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说破（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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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深秋的雨下得不小，天空阴沉沉，雨雾朦朦，楚行所扮演的男二号人前是个人渣，远离喧嚣之后，只能一个人在不被人发现的地方舔舐伤口。
雨水顺着俊逸的轮廓滑下来，掺杂着不想被人看到的眼泪，压抑又失落。
就算他这两年演了很多大小角色，哭戏与他来说依旧有些难。如果换成以前他会借着剧情把自己想成苦菜花，泪水流的还算顺利，这次脑海里闪现出姜丽那张脸，实在没什么哭的念头，好在今天下雨，帮了他很大的忙。
一场戏拍完，他整个人浑身湿透，小徐给他围上毛毯也挡不住随着秋雨而来的冷风。
魏子兴递给他一杯热饮，友好的说：“喝点暖暖身子，别感冒了，接下来还有几场硬仗要打。”
楚行道过谢，小口小口地抿着，对上姜丽可不就跟打硬仗一样？她想找自己的不痛快有的是办法，好在自己还是个排的上名的男二号，要是无关紧要的人，一部剧有几次出镜的机会还真不好说。
小徐提前备好吹风机，将楚行的头发吹干，坐在一边松了口气：“好在下场是在室内拍，看到宁西了吗？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连听都没听过的新人，直接拿下了这么好的机会，不过挺漂亮的。”
楚行看了一眼，他对这个女孩有印象，话不多，很有礼貌，功夫扎实，至于其他不是他们应该操心的。
“我去个卫生间。”
洗过手出来，突然想到自己的外套在车里，抄近路去拿，却不想刚走到拐弯处只见两个意想不到的人在那里接吻，那不被外界所干扰的幸福样子显然正在热恋中，原来魏子兴和宁西……
他只好放弃，原路返回，见有人要往那边去也好心帮忙挡了挡。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真真假假，让人摸不透。
这种天气很难让人有好心情，楚行浑身没劲，想来多少有点着凉，很想回家睡觉，但是果哥亲口说全员必须参加的活动，他也没什么理由不去。
他是最晚到的，只有习瑶旁边还有一个座位，她冲着他招手，楚行只好走过去。
果哥和旁边的人介绍：“这是我们公司里最出息的楚行，刚拍完戏就往过赶。”
楚行与那道古井无波的目光相撞，笑了下，刚要开口喉咙一阵痛，让他只能将话给咽了回去。
好在那人对他没什么兴趣，声音清雅淡然：“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只管点，别客气。”
楚行总觉得这位罗影帝好像对自己十分不满，眼睛里的情绪骗不了人，他从未和这人打过交道，没什么道理会惹到他吧？直到那似曾听过的声音传入耳中，当即清醒过来，这不就是那天他喝醉酒误闯入一个包间……
原来压着周程的人居然是罗天宇？！
还真是惊天大新闻，只是这位被所有人称赞的和善影帝，对着自己一个无辜人竟有这么大的敌意。
他坏了他们的好事，然后周程又莫名其妙的对自己说那种话，还跑来自己家胡闹，所以现在是正主来示威好像也能说的过去。
心里有了底，楚行越发坦然，如果这位正主能帮自己解决掉麻烦，他还真的感激不尽。
“咱们公司一直在夹缝中谋生存，我为了给手底下这些人找机会真是快把嘴皮子都磨破了。您瞧瞧，个个都不差，可惜夜明珠埋土里发不了光，我愁的都开始掉头发了，有您加入就不一样了，咱们可就指着您了。”
罗天宇吃饭动作优雅，擦过嘴，笑道：“这个你放心，我既然选择了加入，肯定会为大家出力。”
公司里那几个被冷落的人都赶着巴结，恭维肉麻的话说了一箩筐，果哥常年在饭桌上，最擅长调动气氛，与公司来说，有投资和资源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楚行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也许是他多心了。
一直到饭局结束，转场到KTV，楚行都没等到罗天宇和自己捅破那层窗户纸，这种事真是如鲠在喉，不说难受，说了没脸。就在他犹豫要不要跟着进去的时候，果哥开口说：“你这两天拍戏辛苦，先回去歇着，下次再聚。”
楚行如获大赦，赶紧点头，拒绝了要小徐送他的好意，自己戴起帽子，走入夜幕中。
雨停了，他回去路过商业街，晚上十点，很多店还没有关门，打折促销的活动很醒目，这才知道原来要双十一了。
他有段时间没有坐过公交车了，好在时间不算太晚，还能赶上最后一班车。
往家方向的公交车没几个人，除了他，全是才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的上班族，疲惫地靠在座椅上打瞌睡。
车窗外面车水马龙，车驶得快，一盏盏路灯连成了一条线的珠子，再往上看是稀稀疏疏的几颗发出朦胧光的星星，明天想来会是个好天气。
而玻璃上只有看着外面的自己，眼底如平静无波的海没有一点起伏。
回到家打开灯，一切都如离开时那样，显得冷清和孤单，无奈地揉着额头，直接回卧室去睡觉了。
罗天宇被灌醉了，晕乎乎地从KTV出来，司机要送他回家，他固执地摆手说不要，非要去找周程，有时候太过理智并不是好事，只有借着这朦胧的醉意，才敢去找他。
他知道周程在市中心有一套公寓，以前同周程说起过很多次，周程只是笑，从没有半点带他去的意思，不想这一次居然会直接让一个人搬进去。他不甘心，如果周程不爱自己，那么以前的种种又算什么？
周程有许多房子，除了那套公寓，他常去的是半山腰的那套别墅，本来是撞运气，没想到周程居然真的在。
罗天宇按了门铃，把司机打发走，开门的是冯婶，老人家睡得早，没想到这会儿还有人来，披着个外套冲他笑：“是罗先生啊，这么重的酒味，我给你去熬个醒酒汤吧。先生在客厅看电视。”
客厅里没开大灯，电视屏幕亮着，从这个位置能看到周程慵懒地支着下巴，嘴角上扬，走近了看到他的眼睛里流淌着耀眼的光。
看到屏幕上出现的人，罗天宇的瞳孔猛缩，这还是周程吗？
楚行不过一个三流演员，演过的雷剧无数，周程居然让人将楚行所有的片段剪切出来放，是疯了吧？
周程闻到浓重的酒味，眉头皱起，不悦地转头看向来人：“你来做什么？”
罗天宇被他那刺眼的视线盯得千疮百孔：“他值得吗？”
“你喝醉了，我让乔回送你回去。”
罗天宇高声道：“我不回去。”他的声音吓到了冯婶，冯婶放下醒酒汤回去歇着了。
周程坐直身体；“喝完回去吧，不要闹得太难看，我没什么耐心。”说完当着他的面给乔回打了个电话。
曾经腻在一起的人，有了新人就把他甩得远远的，罗天宇也是生活在众星捧月下的人，现在在这个人面前什么都不要了，换回来的是这个人的冷漠相待。他试着去抓周程的手，还没碰到，那人已然躲开，厌恶之意不必多言。
乔回很快就来了，见两人之间的气氛僵硬，无奈地叹口气，拉着罗天宇离开：“周程，我们走了啊。”
周程从鼻孔里溢出一声轻哼，连回头看他们一眼都懒得很。
生活中的楚行还不如电视屏幕里的来的可爱，被罗天宇这么一阵打扰，他方才的睡意被打扰，这会儿很清醒，甚至有种开车离开的冲动，最后还是压了下来，关掉电视机，转身上楼了。
活了半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拗的人。
楚行第二天醒来，鼻子有些塞，昏昏沉沉地有点难爬起来，也许是闲的太久了，所以十分珍惜能拍戏的机会，哪怕是天上下刀子，他也要赶过去。
在小徐来之前他喝了颗感冒药，多灌了几杯水，半个小时之后头不像刚起来那么昏沉了，心里也轻松了些。
坐上公司的车，楚行看到果哥，笑着说：“现在您也是正经老板了，怎么还跟着来？多掉面子啊。”
果哥笑了笑：“急什么，一口也吃不成胖子，有些事情得慢慢来……我重新给你找了个住处，但是租金有点高，需要你出一部分，你也知道公司里那几个人有意见。”
楚行点头：“行，果哥过几天我借你的车用用成吗？我有点东西要送朋友，但是太多了，我不太好送过去。”
果哥二话不说直接应下来，这几年他们从底下一起往前爬，除了上下属的关系，那种亲近感不是别人能看得懂的。
明天楚行可以休息一天，正好从老家寄来的东西也能收到，旁的再说，但这些高价的东西他不能心安理得的留下。
忙得昏头转向的一天，虽然累，但是拍摄却意外的顺利，姜丽难得的规矩，想来最近网上的风浪终于让她感觉到害怕了，对楚行表面上也客气了很多，果然没多久网上多了一张两人谈笑的照片，破了两人不和的传闻。
他在楼下下车，一边上楼，一边拨通了赵助理的电话……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说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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