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黑穷丑

10、第10章

　　水……
　　嗓子好干，池修阳悠悠醒来，习惯性地想伸手拿常放在枕边的手机，可手腕处传来酸痛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昨天晚上的片断在脑海中涌现，陆擎!
　　猛地起身，房里哪有陆擎的影子，温暖的阳光照在自己身上，而随着自己起身，周围空气中飘起不少灰尘，屋内家具摆饰都被白布盖着，这里是……

　　而另一边，陆擎手里拎着两个大袋子，从商店里走出来，这种偏远的小镇倒是五脏俱全，今天是初一，大街上还是满满的年味，马路上都是燃过的鞭炮，红红的像地毯般。
　　陆擎心情愉悦地哼着小曲往回走，虽围巾遮盖他大半张脸，但高挑的身材，出众的气质还是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快步避开那些目光，陆擎顺着小路拐出小镇。
　　大约走了二十分钟，陆擎在荒郊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房子前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看，从外套掏出钥匙开了大门。

　　听到开门声，池修阳心一惊，是陆擎吧
　　？
　　随着脚步声陆擎出现在池修阳视线内。
　　“醒了？我以为你要多睡会儿呢!”陆擎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脱了围巾和外衣，嘴角从进来一直挂着浅笑。
　　陆擎抬头看向头上的时钟，发现指针和刚才看时没任何变化，应该是没电了，现在几点了都不知道。
　　“饿了吧？今天初一，开门的店家实在不多，凑合吃点吧，这有面包、饼干、牛奶……”
　　“够了!”池修阳恶声打断陆擎的动作，陆擎显然怔了下，但马上又释然。
　　“渴了吧，先喝点水。”陆擎笑着拿了瓶水递到池修阳干裂的嘴边。
　　“陆擎别闹了，松开我。”
　　陆擎拿着水的手僵在半空中。
　　“我不能待在这，你想要的我尽量满足你，但……”
　　话还没说完陆擎掐住池修阳的下颚，把水粗暴地灌进口中。
　　“咳!”陆擎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池修阳始料不及，一瓶水顺着嘴边撒了一身。
　　拼命挣开陆擎，池修阳倒在一边剧烈地咳起来。
　　池修阳四肢被捆，衣服又被水湿了一大片，哪还有平时的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你干什……咳!”池修阳被水呛得狂咳不止。
　　“池修阳，我想好好对你的。”陆擎坐到床边。
　　“你想干什么!”池修阳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陆擎只给了池修阳一个无言的背影。
　　陆擎到底想干什么？杀了自己？还是慢慢折磨自己？
　　“你不是觉得我罪大恶极，怎么不把我交给警察让我的罪行昭告天下!”
　　“警察？陆家的人我现在都信不过，把你交给他们有什么用？”
　　陆擎虽这么说，但他现在不想把池修阳交给任何人。
　　“你知道吗？”陆擎淡淡地开口。
　　“什么？”
　　“这里是我的十五岁生日礼物。”
　　他怎么会不知道!池修阳把目光从陆擎身上移开。因为陆擎小时老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陆业秋就按照陆擎心中的样子建了这座房子。
　　因为是要给陆擎一个惊喜，所以陆业秋把这个秘密任务交给了池修阳，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他都有参与，只是陆擎不知道。
　　“以前偶尔放假时，父母会带我来这，怎么样是个不错的地方吧。”陆擎像和朋友分享自己秘密基地一般。
　　陆擎转身蹲下让视线和池修阳平行，“现在这里属于我和你，高兴吗？”
　　我和你？什么意思!池修阳皱眉怒视陆擎，而陆擎则是看着他被束缚的手脚。
　　“习惯就好了。”陆擎把食物和水摆到池修阳面前，“慢慢享受吧。”
　　陆擎起身，好像要出去，但又突然想起什么折回，“差点忘了，这里不是陆家，没有佣人伺候你。”
　　陆擎一脚跨上床。
　　干什么！！？看着陆擎的手逼过来，池修阳努力避开。
　　“不解开不就吃不了东西了？”陆擎的话让池修阳停止了挣扎，但陆擎的手在马上接近他时又离开，“差点忘了。”
　　陆擎跳下床，回头扯着天使的笑，“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喔。”
　　说完，陆擎在地上的袋子里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如献宝放在池修阳眼前。随着袋子床垫也微微下沉，这东西......不轻！而且里面还有他熟悉的金属声。
　　陆擎也马上揭晓答案，“我可是我千辛万苦找到的呢。”说完从袋子里抽出一条他熟悉又陌生的东西----一条铁链。
　　“陆擎！”池修阳厉声大喝。
　　陆擎把食指抵在唇上，“嘘，我现在突然不想听到你的声音，我好心提醒你最好不要再出声，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干出什么。”
　　陆擎的声音软绵绵的，虽嘴角还似笑非笑，但眼神中透着寒光。
　　“你不能这样！”池修阳虽知道自己的反抗不会有什么作用，但还是忍不住开口。
　　陆擎笑更深了，随后大力把池修阳的头压在床上，“我不能？我有什么不能？为什么你可以，我不行！池修阳从现开始我要让你知道我经历过什么!”
　　池修阳脸被压在床上，呼吸变的困难，但陆擎说的每一字都真切的传入耳中。
　　陆擎放开池修阳，拿起铁链不顾池修阳的抵抗栓在对方脚腕上，而一端锁在窗户的铁栏杆上。等做完这一切，陆擎慢条斯理地解起原来捆住池修阳的绳子。
　　池修阳手腕和脚腕已经被绳子捆的发紫，陆擎抚着印着皮肤上绳子的纹理，被勒的位置变的异常敏感，池修阳不适的抽回陆擎碰触的手。
　　把池修阳的疏远看在眼里，陆擎心里升起一些不悦。
　　池修阳低头用手轻揉着发痛的手腕，感觉黑影接近，抬头陆擎已经在自己眼前。
　　眼见陆擎又再次伸出手，池修阳忙伸出手去挡，却被陆擎紧紧握住。
　　正当他以为陆擎又要暴发时，陆擎却只是侧头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这个吻突然像羽毛一样掠过，池修阳惊的睁大双眼，陆擎转身出去了。
　　看着一片狼藉，在看着自己脚上的铁链，池修阳手按住心脏，陆擎是在干什么！自己又为什么因为那个吻心跳加速。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明媚的阳光，邵恒进来时屋里漆黑一片，黑暗中只有点点红光。摸索着开了灯，沈凌还坐在办公桌后面，因突然的灯光不适地眯了下眼 眼睛下面明显的黑影就是一夜未眠的证据。
　　沈凌抽着烟，面前摆着装满烟蒂的烟灰缸。
　　“沈先生。”邵恒开口。
　　觉得邵恒是有话要说，沈凌把身子转向他。
　　“内辆返程出租车找到了。”
　　“嗯？”沈凌昨天他托关系查到了那段模糊监控里的出租车，但因为车辆是外地的，调查起来浪费不少时间。
　　“司机是找到了，也通过司机的情报找到了那个乘客。”
　　“怎么？不是陆擎？”邵恒的表情不难让人猜出结果。
　　“确实。通过下车附近的监控，我们已经找到那个人，不是陆少爷。但……”
　　“但什么？”沈凌问。
　　“但那个人穿的衣服确实是陆少爷的，当我们找到他时，他以为是衣服主人犯了什么事，马上把那件据说是别人给他的衣服拿了出来。他说等车时有个少年不小心把咖啡撒到他身上，少年赔了他钱不说，还把自己的外套给了他。”
　　“他说的是真的？”
　　“应该不假。”
　　“那他当时有没有看到修阳。”沈凌有些沙哑地说出那个名字。
　　“没有，说当时只看到他一个人。”
　　陆擎这是金蝉脱窍!“去调查下所有往南的返程车。”该死，浪费了一晚上的时间。
　　邵恒点头离开。
　　把烟头恶狠狠地撵灭，沈凌把自己投进椅子里。

　　池修阳因为没胃口，只是简单喝了些水。门外不时发出挪动的声音，陆擎应该在整理房间。
　　虽然外面很冷，但屋里却很暖和，这座房子建筑时就安装了地热。
　　挪到床边，从自己裤腿下蜿蜒的铁链沉重地拖在地上。
　　把铁链握在手里，还真不轻，池修阳掂了下。
　　慢步走到床对面，在一处白布覆盖的矮柜前停下，他记得这里……慢慢扯掉白布，这是一个小型书架，高度只到池修阳胸口，而让他在意的是书架上倒扣着的相框。
　　他记得那是，用手轻翻过相框，里面一家三口温馨的样子出现在眼前，而里面陆擎天真的笑着，身后是爱他的父母。
　　业秋……手指在陆业秋熟悉的笑容上不舍地婆娑。
　　陆擎眼睛微闭靠坐在沙发上，他搞不懂自己，池修阳终于落在自己手里，他可以杀了他，以前不止一次这么想过。可他发现，从池修阳落在自己手上那一刻，他竟然没有一点伤害他的想法。
　　起身，走到池修阳门前，透过门缝他看见刚才对自己怒目相视的人此刻温柔地盯着相框里的人，他知道他在看谁……

　　池修阳搞不懂陆擎，自从被监禁在这里，陆擎除了给自己栓上铁链，却没做任何预料中的事。
　　陆擎从小锦衣玉食，昨天居然打扫整理了一天屋子，今天早早出门给自己买了早饭。
　　铁链的长度最多只能到客厅的沙发附近，离玄关还有段距离，而且他记得这附近因为地属于陆业秋所有，也并没有什么住户。
　　要怎么和外界联系？池修阳在房里寻找能用的上的工具。
　　？目光转到书架，池修阳发现昨天还在那里的相框不见了，想来应该是陆擎打扫时收起来了。
　　这时陆擎走进来，头发湿湿的，穿着简单的T恤和运动裤，他不记得陆擎穿过这种衣服，而从粗糙的面料和乱七八糟的商标来看应该是从小镇商店廉价买的。
　　池修阳坐在床边。
　　“出来下!”
　　“？”池修阳眼见陆擎这么说却没动。
　　“出来。”陆擎又重复道。
　　“干……”什么？
　　话还没说出口，人就让陆擎扯着胳膊拽了起来。
　　而踉跄着跟着陆擎走出房门。
　　“这是？”发现陆擎拉开浴室门池修阳下意识后退。
　　“洗澡。”陆擎回。
　　“房间里有。”池修阳扭身想出去，“再说我洗不洗和你有什么关系。”
　　一句话后，浴室里传来面料撕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