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陵旧事之追妻记》之遥一部

34、第34章

　　“大人，有人来投案了。”云县令还没走到门口，一个衙役冲了过，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是那个剖腹案子。”
　　“什么？走，去看看。”云县令是没什么作画的心了，赶紧向公堂跑去。
　　“等等，大人，衣服，官服，你还没穿官服！”
　　大堂之上跪着个清瘦的少年，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衣服，空荡荡的，很是羸弱的样子，“堂下跪着的是何人？报上名来！”
　　“草民章由，今日为剖腹杀人一案而来，请大人为草民做主。”少年不紧不慢的回道，丝毫没有怯色。
　　“做主？好，本大人倒要听听你的说辞！”县令斜着眼瞥了眼边上的衙役，不是说是来投案的嘛，这是什么情况，衙役也愣在那里，这少年击鼓的时候却是说他是来投案的啊。
　　“大人，草民本是胡西县的一农户的儿子，草民三岁之时，母亲改嫁给吴亮，之后便跟着吴亮生活，他待我母和我甚好，草民也存着感恩之心，谁知，谁知在我母去世之后，吴亮，他的本性才暴露出来，他是匹恶狼！他将草民带来这人生地不熟的邑陵，又逼着草民，草民扮作他的女奴，好行不伦之事。”少年低下头，泪水夹着鼻涕，哭的好不凄惨。
　　章由说完，堂上一片哗然，连云县令脸色也微变，难怪他看这少年少了些阳刚之气，心下有些不忍。“那本官问你，你是如何杀了吴亮的？”
　　“回大人，吴亮素有心疾，草民只需什么都不做就行。”少年沉默了一会，继而举起手，“他死在草民的怀里，他死的痛苦极了，这些年他施加在草民身上的，我还回去了。”
　　“胡说，那吴亮分明是被人剖腹，失血而死。”云县令一颤，这少年说的确实与应锦航等人查出来的差不多，吴亮确实是心疾而死，只是，他出现的太过突然了。
　　“大人，我说的就是实话，他被人剖腹不过是，不过是那些恶心的人的手段罢了，想要魂归故里？我让他有来无回！”少年抬起头看着云县令，脸上带着诡异的笑，解脱？绝望？
　　“来人，传证人上堂！”
　　不一会儿，吴掌柜的几个熟人，其中就有仲家的管家，“草民见过大人。”
　　“你们看看此人是何人，看清楚在回话！”云县令看着少年的笑容，有些说不出的想吐的感觉。
　　“大人，草民吴大，草民是吴亮的邻居，草民见过此人，吴管事说这，这少年是她的奴婢？”其中一个住在吴管事隔壁的男子，惊讶的站了起来，这个人不就是一直服侍吴管事的奴婢！
　　“草民柳二，也曾见过这，这位少年，那时候草民与吴亮交好，时常聚在一块喝酒，有次吴亮喝醉之后，我送他回家，看到了，看到了，一个赤着身的人被，被绑在吴亮的寝室，草民，草民只当是，是，是夫妻之间的小爱好，并未多想。”其实当时他也起了不好的心思，要不是吴亮突然醒过了，一想到当时他差点调戏了一个少年，他就感觉胃里有些难受。
　　“好，那章由，你继续说说那日发生的事吧！”这个柳二也真是个恶心的人，看到他扭曲的脸，云县令竟然有些说不出快意。
　　“那日他从药店回来，说他与管家请了几天假，想回乡探母，让草民准备几身衣服，草民照做了，后来他又叫草民将药去煎一下，草民便将药拿到厨房取煎，后来在煎药的途中，草民听到外间有碗破碎的声音，也听到了他的求救声，等过了半个时辰，药煎好了，草民便将药端了出去，可是他的尸体不见了，草民想可能是有人将他救走了，草民不甘心啊，不甘心，这么多年就等来这一个机会。”当他走出厨房，见到外间空无一人的时候，他都快疯了，真的疯了，他将他能看见的一切都砸了，后来他拿了一把刀守在门口等着吴亮回来。
　　“这事草民可以作证，草民与妻子在那日听到隔壁吵的厉害，还出去看了一下，就见着他站在门口，并未见到吴亮，他还回了草民的妻子，说是吴亮喝醉了心情不好，便大闹了一场。”当时还以为真是吴亮喝酒喝多了，砸东西。
　　“那这么说，你根本就不知道这吴亮是如何死的？”云县令下眼皮一跳，一抬头便看到应锦航站在人群之中，眉头紧皱。
　　“大人，草民确定他死了，草民等到快天明的时候，便想着去街上找找，然后草民就在一处暗巷看到了他被人剥干净了，如同宰杀牲畜一样，草民看的过瘾极了。”少年的脸被恨意所扭曲，带着嘴角那似有似无的笑，他刚听到声音的时候害怕极了，可是当他看见那地上躺着的人的时候，他都快哭出来了，畜生被被人杀了，没有死在他手里。“后来，我发现那人竟然是飘渺门的人，我恨，那人根本就不是来折磨吴亮的，那种混蛋，凭什么还能魂归故里，凭什么！我就把那人给打晕了，拖走了，又补了几刀，将他随意扔在林子里，后来我又想他肯定还带着其他和吴亮一样的人，于是我就拿了他的名单和路线图，找到了那些‘罪人’，将他们扔在一处地方，扔完了之后，我便回了镇子，看到你们在查案，想着不能让你们发现那林子里的人，就又回去将那些都烧了。”
　　“你机关算尽到如此地步，为何又回来自首？你明明可以逃掉的。”人群之中有人出声道。
　　“为何要逃，我来这世上除尽了我要除掉的恶人，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了。”少年收敛笑容，静静看了眼堂上的众人，然后血慢慢的渗透了衣服，滴落到地上。
　　少年自杀了，用一根断掉的银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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