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桃花雨》段以信

4、那双眼睛就是理由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非妍在宸王府住了小半个月，这段时间里和北堂墨染碰面只有在饭点的时候。两人安静地用膳，北堂墨染有时也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问非妍对府里的一切是否习惯。非妍当然从善如流地说一切都好。一切看似风平浪静。要说唯一在这平淡如水的日子里掀起波澜的就是墨染大婚后第一天啊不...是当晚带回的姑娘：洛菲菲。大清早的，大早上地东北大妹子的声音就响彻了整个宸王府。当时非妍刚起，就看见洛菲菲往一个贼眉鼠眼的人头上狠狠地砸花盆。看到那人被砸晕过去，非妍也只能在心里暗暗佩服洛菲菲：我敬你是条汉子。
　　至此之后，非妍看到了北堂墨染的眼睛在看到洛菲菲时有了与看见常人不同的情愫---那是爱吧？就连非妍在现代没谈过恋爱都能察觉，那是爱情的模样啊。深邃的眼眸在看见心仪姑娘时，眼神能够温柔地滴出水来。不同于初见时，深邃的眼眸波澜不惊，如今的北堂墨染眼中若能倒映出洛菲菲的影子就会自觉的波澜迭起，仿佛这个男人的一切情绪都被这个女孩子牵动着。非妍记得，就是那次，北堂墨染从刑场就出洛菲菲时，眼底流露的怜惜、心疼，让非妍内心深处开始波动，开始羡慕洛菲菲，非妍才发觉自己并不是无所谓的，也做不到那么大方，虽是名义上的丈夫，非妍还是在意了。非妍明白，她，心动了。
　　彼时，丞相府开始蠢蠢欲动。高长远贪污赈灾济贫款项的事情被下边的人查出了点苗头，惊动了朝廷，北堂墨染接手了这件案子，非妍也一直没往丞相府里回复消息，高长远耐不住性子，生怕北堂墨染查到他头上只好一次又一次借口派人来到宸王府，一次又一次旁敲侧击逼迫非妍透露北堂墨染的动向。奈何非妍有心向着北堂墨染，愣是半个字都没透露给高长远。
　　非妍在宸王府可自由出入，趁着北堂墨染进宫上朝还没回来，非妍出了宸王府，在不远的街上溜达，买了一串糖葫芦，边走边吃，却总感觉有人跟着，脚底的步子也不禁加快了速度。忽然迎面跑来一个年轻的乞丐一把把糖葫芦抢走了，非妍觉得事情不简单，就马上追了过去。乞丐绕了两个街角，进了一条巷子，便看见了高长远。只见高长远从怀里掏出来两颗碎银打发了乞丐，非妍福了福身子：“见过丞相大人。”“你我父女之间虚礼不必太多。你可还记得，当初我让你嫁入宸王府的条件。”高长远看非妍的眼神早没了之前的温和，变得寒冷恶毒。“非妍自然不敢忘记。”非妍回答。“那你如今所作所为，恐怕早就与你的初衷背道而驰了吧？”高长远步步紧逼。“父亲大人让我嫁入王府，不过是让我作为细作监视宸王一举一动好给您通风报信，帮着犯上造反。”非妍愈发冷静。“你心中还记得即可，可你如今做的，并非符合。”“可是丞相大人，那是您的初衷，自古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如今我已嫁入宸王府，宸王是我的夫君，我为何还要帮着外人毁我夫君，这不仅不符礼仪，宸王的家务事您也插手，是您越矩了。”“你！你这个不孝女！你的命是湘颜救回来的，我便能要回来！”高长远更加激动，拔出长剑想要了结非妍，却被一把上好的合扇一挡，一阵袖风。“高大人，夫人说的极是，是你越矩了。”北堂墨染的出现，一并惊到了高长远和非妍。“宸...宸王殿下...”高长远手中剑早就掉下来砸在地上的水洼中，溅起几滴污水。“夫人说是出府透气，这天日也不早了，陪本王回府用膳吧。”“是。”转出巷子，非妍一直低头跟在北堂墨染身后，等着北堂墨染的责怪，活像是一只犯了错的小猫咪不敢再野了。
　　嘶....”非妍的头都磕到了北堂墨染的后背。“夫人是想先把事情说清楚还是先用膳？”北堂墨染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语气温柔。可是他越是这样，非妍越是不自然：“先...先把事情说清楚。”“那随我进房吧。”非妍一路跟着北堂墨染进了书房。待北堂墨染收敛衣袖关好门窗，非妍自发地跪下。北堂墨染先是一愣，很快恢复自然：“为何而跪。”说是疑问句却更像是陈述句。“是我进王府动机不纯。”非妍挺直腰背。心中纵然害怕，却也只能强压下去。“我都听见了。”非妍没办法判断他都听了些什么，只好站起来，把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北堂墨染，没想到北堂墨染只是一声轻笑：“身为细作，为何半点我的消息都没有透露出去？”“因为....我心悦宸王殿下…不是，那个我的意思是，非妍不愿再受那个所谓义父的摆布。”说完这些，非妍的耳根红了，害羞的低下头去，内心果然还是承受能力过低，正转身要走，北堂墨染一把抓住了非妍的手：“先去用膳吧。”“哦...好。”正想脱开手，北堂墨染一把反握住非妍的手，“一起。”不由分说，拉着非妍去用膳了。
　　餐桌之上，北堂墨染摈退了下人，非妍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双手搭在大腿上无所适从。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了大雨“非妍，你可曾知道，我刚刚被拒绝。”北堂墨染的眸子里没了往日的神采，好像是蒙上了一层灰，眼睛还红红的，好像哭过，不对，应该就是哭过了，说话还是一如从前把疑问句当陈述句说。“王爷所说的拒绝...”非妍被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搞得一头雾水。“雨里的他们的确登对至极……（洛菲菲和皇上雨里亲亲）”非妍心里疑惑，却也不好再问，唯恐再伤了他。“王爷，我昨儿发现府里可是还有一片桃林？可是那守桃林的老爷爷不让我进去，说是禁地，除了王爷谁都不能进。”非妍只好错开话题。“那是周伯，你若是喜欢，进去观赏便可，周伯那儿我去说。”北堂墨染声音了无生气，却极力维持温和。
　　“王爷，非妍不晓得您是否信任，或者说刚刚的事情您不信任也罢了，只是，王爷若有烦恼，非妍愿意为您分忧。”“本王为何不信任你，不信任你有心向着本王还是说你会还会害本王？”北堂墨染微微一笑，“这小半个月来，你虽一人在府里，但是替我顶了这么多压力，我又何来的不信任。”“王爷，此事不必多言，非妍嫁于你，名义上已是您的妻子，自是应该向着您。”“你应该知道，外面都还不晓得你的身份。”“知道。”“那你....”“王爷不必自责，非妍相信王爷是有顾虑的，虽然非妍不知道是什么，但是，非妍相信王爷是不会害非妍的。”北堂墨染抬眼望着非妍的眼睛。又是这样的眼神，却又有点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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