点头，问：“这是你儿子？”
　　“是。”要平冲小男孩招了招手，“Jackson，过来！”
　　小男孩抓了几块饼干在手里从椅子上滑下去跑到了要平面前，要平顺势把他抱了起来，又用手指轻轻擦了擦他嘴角的饼干碎，一脸温情。
　　立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撕碎了。
　　“他叫Jackson？”立看着他怀里的小孩，问：“多大了？”
　　“告诉叔叔你多大了。”要平让Jackson自己回答，见他只顾吃饼干于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小屁股。
　　“爸爸，我三……三岁半……”
　　“你叫我爸爸，那他又是谁呢？”立逗他。
　　“也是爸爸！”Jackson说的一脸认真。
　　“不好意思，他说话说得迟，只会这几句。”要平解释，并没有纠正Jackson的称呼，立看出来他还挺宠孩子的。
　　“没事。”立摸了摸Jackson的小脸蛋，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一会儿。”要平回答。
　　“我刚刚没看到你，还以为他是走丢了的孩子。”言下之意是你能不能上点心，居然放任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在街上乱跑。
　　要平当然不会告诉他其实自己从一开始就在他身后。
　　“他爱乱跑，不容易看，一不留神就不见了。”
　　“哦呵呵……”立笑了笑，“当父母还真辛苦！”
　　要平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妈妈……”立问。
　　“分开了。”
　　“哦……”
　　两人没话了，立觉得有点尴尬，他又想逃了。
　　“那个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嗯，一会见。”要平点头。
　　意思是他们也住在若江那了？半个月的时间都要跟他朝夕相对？
　　立扔下那对父子继续往前走，十几步以后偷偷回头，要平和Jackson还站在那里，他低头说了什么，Jackson立刻朝立挥了挥手。
　　立赶紧加快了步伐，左转右转终于躲进了一条小巷子里。
　　要平刚才一直没对他笑过，语气也很冷淡，只有对着儿子的时候才是温柔的。他原本设想了好多种跟要平见面的场景，也准备了很多话可以跟他拉拉家常，就像多年不见的好朋友那样，可Jackson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那些话他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Jackson三岁半了……也就是在他们分手不到一年的时候要平就……可是不难猜啊，要平本来就不是弯的不是吗？当初也是因为他才喜欢了几年男人，后来没有了他，人家当然是要结婚生子的……可他又算什么呢？
　　原来一直活在回忆里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啊……
　　立靠着墙边蹲了下去，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跟要平分手的那一天，痛苦，无助，觉得他抛弃了全世界，全世界也抛弃了他。
　　他捂着脸，哭得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