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友人帐之半晌欢》清水尧

2、葵

　　初春，四月天，樱花盛开的季节。
　　一只招财猫外形的猫咪躺在地上，它脸上带着酗酒后的红晕，睡觉时打着呼噜声。
　　风从窗户吹进屋里，吹开了友人帐，停在一页。
　　夏目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小声地说道。“葵。”
　　“它已经消失很久了，可能是死了吧，也可能还活着。”猫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此时它正眯着眼睛看着友人帐，脸上红晕还未退去。
　　“猫咪老师认识它吗？”
　　“嗯，是故友。”猫咪跳到窗台上，看着初升的太阳陷入回忆，它眼前浮现出葵的模样，还有那抹粉红的樱花色。
　　“糟了，我上学要迟到了。猫咪老师，我先走了。”夏目把友人帐装进书包里，匆匆跑出去。
　　猫咪看了他一眼后又看向天空，原本晴朗的天气突然乌云密布，风声骤起，它喃喃自语道。
　　“又要下雨了。”
　　——
　　夏目急步行走在路上，刚离开家不一会就下起了雨，刚开始只是点点小雨，紧接着雨量加大，淋湿了他的头发与衣服。正思量着要不要回家拿伞时一把红油纸伞举过他头顶，清淡好闻的樱花香味钻入鼻中，他回过头看见一个身穿和服的女人站在自己身后。
　　她撑着伞，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谢谢你。”夏目向她道谢。
　　她伸手拂过他的脸庞，用衣袖擦去他脸上的雨水。“玲子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了？”
　　又是一个因为气味将他与玲子外婆认错的妖怪吗？他急忙解释道。“我想你是认错了，我不是玲子，我是她的外孙。”
　　她收回自己的手，笑着摇摇头。“说的也是，我都已经离开这么久了，玲子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我叫夏目贵志，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葵。”
　　“你就是葵？”
　　“你认识我吗？”
　　“我在玲子外婆留下的友人帐里见过你的名字，你是要取回名字吗？我可以把它还给你，不过现在可能不行，我急着去学校。啊，不好了，真的要迟到了，葵，等下次再还给你名字吧。”
　　少年说完后急忙跑走，葵站在原地收回油纸伞，在她收回伞的那一刻大雨也停止，一瞬间又是阳光明媚。
　　“夏目……贵志吗？”
　　——
　　景文古田高中。
　　放学时夏目与好友走在一起，他被淋湿的衣服已经干透。
　　“夏目，你今天怎么迟到了？”西村问道。
　　“我今天在路上遇到一点小事，耽误了。”
　　“嗯，这样啊。”
　　“今天的雨下得可真是奇怪，说下就下说停就停。”北本看着天空，这样说道。
　　是啊，很奇怪。
　　兴许是因为那个叫葵的妖怪吧。
　　夏目这样想着。
　　走出学校后他看见了葵，此时她正站在一棵大树下，手里拿着那把纸伞，她和他对视一眼后转身走进树林。
　　“那个，西村北本，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我突然想起自己有点事。”夏目说着跑进树林里，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葵的身影，最后他在一颗大树下看到了那把红油纸伞。
　　——
　　夏目把纸伞放到猫咪老师面前后，它眯着眼看了很久才缓缓说道。“它终于回来了。”
　　夏目这才注意到伞骨上的名字，一个葵字，好像是用小刀一笔一笔刻上去，字迹如她的长相一样，清秀如许。
　　“猫咪老师，你能不能告诉我她的事？”
　　“它曾是这片区域里的妖怪领袖，精通各种咒术，可呼风唤雨，所到之处必有樱花香味。它和玲子比试败掉后就消失了，这一消失就是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长到我都快忘了它了。”
　　“我今天见到她了，她是个很温柔的妖怪呢。”
　　“它啊，打我们相识那天起它就是一副表情，总是笑嘻嘻的。开心时笑，生气时也笑，伤心时也在笑，笑的久了，连它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了。”
　　“猫咪老师是怎么认识她的？”
　　“一个误会，一场打斗，一份缘。”
　　“那最后你们谁打赢了？”
　　“谁知道呢。”
　　猫咪老师跳出窗户，跑走。
　　夏目连忙追出去。“猫咪老师，等等我。”
　　——
　　树林里。
　　的场静司手里撑着纸伞穿着黑色的和服走在小路上，右眼戴的符咒被风吹起一角，露出一点可怕的伤痕，他停住脚步，看向身后却未发现一人。
　　“既然来了就别躲躲藏藏的。”
　　他话音刚落就见一抹粉红色的身影从草丛里窜出，强大的妖力压迫住他的气息，呼吸声一滞，这是他面对妖怪时少有的慌乱情绪。
　　葵对着他微微弯腰，手放在胸口，略显尊敬之意。“我叫葵，曾是这里的妖怪首领。我本无意叨扰您，可今日却因一位老友的请求不得不前来，还望的场家主不要介怀。”
　　“哦？”
　　“它拜托我，让我取您的右眼。”
　　“我要是不给呢？”
　　“您的先辈曾用右眼与它做交易，既是交易哪有不给的道理？若是的场家主不给的话就别怪我硬抢了。”
　　“你可以来试试。”
　　葵的下身化成一片片樱花向的场静司飞去，他站在那里没有动，眼神冷漠，她的右手向他的右眼抓去，可是刚触碰那道符咒她的手就被一团火焰灼烧。
　　葵立刻远离他，火焰退去，右手的肉被烧烂，隐约露出的骨头像是花枝，她轻轻地用舌头舔了一下，伤口复原。
　　她看着的场静司轻笑道。“这符咒果真是厉害，怪不得我那位老友放下面子也要拜托我了。”
　　“你的妖力很强。”
　　“多谢的场家主赞赏。”
　　“有兴趣做我的式神吗？”
　　“抱歉，我还是比较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生活，式神什么的，太麻烦。”
　　“那么，我就只能把你消灭了。”
　　的场静司向葵冲去，带起的风刮起她的头发，发丝飞扬在空中，她眼中笑意很浓，手指微动，樱花花瓣化成刃向他飞去，其中一片擦过他的脸，血液渗出。
　　的场静司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脸，他看着手指上沾的血液眼神逐渐变冷，然后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弓箭，瞄准葵的眉心。
　　他射出箭，直向葵飞去，在离她只有十公分的地方被一只突然冲出来的猫咪咬住，它将其咬断。
　　“的场家小鬼，谁允许你伤害它的？”
　　夏目急忙跑过来，红着脸喘着粗气。“的场？”
　　的场静司看见夏目后收回弓箭，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葵，转身离开。
　　“你没事吧？”猫咪老师问道。
　　葵看着它好玩又好笑的脸陷入疑惑之中。“我们认识吗？我觉得你身上有股很熟悉的味道。”
　　“呀呀呀，我是斑，斑啊。”
　　“噗嗤——”葵捂着嘴笑出了声音，眼睛眯成月牙状。“斑？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哈哈，也太滑稽了吧。”
　　“呀，二货，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吗？”
　　葵把猫咪老师抱到自己腿上，这边捏捏它背上的肉，那边挠挠它的下巴，玩得不亦乐乎。“我说斑啊，你到底是吃了多少？怎么这么胖。”
　　“我胖吗？胖吗？”
　　“胖，胖死了。”葵看向夏目问道。“夏目贵志？你跟斑认识？”
　　“猫咪老师是我的保镖。”
　　猫咪老师跳出葵的怀抱，反驳道。“二货，明明你才是我的保镖！”
　　夏目没有理会它，看着葵从书包里拿出友人帐。“葵，现在我把名字还给你。”
　　“不用，你还是留着吧，以后要是遇到危险了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出现，保护你。”葵摸了摸夏目的头发，温柔的笑了笑，这发色啊，和玲子的一样呢。“我先走了。”
　　“你去哪？”斑问道。
　　“回樱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